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耐性】(中、下)

  乌兰纳芮酥胸失守的同时,樱唇也被龙渊的舌尖攻陷,坚守的贝齿终于承受不住龙渊舌尖的研磨,娇嫩的香舌落入龙渊肆无忌惮的侵略之中,她凤目圆睁,脑海中转着无数个念头,恨不能一口将龙渊的舌尖咬下,可是望着龙渊炽热如火的目光,一颗芳心却无论如何都狠不下来,此时的心情愤怒和娇羞交加,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味道,这种感觉让乌兰纳芮觉得羞愧,又觉得说不出的委屈,美眸突然红了起来,凄楚的泪光蒙住了她的双眸。

  龙渊突然停下了动作,他慢慢放开了乌兰纳芮的娇躯,乌兰纳芮发髻凌乱,娇嘘喘喘的看着他,忽然奋起全身的力量,狠狠给了龙渊一个耳光,嘴唇抽搐着骂道:“滚!”

  龙渊并没有躲避,硬生生承受了乌兰纳芮的这记耳光,却没有按照她所说的离开,凝望乌兰纳芮含泪的眼眸,充满歉疚道:“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

  乌兰纳芮发觉自己害怕龙渊的眼神,虽然明明道理是握在自己的手中,可面对龙渊她却始终无法硬下心肠,否则也不回发生刚才被他乘虚而入的事件。

  龙渊轻声道:“我知道,在你心中一定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痛苦,若是可以,我愿意和你分担。”

  乌兰纳芮强忍着自己的眼泪没有落下,挺直了美背。目光终于恢复平日地高贵与冷傲:“如果再敢如此,我绝不会原谅你!”这句话一经她自己的口中说出来,她方才发现自己说的是何其的苍白无力。甚至连绝不会放过你这句狠话,都吝惜说出。

  龙渊真挚道:“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会如此,我并非是害怕你,而是因为尊重你!”

  乌兰纳芮垂下头去,龙渊的确是她命中的魔星,他似乎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弱点,每一次的举动仿佛有心有若是无意。却在每一次都在巧妙的考验着她心里的最后防线。她认真地时候,他往往会做出这种侵略性的无礼举动。可是当她即将崩溃地时候。他却又变得认真有礼起来,谜一样地男人。

  龙渊低声道:“完颜兀都既然决心对付完颜兀鲁。你也要小心!”他居然大胆的用你字来称呼乌兰纳芮。

  乌兰纳芮也没有表示太多地反对:“我知道!”

  “宋曦君的事情还需尽快进行!”

  乌兰纳芮不无幽怨的看了龙渊一眼,说到底,他此次前来的目地还是为了另外一个女子,这个想法马上又让她感到害怕。她竟然在意这件事,难道在不知不觉中她对龙渊的感情竟然发生了变化?

  龙渊离去之前又叮嘱道:“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要记得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乌兰纳芮心中一暖,还没有任何男人在她的面前说过同样的话。

  完颜兀都没有想到登门说情的第一位说客竟然是他的大嫂,这应该说完全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

  至少在表面上完颜兀都始终对这位大嫂保持着应有的尊重,恭敬道:“大嫂吩咐地事情,小弟自然照办,却不知这位宋曦君跟大嫂有什么关系?”

  乌兰纳芮依照龙渊之前所说,轻声道:“她是我地姐妹。是我让她到引蝶楼去的。却想不到竟然无辜落入了你地手中。”

  完颜兀都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乌兰纳芮表现的颇为不满:“引蝶楼的事情我不管,独孤燕那个小浪蹄子你想杀也罢剐也罢跟我毫无关系。可是宋曦君我现在就要带走。”

  完颜兀都虽然心中对乌兰纳芮的强势有些不满,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缓缓点了点头道:“我这就让人去办,大嫂稍等片刻就是。”

  宋曦君显然没有想到有人会来救自己,而且前来营救她的竟然是完颜兀鲁的妃子乌兰纳芮,登上乌兰纳芮的马车,宋曦君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获得了自由。

  乌兰纳芮高贵而精致的面庞包裹在白色貂裘之中,明澈的美眸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这个能够让龙渊主动登门请求自己帮助的女子的确生得国色天香,心中不觉生出一丝一缕的不快。

  路过胡麻儿胡同的时候,宋曦君终于打破沉默道:“多谢王妃相救之恩,曦君就在这里下车吧。”

  乌兰纳芮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他开口求我,我不会前来救你!”

