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问心无愧
“你的意思是，可能有一个禁忌生物降临瓦力城？或者在瓦力城某个区域苏醒？”</p>
“不确定……”</p>
彦如面色凝重，轻轻放下手中的笔，然后闭合双眼。</p>
也就在这时，丘牙的手机忽然响了。</p>
“滴滴——”</p>
他心中疑惑，想不到会有谁在凌晨五点给他发消息。</p>
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出现的名字让他怔住了。</p>
【隐形狗请求加你为好友】</p>
丘牙脸色僵硬，头顶缓缓浮现出几个问号。</p>
……</p>
千里之外，白沙城郊区。</p>
隐形狗坐在车里，一直盯着屏幕，满心期许。</p>
骷髅头飞到果冻身上，瞟了眼隐形狗的手机屏，说道：“说起来，联邦的信通设施弄得不错啊，有这些灰雾在，居然依旧能实现城市之间的联络。”</p>
“这不是联邦弄的，这是旅社和教会弄的。”隐形狗回复道。</p>
“啊？”</p>
“亏你也在旅社里混了挺久了，居然连这都不知道。”</p>
“我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骷髅脑袋，我知道那么多干嘛？”</p>
“知识贫瘠，所以你的大脑空空如也。”</p>
“……”</p>
骷髅头默默飞走，不再争论。</p>
最前方，林语说了说他接下来的打算。</p>
“我要去找那只吸血鬼王，他正在蜕变的边缘，需要大量鲜血，这片南大陆正是他最好的蜕变地点。”</p>
正如江城猜测的那样，林语没打算留在这个团队。</p>
他的实力，确实很适合独自行动。</p>
在这片战火纷扰的大陆，强者要么成立组织，打下一片基地，要么单独飘荡，像是一头离群的野狼。</p>
“注意安全。”江城没有多说。</p>
“嗯，有事叫李奇迹联系我即可。”</p>
“啊？”李奇迹一愣，“林语大人，我要怎么联系你？”</p>
“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念个十多遍，我就能感应到。”</p>
“这……这么神奇的能力？”李奇迹摸了摸自己心口，“林语大人，这是我的力量，还是你的？”</p>
“我老师的，他在你身上留了个坐标。”</p>
“留下坐标？”坐在另一边的李猛虎顿时惊讶，他认真问道：“是类似于神灵信标那种东西吗啊？”</p>
“嗯，差不多。”</p>
“这位林兄弟的老师，是最强大的那一类禁忌？”</p>
“对。”</p>
“能弄到血液吗？”</p>
“不太方便。”林语如实回答，“我老师应该不太喜欢别人研究他的血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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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p>
李猛虎有些遗憾，结束了询问。</p>
哪怕普通禁忌生物的血液，都足以让无数研究员疯狂，更何况林语老师的。</p>
而李奇迹很不解，以他的实力，在团队里只能算中下，还比不过他肩头的小松鼠，无论怎么看，这个坐标都不该留在他身上。</p>
“林语大人，为什么是我？”</p>
“你不容易死。”</p>
“这……”</p>
“这个团队如果遭遇重大危机，最有可能活下来的就是你跟江城，所以我老师才会在你身上留下坐标，为我指引方向。”</p>
“哦……可能是我运气好。”李奇迹若有所思地点头。</p>
“嗯，就这样吧，我先走了。”</p>
说罢，林语化作一阵风消失了。</p>
他与那只吸血鬼王，都已经触摸到了禁忌领域的边缘，即将诞生属于自己的领域。</p>
现在就是拼时间的时候，就看谁先跨过那道门槛，或者谁先找到谁，占据主动权。</p>
凌晨五点三十五分，在苍茫夜色中，车队抵达了郊区的研究院基地。</p>
这座基地的建筑风格十分粗犷，外表没有任何装饰，只有灰扑扑的水泥外墙，远远望去像是一个荒废的工厂。</p>
铁丝网组成的屏障将整座基地圈了起来，一个个监控探头布满了整个基地外围。</p>
在基地外不远处，就是连成片的难民帐篷。</p>
这些帐篷颜色杂乱，大小不一，有的已经存在了十多年，外面的帐篷布显得破旧且肮脏。</p>
混乱不堪的老电线横亘在这片帐篷上空，这些老旧干裂的电线缠绕在一起，看不出任何顺序，其中有许多难民为了偷电私拉的线路，乱得连经验丰富的老电工看到都直摇头。</p>
连绵的帐篷区域里，形成了大大小小的道路。</p>
许多逃难而来的人，早已经习惯了住在这里，逐渐忘却曾经的家乡。</p>
这种地方，在曾经的和平年代，就是贫民窟的雏形，只不过如今随处可见。</p>
