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 143 章
皇上从承禧宫去了坤宁宫, 又很快甩袖离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宫。</p>
印雅楼中。</p>
杜晗霜将昨日翻看的书卷收起，流珠心把书卷放好, 她朝外看了眼，轻叹了：</p>
“哎, 这雨下了多日，也不知何时能停。”</p>
雨滴砸在青石板上，沉闷沉闷的, 连空中都染上些许让人心烦意乱的气息。</p>
这雨势挡住了皇上来宫的路, 却阻不了皇上日三次往承禧宫跑。</p>
自打新妃入宫，就没碰件好事。</p>
杜晗霜瞥了眼唉叹气的流珠，她抿唇句都没说，半晌, 她擦干了手，才了句：</p>
“秦才人最近在做什么？”</p>
提起秦悦, 连流珠都看不上眼撇了撇嘴。</p>
“还能做什么？说晗修容和郭才人都搭上了太娘娘的线，她可不就急得厉害，日日想去慈宁宫请安。”</p>
“可也不瞧太娘娘多尊贵，岂是她想就能到的？”</p>
流珠心中呸了。</p>
亏她们子在宫前对秦才人多番照顾, 秦才人宫就各处左右逢迎, 丝毫不把她们子放在眼。</p>
流珠提起她，都嫌弃脏了嘴。</p>
对于流珠的, 杜晗霜没有阻止, 也没有附和，只清冷句：</p>
“盯着她。”</p>
流珠不解：“子，全宫的人都在盯着承禧宫的静呢，我们管她死活作甚？”</p>
“她心思大, 也舍得下身段，若能攀上太娘娘，也不失为件好事。”</p>
流珠有些惊奇眨了眨眼。</p>
杜晗霜觑了她眼：“她父亲还在我父亲手下值，岂容她随心所欲？”</p>
流珠眼睛亮，遂笑逐颜开：</p>
“子说得是，奴婢会盯着她的！”</p>
杜晗霜别开脸，不再提起秦悦，她眯眸朝楹窗外看去，低低道：</p>
“晗修容病重，宫中连句笑语都不，倒是冷清。”</p>
流珠忙不迭点头。</p>
谁说不是？</p>
刚宫时，这宫中还有点热闹人气，现在呢？</p>
生怕招惹了承禧宫的眼，连穿着都不敢太过艳丽。</p>
明明不过三品修容，却比皇娘娘的架子端得还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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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晗霜似想起什么：“昨儿个可是云宝林和谢御女来过？”</p>
“是。”</p>
杜晗霜挑了挑旁烛火的灯芯，垂眸低说：</p>
“我记得，云宝林殿选时，挑的才艺是舞？”</p>
流珠时不在宫中，她对云宝林印象挺深，虽说云宝林模样在宫中排不上号，那身段却是绝对数数二，腰肢掐得极细，走起路来摇曳的，晃人眼球。</p>
流珠大抵猜到子不是在和她说，索性沉默下来子说。</p>
“云宝林宫至今还未过皇上，瞧她来我这宫中越来越勤，我倒也生出几分惭愧。”</p>
流珠忙说：“云宝林未能伺候皇上，是云宝林自个儿不争气，和娘娘有甚系？！”</p>
杜晗霜阖了阖眸，轻说：</p>
“皇上因豫州事少于宫，若想皇上，也只有每日皇上去承禧宫的路上，才可碰到。”</p>
“至此，倒底要怎么做，就看云宝林自己了。”</p>
流珠了嘴，最终堪堪哑。</p>
去截晗修容的宠，这不是去寻死路？</p>
流珠觑了眼自家子高冷清贵的模样，忽然脑海中蹦出个词——投石路。</p>
岂止云宝林宫为止，未过皇上？</p>
她家子同样如此。</p>
云宝林焦急，难道她家子就沉得住气？</p>
流珠服了服身，无退了出去。</p>
杜晗霜才睁开眼，她眸色甚深。</p>
姜韵刚回宫不过月，就让皇上几度起了废的心思，若照这情景发展下去，哪还有她们生存的余？</p>
她宫，是为了搏那抹富贵。</p>
而不是来眼睁睁看着旁人受宠得意的。</p>
承禧宫中。</p>
内殿只有刘福和姜韵二人，刘福端着药膳，低哄着：</p>
“娘娘，这药膳都快凉了。”</p>
付煜不在，姜韵自然不会做那矫情作态，她端过药膳，拧眉喝下，擦了擦唇瓣，才说：</p>
“皇上去了坤宁宫？”</p>
“桂子说，皇上不过待了刻钟，就出来了，似乎还说了什么，桂子如何也不敢和奴才说。”</p>
桂子死活不敢说，那皇上这必定是传不得的。</p>
刘福猜不到，也想得到，皇必然不好受。</p>
这就够了。</p>
姜韵掀起眼皮子：“先不管坤宁宫，还有几日？”</p>
刘福躬身：</p>
“算算时间，距离上次素安说的时间，也就差三日了。”</p>
姜韵瞥了眼旁的药碗，眼中闪过抹嫌弃：“够了。”</p>
刘福抬头，看她额头冒出的虚汗，有些不忍：</p>
“那娘娘可还要继续病下去？”</p>
“也不差这几日。”</p>
刘福不再劝解，他低回禀了另件事：</p>
“国公府还在让人传娘娘命格于皇室相克的流言，肃侯直接将大皇子丧命事的相捅了出来，所以，如今宫外的流言两极划分，有人对命格说深信不疑，也有人开始怀疑娘娘是被旁人陷害的。”</p>
之前因顾忌余府百年忠臣，大皇子事，虽说让余氏偿命，大皇子为何而死的相却未流传出去。</p>
至于李府为何不在流言出来解释，恐怕也是不得娘娘继续得宠。</p>
肃侯不惯这些臭毛病，直接将这事捅了出去。</p>
姜韵不咸不淡应了：</p>
“皇上呢？”</p>
刘福顿了下，才说：“说皇上近日召过青阳寺的禾慧大师宫。”</p>
先帝信仰佛教，是以，本朝佛教大盛。</p>
青阳寺的禾慧大师佛法高明，寻常百姓求解签而不得。</p>
姜韵抿了抿唇，大概猜得出付煜为何要召禾慧大师。</p>
她低说：</p>
“明日请皇上来趟。”</p>
刘福知道她想作甚，忙点了点头，心中也松了口气。</p>
这些日子，看娘娘病重在床，即使知道娘娘是有意为之，他也不禁提心吊胆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期间不会出现意外。</p>
姜韵病重的这几日，付煜晚上总会来盯着姜韵用膳。</p>
可今日，姜韵等了许久，却久久未等到圣驾的消息。</p>
她坐在床榻上，耷拉着眸眼，无人看得清她的神色，她手中的汤勺不经意间碰到几次碗壁，发出几脆响，殿内静得落针可闻。</p>
刘福给素安使了个眼色，素安轻手轻脚退了出去。</p>
很快，素安就掀帘来，脸色有些难堪：</p>
“娘娘，皇上在来承禧宫的路上，被人拦住了。”</p>
姜韵推开药碗，掀了掀眼皮，示意她继续说。</p>
“云宝林在御花园起舞为娘娘和豫州祈福，恰好被皇上撞上。”</p>
这出，姜韵险些气笑出来。</p>
素安也觉臊得慌，截娘娘的宠，还打着为娘娘祈福的名义，是连脸皮都不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