  宋曦君眼前浮现出龙渊温暖的目光,芳心中一阵感动,她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轻声道:“代我谢谢他,告诉他,我不会再给他增添麻烦。”宋曦君是想通过乌兰纳芮告诉龙渊,自己不会再和他相见。

  乌兰纳芮充满迷惘的看着宋曦君的背影,她不明白宋曦君这句话中隐藏的真正含义,忍不住叹了口气,自语道:“莫非是我想错了?”

  龙渊从崔哲口中得到宋曦君被释的消息。心头地一块巨石也总算落地,乌兰纳芮这个合作伙伴的确尽职尽力,在几件事情的处理上都表现出相当的诚意。

  崔哲道:“我已经打听清楚,独孤燕和林三娘她们被关押在黑沙城外的法云寺……”他停顿了一下又道:“狄惊雷和陈武阳也被关押在那里。”

  龙渊微微怔了怔,然后马上明白了崔哲说出这个消息的本意,他是想跟自己联手营救同伴,龙渊暗忖到,完颜兀都过去一直都刻意封锁陈武阳和狄惊雷的消息,现在他们被关押在法云寺十有是完颜兀都故意抛出的诱饵。营救宋曦君可以归结到他内心深处若有若无的那丝情愫,可是他对独孤燕和林三娘等人的生死并没有任何地牵挂。在这一点上崔哲的立场显然跟自己不同,为了营救他地同门。他肯定还会留在黑沙城继续努力。

  直到现在。崔哲一方都没有将他们前来黑沙城地目的告诉自己,在龙渊看来。他们和完颜兀鲁一样对自己都有所保留,比起对自己坦诚相待地乌兰纳芮,显然都不是可以信赖的合作对象。虽然崔哲在一定层面上还是他的朋友,但是龙渊仍然不会选择跟他继续合作下去。

  龙渊提醒崔哲道:“女真可汗活不了几日了。完颜兀鲁和完颜兀都的角逐已经到了最关键地时候,完颜兀都在此时将消息泄露出来,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崔兄一定要小

  崔哲点了点头道:“我会小心……”他并不是蠢人,已经从龙渊的口风听出,龙渊不愿和自己联手。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强人所难,毕竟龙渊已经帮助过他。

  崔哲走后,耶律峰来到龙渊的房内。他也听说了陈武阳和狄惊雷的下落。低声道:“主人,我已经打探过。法云寺内部机关重重,寺院的主持铁钏是完颜兀都豢养的顶尖高手之一,想要进入法云寺十分困难。”

  龙渊早就对事情的困难度有了充分地估计,淡然道:“完颜兀都过去可以将这件事封锁地密不透风,现在却又轻易泄露出来,证明他已经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他想以法云寺作为诱饵,引诱我入瓮。”

  耶律峰听后方知背后原来藏着如此阴险地图谋,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低声道:“主人,这该如何是好,救出两位将军的可能性变得越来越小了。”

  龙渊淡然笑道:“其实真正的战场并不在法云寺,解决问题的关键乃是在宫廷内部。”他已经打定主意,只有帮助乌兰纳芮顺利的击败两名对手,让小王子鸿泰登上汗位,他才有可能顺利解决此行面临的问题。

  耶律峰却以为龙渊仍然站在完颜兀鲁的一方,小声道:“大王子此刻只怕已经离开了黑沙城。”

  龙渊摇了摇头道:“他不会走,不会白白将这个大好的机会留给完颜兀都!”龙渊坚信,完颜兀鲁一定正潜伏在黑沙城附近的某个地方,宛如一直蛰伏的老虎,正静悄悄等待着他的猎物,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做出致命的攻击。

  完颜兀鲁此时正站在距离黑沙城不到二百里的初兰山之上,遥望着黑沙城的方向,他的表情虽然冷静,可是内心却始终处在起伏不定的煎熬之中,原来世上本没有比等待更加折磨人的事情,他在等待,等待完颜兀都的率先发难,等待最好的机会,力求一击必中。

  越吉站在他的身后,作为一个合格的手下,当然懂得这种时候不应当主动打扰主人的思索。

  完颜兀鲁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他们快到南疆了。”

  越吉恭敬道:“殿下放心,派去南疆的影子,我们已经秘密训练了三年,无论是外貌神态,还是行为举止外人绝对看不出任何的纰漏。”

  完颜兀鲁摇了摇头。目光追逐着天鹅绒般夜幕中倏然划过地那颗流星,低声道:“越是到了这种时候,我的心情却变得越是沉重,其实我心中并不希望老二这么做……”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仍然记得,在小时候,我带着他在王宫的花园中到处寻找蟋蟀,欢笑嬉闹的情景,;每念及此,我便好生难过……难道,生在帝王之家。连兄弟都无法做成吗?”

