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回家
早上醒来的时候雨已经不在我怀里从厨房里传来的声音判断我知道她正在准备早餐。我穿上衣服起身出了卧室。雨头扎在头在睡衣外披了件外衣腰上系着件围裙假模假式地正在厨房里搅着鸡蛋。</p>
我走过去从后面拥住了她雨回头看了我一眼吃笑道：“讨厌别闹人家正给你做早餐呢！”</p>
我心中暗笑了一下没理她轻轻在她耳边吹着气雨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开始亲吻她的耳垂、耳内又沿着耳朵亲着她的玉颈。雨的气息逐渐加重口鼻中出轻微的呻吟声。“啪”地一声雨把手里的鸡蛋碗放在厨案上转身搂住我扬脖就向我吻来。我一闪头躲开继续吻着她的脖子雨笑了一下搂着我的头闭眼享受着。</p>
我一路吻向下忽然看到了她胸前的项链坠这个曾重伤千慧于无形的项链坠心里当时一沉停住了口部的行动。雨见我停了睁开眼对我道：“程东怎么了？”</p>
我心里难受暗叹了一声强笑道：“没什么你快给我做早餐吧我都饿了。”雨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轻叹了一口气捏着我的手看着我眼睛责备道：“程东你又胡思乱想了！”</p>
我苦笑了一下没话。雨又道：“程东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能再让过去的生活老是缠着你了。你是个男人无论对错你都要挺直腰板走下去生活还得继续呢！你要老是现在这个样子不仅对不起你老婆还会对不起我和夭夭的你不想我和夭夭以后一辈子都跟着你一起痛苦郁闷吧？”</p>
我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搂进怀里道：“雨你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不会让你和夭夭失望的。不过现在事情才只过了几个时你总得让我缓解一段时间吧。”</p>
雨看了看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道：“你今天是不是要回去搬家？”我心里又一痛“嗯”了一声。雨盯着我的眼睛又道：“那好今天我批你一天假你去搬家吧。如果需要我帮你的话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p>
我暗叹了一声心想让你陪我我就是再冷血再无情我也做不出这种事啊！其实我也知道雨陪我搬家是为了提醒我她怕我一时心软又向后转。唉我现在……还转得回去吗？于是我苦笑了一下道：“多谢你这个美女上司能开恩能给我一天假不过家我还是自己来搬吧不劳你费心了！”</p>
雨嗔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扁嘴委屈道：“你就知道闹心郁闷了跑来找我现在你心情好了当然不用我费心了！再你又不往我这搬？现在夭夭那臭丫头可得意了你和她可以双宿双飞了我还得一个人独守空房！”着话又转身拿起了鸡蛋碗一下一下地搅了起来。</p>
虽然明知道雨是在半假半真地耍性子我心里还是很心疼。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我道：“雨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不还要让你陪着我一起荒唐我真是……”</p>
“哎呀你烦不烦？人家逗你呢！快去洗脸刷牙吧别耽误人家做早餐了！”雨打断了我把我撵出了厨房。</p>
我洗漱毕后就和雨一起吃她做好的早餐。早餐很简单每人一杯牛奶一块面包几片火腿还有一个一塌糊涂的煎鸡蛋。看着雨的早餐我微笑着摇了摇头心头却充满了温馨和幸福的感觉。我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吃着雨差劲的早餐吃一辈子我也愿意。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p>
吃过早餐雨去公司上班我穿上已晒干的衣服下楼驱车回去搬家。一路上我的心不住地下坠心头仍是摆脱不了的沉重。都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没有婚姻爱情将死无葬身之地那失败的婚姻又是什么呢？是重生是解脱？还是深渊是地狱？现在还不知道答案但我很清楚我心中的那种负罪感回忆带给我的刺痛感这一辈子都无法真正摆脱了。</p>
我开门进屋千慧没有上班她坐在客厅里见我进来没有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我。我无颜以对半晌后才道：“我来搬家。”她闭上眼痛苦地扭过头去。</p>
我深呼了一口气从她身边走过。我找了一只大皮箱开始装自己的东西。千慧恢复了平静看着我在房间里穿梭。空气似已凝固气氛低沉得让人窒息。我的东西并不多除了衣服就是几本旧书但仍让我塞了满满一皮箱。最后属于我的东西还剩一只相架原本是放在我天远的办公桌上辞职后被我拿回家。那还是我和千慧刚在一起的时候她送我的我不知道是否应该把它带走。</p>
我端详着这张照片上面是千慧明亮的眼睛和甜甜的笑脸。我突然一阵心酸鼻子开始热心里再一次充满了不舍。为什么我端详了五年多都没有现直到最后一刻才现她的珍贵呢？我长叹了一声还是无言地把它装进了皮箱。如果能够我甚至愿意忘掉这段婚姻和千慧这个人但人生有些东西根本就是无法割舍的只因为我不想欺骗自己。</p>
“你既然要走还带着它干嘛？”不知什么时候千慧已经起身正倚着门框站在我身后。</p>
“千慧我……”我回头无言以对。千慧两眼看着我还是面无表情没有泪水甚至没有哀伤但我知道她的心在流血。</p>
“算了你愿意带走就带走吧。”千慧淡淡笑了一下仿佛在自嘲。这是我进门后看到她的第一次表情变化。</p>
