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回 吓退野魔

  徐清虽然不知紫铃何故娇羞,但让个娇滴滴的美人发窘,虽然秀色可餐,也总不是个昂当男儿所为。赶紧将阵图誊抄出来交给紫铃,二人也不急着离开,便在在当场就研究起来,各有不解问题当即就问出来。

  徐清本还有心当场就试试千里缩影的玄妙,但一看那不下数千字的精要法诀,也只能先将那心思放下。毕竟号称从琅仙府偷学出来的仙术,哪是那么容易就学会的,恐怕没有数日研究,也别想轻易入门,若要修炼精通,少不得还需数年精修苦练!

  所谓千里户庭囊中缩影之术还分三层境界,称为琮离遁光、天玑掠影和千里弥尘。若是练到最高的千里弥尘境界,则从东海到藏边,施展法术眨眼即到,几乎不用任何时间。当然那种程度所消耗的法力更不是寻常修真者所能承受的,否则又怎么会是仙术呢!若在人间能修成第一层琮离遁光就已能跻身世间速度绝顶之列。

  二人问明一些难懂的细节,也知道两边法术阵法皆非寻常,短时难以练成。而且前面青螺山强敌环视,紫铃恐怕妹妹莽撞,徐清担忧弟子安慰,全都不欲久留,一同乘驾弥尘幡向南方追去。又飞了不多时只见满眼的高山全被皑皑白雪覆盖,甚至看不见一点岩石的本色。二人皆知已经深入高原,眼看就要到滇西腹地,青螺魔宫也近在眼前。

  说起来青螺山也是天下著名的魔道圣地。自当年魔教分裂之后,形成了数个流派。以无形尊者和五鬼天王尚和阳为一脉的东方魔教,绿袍老祖自创地南方魔教,盘婆的赤身教,还有就是这青螺山的滇西魔教。至于住在石神宫和神剑峰那二位魔主级的人物,如今几乎不在世上行走,这里也不再多提。

  滇西魔教教主毒龙尊者本来也只是个普通的邪魔修真,还曾与玉清大师同门修炼。后来玉清大师与门下另一个姐妹被优昙大师降伏。便乘机改邪归正,堂而皇之的拜入了佛门。而那毒龙尊者却因机缘找到一部天魔宝书,得了天魔传承,数年后魔功愈发精臻。更在青螺山立地称王,成了称霸西南的魔教大派。

  话说徐清与紫铃一路同行,眼看雪山渐高。气温愈寒,知道已经深入了雪原腹地。但二人谁也没来过青螺山,更不知那青螺魔宫藏在何处,一时间也不知寒萼他们驾着神鹫飞去何方了。就在二人四下观望之时,忽然见前面一座高耸的雪峰后面闪出一片炽红地精光,仿佛有团火焰跳动。二人心下一惊,此处俱是雪山冰原。若非有人施法。又哪来的火焰红光。

  紫铃赶紧驾驭弥尘幡飞去查看,果然见那山后面还有一座略小的山峰。山上冰雪千年积蓄,冬夏不化,且山势绝仙,猿猴难攀。此刻正有一个模样凶恶的红袍番僧,挥舞着一条五华禅杖,打出一道道冒着黄烟的火蛇朝那山腰攻去。但那雪山似也有玄奇之处,那些火蛇落在山上竟隐隐荡起一阵彩光,旋即炸开浓烟滚滚。竟然不能攻进分毫。

  与此同时天上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只见山峰之上白茫茫的聚起一大团浓云,“嘎啦”闪出一道电光,风驰电掣就朝那番僧轰去。那红袍番僧也不白给,眼见雷电袭来猛地一甩僧袍。左手向头上托举。金光乍闪显出一只青铜钵盂,正好接住那夺目地电光。就听“咣”的一声金铁撞击的鸣音。那番僧被撞得一个趔歇,险些从天上落下,但终于还是顶住了袭来的电光。

