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 125 章
至今为止, 新妃已经全部入宫,宫所有人在观望,今晚付煜宿在哪宫中?</p>
姜韵已经接连两日恩宠, 按理说,轮也该轮到旁人了。</p>
可御前消息传来, 不多少宫殿碎了杯盏,暗恨很地骂:</p>
“狐媚子!”</p>
又是承禧宫掌灯。</p>
自姜韵进宫,承禧宫宫墙上的红灯笼没有暗过, 亮亮地有些晃人眼。</p>
今夜付煜来得有些早, 让姜韵外的是,跟在付煜身的小人,付泽拉着付煜的衣摆,走得缓慢, 却撅着唇不愿让人抱。</p>
付煜黑着一张脸。</p>
姜韵早亮着眸子将付泽拥入怀中,抬眸好奇地看向付煜:</p>
“皇上今日怎么将念儿带过来了?”</p>
付煜脸色又黑了分。</p>
哪是他想带来?</p>
今日得闲, 付煜从承禧宫离开,去合颐宫,付泽看见他欢喜,愣是拉着他闹了许久, 待张盛提醒他间不早, 付煜才发现天色将黑了。</p>
也不付泽从哪听过晗修容,将这名字记住, 一听他要去晗修容宫中, 拉着他哭闹着不许走。</p>
付煜哄了好久,最黑脸问他:</p>
“你哭什么?”</p>
小人眉眼像极了女子,哭来可怜兮兮,抽噎抽噎地:“漂亮、娘娘……”</p>
付煜险些被气得无语。</p>
然形成这般场景, 付泽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一来了承禧宫。</p>
付煜没好气地说:“一听朕要来承禧宫,拉着朕的衣袖哭,活像朕虐待了他一般。”</p>
姜韵听得心疼,顾不上付煜,抱付泽往里走:</p>
“殿下哭了?”</p>
“晗母妃这里有好吃的糕点,殿下可要吃些?”</p>
她问过嬷嬷,念儿这般年龄吃些辅食,身子无碍,甚至还有好处。</p>
付煜冷脸看向姜韵的背影,忽觉额角一抽一抽得疼。</p>
偏生他拿这母子两,丝毫办法没有。</p>
他斥哼一声:“惯得臭毛病!”</p>
张盛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见这话。</p>
也不瞧瞧是谁惯出来的?</p>
当然,这话,张盛也只敢在心中嘀咕两句,面上还得捧着笑安慰:“娘娘殿下母子情深,皇上看着心中也高兴不是?”</p>
岂能不高兴?</p>
否则怎会一听付泽提姜韵,立刻将付泽带了过来。</p>
往日,他最不喜宫旁人插手合颐宫一事,怕有人借付泽搏宠,今倒好,他生怕付泽真的会姜韵母子情分浅淡,若真那般,付煜恐怕会悔死。</p>
当初一事,本是他愧她。</p>
姜韵身子弱,那太医里暗里透露过,这一胎怀得不会安稳,可若打了这胎,姜韵未必会还有怀孕的机会。</p>
念儿可能会是姜韵这辈子唯一的孩子。</p>
偏生他未查真相,让念儿她断了母子名分。</p>
付煜敛眸,掩下眸中那刹那间闪过的苦笑。</p>
念儿在姜韵腹中,他忙在外,未能亲眼看见她怀孕艰难,可她不在,念儿所有近乎皆是他亲力亲为,付煜自己也说不清,这其中,分是念儿的疼爱,又分是姜韵的愧疚。</p>
内殿传来女子小孩似牙牙学语的话,稚嫩又透分可笑,但付煜却倏然放松了紧拧的眉眼。</p>
他掀开珠帘,看向抱着念儿的女子,她侧着脸颊,巧笑嫣,一颦一笑皆透柔情,是说不清不的韵味。</p>
付煜心想,好在一切不晚。</p>
只要她还在,那他还有机会补偿她。</p>
