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入赘

  张雷猴子一样地在树上来回窜,手脚并用,时而跳跃,时而飞奔,时而倒挂,像是风的精灵,轻巧,飘逸,引人无限遐想。()

  最起码先让小丫在下面开始遐想,风一样的男子,是每个怀春少女心里的梦。小丫也不例外,曾经无数次幻想,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出现在万众瞩目的场面……

  很快小丫的遐想就被张雷打断,他嘿嘿傻笑着,双手捧着十多颗鸟蛋,“就这么多,周围的树都找遍了。”

  小丫脸一红,拿起一颗鸟蛋看看,“这些小鸟真可怜,一出生就要被冻死。”

  张雷愕然,“你要拿这些蛋回去……?”

  “我要孵化他们。”小丫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是炒着吃啊?”土鳖失望地kang议道,随后又被小丫一眼给瞪回去了。

  到了山下豆腐店,店里早就围了一圈人,当中坐着的是村长,正在桌上慢慢卷烟。

  小丫见这阵势,拿了鸟蛋,低着头往屋里走,模样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张雷还不知道昨晚后来发生的事,只当是这些人都来吃豆腐的,就嘿嘿笑道:“早啊,都吃了吗?”

  没人理他。

  石板村的村民自有一套默契,每逢村里出大事时都由村长拿主意,村长没开口之前,谁都不会发表意见的。何况,张雷只是山上的一个野孩子,谁会在乎他。

  张雷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大家都不理他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一旦自己成了寡妇女婿的身份公开后大家都会对他另眼相看。

  也不用别人招呼,自发地跑到炉子上去拿水,见谁的杯子里空着就去加满,还笑着招呼道:“慢用。”

  很快寡妇就从屋里出来,对着众人笑笑,又在村长下首坐下,沉吟了下说道:“他叔,你看,本来是要通知大家的,可我想这几天大家都忙,就没说,这不就引起误会了。其实我家小丫和山上雷子早就好上了,我也知道,而且还和山上阎老六商量过,等入了腊月,就给孩子把事办了。呵呵,你看这事闹的,劳烦大家了。”

  村长不语,继续卷烟。先将几片烟叶压平,按瓷实,再放上一块白纸,开始细细的卷,手法灵巧娴熟,很快一条拇指粗的旱烟成型。这还不算,得安安稳稳地塞进烟袋里,再用火柴点上,猛吸几口让火烧旺,长喷一口气才缓缓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可是你知道昨晚这一出给我们村造成多大的影响吗?东强和二狗昨晚一晚都没睡,找了你们一整夜,还以为你们被狼叼了去。”

  “谁稀罕你们找来着?”后面小丫看不惯村长的做派,再加上他昨晚对自己的那副嘴脸,忍不住出口怒斥。心里委屈非常,明明是他们没安好心,好端端地不去睡觉干嘛要四处找自己母女?

  小丫的反驳引来寡妇的训斥,“小孩子家家懂的什么?还不去看看豆腐有没有煮好!”

  寡妇这一声带些威严,让张雷感觉出一些不对,再看周围的村民脸色,都是带着一些戏谑的味道,心里也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

  寡妇说了小丫,又对村长笑道:“昨晚是我们做的不对,我给大家道个歉,要不这样,过几天我置办上一趟大席,请大家都来聚聚,好好的喝上一回,您看这样如何?”

  村长磕磕烟袋,抬头看了张雷一眼,“这么说你是打算招这小子入赘?”

  寡妇连忙笑着点头,“孩子都不小了,也该办这事了。”

  村长站起,清清嗓子,“那就是我们这些人多事,搅了你家的好事,我在这里代表群众,向你赔个不是,对不起啊!”说完作势要鞠躬,寡妇急忙拦着,“使不得使不得,这可千万使不得,村长是好心,我要感谢还来不及呢。”

  村长也不答话,伸手一招,东强和二狗一左一右过来将他搀着,向外走去。

  寡妇这才知道,昨晚大黄二黄没白死,给村长两条腿都留了个纪念。

  村长一走,其他群众也跟着散了。有那眼睛亮的,则过来向寡妇道喜,“恭喜恭喜,啥时候办酒席啊?我等着喝喜酒呢。”

  寡妇也一一好言回复,“就快了就快了,到时一定请大家来吃酒。”

  众人都走后,小丫在屋内哭,寡妇也只是叹气。张雷不懂,弱弱问道:“你们在烦恼什么?”

  母女俩原本就烦躁,一听这话,更加气闷,各自摇头不语。

  张雷也不好再问,就独自走到后院,去侍弄昨晚剥皮开膛的野猪。

  寡妇想了一会忽然想起一件大事,追到后院道:“雷子,你还弄这个做什么?赶紧找副棺材上山,要葬你干爹啊。”

  张雷哦了一声,“还是先把猪弄好再去吧,他早一点埋晚一点埋没什么区别。”

  一听这话寡妇差点没一**坐到地上,心里苦闷异常,怎么找了个傻女婿?气顺了以后对张雷说道:“那你在这弄猪,我去木匠家看看有没有上好的棺材,先通知木匠准备好。”

  张雷回道:“不急不急,昨晚我已经看过了,他家有一口现场的桐木棺材。”

  寡妇摇头,“好小子,桐木哪里埋的了人?几天就烂的不成样子。”

  张雷心想,烂了就烂了,难道以后还想挖出来?不过也只是心想,未说出口,不然定会让寡妇吐血。

  寡妇走后,张雷便用匕首将野猪分成巴掌宽的肋条,又问了小丫拿出腌桶,说是要做腊肉。

  小丫起先不在意,拿出腌桶,定睛一看,吃了一惊,那头野猪少说也有四五百斤,那夯货是怎么弄死的?又是怎么弄下山的?

  问了张雷,张雷笑道:“那猪跑来讨食,被我哄的一头撞在树上,晕了,又被我从肚子上踹了一脚,从山上滚下来,脑袋磕石头上,就死了。”

  小丫嘴巴张的老大,半天缓不神来。一头五百多斤的野猪,那可是能和老虎相斗的猛兽,又是野猪发情季节,凭他一个张雷赤手空拳就能杀了?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弄死一头野猪和弄死一只野鸡差不多,玩儿一样。

  随后再往深里一想,立时眼泪哗哗,张口大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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