“江小兄弟这次来南方的目的是什么？我或许能给一些帮助。”李猛虎说道。</p>
“去贝塔城，调查一些事。”</p>
“那挺远的……贝塔城在最南端，是南方最后一座大城市，从白沙城过去，哪怕中间没有遇到任何问题，也需要十多天时间。”</p>
“嗯，中间可能需要调查一些事。”</p>
“什么事？”</p>
“找一个打暑假工的大学生。”</p>
“简单，说说基本情况，交给我来办吧，我立刻叫人帮你收集信息。”李猛虎很果断，“白沙城的信息渠道相当多，大小组织上千，在这里混迹，没几个心思简单的，你第一次来，容易被坑，除非是找旅社或者教会。”</p>
“好，那就有劳了。”</p>
“不客气，我们继续说说放血的事……”</p>
“……”</p>
看得出来，李猛虎是个对血液十分执着的人。</p>
车队停在基地外，他先叫人带着三个老大爷去休息。</p>
这一路长途跋涉，遭遇诸多艰险，连幽灵船队都见过了，三位老大爷的精神还算可以，但身体不一定能扛得住。</p>
“诸位如果有想要休息的，可以与他们一同前往基地二层。”李猛虎微笑着介绍，“基地外面难民很多，白天比较吵，不过不用担心，所有玻璃都是隔音的，你们可以安心睡一觉，如果暂时没有困意，可以跟我来看看研究院正在研究的部分项目。”</p>
“猛虎兄，有什么有意思的项目吗？”李奇迹问道。</p>
“当然有。”</p>
“比如？”</p>
“很多，如跨种族生物恋爱探索项目、性别自由转换项目、机械核心深度研究项目等等……”</p>
“这……听起来都很刺激的样子。”</p>
李猛虎温和笑道：“当然，研究并非是你们想象的那般枯燥无聊。”</p>
“性别自由转换项目是干什么的？”</p>
“跟我来吧，我们边走边说……”</p>
与奥德市的黑龙研究院总部类似，白沙城的分部与基地研究区域，都在地底。</p>
诺大的地底空间被开辟出来，足有三层。</p>
巨大的通风系统在顶部呼啸，为地底带来新鲜的空气。</p>
地底三层都以白色为主，一眼望去，整个视野都被白色铺满。</p>
每个项目组都有自己的区域，以简易的低矮白色隔板或者单独的房间分隔开。</p>
四周的白色金属架子上，摆满了各类瓶瓶罐罐，或是装着特殊的溶剂，或是泡着某些生物的肢体部件。</p>
“现实中某些生物可以转换自己的性别，比如小丑鱼，当种群中雌性鱼不够的时候，部分雄性鱼就会挺身而出，化作雌性……”</p>
李猛虎双手摆动，一边走一边介绍。</p>
他带着众人穿过一个个项目区域，温和的声音始终很稳定。</p>
“于是有研究人员突发奇想，想试试能否通过某种药剂，让人类实现性别自由转换。”</p>
“想想就刺激……”</p>
“不仅是刺激。”李猛虎严谨地解释，“南方的暗杀行业很发达，杀手男扮女装或者女扮男装已经熟为人知了，但除了个别诡异生物或者拥有特殊诡异物品的杀手，很少有能做到真正改变身体构造的，所以研究院就给那位研究员批准了一笔经费，这种药剂一旦研究出来，对很多行业的影响都是巨大的。”</p>
“原来如此。”李奇迹恍然，“说起来，猛虎兄，你刚才说的小丑鱼例子，到是让我想起了东大陆的情况。”</p>
“东大陆怎么了？”</p>
“东大陆现在男多女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然流行起穿女装……就跟小丑鱼一样，雌性不够，雄性来凑。”</p>
“现在年轻人……看不懂……”</p>
李猛虎摇了摇头，对这种现象不予评价。</p>
南大陆这边，曾经也是男性较多的情况。</p>
但一次次战争之后，青壮年男性基本都被打没了，他们大多甚至不知道为何要开战，只知道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的家人。</p>
大果冻相当好奇，伸长了脑袋四处观望，没多久觉得两只眼睛不够，又分裂出十多只小果冻观察那些研究员的行为。</p>
李源没忍住问道：“猛虎兄弟，你们这里有没有异常生物转化为人形的研究？”</p>
“这位……黑狗兄弟？”李猛虎不太确定怎么称呼，“你想重新拥有人类的脑袋吗？”</p>
“对，我之所以现在这副模样，是被一条疯狗咬过。”</p>
“哦，明白，就跟蜘蛛侠一样，被咬之后就变异了。”</p>
“对的对的。”李源连忙点头。</p>
“但你没能成为疯狗侠。”</p>
“唉，一言难尽。”</p>
“研究院暂时没有这方面的研究。”李猛虎摇头，“但有许多项目，都是研究异常生物基因与人类基因的，我可以叫他们单独开一个小项目组。”</p>
“那就多谢了。”</p>
“不客气，许多研究员现在都闲着，自己手里的项目没有进展，需要别的项目激发灵感，回头把你的情况详细写在文档上，发给我即可。”</p>
“好……”</p>
李源当即掏出手机，开始记录自己的情况。</p>