  越吉叹了口气道:“殿下宅心仁厚,自然不愿手足相残。”

  完颜兀鲁道:“说到底。这件事乃是我的父汗一手造成。当日他若是及早将汗位的归宿确定,也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我不想如此。可是却不能不这样做,女真已经禁不起内部的变乱。”

  越吉显得颇为感动道:“若是大汗知道殿下的这番苦心,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会心感安慰。”

  完颜兀鲁的眼圈似乎有些红了,他垂下双目。低声道:“可惜在父汗临终地时候,我无法守候于他的身边,我当真是不肖……”“二殿下,大汗好像不行了,让你马上入宫!”

  完颜兀都得到这个消息地时候并没有感到半分惊奇,这一刻早晚都要来到,虽然比他预先地计划要提早了两天,没等自己对老头子下手,阎王爷已经先动手要收他了。完颜兀都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慢条斯理地将朝服换好,然后冷冷道:“都赭、乌蒙丸。你们两个随我入宫!”

  乌兰纳芮几乎在同时收到了让她入宫的命令,她皱了皱眉头,虽然她对这位老可汗的死早有准备,可是这件事的发生仍然让她有些惊奇,今日下午地时候,王宫内的御医还告诉她大汗的病情已有好转,这不过短短两个时辰,怎么会发生如此的反复,她向来都是一个思绪缜密的人,任何的突发事件都让她产生警惕,她低声道:“琪珍,你马上去崇侯府报讯,让他做好准备。”

  崇侯乌兰漠诺是她的父亲,曾经也贵为女真国兵马大元帅,不过自从乌兰纳芮嫁给完颜兀鲁之后,可汗便借机削去了他的兵权,明升实降,将他的权力完全架空,这几年乌兰漠诺也处处谨慎,恪守本分,已经从女真政坛之上淡出。

  乌兰纳芮并没有直接入宫,她在途径五斤客栈地时候稍作停留,不知为何,今日她忽然生出一种局面无法控制地惶恐感觉,她喝止马车,让贴身婢女前往客栈将龙渊请了出来。

  龙渊当然不会想到乌兰纳芮会在这种时候前来拜访,走入车厢,看到她俏脸苍白,美目之中充满彷徨无助的光芒,马上料到一定有重大事情发生,低声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龙渊坚毅而温暖地目光,乌兰纳芮原本彷徨无助的芳心忽然平静了下来。她轻声道:“只怕他快要不成了,刚才宫里来人急宣我入宫,我担

  龙渊温暖的大手覆盖在乌兰纳芮的纤手之上,乌兰纳芮的娇躯触电般颤抖了一下,抬起头,看到龙渊充满深情的双目,他低声道:“不用怕,我陪你去!”几乎没有做过多的考虑,龙渊已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其实他也没有太多的机会去考虑,乌兰纳芮在他的身体内种下了阳关三叠的奇毒,让他和乌兰纳芮必须站在同一立场之上,假如乌兰纳芮出了事情,只怕他也难逃一死,龙渊骨子里又是一个冒险机会主义者,他喜欢在冒险中获得最大的利益,假如能够协助乌兰纳芮控制女真的政权,那么对于他日后的发展将大有帮助,更何况乌兰纳芮本身又是一个让他心动的尤物。

  龙渊说出这句话其实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而在乌兰纳芮听来龙渊的这句话却让她感动万分,美眸之中蒙上一层晶莹的泪光,轻声道:“你不怕?”

  龙渊摇了摇头。他轻轻摇晃了一下乌兰纳芮地纤手道:“等等,我还需叫上一个帮手!”

  他所说的帮手乃是云瑶,在龙渊的眼中云瑶一人能够抵得上千军万马,过去他曾经不止一次见识到云瑶呼唤蛇虫的本事,女真王宫虽然规模远不能和过去的大康相比,可是其中也一定卧虎藏龙高手如云,更何况完颜兀都居心叵测,势必做好一切的应对准备。

  云瑶得悉龙渊的计划之后,居然前所未有的顺从,答应他的要求。和龙渊分别扮作乌兰纳芮的侍女和护卫,一起前往女真王宫。

  乌云密布。无星无月。整个女真王宫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地氛围之中,乌兰纳芮一行进入王宫之后。便被引领到大汗寝宫左侧的苏云阁内等候传召。

  乌兰纳芮心神不宁地在苏云阁内来回踱步,虽然来到了王宫之中,却不知可汗现在是死是活,一颗心悬在半空之中。

  云瑶和龙渊四目相对。都知道今晚这女真王室之中必然会发生重大地变故,云瑶小声向龙渊道:“若是苗头不对,我便带着你杀出去。”

  龙渊微微一笑,心中却因为云瑶的这句话而感动,这冷酷无情地小妮子能够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番话,可见她对自己并非表面上那样冷酷绝情。

  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鸟鸣,乌兰纳芮娇躯不由得一颤,就在这时候,宫内总管达禄在一两名小太监的陪同下走入苏云阁。大声道:“大汗宣王妃娘娘晋见!”