我默默收拾好了东西可千慧还是站在门口堵着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千慧看了我一眼微叹了一声闪身让开。我无地自容低着头拖着大皮箱在她面前走过。我来的时候就是这只大皮箱走的时候还是这只大皮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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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东。”千慧忽然道。</p>
我停住却步转过身。</p>
千慧两眼幽怨看着我道：“这个家真的没有一能让你留恋的地方？”</p>
我哭丧着脸痛苦不已更不敢看她。</p>
千慧走至我面前抬头看着我道：“你就不怕你将来会后悔吗？”</p>
我看见两行眼泪已自她的脸颊无声流下我几乎就要把她拥在怀里抱头痛哭一场。我强自忍住咬了咬牙道：“千慧我怕我很怕但我现在别无选择就算以后真的后悔我也会认的。”</p>
听完我的话千慧象是不认识我一样半张着嘴呆望着我。良久她轻叹了一声半转过身道：“你走吧。”我走了两步心中实是不忍回头看了她一眼千慧保持原姿势未动。我两眼一闭狠狠心快步走到门口。</p>
“老公！”一声令人心碎的轻呼在我身后响起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千慧疾奔而至一把抱住了我的腰贴在我身后痛哭不止“你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p>
我停住脚步暗暗长叹一声一颗心又软了下来忍了许久的眼泪也终于流了下来。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幼稚也很失败原来我貌似庞大无比的决心都是纸糊的！为什么我会在出门前的一刹那停住脚步？为什么我心中的苦水会在一瞬间决堤？为什么？为什么我想做一个千夫所指的卑鄙人也这么难？</p>
天！难道我前世做了什么孽今生竟要遭受这样的折磨！</p>
我深呼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道：“千慧你不要这样。”</p>
“不！我不让你走！我就不让你走！”</p>
“千慧！把手松开！”我心一横提高嗓音低吼道“该的昨晚我都已经了你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呢？”</p>
“我不管！反正我不让你走！我不会松手的死也不会松手的！”</p>
唉！我叹了一口气无计可施了。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清扬的音乐声让我和千慧都恢复了清醒。千慧松开了手我接通了手机。</p>
“东是我。”电话里传来夭夭怯怯的声音。</p>
“哦夭夭有什么事吗？”</p>
“……我、我没什么事。就是……你妹妹昨天不是结完婚了吗？我想……我想问问……”</p>
“夭夭。”我看了看一旁的千慧打断道“我现在话不方便一会儿再吧。”</p>
“……哦那好吧。”通过电话线我感觉夭夭的心已经掉到无底洞里了。</p>
我挂断了电话但夭夭的孤寂、无助和惶恐却仍震荡着我的心。我转过身看着千慧苦道：“千慧真的对不起我现在真的别无他路了。”</p>
千慧轻叹了一声走上前一步伸手替我抚掉脸上的泪痕道：“程东我会让你走的。但我暂时不会同意和你离婚的原因有很多但有一我想先告诉你不是我不肯放过你也不是我想报复你因为我知道你心里并不是没有我。而且婚姻是人生的大事我们又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离婚这两个字无论对谁都是个一生难以抚平的伤口如果一旦后悔了不是你一个‘认’字就能够承受的。所以我想……你要走就走吧就当是我们双方都先冷静一下你看这样……行吗？”</p>
我心如刀绞心里是不出的痛苦滋味千慧承受着巨大的内心痛苦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这……都是为了我啊！而且千慧这么已经等于放过我了。我看了看她嘴里“嗯”了一声算是答应随后扛起大皮箱一扭身出了门头也不敢再回以最快的度跑下楼坐上车。</p>
原来搬家真的很辛苦与拎个水杯换办公室全然不一样。</p>
坐在车里我长叹了一声抬头凝望着远方。今天没下雨天空是爱黑不黑的灰暗颜色它不会因为我的去或留而晴朗。我无限感伤无限悲凉脆弱的情绪伤人太深有些事情真的很难去面对因为我从来不够坚强。</p>
我无言地动了车子随着车子的轰鸣声我走了。这一次我是真的离开。</p>
终于回到了新家我觉得自己很疲惫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我刚打开房门就听见一阵急促的开门声和脚步声夭夭从房间里跑出来看见我和身后的大皮箱目瞪口呆：“东你……你……你这是……”</p>
我强笑了一下道：“我回家。”</p>
随着一声尖叫夭夭张开双臂向我跑来在我身前猛地跃起我微笑着一把将她抱住。夭夭搂着我的脖子双腿盘住我的腰整个人都挂在我身上。夭夭伏在我肩头道：“东你终于回家了我等得好苦……呜呜……呜呜……”夭夭欢喜至极竟然哭了起来。我一阵心酸一阵苦涩谁新人只会笑夭夭……不就在哭吗！</p>
我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道：“夭夭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你愿意收留我吗？”夭夭“噗哧”一笑挂着一双泪眼挺着额头就向我撞来。夭夭的快乐激了我这一次我迎了上去“砰”地一声两个人的头重重地撞在一起又都疼得叫了起来。</p>
夭夭抚着头冲我皱皱眉噘嘴道：“东你好坏啊！”</p>
我笑了笑道：“知道我坏了那你还喜欢我吗？”</p>
夭夭没有话调皮地笑了一下又搂上我的脖子张开嘴向我吻了过来……</p>
新的生活从这一刻开始了快乐从这一刻来临了。三十多年的生命我已不再相信生活但我相信快乐不会变老。生活在很多时候只是一个又一个的玩笑生活中纯粹的快乐太少无论我们深深浅浅地走多远最终还是要回家。</p>
回家的感觉真的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