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冤魂
不知不觉地随着几场连绵大雨将时节带入盛夏,炎热酷暑的高温气候,使人烦闷难耐。那些家境好的人家都纷纷启动着室内空调降温避暑,或者站到淋浴器下,让并非天上喘急落下的爽心‘雨水’,洗去有着淡淡咸味的汗液,舒舒坦坦地过着以往的日子。可在这种气候环境下,周文凯周文霞两人却象被人扔进干旱的沙漠里令人窒息。
就是因为它租住的是楼外自建的偏厦子,那薄如纸的房盖经不住烈日的暴虐;就是因为屋内只有锅盖大小的窗户流动着空气;还是因为家里少了空调……屋内就似刚刚熄了火的炉膛,闷热极了。
午后的屋子里根本呆不住人,俊杰只好把文霞领到楼阴处或树下,边乘凉边打发时间。
俊杰身材魁梧,虽貌相平平,也是个农村孩子,比文凯大几岁,但进城打工时间久了,意思思维几乎接近城里同龄人思想,言吐不俗,举止大方,深得文凯的敬重,不然,文凯不可能信任他,并把照顾妹妹的事交给了他。
文凯腿部的伤口反反复复恶化了好几次,大夫警告他,这次必须彻底治愈才能出院,不然腿就废了。无奈,文凯只好服从。‘逐月’老板闻之此事,全额做了安排,这让文凯感动不已。尤其当文凯再次接受老板资助的两万元生活费用时,他流下了感激的泪。
俊杰也常去看文凯。文霞也常常在俊杰不在家时,惹怒了不少邻居,邻居由开始的怜悯变的象躲瘟疫一样避开文霞。无奈,俊杰后来出门,只好把文霞锁在家里。
那天,俊杰接满一大盆洗澡水端进用薄木板间开的里屋,那是专门给文霞间隔的屋子。
锁上房门便去医院探望文凯,回来顺便捎点做晚饭的菜。
出门的时候和房东、一个跛脚的无业游民王老五打了个照面。在俊杰的印象里,那跛脚的房东的眼神,总有一种诡秘而神兮兮的感觉,似乎有种不可告人的邪念。
不知什么原因,他没象一往逗留段时间便早早往回家赶。
当俊杰推开房门、当他喊了几声没有回应的时候,他有种不祥之兆涌上心头。他慌忙冲进里屋,却不见文霞的身影,俊杰茫然不知所措,洗澡盆安然无恙的放在那里,只是盆外撒落了许多水,洗澡巾湿漉漉地落在靠墙那封闭了的窗台下。
俊杰心里纳闷,明明是上了锁的门,为何屋里的人却没了呢?他恼子嗡嗡作响,愈发感到问题严重。他走到窗前,低头细细地查看端倪。忽然间,俊杰耳边传来文霞的说话声,那声音显然是从封闭了的窗户里传出来的。俊杰心中一悸,愣愣的凝视着用胶合板封闭了的窗户发呆。
“我还要吃哈密瓜!”
俊杰耳朵这次听的千真万确,就是文霞的声音,就是从窗户里传出的。他急忙快速地巡视了窗户的状况,用手一拽,窗户豁然敞开,映入眼中的情景如同晴天霹雳:文霞俯卧地跪在凌乱的床上,正在开心地咀嚼着哈密瓜,跛脚房东裸露着身子像只发情的老狗,忘乎所以地致使他全然不知身侧被敞开了的窗。
“跛子——wo日你八辈祖宗!”
突如其来的怒喝,吓的跛子顿时打了个激灵,在他那转过脸的神态中是那样的惊恐万状,直勾勾的瞪着充满血色的眼,凝视着俊杰不知所措。俊杰飞身越进窗内跳上床,纠住跛子的头发,抡起拳头打的跛子连哀求的机会都没有,看见跛子烂泥似的瘫在床上才住下手来。
文霞朝俊杰傻咧咧地笑道:再给我一个哈密瓜。”
“文霞,你没事吧!”俊杰脑子乱哄哄的。
“甜,再给我一个哈密瓜!”
“听话,别动!在这别动,我去喊警察。”俊杰就象在哄呀呀学话的孩子。
那跛子在他们对话时,却意外地清醒过来,听俊杰要去叫警察,即刻慌了手脚,随手抓起床角闲放的木棍,狠狠地砸向俊杰的后脑,俊杰应声倒在床上。他怕俊杰醒过身来不会放过他,又往他的头上补了一棒。
“再给我一个哈密瓜。”文霞添着淌在手上的瓜汁,哀求说。
“闭嘴吧,你这个傻子,就知道吃!”跛子喝斥道,瞅着俊杰和文霞发呆。忽然跛子眼睛一亮,计上心来,他对文霞讨好地笑道,“你要是听我的话,就给你哈密瓜吃!”
跛子下地取来个哈密瓜举到疯丫头面前问,“如果有人问你,是谁把你的衣服扒光的?”
“是你扒的。”疯丫头回答说。
“不对,是躺着的这人扒的。”
“躺着的人扒的。”疯丫头伸手来抢瓜。
“等等,还有一句,是他拿哈密瓜哄你脱的裤子,你学学?”
“他哄你脱的裤子。”疯丫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瓜。
“别老盯着瓜,学不上来,不给你瓜吃,是他哄我脱的裤子。”
“好了,快给我吧!”说罢伸手抢过瓜,站起身,疯似的爬过窗户跑回自己的家。
跛子想,俊杰要是醒来自己肯定活不了,打死他或许会保条命。于是跛子再一次用木棍击中俊杰的后脑。完后,他把俊杰连拖带拽弄回窗外的家,仰卧地中,扒去他的衣裤,伪造因水滑倒摔死的假象。尔后,跛子还觉得不妥,返回屋里又拿个哈密瓜给疯丫头说:“待会,我把窗户关好,你就喊俊杰**你拉。我再给你个瓜吃!”
疯丫头高兴的连蹦带跳连连说好。
工夫不大,疯丫头的呼救声,惹来了众多围观的邻居,警察在居委会的帮助下,撬开了文霞家的门,疯丫头颠三倒四的述说了让人听不太明白的经过。法医发现俊杰有心率没死,便赶紧火速送往医院抢救。没死的不会说话,会说话的讲不清楚,即便讲清楚了,法律也不会相信一个疯丫头的话来做证词。
俊杰,果然活了下来,但那仅仅是一具躯体,灵魂却没了踪影。
跛子,许多天才回到家,逢人就说回家看看多病的母亲。听邻居说租自己房的人出事了,鄂然后万分感慨,再遇到邻居时嘴边总是自语说:这简直就是畜生,**一个疯丫头,太没人性。唉——人啊,有时比动物还残忍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