  乌兰纳芮深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向龙渊望了一眼,却见龙渊投来鼓励和支持的目光。她微微一笑,跟着达禄向门外走去。

  龙渊悄悄使了一个颜色,示意云瑶陪同乌兰纳芮前去。可是云瑶刚一启动脚步,达禄便已经识破她地意图,冷冷看了她一眼道:“闲杂人等在此恭候!”

  乌兰纳芮此时表现出非同一般的胆色,轻声道:“你们几个全都在这里候着!”

  走出苏云阁,天空中已经稀稀落落的飘起雪花儿,一名小太监撑起雨伞想要为乌兰纳芮遮挡风雪,乌兰纳芮一把将雨伞推到一边,然后率先向前方走去。

  完颜兀都从西侧的旭日阁也在向寝宫的方向走来,他和乌兰纳芮在寝宫的门前相遇,完颜兀都微笑道:“大嫂来得好快!”

  乌兰纳芮淡然道:“父汗传召,岂敢怠慢!”

  达禄低声道:“劳烦二王子在宫外稍候,大汗有话向王妃娘娘单独说。”

  完颜兀都礼貌的笑了笑,然后走到寝宫右侧的廊庑下躲避风雪,虽然做好了应对突变的准备,此时他地心中也不禁突突直跳,显得颇为紧张。

  乌兰纳芮跟随达禄走入寝宫,寝宫内弥漫着一股刺鼻地药草气息,几名皇妃全都跪在那里低声啜泣着,灯光昏暗,通往寝区的珠帘微微晃动着,看来有人刚刚从那里经过。

  乌兰纳芮来到珠帘前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走了进去。

  女真可汗完颜博泰躺在龙床之上,胸口不断起伏着,摇曳地灯光让他憔悴枯槁的形容忽明忽暗,这昔日纵马驰骋北方的一代雄主,此时能够做得就是等待死亡的来临。

  完颜博泰无神的双目看到了乌兰纳芮,他的唇角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无力而凄凉的微笑:“鸿泰……呢?”

  在外人听来,可汗临死之时想念孙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在乌兰纳芮的耳中却有另外一番不同的意义。眼前的大汗带给她的只有痛苦和屈辱,她之所以忍辱负重的活下去,不仅仅是因为家族,更是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能够亲眼看着完颜博泰死在自己的眼前。望着气息奄奄的完颜博泰,乌兰纳芮的美眸中仍然充满了刻骨铭心的仇恨。她永远不会原谅这个禽兽。

  完颜博泰能够感受到来自乌兰纳芮那不加掩饰地仇恨,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虚弱的举起手,微微晃动了一下,示意达禄离开身边,让他能够有一个和乌兰纳芮单独相处的空间。

  “我最担心的……就是鸿泰……”完颜博泰嘶哑着声音道。

  乌兰纳芮冷淡的回答道:“大汗只有这一个孙子,自然担心他!”

  完颜博泰眼中掠过一丝无法形容的痛苦,完颜鸿泰明明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可是自己到死都不能给他一个名份,他强制忍住心头的痛苦。喘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何……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汗位的归属?”

  乌兰纳芮没有说话。

  完颜博泰道:“按照……按照道理……兀鲁……理所应当……应当成为我地继承人……可是……”他的身体极度虚弱。数度中断说话方才道:“他若是登上汗位……第一个杀地必然是……是鸿泰……和你……”你字说得相当轻微。几乎无法听清。

  乌兰纳芮心头一震,眼前地可汗虽然老了。可是他的头脑却并不糊涂,已经将身后事看得清清楚楚。原本她以为完颜博泰根本不会在意这件事,却想不到他一直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完颜博泰又道:“兀都地心胸……更是狭窄……原本……我……我想将汗位交给他……可是……可是他竟然在我身边悄悄布置……甚至……甚至……想要下毒害我……”完颜博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乌兰纳芮冷冷道:“事到如今,你跟我说这番话又有什么意义?”

