第五章 钱财傍身 古今如此
“呵,呵”云旻仰天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霍千钧的肩头:“霍师弟,为兄都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了。也罢,我们道宗不禁金银的典故我就说一说吧,不管你以前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最起码,这里还有一个小师弟不知道,不是嘛。”说完冲邓飞叶使了个眼色。
邓飞叶又是一脸无辜样,心中却暗骂:‘舅舅这家伙,吹嘘了十几年自己与道宗渊源之深,结果连霍千钧那呆子都能装傻冲楞,却随身带着无数红包,只有自己却是真傻乎乎的空手而来。’
“在天下人眼中,本来我们出世修行之人,当视金银如粪土一般。万般皆下品,唯有修行高。我们不象世间习武之人,不象入世修行的修士,与普通人接触,需要用到金银之物。我们出世的修士一般都更神秘,更清高一些,平时在世间走动也不象他们那么多。特别是我们道宗,都出世到这九州山脉深山老林中了。按理来说,我们对金银的要求并不高,更何况传说我们道家有点金术,在普通百姓眼中,我们修道之人什么时候穷了,随便点块石头也能变成金子。所以,一般人认为,我们道宗,应该是最不稀罕金银之物的。”
云旻说到这里后,激动起来,挥动着手臂大声道:“其实却是大错特错。先不说那点金术只是传说,只怕散仙境高手也没办法把一块石头变成金子,再说了,散仙境高手也用不着这样,随便招一招手,就有无数达官贵人,甚至九五之尊都会甘心奉上金银宝物。我们出世修行的修士也罢,入世修行的修士也罢,一样有丹药、有符箓的需求,丹药是怎么炼成的呢?是靠金银汞铅、是靠各种药物、天材地宝,是靠这些东西炼制而成的。而这些东西除了自己种植采摘一些,大部分也都需要购买。符箓就更不用说了,好的符纸、符笔,哪一样都只怕价值千金。所以,咱们修道之人,若是没钱,那真是……”说到这他摇头晃脑接道:“凄凄惨惨切切啊!”
霍千钧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而邓飞叶却是真的傻了。自己上山拜师时,可是分文未带啊。
云旻接着道:“古语早有云:穷文富武,咱们修行法术之士也是一样,没钱你若想好好修行,那真是白日做梦。所以咱们道宗,虽然避世修行,但也不禁金银之物。相反,宗门内所有交易,小到炼丹草药,大到修行功法,都可以用金银交易,当然,有些特殊之品,却是万金难求,例如一品二品神符,若你有那么一两张,那完全可以换到顶级的丹药和修行功法。可神符,哪是那么容易出现的啊,就是真有,也舍不得出手啊。就算能有张三品伪神符,那也是价值百金啊。”说完唏嘘不已。
听到这,邓飞叶才长出了一口气,金银自己是没有,可三品符箓身上倒还带着几张。此时霍千钧背着云旻冲自己挤眉弄眼,用唇语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显然是提醒自己身怀三品符箓,千万别让人知道。
邓飞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也不理他,这家伙一路装傻冲楞,其实比猴都精,连自己也被他骗过了。
云旻唏嘘了片刻,这才把手中布袋揣入袖中。当先举步道:“二位师弟,边走边聊吧。”
霍千钧扯了邓飞叶一把,忙举步跟上:“那师兄是在哪个门下修行呢?”
“为兄是在正一门修行。好了,霍师弟,为兄知道你想问什么,但这各门优劣,实在是无法解释,每年门中大比,也未见哪个门下一统前十,各有所长,各有所长啊。”
霍千钧见云旻这般态度,就知道云旻确实不是不愿回答,而是真的不知道了。毕竟俗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到底谁厉害,还得打过才知道。毕竟几万年来,这世上也从不乏以弱胜强的例子。
云旻带着两人穿过宽阔的广场,到了山峰前的一排房舍前,开始隔得远,两人注意力又被宽阔的广场和八座高大山峰吸引了,此时走进才发现,八座山峰前各建有几排房舍,蜿蜒连绵,近看也是壮观无比。
云旻又介绍道:“这些乃是各门出人出资建造的客房,最后全交由宗门‘迎宾堂’打理使用。主要供其他门派来我道宗拜山或观礼时居住。而每年进山弟子入门前就暂居此处。”接着手一指,指着前方一个挂着‘新人堂’牌匾的屋舍道:“那便是弟子入门报到之处了。”说罢当先踏入新人堂内。
这新人堂门头倒也不大,不过几人宽,二人多高。两人跟着云旻踏进院子,只见院子正中是一间大殿,旁边是两间侧殿,大殿左右两侧则是通往后面的小径。
此时大殿左、中、右三扇大门都大开着,云旻已经当先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抱拳施礼道:“云忘师兄,小弟来看你了。”
“云旻,是你小子啊。你小子从来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上为兄这来,所谓何事?”伴着云旻的话语,殿中传出来一把懒洋洋的声音。
两人跟着云旻走进殿中,一眼就看见大殿正中摆着一张长案,后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此人俗家打扮,穿着一件蓝色长衫,两条腿驾在长案上晃晃悠悠,瞧见三人进来,也懒得动弹一下。
云旻却是满脸堆笑走上前,指着两人道:“这不,今天二月二,新人入门的大日子,小弟是奉易轩师叔之命,把今年的新人领来报到。”
“哦,今天竟是二月二,为兄实在有点过糊涂了,呵……”这云忘听见是正事,这才懒洋洋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两人扫了一眼又疑惑地问道:“今年居然只有两人?”
