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老人村秘闻4
“我是福霞镇派出所刑警刘召南，请大家配合我的工作，查出杀害学生的凶手。”
“他不是畏罪自杀吗？谁会杀他一个学生？”丈夫疑惑地问道。“还有警官你，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在老师被杀的时候束手旁观，而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我来老人村是出任务，隐藏身份便于查找真相，不能和你们过多解释。在找到杀害学生的凶手前，你们不能随意进出老人村。”刘召南解释道，将证件收好，环视众人。“我现在要检查受害者尸体，请你们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听话地像个鹌鹑一样走出了房间，来到了招待所的空地上。
“哦豁，这下我们谁都走不了了。”暴发户摊了摊手，一屁股坐下，撑着下巴摸出手机一看，还是没信号。
“这什么破地方？！还是没信号？咋滴，真要我们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暴发户气得将手机一掌拍在桌面上，把手机屏砸裂了一块。其他人就比他冷静的多，除了受惊哭泣的妻子，都沉默地坐在桌子周围，等待刘召南的检查结果。
“请你出去。”屋内，见华烟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刘召南皱着眉头说道。
华烟垂眼看了下学生脖子上的勒痕和腿上的尸斑，转头看向刘召南，道：“他不是吊死，我能帮你找出死亡原因。”
刘召南刚刚看到了华烟抢救死者的举动，知道她是好心，并未责怪她接触尸体，而且华烟不会专业的医学知识，怎么可能帮她找出死亡原因？——在出发来到老人村之前，她已经调查清楚旅行团中每个人的身份，所以明白华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穷学生。
“我知道死亡原因。”刘召南叹了一口气，扒开学生的嘴巴，露出漆黑的口腔。
“他是中毒身亡。每个在老人村发现的尸体都是因为中毒，法医解剖后判定是他杀。”
“之前老人村里也死过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华烟眨眨眼，剧情终于走上正轨了。
刘召南迟疑了一下，华烟身上有种令人信服她的魔力，如果她隐瞒调查进度，会不会导致其他人遇害？
“尸体我已经检查过了，我们去外面说吧。”考虑到华烟也是嫌疑人，刘召南转移了话题，决定当面对质，揪出最可能杀害学生的嫌疑人。
华烟没有异议，趁刘召南转身出门，快速搜索了学生身上的衣物以及指甲缝这些容易留下线索的部位，除了一块融化的巧克力，再没有其他。
招待所空地，众人见刘召南出来，心跟着提了起来。
“刘警官，查到什么了吗？我真不是凶手。”老板第一个发问，他表情有些忧虑和无措，跟平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他身边的公务员也是低着头，一副瑟缩的模样。
他俩在怕什么？这是众人心底的疑问。
“大家别着急，我要去一趟案发现场。”刘召南看向导游，“麻烦你安抚下他们。”
“好的警官。”导游秒答，并举手致敬。
华烟迟一步走出来，见刘召南要去案发现场，双手插兜跟了去。许小枝看见她，叫道：“华烟，你过去干什么，快到我们这儿来。”
华烟不理，自顾自地去了呈放老师尸体的房间。
穆鸽也看见了华烟，心里起疑，问许小枝：“小枝姐，你这个同学之前就是这个样子吗？”
“是啊，怎么了？”原主在学校里就是独来独往的性子，只有同宿舍的许小枝跟她有交流，所以许小枝并没有觉得华烟哪里奇怪。
“我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什么，却谁都不说。”
“你是说，她知道谁是凶手？！”许小枝惊讶了，不可置信地笑道：“怎么可能？她又不是侦探。再说，昨晚她进屋睡觉后就再也没出去过，也不会撞见杀害学生的凶手啊。”
“这样啊，是我想多了。”穆鸽低声回道，眼底却有一闪而过的深沉。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华烟的举动，虽然心有疑虑，但没有直言，唯有暴发户站起来，气冲冲地说：“不是，警察查案，她过去干什么？破坏现场？”
