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漩涡

  久不见天日的林枫同学终于“出关”，紫玫瑰社长成原喊上迪斯、K两人，出外喝酒庆祝。(牛文~网看)按成原的说法，反正这几人也是无所事事，一旦找到了喝酒的理由哪还有不干的！至于扬子风和孤，一个忙着和校花**，一个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苦练刀法，怕是难以请动的。</p>

  仍然是在青松酒馆。成原叫了一桌子菜，大碗大碗的陈年老酒。众人胡吃海喝一通，拼命灌酒。觥筹交错，碟碗杂乱，胡言乱语，喝得舌头都大了。好不容易尽兴，四人都已经面如红霞，步履蹒跚。</p>

  不过他们总算还有身为高手的警觉性，保留了一分清醒，没有钻到桌子下面来一次彻底的如泥乱醉。但如此状况，也不利出行，白鹿把他们都扶上太师椅，劝他们醒醒酒再回去。</p>

  林枫躺在舒适的皮毛椅子上闭目养神，暗暗用斗气催发酒力。所有的醉意在短时间内尽数爆发出来，他神思飞扬，刹那间彷佛身体失去了重量，在天空尽情翱翔。耳边似有仙乐声声，眼前之景急剧变幻，缤纷色彩换个不停，最后归于无尽的黑暗虚空，引领他沉沉睡去。</p>

  在一阵如熏如陶的畅快迷失感之后，林枫的灵魂被吸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中，眩晕了四五秒，好像从空中摔向地面。大地旋转着不断在眼前放大，林枫心灵一颤，忽然感受到身体的存在，猛然惊醒。</p>

  他长出一口气，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郁的酒味。当他再次呼吸时，已经正常如昔了。</p>

  “我要去满春楼……刘非、小二，你们谁敢拦我……我不但要去，还要找最肥最丑的女人……”K的呓语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突兀。林枫心中偷笑，原来貌似不近女色的K同学还有这种古怪的嗜好。</p>

  他睁开双眼，已是神采奕奕，哪像喝过酒的样子。成原和迪斯朝他望来，都冲躺着说梦话的K努嘴，强忍笑意。</p>

  林枫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成原这时说道：“这小子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了，我就留在这里，顺便跟白鹿他们说说话。你要到街上逛逛吗？”</p>

  林枫想了想，道：“我就到外面走走吧。”</p>

  他下楼走出酒馆后，迪斯跟了上来，笑道：“我也去走走！”</p>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逛着，也没仔细看路。走了一圈后才发现，又回到青松酒店门口来了。</p>

  正好成原和K边谈边从里面走出来。K还在追问：“我真的说了那样的话？怎么可能呢？你肯定在诬陷我！”</p>

  见到林枫两人，K连忙加紧脚步来到身前，问道:“你们听到没有，我今天喝酒后说了胡话？”</p>

  迪斯轻咳一声，一脸正经地道：“也没说什么，不过对平都城最肥最丑的女人表达了你的爱慕之意而已。正常，正常！热血青年吗，哪有不像女人的，口味独特了点，也不是啥大事嘛！”说着说着他自己都忍不住露出古怪的笑容。</p>

  “你们懂什么！”K双手抱胸，以六十度角仰望天空，深沉地道，“有肉感的女人抱着才不硌人；越丑的女人就越纯洁；腰粗的女人，生的孩子才壮实。女人能用来干什么？不就是用来抱着睡，再就是生孩子嘛！你们这些俗人，永远只看到一堆皮肉，哪里能理解本殿下高深的想法！”</p>

  他站在酒吧门口发表这种感慨，立即吸引了一干人的耳朵。一位胖胖的姑娘直勾勾地瞧着他，面色羞红，口角淌水。K一低头就看见了这位美女，美女马上用手掩面，指缝却张得大大的，偷眼去看他，一副欲迎还拒的娇羞模样。</p>

  K怔了怔，脸上表情就僵住了，勉强笑道：“刚才只是随便说说，玩笑话，不要当真……”</p>

  他靠着成原三人的掩护落荒而逃。</p>

  “那个‘美女’貌似很符合你的要求呢！”四人走出一截路，迪斯挤眉戏谑道。</p>

  K大声嚷道：“我讨厌她的口水！”</p>

  成原摇头叹息：“哎呀，就这么点事！你反正要洗澡的呗！生孩子和睡觉才是大事，你还是看得不够开呀！”</p>

  见K羞怒地挥舞着拳头，成原笑了几声，不再多言。</p>

  四人顺着街道往前走去，也没人引领方向。往往一人不经意间把脚往左偏了偏，大伙儿也就随他去了。这样漫无方向地转了几条大道，四人才把谈论的话题转移到应该去哪的问题上。</p>