  徐清与紫铃隐在山阴暗中望去,虽然火蛇炸开之后,浓烟飞熏,弥漫四处,但凭他慧眼还能看见那山腰的中间,仿佛刀削成了一片山崖,中间却凹了进去一个十来丈大小的山坳。那寸草不生的雪山秃岭之地,在那山坳内竟长满了奇花异草,薛萝香藤。那些花草中间立着一个石台,上面坐着一个黑衣地女子。说是个女子也只是从她穿着打扮辨认地,看其容貌已是形容枯槁,早就瘦的没了人型,仿佛薄纸一样的皮肤就盖在了骨头上,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三分不像人,七分更像鬼。

  徐清与紫铃相互一望,显然都不认识那边斗法二人。书中代言那红衣番僧名叫雅各达,有个外号叫西方野魔。也是邪道著名的修真,本来与毒龙尊者也是同门修行,法宝邪术机巧甚多。二人本领不分上下,只不过他心高气傲不愿与人交际,只孤身一人名声不大,不像毒龙尊者一样弟子众多声势浩大。尤其雅各达还炼就一蓬黄沙魔火,威力无穷,还有一个紫金钵盂攻守兼备,五华禅杖如同飞剑般使用,也是威力惊人。

  再说那坐在石台上的女子来历也不小,人称女殃神郑八姑。原来乃是邪道著名的巨枭,为人性情高傲,孤芳自赏。虽然身居魔道,却坚信天道之下殊途同归,魔教之法一样可以入道飞升。本与玉清大师情同姐妹,早年间被优昙大师降伏之后,玉清大师苦求拜入佛门。但郑八姑却不信邪,虽然立誓脱离魔教,却不愿拜入佛门当尼姑,这才隐居雪海荒山之中,独自求索升仙悟道之术。

  说起来此二人还有些同道渊源,怎就在此打了起来?而且那郑八姑原来是一个风姿绰约,艳压群芳的美人,竟是出了什么变故,居然成了这幅模样?此间还有叙事,容后再表。单说那西方野魔雅各达接住了郑八姑一击雷电之后,“哈哈”狂笑道:“郑八姑!你这残枝败骨还有什么本事全都使出吧!你不是勾结上峨嵋派了吗?这时怎不见有人来救你。若乖乖交出雪魂珠,今日就绕了你一条性命。如若不然,哼哼!佛爷的雷霆手段。现在就了你这苟延残喘的贱命!”

  刚才那番僧所言地雪魂珠,乃是一件至宝,就藏在这小长白山玉京潭下七千三百丈的地窍之中。此珠乃是万年的冰雪精英所凝,冰寒之极,能破天下诸般火焰。郑八姑本来是觅地隐修,却没想到正好到了此地。经年居住发现地下宝光隐动,疑有重宝埋藏,这才施展开山纳地之法。费了数年功夫才得到宝珠。那西方野魔自练成了黄沙魔火,越发不可一世。这些日却忽然从同党那得知,郑八姑得了一件专门克制他魔火的宝物。此寮遂夜不能寐,苦寻良机,打算将八姑制死,并毁了那雪魂珠。

  此刻这雅各达正是得意忘形。既然要杀人就赶快动手,还说那些废话干什么啊!正好全被徐清和紫铃给听见了,二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被困在石台上的女子与峨嵋派竟是朋友。眼见那番僧要下毒手,二人恰逢其会,焉能视而不见。

  紫铃取出一柄银光猎猎地飞剑,正要祭出攻去。却忽然感觉腕上一紧。竟被徐清给抓住了!紫铃俏目隐含凶威,暗恼徐清放肆轻薄。正要挣扎质问,却听徐清低声道:“师妹且慢动手,虽然听那番僧说话仿佛是敌人,但此二人究竟是谁,你我皆不识得,若是莽撞动手恐怕过后悔恨。而且那番僧看似修为不弱,我看还是想法先将那番僧惊走,再下去与那被困之人确认身份再说。”

  紫铃见他一脸正色。毫无轻薄之意,却不好再吹毛求疵,只点了点头道:“全听师兄安排就是。”

  徐清估计此处已经临近青螺山,如今他与紫铃势单力孤,若是贸然出手陷入苦战。再引出青螺宫中地群魔围攻。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思量片刻,徐清眼珠一转。心里有了注意,道:“一会师妹稍微飞退一些,听我召唤,就将弥尘幡催动起来,能见紫气环绕,瑞彩纷呈最好。”紫铃冰雪聪明,立时就猜出徐清地主意,笑着点了点头,就朝后面飞去。徐清见距离差不多了,甩手就点出一柄三阳一气剑,朝那红袍番僧打去。同时高声喝道:“苦行师伯!此处有妖僧为恶!”

