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寻衅

  “什么?雪儿被一个黑衣老者抓走了!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一把揪住吕颂扬的衣服,咆哮道。()他身材矮小,脾气却是不小。

  “是、是的,梁老爷……”

  吕颂扬不敢看中年男人的眼睛,勾着头,有些惶恐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他不过是梁家一个下人的儿子,现在小姐出事了,梁老爷盛怒之下把他打死了都有可能。

  “喀嚓!”坚硬的大理石地面被中年男子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中年男子怒容满面,道:“司马中原,你儿子害得我女儿被‘吸血老妖’抓走,我和你没完!”

  这个中年男子便是梁雪的父亲梁逐浪了。他梁家也是神龙镇数一数二的门弟,几年前梁雪的姑姑又成为了当今皇上的宠妃,声势更加显赫。但只要有司马家在,他梁家就好像得永远被压着,抬不起头。自从司马中原成为司马家家主后,为华夏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司马家如日中天,已经稳稳地占住了神龙镇的头把交椅。

  这,还不是让梁逐浪最为嫉恨的,他最嫉恨的是司马中原掌握的那一百万大军。他们全部驻守在神龙镇外围,对神龙镇重重保护,让神龙镇居民大大放心,却叫他梁逐浪如骨鲠在喉,很是不得安心。因为他梁家世代经商,不仅华夏国各地都有分号,甚至也有数十家店铺开到了匈奴国。

  因此,梁逐浪手下经常有人穿梭来往华夏、匈奴,该打通的关节都打通了,但司马中原还是总借故扣押他们的货物。前几天,又扣押了他们价值一万两银子的海盐。一万两银子对他们梁家来说只是毛毛雨,但左一万两右一万两前一万两后一万两也是叫他们头疼。

  匈奴国多是沙漠地带,缺盐。而华夏国以南是大片海域,海盐丰富。虽然朝廷三令五申禁止私盐贩卖,海盐收归国有。沿海居民只能在朝廷划分的盐田里工作,挣取薪金。但那微薄的收入只能够养家糊口,要想过上好一点的生活,就有胆大的铤而走险,偷偷引海水晒盐,卖给那些盐贩子。

  朝廷抓过一批人,可是收效甚微,还因此引起了盐民的ba工,甚至差点爆发了盐民起义。朝廷害怕盐民闹事,这种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以后即使抓到了偷偷晒盐的,也只是口头上教训几句。没想到,司马中原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缴了他们的盐,扣了他们的人,叫梁逐浪焉能不气。

  “梁虎梁豹,叫起人手,我们上司马家*说法去!”

  梁虎梁豹得令,撞响铜钟。这铜钟重达千斤,以响铜铸造,一旦连续撞击,声闻数里。霎时那些梁虎的家丁丫鬟,夫人姨太太都赶了来,就连正在挑粪的下人也满身粪臭的赶进了议事厅。这些还不止,那些种了梁家田地的农民亦是手拿锹锄往梁家跑。梁家有事,他们即使出不了力,撑撑场面总是好的。

  眼看人员到得差不多了,梁逐浪脸色铁青,道:“往日,司马家压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我忍忍也就罢了,今天,他儿子居然害得我女儿有死无生,你们说,该怎么办?”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毕竟司马家就是一座山。这座大山压在他们心头多年,不是梁逐浪一句话就能推倒的。

  只有梁虎梁豹等对梁家忠心耿耿的奴才振臂高呼:“去司马家!去司马家!找司马中原!找司马中原!”

  梁逐浪抬手往下压了压,道:“我知道这件事很让大家为难,不去的我不勉强,凡跟我去的,每人的月俸提高五成。”

  自古财帛动人心,议事厅一阵窃窃私语后,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的声音:

  “我去!”

  “我去!”

  “梁老爷,你下命令吧!”