  完颜博泰充满内疚的看着乌兰纳芮。他虽然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乌兰纳芮,可是在他地心中对这个儿媳乃是发自内心的真爱,自从乌兰纳芮为他生下完颜鸿泰之后,他的一颗心不知不觉已经向他们母子偏移,在他遭受三子完颜兀赤被杀,大儿子和二儿子又为了汗位争得不可开交,尔虞我诈各显其能的时候,他更加感到孤独与绝望,将完颜鸿泰视为日后唯一的希望。可是天不从人愿。他无法看到完颜鸿泰长大的一天。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完颜博泰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人认错。

  乌兰纳芮贝齿紧咬,美眸冷冷盯住完颜博泰:“若是你说完了。我这就告退!”

  完颜博泰低声道:“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乌兰纳芮已经站起身来。

  完颜博泰低声唤住她,指了指枕下,乌兰纳芮看到枕下露出一支匕首的把柄,强制镇定,伸出手将那枕下的匕首拿了出来,却见匕首外包裹着一卷密旨。

  完颜博泰低声道:“这匕首乃是完颜家历朝历代传下来地圣物……只有女真大汗,方有资格保存……此物,密诏,乃是我亲笔所书……我在两年前……已经指定了……四名顾命大臣……我……我死后……只要你拿出诏书……他们必然不惜一切地拥立鸿泰上位……”说到这里他已经费劲了全身的力气,不得不停下稍作喘息。

  乌兰纳芮呆呆看着完颜博泰,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完颜博泰早在两年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从早已准备好地密诏和匕首来看,他应该早已定下立完颜鸿泰为女真可汗。望着眼前气息奄奄的完颜博泰,乌兰纳芮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仇恨到最后终究无法找到宣泄的出口。

  完颜博泰道:“你马上离开王宫……今晚发生的任何事……都……跟你毫无……关系……”

  乌兰纳芮用力咬了咬嘴唇,将匕首和密诏收藏好,转身离开。

  完颜博泰看着她完美的背影,无神的双目中忽然涌出两行混浊的泪水。

  乌兰纳芮走出寝宫,完颜兀都又迎了上去,关切道:“嫂子,父汗说了些什么?”

  乌兰纳芮叹了口气道:“他让我将鸿泰带回来。”这个理由说得极其合理,完颜兀鲁并没有产生半点的怀疑,低声道:“好!嫂子还是快点将鸿泰带来,让他老人家能够见孙子最后一面。”

  乌兰纳芮匆匆告辞离去。

  完颜兀都望着她的身影,表情忽然变得冷酷至极,转向身边都赭道:“盯着她,将他们母子给我带回来!”

  完颜兀都在父汗面前,马上恢复了他孝顺儿子的面孔,双目之中泪光闪烁,凄然道:“父汗,你一定要撑住,咱们女真国离不开你……”说到情动,不禁落下泪来。

  完颜博泰看着儿子虚伪的表演,内心中不由得升起莫名的悲哀,明明巴不得自己死去,却偏偏要伪装出悲痛欲绝的样子,自己纵横一生,临死之前竟然没有一个真心孝敬自己的儿子,他忽然想起完颜鸿泰在自己膝盖上玩耍的情景,唇角露出会心的微笑,暗自宽慰,毕竟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其实完颜博泰并没有想得长远,若是完颜鸿泰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日后十有也会像他的两个哥哥一样。

  完颜兀都哭了一会儿却看到父汗没有半点的反应,不觉感到有些无趣,抽了抽鼻子,心中暗道:“难道这老东西回光返照,又缓过气来了?”

  完颜博泰低声道:“王儿……我看来是不行了……你以为,你和你大哥……究竟哪个更有资格继承汗位?”

  完颜兀都心中越发奇怪,刚才说他已经必死无疑,可是现在看,应该没有要死的迹象?难道今晚是老家伙故布疑阵,他问自己这句话,目的究竟何在?脸上却仍然保持着谦恭的表情道:“若是论到长幼有序的道理,应当是大哥!”他心中对完颜兀鲁有千万个不满,以为若是论能力,完颜兀鲁是万万比不上自己的。

  完颜博泰咳嗽了一声:“听你的意思……你觉着自己比大哥要有资格的多?”

  完颜兀都听出父汗口风不善,垂下头去,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

  完颜博泰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起来:“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南……南疆的事情究竟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完颜兀都内心剧震,霍然抬起偷来,脸上流出无法掩饰的惶恐之色。

  完颜博泰因为激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站在一旁的达禄慌忙掺起他的臂膀,轻轻为他揉捏着胸口。

  完颜博泰怒视二子道:“你以为,买通御医……在我服下的药物中偷偷下毒……可以瞒过我吗?你以为勾结萧氏在……南部边境制造事端……能够瞒过我吗?你以为……”完颜博泰说到这里又激动地剧烈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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