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黎明之前

  咔嚓！</p>

  拉动唧筒的声音清脆悦耳。</p>

  温彻斯特，一把世纪名枪。</p>

  在1888年的雾都伦敦，陆离就曾见过有人使用它，而手中的这柄温彻斯特M12霰弹枪，更是铸造了唧筒式枪械的辉煌，士兵们亲切的称其为：堑壕清扫器。</p>

  砰！砰！</p>

  刺耳的枪声令旁观者心生错觉，仿佛置身犯罪活动猖獗的墨西哥。</p>

  要知道这里可是纽约！</p>

  世界经济的中心之一！</p>

  与此同时，有些胆大的司机爬起来，不自觉地抬头去看结果——</p>

  这次，古斯没有之前的好运了，后轮胎全部爆炸，车门上的铁皮千疮百孔，让人不禁疑惑，装在里面的货物是否还能完好无损。</p>

  事实上，血祖已从沉睡中苏醒，它默默躺在壤土中，因为，在过河之前，它无法离开自己的养土太久，或太远。</p>

  “结束了，一枪干出大结局？简单到难以置信。”</p>

  说完，陆离端着霰弹枪，从警车中走了下来。</p>

  由于惯性，失去两个轮胎的白色尼桑轿车冲进绿化带，拖行了几十米之后，又撞上了一个水泥桩，打着旋地在马路上转圈圈。</p>

  不过，手机另一端的雇主并不在意，继续叮嘱道：“你复述一遍，三条规矩。”</p>

  古斯气急败坏的叫嚷：</p>

  “白佬，贱人！”</p>

  “第一，滚你丫。”</p>

  “第二，吸我*！”</p>

  “第三，快派人来救我！”</p>

  面对手持霰弹枪的警察，他毫无还手之力，除非撒旦显灵。</p>

  想到这里，古斯抓着座椅稳住身形，然后，矮着身子，一边给手枪上子弹，一边看向放在后排的棺材。</p>

  “兄弟，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那些傻X条子这么疯狂。”</p>

  古斯说唱似的抱怨起来。</p>

  话落，棺材开始剧烈抖动。</p>

  血祖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那个正在朝这里走过来的人类过于危险，比追杀自己十几个世纪的猎魔人还要危险。</p>

  “记住在天亮前送主人过河。”</p>

  当古斯的神秘雇主把话说完之后，陆离的手机在同一时刻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为【罗斯警长】</p>

  可惜，陆离没接，这个时候来电话，恐怕不是什么好事。</p>

  距离59街不算太远的石心集团总部，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默默看着道路监控传来的直播。</p>

  年近九十的他快要死了。</p>

  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现代医学已经变得跟鸡肋一样无用，毕竟，老迈的身体连一次换心手术都难以承受，就更别提其它术式了。</p>

  现在，帕尔默只能待在低于常温二十度的房间，苟延残喘。</p>

  “我这一生已经体会到越界行事，是什么感觉了。”</p>

  “这次，咱们又越界了，是吗？”</p>

  在帕尔默身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将手机放回衣袋，沉默不语。</p>

  “我还是无法适应，没有呼吸的你。”</p>

  “是啊，我有时也会怀念呼吸的感觉。”</p>

  两人说话的同时，一个戴着猴子面具的人走出电梯，黑色头发，肩负日式短刀，左右手各是一只手提包，用流利的英文说道：“你们最好想办法除掉这个叫陆离的人，不惜一切手段。”</p>

  “周先生，难道你对自己的手下没信心吗？”帕尔默按下电钮，轮椅升起，他盯着这个来历更加神秘的男人。</p>

  对金钱没有任何兴趣、对女人也没有任何兴趣，从昨天这位周先生徒手爬上大楼顶层的表现来看，他无疑是个怪物，身体方面毫无问题，不必渴求健康、寿命。</p>

  “他们？只能暂时阻止一下。”</p>

  猴脸男人摇了摇头，打开第一个手提包，取出一叠素描画：“帮我找两个人，他们就在纽约，第一个人名字叫魏峰，身份可能是警察、保安，想办法让他失业。”</p>

  “另一个叫潘明，身份不确定，如果你们的人遇到他，最好放客气一点。”</p>

  一直面无表情的西装男终于有了表情，他露出微笑，口音带着浓厚的德国味：“这位潘先生是您的朋友吗？”</p>

  “德国佬，你最好闭嘴。”</p>

  “当然了，如果你一心求死，我非常乐意效劳。”</p>

  森然的语气令帕尔默先生皱眉，他不清楚，一直保持低调的血祖忠仆，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人。</p>

  “周先生，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p>

  艾霍斯特脸上笑容不减，盯着挑衅自己的人，继续说道：“而且，我现在已经不算是人类了，何来国籍一说。”</p>

  在他的眼睑下，出现了一层绝不属于人类、从左右两边向中间快速合拢的薄膜，它们就这样在眼球表面不断滑动，令人作呕。</p>

  </p>

  对此，帕尔默先生感觉不寒而栗，可一想到变成这种生物的好处，心中又燃起一团火热。</p>

  自始至终，三人都没有看屏幕一眼。</p>

  因为，为了保证血祖顺利过河，他们特意在皇后区大桥设下后手。</p>

  凌晨五点二十分，59街。</p>

  此时此刻，古斯对自己的雇主有了更深一步的认知——</p>

  本地的帮派人士在此云集，他们驾驶着大量汽车从大桥另一端逆行而来，旨在拦截对方的去路；守在附近的狙击手放着冷枪，迫使那个该死的警察寻找掩体。</p>

  与此同时，将车停在道路两侧的路人，不断拨打紧急电话，但他们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而本该驻守在附近的交警、区警一个都看不到，整片区域像是从纽约地图上消失了一样。</p>

  “终于有点意思了。”</p>

  侧身躲在水泥墩后面陆离并不紧张，反而舒了一口气。</p>

  这个时候，躲在暗处的小老鼠全部暴露出来了，货车拦路、狙击手牵扯，看来，对方也只有这点能耐了。</p>

  起初，他还以为会有火箭筒这类重火器出现呢，不过，考虑到现在秩序尚未崩溃，财阀也不敢把事情做的太过，眼下这种阵势，估计就是幕后黑手们所能做到的极限了。</p>

  “帮忙把这个橱柜运上车。”</p>

  古斯不敢靠近棺材，索性指挥几个不知情的帮派人士帮着搬运。</p>

  突然，其中一人凄厉的尖叫起来，松开棺材，挥舞着血淋淋的手臂，一颗子弹准确的贯穿了这家伙的尺骨。</p>

  显然，在距离拉开的情况下，陆离拔出了枪套里的伯莱塔手枪。</p>

  “既然有人遮掩，我就稍微放开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