  西方野魔雅各达眼看郑八姑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方自得意洋洋,准备一举将其烧死,将雪魂珠夺来,却没想到这时经从后面来了敌人。雅各达回头一瞅那袭来的金色剑光,就知道来人恐怕不弱。不过他自恃本领高强,挥手祭出五华禅杖抵挡,这边放出黄沙魔火更盛,就准备先将郑八姑烧死,回头再解决前来捣乱之人。

  “当啷”一声骤响,那五华禅杖正被徐清飞剑斩中。雅各达就觉敌人剑力浑厚,隐含纯阳真火之力,竟然将他苦练多年的禅杖稳稳压住。心中震惊还未消去,又忽然听见徐清扯脖子大声喊喝,更吓得一身冷汗。全天下能被称为苦行师伯的人,除了峨嵋派的苦行头陀还能有谁。雅各达虽然狂傲,却也并非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三仙二老那是何等强大地实力!就算他嘴上不服,心里也一清二楚,自己绝非对手。

  西方野魔雅各达惊魂未定,猛地回头望去,果然见山峰之后隐隐飞来一片瑞彩纷呈的紫气,一看就知道是件了不得的宝物。同时又见一个青衣俊雅的少年修士先行纵剑而来,紧接又射出两道金色剑光,三剑飞旋攻来竟然威力倍增!他还哪里有心恋战,慌忙收起黄沙魔火,以五华禅杖虚挡一招,抽身架起一流妖云就朝西南边逃走了。

  片刻之后紫铃也到了近前,不由笑道:“想不到师兄竟如此会骗人,那妖僧本领委实不弱,若要交手取胜还真要费去一番功夫。”

  徐清微笑道:“你看那妖僧的遁光也甚玄奇,就算你我合力战胜,多半留不住他性命。既然左右让他逃走,又何必非要费力一战。”

  这时下面响起了仿佛枯桑败铁般的声音,问道:“来者是哪位道友,竟然冒充东海三仙的名头?”

  徐清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人刚才被番僧逼得无处可退,却一眼就看穿了他地小伎俩。压下剑光朝那石台落去,但他二人却不靠近,只平行悬在石台之外,遥遥抱拳道:“在下峨嵋派徐清,这位是我家师妹秦紫铃。今日路过贵宝地,听闻那番僧说道友乃是峨嵋友人,才借了师伯威名,将那番僧赶走。还未请知道友如何称呼,法出哪家?”

  郑八姑道:“原来是峨嵋派地道友相助!刚才那妖僧乘我参悟枯禅,功行未满,肉身不能行动,前来偷袭。若非二位道友前来相救,我也说不得要强行施法,那时难免多年苦工毁于一旦。郑八姑在这谢谢二位道友了。”

  徐清一听不由得暗自吃了一惊,心道:“这芦柴棒一般的人竟然就是那女殃神郑八姑!”同时他也想起这郑八姑与玉清大师的关系,喜道:“原来道友竟然就是郑八姑!早就听玉清大师说过,在滇西有一位挚友,道行还在她之上,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其实徐清也只在长沙和玉清大师有过一面之缘,也没说上几句话,更不用说提起郑八姑其人。

  曾八姑一听徐清提及玉清大师,那干枯无肉的脸上不由得现出一丝微笑,道:“你竟也认识玉罗刹?不知如今她可还好?”玉罗刹乃是玉清大师原来名字,八姑与她姐妹相称百余年,早就称呼惯了,就算如今已经出家了,也不愿再改口称呼。

  徐清应道:“玉清大师一切安好,只是早听大师说过,郑道友丰姿嫣然,艳容秀色,怎如今却怎落得这步天地,莫非是被什么歹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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