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惩
不知走了多久,听到周围渐渐嘈杂的人声,司马毅知道天亮了。()他走了一整夜,往南而行,已经是离开了神龙镇。一条官道笔直向前,三十里加宽官道,直达华夏国边境第一城阳城城门口。
华夏国立国数千年来,现在已然有由盛转衰的趋势,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为了确保边境安宁,华夏国可谓倾尽全国之力,打造边防,各种武器军备都是最先进的,士兵也养得精气神十足。
是以,一个边城的长官权势倾天,风头稳稳地可以盖过一个朝廷正二品大员。阳城,作为边境第一城,阳城太守梁追云的实力,就连当朝宰相都要忌惮三分。
司马毅没有任何目的地,离开司马家后,就踏上了通往阳城的官道。虽然眼盲,对于天下大势,他却是分辨得很清楚。
华夏国几乎立国开始就和西北方的匈奴国对峙,双方各有攻伐,但谁也灭不了谁。匈奴国人口虽远少于华夏国,但他们是游牧民族,常年在马背上讨生活,十分凶悍。即使如此,华夏国也未必就惧怕匈奴国,只是华夏国的皇上后来都贪图安逸,能不打仗就不打仗,才养成了岁岁朝供匈奴的习惯。
但是妥协并非退让,从华夏国紧抓西北边防来看,一直把匈奴国当成最大的敌人。事实上,除了匈奴外,华夏国西部还有几个国家,楼兰、龟兹等。他们和两个超级大国为邻,只有夹缝中求生存,一会儿和华夏国结盟,一会儿和匈奴国友好。
是以,他们国家虽小,华夏国和匈奴国出于战略考虑,却是都没有一举消灭他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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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城城门口,毒辣的太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还有大地上的一切。守军甲用手揩了把脸,将汗水甩去,道:“这天上是不是多了一个太阳,怎么这么热?”
守军乙亦是热得直吐舌头,道:“是呀,老天爷似乎存心将人晒化了。周民他也太不是人了,自己躲在里面吃西瓜,却让我们在这里晒日头。”
这一队守城门的守军,有数十人,都对队长周民有意见,是以听到守军乙的话,又有人叹道:“人比人,气死人呀!他周民不过才当了几天兵,就爬到我们头上去了,还不是因为他姐姐……”
“咳!咳!”
却是有人干咳了两声,那人回头看去,队长周民走了过来,当即噤声不语。抱怨归抱怨,这些人还是不敢得罪周民的,就是因为周民的姐姐攀上了一根高枝。他们当这边防兵,俸银不低,除去吃穿花销,还有大部分可以寄回家乡。尤其当够十年边防兵,回去后就可以分得十亩田地,这十亩田地不用交一分钱税,在地方上满可以活得体体面面的了,找一个乡下女孩做老婆,也就是自己动动嘴,媒婆跑跑腿的事情。
周民捧着滚圆的肚子走了过来,吃了一大个西瓜,撑得不行,急着散步消化消化。看到大家都毕恭毕敬地站着,心里挺满意,这些人虽然都是当了好几年的老兵,可在自己这个新兵蛋子跟前照样服服帖帖,为啥?
他当然还没有自大到是因为自己能力出众。想到自己花朵一般的姐姐去伺候那个管守城兵马调派的糟老头子,他就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可是想到牺牲姐姐的代价,却可以换得自己往后平步青云,可以照样子糟蹋多少和姐姐一样的黄花闺女,他又心安理得了。
他慢慢地踱到城门口,道:“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禀队长,没有!”守军们齐声道。
周民脸上流露出更加满意的神情,乜斜着眼向着远处望去。毒辣的阳光无遮无挡地照在城外的官道上,官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这个时候,人们都是哪里凉快哪里歇去,谁个愿意跑出来晒得流油。
“咦?”就在周民准备收回目光,走回去歇时,从官道上渐渐出现了一个小黑点,不,是两个。小黑点前面,是一个更小的黑点。
两个小黑点渐渐地走近了,周民也看清了,是一人一狗。狗在前,人在后,狗是小狗,人是小人。毒辣的阳光把这一人一狗晒得有气无力,可是这一人一狗却依然是倔强地向前走,好像存心要逃离什么似的。
周民极有耐心地等待着,直到这一人一狗走近了城门,他更加看得清了,那人是个约摸十三四岁年纪的男孩,穿着一身轻衫,料子的质地十分讲究,显然是大户人家出身。而那条小狗,被灰尘遮盖了全身,看上去灰不溜秋,也不知是灰狗还是黑狗。
当这一人一狗走到身边时,周民又看到,那个男孩一双极英俊的脸,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眼睑上长满了密密的长睫毛。可是那一对眼珠子直直地盯着前方,却是一动也不动。难道这个看上去不凡的男孩竟然是一个瞎子?
周民很快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看见了男孩手上牵着的那根链子,他的脚步缓慢而又有韵律地向前迈步,和他前面的那只小狗一模一样,也不知是小狗在带他走,还是他在教导小狗走。他们动作一致,所迈的距离也是分毫不差。
这一人一狗,无疑便是司马毅和小黑了。
周民看着一人一狗走进城门,走进了阳城,忽然道:“这个男孩我怎么在哪里见过呢?是他,司马家的三少爷!”周民想到自己那一次陪那个糟老头子走进司马家,心里就无比激动。他幻想着自己将来要是也有那样一幢大宅子,也有那样一群家丁,该有多好!
“哎,司马大元帅英雄盖世,却是养了个瞎儿子,这真是个莫大讽刺呀!司马家三位少爷,大少侠、二少侠都是人中之龙,惟有这位三少爷却是司马家一个沉重的包袱……”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就在周民大发感慨时,两个浑身黑的人蓦地出现在眼前,他们就连脑袋都包裹在黑衣里,只留下一双精光灼灼的眼珠在外面。天气如此炎热,他们却是包裹得如此严实,给人一种怪异而恐怖的感觉。
虽然周民看着眼前这两人直发毛,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他还没怕过谁,当即喝道:“你们是何人?大*国法令,行踪诡秘、掩盖身份者一律拘捕,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刷!刷!刷!
守军齐齐拔出了钢刀,只要周民一声令下,就要给这两个黑衣人来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其中稍高的一个黑衣人阴惨惨地一笑,道:“师弟,我们有多少年没有出手了?”声音如公鸭般的叫声。
“不知道,也许有七年,或者八年了吧。”另一个稍矮的黑衣人亦是阴惨惨地一笑,道。他的声音却是如二八的少女,嗲嗲的。
“如此,我们就慈悲为怀,只是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兵一些小教训吧。”高个黑衣人道。
周民扬手一挥,正要吩咐拿下,却是眼前一花,登时失去了两个黑衣人的踪影,而随即痛感传来,他一摸脑袋,当即凄惨地叫起来:“我的耳朵呢?”
众守军都是惊讶地看着周民,他脑袋上鲜血淋漓,两只耳朵都已经被割落掉在地下。那两个诡异的黑衣人却是不知去向,他们手中并没有刀剑,可周民的耳朵很显然就是被他们割掉的。
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看清楚黑衣人是如何出手,又如何消失的。他们心中骇然,都不自禁地摸摸自己的耳朵,还好自己的耳朵还在。<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