云旻便上前把朝天峰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云忘这才恍然道:“原来是德宗在里面作祟,易轩师叔也是太过良善了,若是今年由易达师叔领队,只怕早就同德宗斗上了,怎么也不能让他们把入门弟子就这样截走啊。”
云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却不开口评论。
云忘拍了拍云旻的肩膀笑道:“好了,师弟你就请回吧,这两位师弟交给我便是了。”云旻又抱了抱拳,这才转身对两人道:“两位师弟,这位便是新人堂的管事云忘师兄,你们这几天的住宿饮食,相关门规介绍,都会由云忘师兄来安排,为兄要先回门中复命,三日后再见啦。”
两人忙点头应是。
云旻走后,这云忘老兄又懒洋洋地坐下,把腿重新往长案上一架,对两人道:“你们先等着。”说罢伸手抓起案上的一个铜铃摇了起来,两人正莫名其妙的时候,殿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多时一个蓝袍小道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师兄您叫我。”那小道士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可能跑得有些急,这额头都见了汗。云忘懒洋洋地伸手指着两人道:“这是今年入山的新弟子,你领他们下去安顿吧。”说罢便不再理会两人,自顾自闭目养神起来。
那小道士脆生生地应了声是,随即领着两人往殿后走去,穿过大殿便是第二进大殿,此时第二进大殿大门紧闭,两旁有几十层台阶往上而去,小道士领着两人径直上了台阶。
走过那几十层台阶,入眼处却是一片青竹林,竹林内掩映着几十座木屋。那小道士指着木屋对两人道:“那些屋子都是我们新人堂的客舍,今年反正只有你们两人入门,你们可以随便挑着住。”
霍千钧此时才反应过来,忙又问道:“这位小兄弟……”那小道士已经一脸不喜地打断他:“入门有先后,我叫云清,你们得喊我云清师兄。”霍千钧被哽了一下,只得无奈改口道:“云清小师兄。”
“师兄就师兄,哪有什么大小之分。”霍千钧好险没被噎死,只是未等他再改口,那云清已经摆手道:“行了,行了,反正你们在新人堂也只是暂住三天,没必要拍我马屁。”霍千钧更郁闷了,心中暗道‘真是太自作多情了,哥没想拍你马屁好不。’
邓飞叶强忍住笑意,上前道:“云清师兄,这三天我们衣食起居不知如何安排。”
云清指了指木屋道:“屋内都有被褥衣物,至于吃饭嘛,你们刚刚看见的那第二进大殿便是饭堂了,每日辰时一刻,午时四刻,戌时整,饭堂各有二刻钟开放进食,但你们切要记住,饭堂可是过时不候的。”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两本蓝皮本子递上前:“这是本门详细介绍,你们这三天内可仔细看看。特别是相关门规,你们入门前需得仔细阅读清楚,否则三天后正式进了门,再想反悔可就来不及了。”
两人唯唯喏喏收下小本,又朝云清施礼致谢,这才结伴走进竹林内。竹林内俱是细细长长的翠竹,那几十座木屋也都是用原木搭盖而成,屋高两层,底下一层为大厅及会客室,上面一层才是住人的,想必也是为了照顾每年刚入门的新弟子互相认识。
这些木屋东两座,西三座,看似杂乱无章地散开在竹林中。但仔细打量,却会发现越看越有味道,原木的粗犷和这竹林的细腻遥相呼应,别有一番意趣。
一斑可窥全豹,虽然这只是新人堂弟子暂住三天的房舍,但也盖得如此别致用心,可见道宗两千余年传承,果然有其沉厚积淀。
霍千钧此时已经伸手揽住邓飞叶肩头:“兄弟,这竹林偌大,且又只有我们两人,不如我们挑一间木屋一块居住如何,你看这木屋少则两间房,多则四五间房,完全够咱们居住嘛。”说完便指着左手边一座单独的木屋道:“飞叶兄弟,你看,那里正好有一座单独的木屋,上面两间房,一人一间,多好,晚上咱们还可以秉烛夜谈”
邓飞叶正待答应,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飞叶,不要答应这傻大个,你就说要单独住一间木屋。”
邓飞叶心中一喜,脸上却不耐烦地道:“谁知道你晚上睡觉打不打呼的,我还在长身体的时段,正是需要充足睡眠,若是你呼声震天,把我吵着了,影响我长高怎么办?日后我若是长得不够高,你负责啊?我看还是一人一间木屋最好,而且离远点更佳。”说罢不理呆滞的霍千钧,径直往左手边那座单独的木屋走去。
‘我日’霍千钧半天才回来神来,心底默默鄙视一句后,只得自去寻找住处。
邓飞叶走进木屋,径直先上了二楼,打开其中一间房走了进去,房内摆设非常简单,仅有有一床一桌一椅而已,俱是用原木打造而成。床上的被褥等物,也都浆洗得干干净净,整间屋子内有一股淡淡的木香味。
桌上摆着一套四杯一壶的茶具,此外旁边还放着两套蓝色的长衫,想必是供入门新弟子换洗所用。
细细打量完了房内陈设后,邓飞叶又待了片刻,在窗前亲眼瞧见霍千钧已经消失在竹林中后。这才叫了起来:“舅舅,舅舅,你在何处,快些出来吧。那傻大个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