“好了，大家别激动，也许华烟是过去帮忙呢。”导游劝道。
“帮忙？她一个穷学生帮什么忙？不给刘警官添乱就不错了。不行，我也要去看看，万一她是凶手的同伙，毁掉证据怎么办？”暴发户说着就朝那边走去，身边跃跃欲试的三个驴友也站起来跟了过去。
“哎，你们，在这儿等着不好吗？”导游见拦不住，剩下的人也不安分地想过去，索性不管了，自己快步跑了过去。
房间内，刘召南进门就瞧见了房梁上悬挂的绳子，空空荡荡的。
她昨晚给学生送饭时观察过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板凳，老师的尸体放在左边靠墙的角落里，没有人动过。今天再次走进房间，她明显发觉屋内的摆设发生了变化。
床单有躺过的痕迹，皱褶很正常，但是床底垫床的砖块被人抽去了一块，扔在了靠窗的位置，碎了一个角。上吊绳下就是那根唯一的板凳，倒在地上没有动过，若驴友甲是把学生抱下来，那么整个上吊的场景看上去还真像自杀的样子。
“你有什么发现？”刘召南问华烟。
“凶手有这间房的钥匙，而且下手很快。”华烟进屋后用手摸了下布满灰尘的窗棂，发现窗户没有被打开的迹象。
“嗯，学生应该想用砖块反击，却被毒死……你先出去吧，我再仔细检查一下。”
“嗯。”房间里没什么线索，华烟只站了一会儿就走出来，迎面撞见暴发户他们。
几人略过华烟，凑在门口往里看，当看见角落里老师陈列的尸体，脸色都是一变，将脑袋缩了回去。
“刘警察，有什么发现吗？”导游问道。
刘召南瞥了他一眼，脱下手套，笑了笑没有说话——她调查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导游，他带人到老人村旅行的次数最多，在他手底下出事的人也多，却因为和上头有关系，生生留在了旅行社，继续做导游。一些不知道老人村事故的游客出于各种原因来到老人村，基本都会找他带团。
“我已经知道了案发经过，要问你们一些话。”
“是是是，警官您说。”导游弯腰赔笑，心里很苦。
是因为之前那些人的意外中毒吗？为什么警察会怀疑到他的身上，混进旅行团里查案？这个刘警官看着年轻，却这么快就知道了案发经过，说不定真能查出“凶手”。
“这里说话不太方便，那边的人听不到我们说话，我们回去说。”
“哎，好。”
几人并肩往回走，招待所空地上的人见他们回来，个个端正坐姿，老实坐好。
“谢谢大家的配合，我先说说我和华烟的发现，然后大家当面对质，找出最有嫌疑的人。”刘召南看了一眼华烟，张口提及她。
“意思说，我们也可以参与到查案中来？”驴友甲说道。
“是的，有什么观点大家都可以说，怎么判断是我的事。”刘召南点了点头，掏出本子和笔，手机放在手边，开始了质问。
“经过我们观察，学生死前曾经用砖头反抗过，脖子上有勒痕，所以我判断凶手力气比较大，应该是将毒药直接塞进学生嘴巴里，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扔掉了砖头，直到学生毒发才松手伪装成自杀现场。”
“我们的发现就是这样。导游，从你开始回答吧。”
导游抬头，憨笑道：“额，好。”
“昨天下午回到老人村后，你有没有离开过招待所？”
导游摇头：“没有，我一直给大家准备晚饭，自始至终没离开过。”
“下山后你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或者说，你觉得谁最有动机杀死学生后将他伪装成自杀？”刘召南将纸笔给他，“写下来。”
导游依言写下自己的怀疑对象，并且全程用手挡住他人的视线。
“导游你写的谁？我们这些人中好像没人和学生有深仇大恨吧？不至于害人性命。”穆鸽左右看了看大家严肃的表情，不明白刘召南这样的举动。
让大家相互猜忌，真凶就会浮出水面吗？
“刘警官让写的，我只是写出我的意见。”导游反驳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杀人，确定凶手就在你们中间，为什么不能合理怀疑？”
“可笑，怀疑我们？之前出事故的时候我们又不在这里？难道我们作案之后又返回作案现场，继续作案？”老板表情有些绷不住，身边的公务员讨好地递给他一杯茶，说：“老板，您消消气。”
“事故？什么事故？”许小枝睁大了眼睛，“老板你有事没告诉我们。”
刘召南看向老板，嘴角带笑。
某人马甲要掉了。
老板为难地偷看一眼刘召南，看见她嘴角的浅笑，像是被刺激了一般，摊牌了。
“刘警官，真不是我！我虽然冒充老板身份骗人，但至少不会做杀人的买卖，我小弟可以为我作证！”老板站了起来，听说话的语气，显然是和刘召南认识的。