石头人一直飘在他旁边，一步不离守护着，相当忠心。</p>
“这位小兄弟是在蜕变的中途？”李猛虎看着大果冻问道。</p>
“卟噜卟噜！”</p>
“橙汁？可以弄到，研究院有的是钱。”李猛虎给出了承诺，“不过作为交换，这位小兄弟，可否给一部分身体出来，让我单独开辟一个项目组研究？”</p>
“卟噜！”</p>
大果冻很爽快，当即分裂出三分之一的身体。</p>
李猛虎立即招来几个助理，把分裂出来的这块果冻小心翼翼收起来。</p>
没过多久，就有人带着大批橙汁或者新鲜橙子来到地底，为大果冻变色提供了有效的助力。</p>
接下来，李猛虎带着众人一路参观，一直走到地底三层的最深处。</p>
他打开这里的地下仓库，带所有人看了看一批无法被辨识的特殊诡异物品，询问是否有人能认出这些物品的用途。</p>
当初，江城第一次去奥德市黑龙研究院总部的时候，就在地底感应到了自己的骨骼。</p>
可惜，白沙城基地这里的东西，并没有什么能给他特殊感觉的。</p>
唯一有收获的是骷髅头。</p>
他惊喜地发现了自己的三块胸椎骨、一块腰椎骨以及三根肋骨，还有小半个左手手掌骨骼，包括指骨、腕骨与掌骨。</p>
“我大骷髅也是有手的男人了！”</p>
他大笑了几声，漂浮在空中，用力攥了攥只有小半个的手掌。</p>
虽然也就两根比较完整的手指，但已经足够用了，是最关键的拇指与食指。</p>
从此之后，他可以拿勺子与叉子。</p>
李猛虎上下打量了一眼骷髅头，心思微动，微笑着表示：“恭喜，这位骷髅兄弟确实很特殊。”</p>
“猛虎兄，需要我付出什么吗？”骷髅头自然知道规矩，不会白拿。</p>
“嗯，我刮一点粉末研究即可。”</p>
“这个简单，你随便刮！”</p>
“那好……”</p>
接下来，李猛虎带着骷髅头去了某个实验区域。</p>
陶范等人上楼休息了，补充这段时间的消耗的精力。</p>
江城没有困意，上楼走到基地大门口，靠在门边，静静望着远方的黑夜。</p>
没多久，两个白沙城教会的执事现身。</p>
他们躲开了基地监控的探查，询问江城是否有需要的。</p>
白沙城教会的规模相当大，总共十二位执事，现有候选人十九名，总体实力远超奥德市这种小城市的教会。</p>
其中有几位执事的能力，据说不弱于祭司，只是懒得管事，所以一直在执事位置上待着。</p>
“江城大人，你的任务五没有限制，所以我们也可以为你调查。”</p>
“不用，不必坏了规矩。”</p>
“好。”其中一人松了口气，“这座城市的工厂有点小动静，据我们安排的内应说，有某个大人物在联系禁忌生物，可能是要来对付你的。”</p>
“嗯，随时注意工厂的动向。”</p>
“那我们先离去了？”</p>
“去吧。”</p>
江城并不打算借住太多教会的力量。</p>
如今他已经是所谓的神眷者了，但在教会里，始终像是个外人。</p>
他靠在门口，静静看着两个执事消失在黑暗中。</p>
时间缓缓流逝，夜幕退去。</p>
早上九点多，黎明到来。</p>
冬日的白昼很短，体现在南大陆，就是一片模糊昏黄的天空。</p>
基地右侧的大门开启，取消了戒备。</p>
徘徊在外面的许多难民纷纷涌入，端着餐具碗筷，前往领取早餐的窗口。</p>
研究院很富有，不在乎这点早餐钱，每天都会开放一个小时的早餐救济。</p>
郊区许多难民，就指望着每天这一顿吃饱，然后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撑过一天。</p>
“人心总是最难测的。”李猛虎忽然出现在门口，遥望远方的黎明，“我们为这些难民提供食物，多数人都会表示感激，但某些人不但不感激，反而会趁着开门那段时间的混乱，悄悄潜入部分区域，偷取研究院的东西。”</p>
江城平静回应：“问心无愧即可。”</p>
“说得好。”</p>
李猛虎微笑点头，很喜欢江城这种态度。</p>
早上十一点，在楼上休息的众人纷纷醒来了。</p>
真正睡得比较久的，其实只有陶范一人。</p>
他身为一个普通人，实在扛不住这种长途劳顿，所以睡得久了些。</p>
而研究院外出调查的人员，也逐个返回。</p>
其中有一人带来了江城所需要的信息。</p>
“佣兵工会那边，有人提供了消息，四个月前，那个叫王小吉的雇佣兵曾经接取过一个机密任务。”</p>
“什么任务？”李猛虎问道。</p>
“那人也不知道任务详情，但他知道一条相关消息，表示如果我们给出的价格合适，他就会把这条消息告诉我们。”</p>
“说说价格。”</p>
“三滴生命之水。”</p>
“贵了。”江城迎着昏黄的晨光，擦了擦龙牙匕首上的裂痕，“三滴生命之水，可以换一个普通的禁寄物品，他那条消息不值这个价。”</p>
李猛虎看出了江城的想法，提醒道：“佣兵工会之内不能动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