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闲谈
等林幼春将东西搬到铺子的时候，他发现金旺居然还在，一直没走。
不但没走。
金旺还替他收拾出了一间卧室，将卫生大概搞了一下。
林幼春一笑。
这家伙……
……
林幼春叫过金旺，从怀中掏出银票，取了一张三百两的递给他，扣除租金外，剩下的用来买东西、请工人，定做开诊所需要的桌椅板凳，装药的药柜子，问诊用的各种器物等等等等……
林幼春给金旺开了一张清单，那些小东小西的，通通拜托金旺去采购，至于大件的，他就让金旺带着他一起去谈。
另外。
那株牡丹，也已栽下，虽然说一路上揉来揉去，不过，那株花木似乎并没有死，甚至，还鼓出了几个苞芽儿。
林幼春甚喜。
林幼春与金旺一直忙到日落西山，方才理出了开店的一些眉目，这时，金旺就道：“林大夫，你看现在也已经晚了，不如你跟我一起到我家去吧，去吃个便饭，我家住的不远……”
也行。
林幼春忙活了半天，确实累了，再说，就算是他有心想自己开伙，也没有煮饭的东西。
锅碗瓢盆的都还没有采购呢。
于是。
林幼春就跟着金旺来到了他家。
正如金旺所说。
确实不远——铺子在城东，金旺家在城东南。
醒目的林幼春，在去金旺家的路上，还顺便买了许多点心、水果，以及一包肉食。
金旺象征性的拦了一下。
林幼春笑道：“初次登门拜访，也不知道该带些什么东西，都是一些拿不出手的东西，实在不好意思呀，金大哥。”
金旺笑道：“……平白无故的又浪费了你的钱，应该是在下不好意思才对，对了，林大夫，你不要金大哥金大哥的叫我呀，感觉到好别扭你就叫我金旺好了，叫我阿旺也可以。”
“行……阿旺哥，那以后你就叫我幼春吧，也不要叫我林大夫，大家彼此彼此。”
“哈哈……好的，幼春兄。”
金旺抹嘴大笑。
……
……
金旺家。厨下。金旺的寡母金大妈，悄声问了林幼春的情况。
当她得知林幼春是个儿科大夫，自己的儿子起一个尊重之意，特地请林幼春来家吃饭的时候，金大妈不由笑道：“我瞅着那林大夫体体面面的，比你结交的那些狐朋狗友简直强上千倍万倍。
如今，若是搬过去和他做邻居的话，强过在这里厮混甚多。
对了，那几间铺子收拾的怎么样了？”
金大就将白天之事说了一遍，并且，还将林幼春给他的那张银票摸出来给他妈看了看。
金大妈正色道：“拿了别人的钱，就要帮别人把事情办好，不要光想着贪杯好赌，知道么？”
“知道……知道！
快做饭吧，饿死了。”
“行，你先去陪客，饭菜马上就好。”
……
饭桌上。
金大妈一边替林幼春斟酒布菜，一边问林幼春祖籍哪里，为什么来长安，有没有婚娶之类的话，林幼春一一作了回答。
倒不是金大妈查户口。
闲聊嘛。
总要聊点什么。
三个人。
边吃边聊。
金旺与林幼春一边饮酒，一边闲谈，说着说着，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话题扯到了苏家与苏锦书的身上了。
金大“吱”的一声干了杯中酒：“……那个啥，幼春兄，你刚才说的苏家的那件事吧，其实我是了解一些的……”
“哦？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大伸筷子，挟了一块肉放在口中嚼着，皱皱眉道：“……
前几日，我去苏家送豆腐时听说的……那苏家大小姐，确实是患了一身怪病，久治不愈，当然了，这个也不是我现在才听说的。
在下听说的是……苏家大小姐原本许配本城守备大人张景义的公子张恒为妻，因为她身患沉疴，治愈无望，所以张家三番五次上门退亲。
……就在前些日，张大人带着公子张恒又一次去苏家退亲，并强烈要求见苏大小姐当面对话，谁知道，那张恒见了苏大小姐后，被她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当日，两家就退了亲。”
“哦？”
林幼春奇道：“那……苏家大小姐，苏锦书，真的像外面传言那样，丑的连鬼都怕吗？”
金旺“吱”地一声喝了一盅酒，叹口气道：“……是。
反正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浑身长满了恶疮和恶癣，不要说张恒那种公子哥了，就算像我这样的粗笨人，见了也受不了。
哎呀……”
金旺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打了个寒噤。
林幼春一皱眉。
他心想，自己的那4句偈语中虽然有一个逢锦必取，可是，未必应在她苏锦书的身上呀。
天下名字中带锦的女子，何止千千万，对不对？
可是。
这个傍金而居，又该如何解释呢？
先是遇锦而取，又是傍金而居，难道，二者之间，就没有什么关联么？
这样一想。
林幼春倒对苏锦书有了一些兴趣。
他与金旺对饮一杯，问道：“那……苏家大小姐苏锦书，没有得病之前，长得什么样呢？”
金旺摇头：“……那我哪知道呀？
人家那是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模样。”
旁边。
金妈妈答道：“……林大夫，说起苏家大小姐，她还小的时候，老身倒是见过她一两次，小时候，苏大小姐生得可真不错，皮肤白嫩，吹弹得破，相貌端庄，眉清目秀，就是一个美人坯子呀。
至于后来长大了什么样……老身也不知道了，不过……
坊间传说……有些替苏大小姐诊过病的医生说的，她的模样，如今确实不堪。”
林幼春皱眉道：“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她怎么还越变越难看了呢？”
“因病之故。”
唉！
林幼春心想，她究竟得的是什么怪病，竟让夫家三番五次上门退亲，让她爹爹不惜白银万两悬赏求医。
真是怪哉。
不过。
林幼春也知道，自己在这里瞎琢磨，妄自揣测，是没有什么用的，唯有见了她，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
若说让林幼春此时上门去医那苏锦书，他却是如同老虎吃天一样，不知道该从何下口。
他。
不知该如何医。
《小儿千金药方》上，倒有医小儿癣疥的方子，可是，若用在大人身上，行么？
林幼春。
心中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