“什么？你不是老板？！”导游惊叫道。他们可是说好了老人村旅游开发项目老板会入股加盟的，如今竟是忽悠人的话！他是骗子？！
“嘿嘿，我真不是。”老板抱歉地对导游说，气得导游跺脚，将头扭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老板被戳穿身份，众人皆看向刘召南，等她发话。许小枝在旁小声地嘀咕：“到底什么事故啊……”
“说吧，你到老人村是干什么的？别说你是做志愿的，你身上没钱，还大多数是骗的，进了多少次局子自己心里没点数啊？”刘召南在警局见到过老板，那时她找朋友一起吃饭，顺便听到这人因骗钱进的局子。后来见的次数多了，还给他送盒饭。
公务员就是他的死忠小弟。
“我不能说。”老板眼神突然变得狠厉，旁边的丈夫将妻子往怀里一拉，警惕地与老板保持距离。
公务员张了张口，神情忧郁。华烟毫不迟疑，直接用银针一扎，痛的公务员立马跳起来，吸引了全场注意力。
“你有什么话说？”刘召南问。
“我，我，我没话说。”公务员局促地站着，在众人的视线下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喂，你们别欺负我小弟，有本事冲我来！”老板霸气地将公务员拉到自己身边，瞪着众人。公务员是他的发小，一直跟着他的兄弟，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却是对他最忠心的小弟。“刘警官，我说了我只会做骗人的买卖，杀人这事我没做就是没做。”
“好，你回答的这么肯定，同样的问题，昨天下午回到老人村后，你有没有离开过招待所？”
“没有。”
“你觉得谁最有动机杀死学生后将他伪装成自杀？”
“他。”老板直截了当地指向暴发户，暴发户愣神，讶异地用手指自己，道：“我？你居然怀疑我？我才认识他几天啊就要杀他？某人装有钱欺骗大家还没说原因呢。”
“你！”老板气极，他不过是不愿透露雇主的信息，所以才隐瞒自己来老人村的原因，没想到这些人会怀疑他杀人。
“他进过局子，还经常骗人，说的话的确让人不好判断真假。”驴友甲摸着下巴说道，感觉到下巴上长出了胡茬，回屋拿出剃须刀，一边剃胡子，一边听大家辩驳。
“哎，我也要用。”驴友乙凑过去，努了努嘴巴。
“去你的，排队。”
华烟见这三个驴友一脸轻松的模样，无奈地摇头。他们不是行凶者，可是若在这老人村一无所知地呆下去，迟早会和学生一样成为受害者。
“大叔，你怀疑他也要有凭证吧？”穆鸽说道，有些无聊地把玩没信号的手机。
“我有！”老板兴奋地说，“他半夜出过门，过了好一阵才回来。”
“我那是去上厕所，不行啊？！”暴发户飞快地反驳，额角却有冷汗冒出。
“谁上厕所要花半个小时？你**是针孔吗？”老板怒骂道，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差点就动手干架。
“停——我知道了，下一个，你。”刘召南看向驴友甲，“人是你发现的，你进屋时有没有发现凶手留下来的线索？”
“警官，我哪有时间找线索？看到学生上吊后，我立马将他抱下来，然后找你们求救，没注意屋里的情景。”
“好，把你怀疑的对象写下来。”
接下来，其他人都遭到类似的问话，并写下了自己的怀疑对象交给刘召南。根据剩余人的叙述，昨晚只有暴发户一个人出过门。
最后，刘召南看向华烟。“你怀疑谁？”
“我怀疑他。”华烟看向暴发户，暴发户听到这话又要开口反驳，被华烟一个冷眼扫过去闭了嘴，然后华烟接着说：“他的呼吸不一样。”
“呼吸？”众人疑惑，眼里全是大大的问号。
刘召南微微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道：“你会看微表情？”
“略懂。”
许小枝皱眉，眼前的华烟的确有些陌生，质问道，“你什么时候会懂微表情了？课程里没有这门学科。”
“电影上演的，我学了。”华烟胡扯了一个借口，坐下盯着暴发户发呆。
暴发户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偏过头去不与她对视，老板在一旁注意到他的表情，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对公务员说：“你看到他的表情没？听到我和华烟都怀疑他，他开始心虚了。”
“哥你说得对。”
刘召南低头做笔录总结，大家低声议论着，抬眼瞧见招待所门口站着一个人。
“我是不是来迟了？”村长呵呵笑着，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