是夜,暗色浓郁得乎化不开,风声吹动竹林沙沙作响,浅淡月色透过楹窗的缝隙悄悄爬进来。</p>
念儿早嬷嬷抱了回去。</p>
内殿的破碎声渐消,姜韵筋疲力尽地枕在男人怀里,她仰着修长的脖颈,不住轻喘着气,微阖着眼眸,只她身上脸颊皆香汗涔涔,那抹病色在春下褪去,说不出的余媚娇气。</p>
付煜听她轻喘声,不由得眸色暗了些,他稍有禁锢女子腰肢的动作,将女子吓得一跳,匆忙睁开眼睛,一双眸子染湿地看向他:</p>
“别、皇上……”</p>
付煜拨开她浸湿的发丝,喉结缓缓地一寸寸下移,他哑着声说:“嗯。”</p>
可姜韵却死死地闭上眸子。</p>
她只消看见男人眸中的暗色,晓,他今说什么是在哄骗她,皆不可信。</p>
沉沉浮浮间,姜韵紧紧攥住付煜的肩膀。</p>
待一切平静下来,姜韵早昏睡了过去,付煜抱她去清洗,俯身一点点打量过她眉眼。</p>
倏然,付煜深深地呼出一口气。</p>
饶是付煜怎么告诉自己,姜韵依旧满心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姜韵这次回宫,陌生得让他近乎快要认不出。</p>
只有在床间,她不得不攀附于他,付煜才能告诉他自己,她还是从前那般,从未变过。</p>
翌日身,宫殿中早没了付煜的身影。</p>
熹微的日色透过楹窗洒进宫殿,层层轻纱床幔遮住,一条白皙玉的手臂不着寸缕地横陈在锦被上,余了满室的旖旎春色。</p>
刘福站在二重帘外,若隐若现可以看见里面的春光,他有些呆愣,遂顿,他反应过来什么,立即低垂下头,他有些不所以,只好轻眨了眨微涩的眸子。</p>
素安进来,险些羞红了脸颊。</p>
“娘娘,醒醒,该是去请安的辰了。”</p>
床榻上的女子似乎翻了身,恹恹地声音娇气传来:“好困。”</p>
细细软软的声音,透着那事的媚,依依娆娆地腻在人心坎上,即便素安是女子,差些酥软了骨头,她有些不所措地回头看了眼刘福。</p>
刘福拧了拧眉,直接:</p>
“娘娘身子不适,麻烦素安姑姑去请太医,奴才去坤宁宫替娘娘告假。”</p>
素安有些错愕:“这、这可行吗?”</p>
她回头又去看娘娘,可娘娘自说了那句话,没了反应,好似又睡了过去般。</p>
刘福见不得她磨蹭的样子,拧紧了眉心:</p>
“娘娘的身子才是重中之重,谁不咱娘娘身子虚弱?素安姑姑在怕些什么?”</p>
自家娘娘要荣宠有荣宠,只请假罢了,作甚这般心虚气短的?</p>
刘福压低声斥:“你伺候娘娘,代表了娘娘的脸面,怎能这般小家子气!”</p>
娘娘既想走张扬的路线,身边的奴才也得底气满满,否则岂不是让人瞧轻了去?</p>
素安被斥了句,也不敢犹豫,立即答应了下来。</p>
内殿安静下来,姜韵紧闭的眸眼才似动了下,她轻缓地睁开眸子,眼底一片清醒,哪有一丝困?</p>
姜韵觑了眼殿外。</p>
她不禁又一次庆幸,付煜将刘福派了过来,有一能猜到她想做什么的奴才,不能让她省多少心思。</p>
坤宁宫中。</p>
晗修容的位置上久久未来人,原本因新妃入宫而喧闹的殿内渐渐安静下来,皇迟迟不散朝,淑妃有些不耐烦了:</p>
“娘娘,这间也不早了,不散了罢?”</p>
皇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水,平静:“还有人未到,请安怎能散?”</p>
淑妃一噎,不着痕迹地扯了抹冷讽。</p>
这么晚了,若晗修容想来,恐怕早到了,哪会拖到这候?</p>
皇执等下去,难堪只会是她自己罢了!</p>
