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九死不悔
我站住了脚步,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我要去找一个死人来问,不直接问一个活人?”
黄天化的语气仍旧是那么的淡然,那么的坚定,一如既往!
但是他的话,却让我忍不住心头震动。
“因为只要我活着,那个回答就是绝不!我从未有过后悔,军人的天职就是保卫国家,牺牲自我。但是……我其实也想知道,如果我真的死掉了,是不是会后悔!”
黄天化最后一句话,变得十分低沉,我什么话也没有说,低着头离开了黄天化的办公室。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个人的力量没办法把握,但有时候,却可以坚持自己的选择,尽管那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黄天化的选择,我已经知道了,我的选择,我是不是会后悔?
我一直走出了朝歌城的范围,这才想要问一问自己,会不会后悔走上替父母报仇这条路。
其实中国人虽然很赞同血亲复仇,甚至很多经典著作都写过血亲复仇的故事,例如武松搏杀西门庆,郭靖手刃段天德,但真正的血亲复仇的事情却很少,现代社会大家更愿意讲究法律,更愿意到法院去替自己冤死的亲人讨回公道。
如果我的仇人不是洛基,是人类的法律根本没办法约束的存在,我一定也会走上以法维权道路,但是我的仇人,根本就不是人类社会所能制裁的存在,我除了亲自复仇,任何力量也指望不上。
如果我放弃复仇,以我今时今日在军队的地位,拥有的实力,甚至我连美女都不缺,日子想过的多么滋润,就有多么滋润,主世界和黑暗世界的人类各大据点,比得上我的人并不多,十根手指伸出来,都多过了那个人数。
但是我会后悔吗?我会放弃复仇吗?
我在空阔无人的荒野上,忽然仰天咆哮!
“绝不!我一定要杀了洛基,一定要为父母报仇,九死不悔!”
我身上血光翻腾,这段时间吞纳来的生命和魂力,还有夺取自血夜叉身上的命魂,都在血光之中,浓密的化解不开。
我在卡南大主教身上,已经约略窥测出来,血祭之术四阶虚相的奥妙,血祭之术修炼起来实在太过危险,所以他通过让手下的血夜叉分担心魔的方法,冲破了四阶虚相的屏蔽。
按照中国的传统说法,血祭之术太干“天和”,所以鬼神法则对血祭之术的反扑就尤为凶狠,我想要冲破四阶虚相,就只有在时空缝隙这种能够屏蔽鬼神法则的地方,才有最大的把握。
我手上的一个手链散开,十二头血夜叉一起出现,我在跟卡南大主教和他手下的血夜叉战斗中,吞吸的生命力和魂力,还用命魂,很多都反哺给了这十二头血夜叉。
如今这十二头血夜叉,包括曾去过主世界的那一头,都已经恢复了虚相级的实力,甚至有两头已经突破到了三阶虚相,就连二阶虚相也有五头。
这些血夜叉可不是卡南大主教利用人类制造的新鲜货,而是青铜时代的老古董,本身实力就深不可测,所以当有了充足的资源之后,才能如此轻松的进阶。
说句实话,这些血夜叉比我的潜力还要巨大,毕竟它们曾经强大的超过了黑铁时代的一切人类,曾经踏足十阶虚相这种不可测度的境界,现在只是恢复本身的实力而已,并不是从头修炼。
我曾经很恐惧突破血祭之术的四阶虚相,因为我很担心,被血祭之力侵蚀,变成了丧失理智的怪物,但是既然我从不曾后悔自己的选择,就没有什么困难和危险能够吓阻我。
修炼血祭之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挑战,目前我还没有办法知道,究竟强横到什么级数的洛基,来的更艰难,如果我连凝练四阶虚相都害怕,又如何去挑战可能远远超越虚相级数,甚至可能超越图腾级数的仇人?
血祭之术凝练四阶虚相,所需要的十团命魂,在一瞬间就排列组合完毕,跟我三阶的血祭之术虚相紧密结合。
虽然在时空缝隙内没有鬼神法则,但却仍旧有一股无形无相的力量,从所有的命魂深处散发开来,这是隐藏在所有命魂之中的鬼神法则,被血祭之术的邪异力量引发,产生了最强烈的变化。
只在一瞬间,我体内就似乎生出了一个黑洞,贯穿时空,从这个黑洞里,有一头妖异的猛兽,似乎正要冲脱出来。
我稍稍凝定心神,并未有去做任何阻挡,这股来自我内心深处,灵魂最深层次,命魂的根本源头的邪异力量,比之黑暗世界的鬼神法则已经弱了不知多少倍,若是我连这种程度的邪异力量都恐惧,也就没有资格去面对真正的鬼神法则。
只是一瞬间,就有无穷无尽的妖兽在我的内心深处冲了出来,每一头妖兽都穷凶极恶,超过了我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
我能够做到的就是全力迎击,把每一头妖兽都尽情杀死。
经历了无数的战斗之后,我对力量的操控,已经到了神而明之的地步,不管多么强横的妖兽,都在我的拳头之下,一一崩灭粉碎。
当我击杀了几近千头妖兽之后,忽然所有的妖兽都自行崩散,化为冲天黑气,凝聚成了一头三头六臂,高如山岳的圣魔。这头圣魔只是一个眼神,就让我动弹不得,邪异的意志猛然轰入了我的脑海,要把我的意志撕裂成无数碎片,最后再也不能凝聚任何一个完整的念头。
如果没有跟黄天化的一番谈话,让我更加坚定自身的信念,说不定就这一下,我的意识就要被冲垮,但是在这一刻,我死死守住了自己的灵识,并且通过跟十二头血夜叉之间的感应,把这股庞大又妖异,强横绝伦的意识分散了出去。
下一个瞬间,三头六臂的如山圣魔,就发出了强愈十倍的精神能量,饶是我咬紧了牙,拼命的坚持,但还是在每一个恍惚,都似乎觉得自己已经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