  “花满楼有人要去吗？去的请举手……那春暖阁呢，只要拐个弯再走五十米就到了。没人吭声？那香香酒吧呢，那地方气氛够暧昧，很刺激的……”成原面含微笑地提出一个个建议，不过都是些少儿不宜的场所。</p>

  K一拍脑门呻吟道：“神啊！你每天去的就是这些地方？”</p>

  “提个建议而已，我只是对那种地方很好奇，不过一直没敢去……如果我们四个一起，就不用害怕了！”</p>

  “别想！我的第一次必须留给我的妃……”</p>

  一直没怎么发言的迪斯忽然道：“我们去看看珍妮吧，我突然有些想念她了”他神色有些晦暗，低声道：“有一种奇怪的感觉……”</p>

  他们此时还不晓得，正是这次的出行，使得他们置身于怒焰斗争的漩涡中心，最终造成了惨痛的分别。人与人的关系似乎早已注定，所有的发展都沿着那个轨迹进行。甚至连他们在某一时刻的快乐与苦痛，都好像是父神在创世之初计算的产物。</p>

  珍妮是成原几人前几天才认识的小女孩，那时候林枫还在怒焰湖底奋斗。珍妮家里很穷，父亲瘫痪在床，一直靠母亲给人织布料才勉强维持生计，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p>

  她的母亲长年累月地操劳，身体早就积了不少毛病，这几日终于熬不住了，竟然开始吐血。家里实在没食物了，珍妮出来在垃圾堆里翻找能吃的东西，还差点被两个乞丐打死。还好成原三人救下了她，并用水系法术稳住她母亲的病情，还留了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小珍妮懂事可爱，特别讨人喜欢。三人决定有时间一定去看看她。</p>

  “我承认纯洁浪漫的女孩是我喜欢的类型，不九岁的小女孩也实在太小啦，摆脱你不要往邪恶的方向想好不好！”成原见到林枫望过来的邪恶眼神，连连摆动双手。</p>

  珍妮的家在贫民区里。四人走进污水流淌的小巷子，踩着沿路的破砖乱瓦缓慢行进。</p>

  迪斯越来越难看，迟疑地开口道：“有尸臭味……恐怕……”</p>

  “那里呀！”K指着水沟里被染得污黑的一只断手，不满地道，“黑帮火拼在贫民区很常见啦，你可不要故意制造恐怖气氛！”</p>

  “然而……”</p>

  在迪斯的疑神疑鬼中，四人到了珍妮家门口。破旧的木板门上面坑坑洼洼，还露出大片空缺。推开虚掩的门，迪斯率先走了进去，然后身子僵在了那里。</p>

  他声音苦涩：“果然……”</p>

  其余三人急忙挤进去，只看到地上趴着一个面色灰白的男人，他面容扭曲，嘴张得很大，手指张成爪状向门口伸着，像要竭力抓住什么。他就是珍妮那瘫痪在床的父亲。他的身体僵硬无比，已经死去多时了。</p>

  “混账！”K两眼充血，一拳打在墙壁上，“轰”地砸出一个坑洞来。</p>

  成原冷着脸俯下身去仔细检查那男子，皱眉道：“他是昨天夜里死的。”他伸出手在尸体脸上拂过，男子睁得大大的眼睛被合上了。成原叹息道：“你安息吧，后面的事交给我们了。”</p>

  迪斯面色阴郁，道：“地上没有血迹，她们是被人强行带走，隔了这么久，恐怕已经……”</p>

  K红着眼大步踏出门去，林枫等人连忙跟上。K冲进隔壁邻居屋内，揪起一个衣着破烂的中年男人咆哮道：“是谁抓走了珍妮？”男人满脸恐惧，结结巴巴说不明白。K怒喝一声，左手五指张开，腾起熊熊烈焰：“说！”男子的脸庞僵硬无比，哆哆嗦嗦却说不出话来，眼里露出了绝望的神色。</p>

  蹲在墙角里的小男孩看到这一幕，吓得大哭起来。</p>

  “你别吓着孩子。”成原皱眉按下K的手臂，替男人扶了扶衣衫，柔声道，“先生，作为珍妮的邻居，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昨夜的响动吧？”</p>

  “我说，我说！”男人捂住脖子喘出几口粗气，定了定神，才慢慢把事情讲述给他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