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利剑
“哈哈哈……”
曹操与刘备各自都是一番仰天大笑。大笑过后,曹操先向刘备拱手道:“玄德,别来无恙否?自数年前汉中一战至今,我们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
刘备拱手还礼:“备身体康健,还上得了战场去厮杀。孟德,你没有死的话,我也不会死的。”
曹操道:“你我二人之间,到底会是鹿死谁手?”
“未可知也!不过如今胡虏坏我中原,你我二人同心北击胡虏。待江山宁靖之后,你我各修政理,施民以德,伺机而动,那时你我再论胜负成败不迟。”
曹操鼓掌大笑道:“好、好、好!刘玄德果然不负天下英雄之名!我当年没有看错人,不负当年梅园中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之语!”
刘备亦大笑道:“不敢当!到是曹孟德那时敢放我入关,若无英雄之概,又岂能做得到?”
曹操缓缓的收住笑声,望定刘备沉声道:“你我同是英雄,或许有很多事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所谓两雄难并立,你我虽然是生死大敌,但同样的,玄德与操才会是最好的知己。”
刘备也止住了笑,微微点头回应道:“不错,你我如果不是为了心中各自的大志,会是最好的知己。”
曹操望了望刘备头上的白发,忽然间诗人多愁善感地一面又流露了出来:“玄德也当在花甲之年了吧?我依稀记得我虚长玄德几岁。而我今年已六十有三。早已不复青壮之年,玄德亦当如是……玄德,也许你我之间地争斗终你我二人之世都难分出胜负,要交给我们的下一代,甚至是下下一代才有可能决出最后的胜者。这固然是一种遗憾,但你我在英雄垂暮之年。却能够真心的联手一回,亦可算大慰平生。玄德以为如何?”
刘备也望了眼曹操的白发,点头叹道:“是啊。备又何尝不是常常回想起当年同讨吕布时你我之间的慷慨激昂?那时地吕布可说天下之人无人不惧,最终却败在了你我二人的手中。今胡虏之害犹甚于吕布,你我联手扫灭胡虏,亦可留名青史,留下一段世之佳话。”
曹操缓缓的抽出长剑指向天空。目视刘备。刘备会意。亦抽出长剑架到了曹操的剑上。双剑相交,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道惊雷……
曹操的蓟郡之围已解,可是消息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回河间,因此河间这边仍然打得正热闹。
夏候敦急啊,曹操被围困在蓟郡城,粮道被胡虏截断,自己又怎么都打不过去。曹操要是出了意外,魏境中会生出什么样的祸乱夏候敦心里可没底。总之唯有不断的组织起强攻,希望能尽快打通道路。可是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夏候敦也派了人去邺城调集援军,可是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会赶到南皮,其余各处能调集地地方也差不了太多,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赶到。
这一日又是一番强攻未果,夏候敦正在帐中大发脾气。忽有人来报道:“启禀将军。南皮方向有五千援军赶来,为首将官求见将军。”
夏候敦立马跳将起来。要说五千援军是少了点。不过有第一支赶到就意味着后面还会有第二支、第三支……兴奋之中夏候敦都没注意传令官没有像往日一样向报上来将地官职名号,直接就让传令官去请入大帐叙话。等到来将步入大帐向夏候敦行以军礼,夏候敦才感觉有些不对劲。要说夏候敦追随曹操二十多年,曹操委派去各处领军的将领夏候敦基本上都认识,可眼前的这一位夏候敦根本就不认识。而且从来将不凡的气势上来看,肯定是官居要职的人,夏候敦不可能不认识的。
迟疑了一下夏候敦便警惕的问道:“阁下何人?”
来将振声道:“夏候将军休疑,我乃陆夷州帐下骁骑校尉庞德庞令明是也!陆夷州率领大军由海路往援北疆,数日前方在乐陵下船。南皮别驾蒋济告知曹公误中奸计被围于蓟郡,我主陆夷州故先遣某领军五千先来助阵,主公大军随后便至!”(ps:曹操打马超的时候没有带夏候敦去,而本书中马超没有投奔汉中张鲁,自然就不会有曹营诸将合战庞德的事。)
夏候敦一拍脑门:“哦,原来是陆夷州地兵马啊!在下方才心疑故有失礼之举,见谅!庞校尉请坐!”曹操下令接纳刘备与陆仁的援军的时候夏候敦就在曹操的身边,当然知道这件事。
交谈了几句,庞德便把话题转到了河间的战况上。说起来夏候敦还真有些丢面子,可是大事当前也顾不上,便把胡虏地防线如何坚固,数次强攻硬是打不破地事说了一遍,并与庞德约好明天上战场看看。
次日上了战场,庞德与夏候敦同在高台上眺望胡虏的营寨防线。夏候敦手中有一个曹操给地望远镜,不过和庞德手里的比一比就差了许多。二人看了一阵,夏候敦解释道:“这班胡虏竟然放弃了马战之长,全数以土磊为壁,多以弓弩、投石为主守住要道,再辅以轻骑冲击。数日来敦强攻不破,就是因为军兵未至阵前便被胡虏的石弹箭雨打得军兵大乱。敦之好友田畴田子泰曾言,北地胡虏精于骑战,对守势战阵并不熟稔,如今却为何如此,敦至今百思不得其解矣!庞德缓缓的放下望远镜,沉吟着问道:“听将军之言,似乎仍未知在背后操控胡虏的人是谁?我家主公七月间就有急信送交曹公地啊!”
夏候敦摇头。不久前邺城曹植是派人转交一封急信给曹操。经过夏候敦这里往蓟郡曹操那里送地时候夏候敦也不敢拦下。直接就放了行,当然没有看过信中内容。
庞德把袁氏的事情一说,夏候敦这才恍然大悟道:“难怪了!河北袁氏本就以弓弩阵战为长,早年击破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便是凭借于此。于官渡之战的时候,我也在袁氏的弓战上吃过大亏。庞校尉,你来自夷泉。而夷泉的军器之良天下皆知,此阵可有法破之?”