又等了近一刻钟功夫,眼看殿内妃嫔脸上快要浮躁来,才见刘福的身影出现。</p>
皇眯了眸子:</p>
“你说什么?”</p>
刘福不卑不亢:“娘娘身子不适,刚请了太医,恐不能来给皇娘娘请安了,特让奴才来告假。”</p>
皇扯了抹冷笑:</p>
“昨儿晗修容还能伺候皇上,怎么今儿下不了榻了?”</p>
刘福脸上有忧色:</p>
“这、身子不适,咱娘娘也没法子啊!”</p>
不止皇,哪怕在座的其余人不信刘福的鬼话,皇冷声:“既晗修容身子不适,那本宫吩咐敬事房将晗修容的绿头牌撤下来。”</p>
“娘娘只是有些头昏罢了,歇息一日也该好了,倒也不用这般麻烦。”</p>
刘福想让娘娘睡好觉,却不代表想让娘娘的绿头牌撤下去。</p>
皇打断他:“话可不是像公公这般说,若到晗修容将病气染给皇上,谁担待得?”</p>
白皇打定了主要将娘娘绿头牌撤下来,刘福也不多说。</p>
刘福垂眸,勾了下唇角,躬身:</p>
“那奴才先回去伺候了。”</p>
刘福一走,皇立即让人去了敬事房,然打眼看向底下的妃嫔,不紧不慢:</p>
“这宫中锦衣玉食,又有人伺候,你可得将身子养好了,不能像晗修容这般,身子弱得只伺候皇上一日下不得榻,能当什么用?”</p>
洛瑜在人群中,听见皇这般说,不由得拧了拧眉心。</p>
姜韵只不过身子有些不适,落入皇口中,怎么好像罪恶极了一般?</p>
她听得心中有些不得劲,她直接站了来,服了服身子:</p>
“皇娘娘说得是,这日,嫔妾可不敢生一点病,否则,岂不是没用?”</p>
谁敢保证自己没有一点头疼伤寒的?</p>
但凡身子不适,落了没用的名声,谁受得住?</p>
洛瑜一句话直接将皇的话顶了回去,看似恭敬则嘲讽,让皇脸色稍冷凝下来。</p>
皇认出了她是谁,而且洛瑜面上也没有不恭敬,皇握紧了椅柄,神色寡淡:</p>
“洛嫔觉得本宫说错了?”</p>
洛瑜垂头:“嫔妾不敢,可生病死,岂是凡人能阻挡的?”</p>
“不论是晗修容娘娘,还是嫔妾等人,恐不会想要生病,更不敢背上一句没用的名声。”</p>
“皇要求未免有些苛刻了。”</p>
啪——</p>
皇狠狠地一拍桌!</p>
“放肆!”</p>
洛瑜却比皇想得果断,她噗通一声立刻跪了下来:</p>
“若嫔妾哪句话惹了娘娘不高兴,还请皇娘娘息怒!”</p>
她认错,认得痛快。</p>
让皇一口怒气堵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委憋得难受。</p>
贤妃不着痕迹地觑了眼洛瑜,心中稍摇了摇头,这般敢爱敢恨的性子在宫中,若无人护着,怕是要吃些苦头了。</p>
她不动声色地打了圆场:</p>
“娘娘消消气,洛嫔刚进宫,还不懂宫中规矩,难免有些心直口快,娘娘度,莫她计较。”</p>
淑妃原没有打算插手这件事,可她看不惯贤妃笑呵呵地一副好人的模样。</p>
早年的事,让淑妃贤妃之间生了隔阂。</p>
当初亦是这般,贤妃用一张与世无争的脸,让她吃了闷亏。</p>
淑妃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下护甲,懒洋洋地嗤呵了声:</p>
“本宫倒觉贤妃说得不,今新入宫的妃嫔胆子越来越,若轻易放过了洛嫔,旁人有样学样,各顶撞上位,那宫中还有何规矩可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