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永远是男人的天敌，当查清女王遇刺案的元凶后，就是在下退休之时。”</p>
文森特满脸无奈与谦卑，他庆幸向自己问话的人不是女王陛下，不然，又要被奚落了。</p>
事实上，眼前这位海伦娜公主的态度颇为和蔼，闲聊之余，还问及了发生在东区的连环杀人案。</p>
当她听到此案已被侦破以后，立刻夸奖苏格兰场办事得力。</p>
坦白来说，文森特有些汗颜，以公主的性格来说，她不会故意说一些反话，因此，确实有夸奖之意在。</p>
正因为如此，老爷子才感觉羞愧，这件案子是由民间侦探解决，警方只是提供了一些必要的帮助——</p>
说实在点，就是打下手。</p>
不过，文森特并非那种贪功之人，在与公主谈到连环杀人案时，便主动说出了原委，将功劳还给住在贝克街的陆离等人，以及爱徒温斯里。</p>
对于温斯里，海伦娜的评价非常不错，他曾在女王遇刺那夜表现出了忠诚与担当。</p>
而来自民间的调查团则让公主表现出了讶然，她从小长在宫中，并不清楚社会秩序的运作方式——</p>
相比于官方力量，人们更加信任私家侦探和私人警卫。</p>
毕竟，苏格兰场的第一任务是为女王服务，其次，保护王室成员和贵族政要，最后才是维护社会治安。</p>
“那几位调查员呢？在晚会邀请名单上吧。”</p>
经过一番交谈，海伦娜对这群人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希望可以见上一面，看看民间捕盗人究竟有什么本事。</p>
另一边。</p>
在皇家警卫的指挥下，杜克和白宇将马车停到了指定位置——</p>
出于对皇室的尊敬，所有车辆都必须停靠在远离殿门处，且按照身份、到场时间，不断往后排。</p>
所以，产生了一种说法：下了马车以后，步行前往白金汉宫的距离越短，意味着身份越高。</p>
攀比，无处不在。</p>
“仔细算算，我已经参加了三次宴会了。”赵峰跳下马车，看着前方密集的车轮，表情颇为无奈，吐槽道：“不管谈什么事，人类似乎总能将其跟饮酒作乐联系上。”</p>
“三次？我至少五次，就是吃吃喝喝，然后端着酒杯，跟一些不认识的聊上几句，等到了末尾才进入正题，了解想要知道的事，认识想要结识的人。”</p>
白宇接话。</p>
旁边，杜克倒是颇为理解这种形式主义，笑道：“人是社交动物，没必要感觉社交麻烦，只要能够收获以及想要的东西就行。”</p>
陆离和潘明互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由于家庭原因，后者在现实中参加过太多应酬，几乎每天都在被动社交。</p>
而陆离虽然没这方面的烦恼，但上次考试，在大宇宙时代当资本家的日子里，他经常要参与宴会，跟合作伙伴拉关系、混脸熟。</p>
有一说一，都想去没有太多社交的原始社会了。</p>
当然，抗拒归抗拒，脸上肯定不能表现出来，更何况，这次来参加晚宴，很有可能接到任务。</p>
“各位，请走这边。”</p>
侍者排列成行，见陆离等人走来，立刻就有人上前招呼。</p>
在此之前，皇家卫队和宫廷内务部已经完成了身份核实，能够来到这里的人，无一不是贵客。</p>
很快，众人来到了一处花园，本该在侍者的带领下，继续往前行走，但老熟人温斯里警官出现了，他穿着呢子大衣，看上去非常体面，肩膀上金星闪耀。</p>
“我来带路。”</p>
交代完这一句之后，温斯里便领着陆离等人离开了，而侍者微微欠身，走向来时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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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熟悉这里？”陆离好奇。</p>
温斯里知道他的意思，耸了耸肩，笑着解释道：“第一次来，但身为警卫人员，必须把王宫布局给背熟了。”</p>
“哦？”杜克眉头一挑，“这么说来，苏格兰场接管了白金汉宫的安保工作。”</p>
“配合皇家卫队工作。”</p>
温斯里警官纠正了一句，接着，又解释道：“由于女王不在，按照制度，很多区域不能对外开放，必须严格封锁起来。”</p>
“这样一来，皇家卫队那边人手就不够了，部分区域的安保工作不得不移交给我们。”</p>
温斯里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说话时，他下意识地将挺拔的腰身再往上提了提，以表示尊重。</p>
宫殿的路面全由白色大理石铺就，雕像、树篱、反季节花卉，在沿途随处可见。</p>
期间，陆离甚至还看到了日晷，这是来自东方的古物，被巧妙地放置在某处庭院中。</p>
“上次去看戏剧，有个孩子只带了五先令，但票价是一镑，你们猜他怎么跟售票员说？”</p>
“求求你了，让我进去吧，我只用一只眼睛看。”</p>
刚踏进宴会厅，便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很多上流人士都围着他打转，而这位老先生只是端着酒杯，似乎在听人讲笑话，矜持地笑了笑。</p>
见状，温斯里立刻收敛笑容，压低声音向众人介绍，道：“那是萨瑟兰公爵，他父亲是上世纪最富有的人，而他是本世纪最富有的人之一。”</p>
之一？</p>
是有钱人变得更多了，还是遗产被无节制地花出去了呢。</p>
陆离有些好奇，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位公爵，上次见面是在阿布尼公园，救火英雄布雷德伍德先生的葬礼上，对方曾登台念悼词。</p>
彼时，陆离站在远处献了一枝花。</p>
“如果用铁条封住大门，再往里面纵把火，明天整个伦敦就会陷入崩溃……”潘明有些不怀好意地想。</p>
温斯里警官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身旁这个不喜言辞的男人，竟然会产生如此危险的念头。</p>
当然，潘明仅仅是想了想，他又不是疯子，能很好的控制自己。</p>
“看来文森特老爷子暂时不在，你们先找个地方熟悉一下环境吧。”</p>
温斯里眺望远处一角，最终收回视线，语气歉然道：“我失陪一会儿，再去外面巡视两圈，大约半小时后回来。”</p>
“嗯。”</p>
陆离等人点点头，他们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自然不会怯场。</p>
在目送温斯里离开后，各自从侍者手中接过冰酒，前往感兴趣的地方进行社交。</p>
无聊的交际场，但必须适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