庞德摇头道:“胡虏颇多,守势极严,我带来地夷泉兵马亦不多,暂无破阵之法。将军不妨稍待数日,待我家主公亲率大军赶来再作打算。嗯……将军若信得过某,还请在这几日中差军兵去砍伐林木。存积下一些木料。主公来时或许有用!”
“这个时候要我派人去砍木头!?”
夏候敦被闹了个莫名其妙,不过想想马上要赶来的是陆仁便即释然。不管怎么说,当年陆仁在官渡帮曹操布下投石阵一事夏候敦是记忆犹新,或许陆仁一来就能搞出什么攻破胡虏阵线的东西也说不定。其实不行,大不了把砍来的木头劈了当柴烧,天可冷着那!
事实证明在陆仁帐下混了几年的庞德作出的判断是对的。数日之后陆仁率领大军在蒋济地指引下赶到河间,检看到胡虏地阵线之后,陆仁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这班混帐胡虏,想和我斗投石器具不成!?就凭你们那些过时产品?好。老子陪你们斗!”
陆仁的正规军是五万,但随军进行军器保养维修的工匠并没有计算在这里面,大概是带来了三千多人。要说陆仁早就得知胡虏兵马中肯定有与自己早期设计的投石架相似的军器,自己带兵来北方少不了要和胡虏斗一斗这些,因此相应的工匠器具可没少准备。夷泉的成品不太好带。但是北方林木资源多。临时赶制应该来得及。
工匠团与帮手的军兵全力作动,很快就赶制出了一批夷泉制式地组装型远程投石架。这种投石架与《帝国时代2》里的组装投石架相似。也就是用的时候组装起来,不用的时候可以拆卸成零件进行转运。
却说下令开始制作器具的时候,陆仁与夏候敦这才有空坐下来叙叙旧。当年曹操手下地武将当中,夏候敦应该算是最早和陆仁结交地武将。之后陆仁逃出曹营并在夷州立足,也时常会让商队给熟人们送上些或贵重或实用的礼物来维持交情。夏候敦作为曹操帐下武将中地头号人物自然“逃”不掉。像夏候敦现在身上穿的轻便精钢甲就是陆仁送的。
说是叙旧,可夏候敦还是坐不住,曹操被围必竟是魏境中的大事。其实陆仁也很急,可是现在急也没用。河间的曹军大概与陆仁带来的兵力相当,夏候敦打仗又绝对不比谁差,他都强攻不破守住了要道的胡虏阵线,换了陆仁强攻也一样攻不破。再者陆仁知道胡虏背后还有大军,现在不能让己方的兵力受到太大的损失。
苦劝夏候敦稍安勿燥,终于在数日后要求的投石架全都赶制了出来。陆仁便请夏候敦假装发动强攻,借此来掩护投石部队的安装与布置相应的防护兵力。
战鼓隆隆,曹兵们呐喊着冲向胡虏阵营,但是依照先前的命令,在胡虏的弩箭与投石架的射程之外就停下了脚步,作出一付害怕弩箭与投头架的威力而不敢上前的举动。阵后的夷泉军兵与工匠团则快速作动,纷纷赶向预定的火力点进行搬运与安装。不久都发还安装到位的旗语之后,陆仁授意夏候敦让前线的曹军后撤保护投石架……远程火力的对抗现在正式开始!
在热兵器战争的时代,炮兵的先期压制性攻击是为步兵冲锋争取主动权的一个关键。现在陆仁在做的就是这个,只不过是把热兵器的火炮换成了现时点最先进的投石架而已。
三千工匠团与大批的帮手军兵,还有庞德先帮陆仁准备下的大批木料,这数日来赶制出了数百部投石架,连带着石弹土弹也没少准备。而且陆仁与马钧等人没少研究过投石架如何合理布置这方面的事,此刻数百架布置合理、弹药充足的投石架一同开火,对对面的胡虏阵线来说简直就是遭遇了一场恶梦!
能不是恶梦吗?弓弩就不说了,同样是投石攻击,胡虏的投石架最远射程不过一百五十至一百八十步,可是陆仁与马钧搞出来的这种组装型投石架却全都在三百步以上,射程远了近一倍!数百部投石架一同发动,石弹土弹根本就是铺天盖地,硬是打得胡虏阵线连手都还不了!随着胡虏阵线的投石架、弓弩架相继被击毁,夏候敦在高台上兴奋得直跺脚……为什么是跺脚?夏候敦手里正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况那!
“好、好!总算是让这班胡虏也吃到了苦头!陆夷州,你可帮我出了这些时日来心头的一口闷气了!全军……”
刚刚扬起的令旗被陆仁拦下,夏候敦愕然问道:“陆夷州,此时正当全军出击,为何拦我?”
陆仁摇头道:“再晚一点,让投石部队打得胡虏放弃各处的投石与弩箭防线再说。他们的后面还有两道一样的防线,这样冲过去只怕一样冲不破,我们的损失还大。”
“那……听你的!”
陆仁接着观察战场,看了一会儿授意道:“让步卒全军上前一百五十步,扎阵掩护投石部队上前对胡虏次道防线进行攻击!嗯!?”
陆仁楞住,因为夏候敦把令旗交给了陆仁。
“元让,这是何意?”
夏候敦正色道:“这种投石阵仗我不懂,你来指挥吧!”
陆仁稍稍默然,便即伸手接过了夏候敦的令旗,挥旗下令。而夏候敦则全身披挂,飞马赶到阵前,亲自带领一线部队保护投石部队,防备胡虏的反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