  ……

  就连一个跛脚老妈子,亦是激动地大喊:“誓死追随梁老爷,终生搏斗司马家!”却是因为说得过急,一口痰堵在嗓子口,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差点噎死。幸而有人看她情形不对,猛击了一下她的脖颈,她方才咕嘟一声,又将那口痰吞下去。

  梁逐浪抬眼扫了众人一眼,满意地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去找司马中原算账,大家有家伙的都操上。”

  一个夫人模样,满脸愁容的女人站出来说道:“老爷,我看此事不妥。”正是梁雪的母亲焦夫人。

  “哪里不妥?”

  “当务之急,不是找司马家算账,而是救出雪儿要紧。”

  梁逐浪心道:“我也知道应该先救雪儿,可那‘吸血老妖’行踪飘忽,本身功夫又邪门得离谱,靠我们梁家这些人,即使找到了,也拿他没辙。只有压迫司马家,逼得他们尽快救人。”可是这些话,却不好当着这许多人说出来。

  他冷哼一声,道:“夫人,难道还要轮到你来教训我吗?”

  焦夫人退后一步,赶紧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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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家上上下下五六百口人,这一走出去,登时轰动了神龙镇。尤其这些人手上都操着家伙,气势汹汹,过往人等都纷纷靠边,有躲得急了的,跌倒在地,当即有梁家人冲上来,踩个半死。

  这群人走来,家丁手中刀枪寒光闪闪,棍棒威风八面,让人望而生畏。而那些丫鬟、老妈子手上拿着的就颇为滑稽了。有的拿着一个扫把,有的拿着一个小方凳,一个粗壮的丫鬟,手上居然提着一把马刷,敢情她没什么可用,想到这马刷关键时刻可以刷人家的面门。据她姥姥说,被马刷刷一次面门,便会倒霉三年。

  五六百人,除了百十个家丁外,都是操着这般奇奇怪怪的家伙,神龙镇的人本来就对梁家这一大动静特别好奇,看到这些颇为滑稽的造型,都跟在后面。渐渐的,竟然庞大到了数千人的队伍。

  梁家到司马家,并没有多远,也就二千步左右。当梁逐浪率人到达司马家大门前时,身后人数怕是不少于一万人。

  二十个身着“血狼甲”的司马家家丁,立即行动起来,并成一排,百炼精钢打制的长枪平举。他们每一个人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此番肩挨肩,臀贴臀,左脚向前迈了一步,扎稳马步,同声爆吼一声:“退!”

  这一声,如惊雷劈空,就连场中的空气都似乎被震动,呼啸着扑面而来。这一万人,多半是乌合之众,除了梁逐浪和一些个武功不弱的家丁,其他人都是连着退后好几步。有些人退得慢了,登时被人挤倒,乱作一团,咒爹骂娘声不绝于耳。

  梁逐浪却是迎着这劲风迈前一步,二十把明晃晃的枪尖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眼皮也不眨一下,沉声道:“司马家的‘血狼卫’果然名不虚传。可是就凭你们区区二十个人,二十杆枪,就想挡住梁某吗?”

  他双臂张开,掌心向后,握拳,身体前倾,胸前的衣襟登时鼓涨,如一个打满了气的气球。

  “散!”

  梁逐浪亦是爆吼一声,周身的空气陡然间异动,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二十个“血狼卫”压了过去。

  如果说二十个“血狼卫”的那一声大吼是一阵狂风,那么梁逐浪这一声吼就是飓风了。

  二十个“血狼卫”都是下盘功夫非常扎实,平时站在那里就像二十根木桩子,但是梁逐浪这一声吼,带来飓风般的威压,他们的衣襟、头发齐齐向后倒去,猎猎飞舞。他们的耳朵甚至被这飓风刮得紧贴在脑袋上,就像要被生生刮走。

  任凭他们马步扎得再稳,当那飓风以狂风扫落叶之势抽打在身体上时,他们尽管极不情愿,还是如风中的败叶四下飘散。

  “咦?”

  当飓风消散后,梁逐浪赫然看见,还有一个“血狼卫”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长枪的枪尖直穴在地下,他双手紧紧地攥住枪身,任你风狂雨啸,我自岿然不动。<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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