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站直喽 别趴下
电影下画之后，洛俊颜在家闷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就连大门都没有出过。
在《名利场之豪门争位》中植入广告的各大品牌却意外的迎来了一轮追捧热潮，富豪家庭购买这些品牌商品以彰显品位，高层白领也会省吃俭用买上一两件以此满足虚荣心理。
即便是香江的底层民众也开始谈论这些象征富豪身份的豪奢商品，言语间满是艳羡。
雪人时代在香江广告业可谓一举成名，而随后爆出雪人时代对客户是有选择的，很多企业登门寻求广告服务都被客气的婉拒。
这一下又震晕了老牌的广告公司，纷纷嘲讽army姐钱多任性，不知天高地厚，但又不得不承认雪人时代在香江广告行业中确立了独树一帜的经营风格。
army姐、诚哥、洛美姿都快忙疯了。
army姐亲自挖角其他公司展露出才华的中高管理层人员，并依据公司的战略定位，制定了公司各个职位的标准化工作流程以及更为合理的绩效激励制度，全面统一职员的形象、话术、行为等等方面。
诚哥带队约访各个行业内的目标客户，目标客户的选择依据其实只有一条，年度及单一广告投入的预算额。
诚哥对各家老板的态度算是开诚布公，中心意思只有一个，雪人时代不能把沙子变成金子，但可以把金子塑造成光芒万丈的艺术品。所以我们只能为含金量高的品牌提供服务，雪人时代内部提倡的不是任劳任怨而是工匠精神。
洛美姿与罗美薇搭档，共同执行员工工作流程标准化的培训方案，并遴选人员打造雪人时代的第一支金牌超班马团队。金牌超班马团队的成员包括创意总监、美术指导、设计师、文案及销售顾问，金牌团队成员固定，自主性强，提供全天候的贴身服务，服务的对象是公司最优质的客户。
洛俊颜自我隔离的这段时间，诚哥下班会顺路来闲聊几句，洛美姿早晚会对他的情绪探察一翻，army姐则不闻不问。发哥和荣哥都打来了电话，几次宽慰他，并邀他出来放松，智哥、昌哥和时姐也都致电约他小聚，都被洛俊颜礼貌的婉拒了。
洛俊颜除了不出家门外，一切言谈举止都正常不过，搞得洛少棠更加忧心忡忡。最后实在无计可施，在诚哥的建议之下，洛少棠让女儿代其邀请army姐周末到家里作客。
army姐首次登门，她穿了一件牛仔裤和宽松的休闲衬衫，带了两瓶红酒和一个果篮。洛少棠把她请进家门，落座客套一翻之后，就急忙带着女儿去菜市场采购，将空间留给army姐和儿子两人。
army姐看着削水果皮的洛俊颜，问道：“下一部片子计划在什么时间开拍？”
洛俊颜将水果摆好，低着头说道：“又让我师父说着了，蹦跶太欢，把处子膜撕裂了。疼还不算什么，主要是以后自己会心虚。”
army姐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不想跟你讨论处子膜的问题。阿俊，你的第一部片子占了靓女仔这个新鲜噱头的便宜，第二部片子借了邓丽君甜蜜爱情的东风，第三部片子卖点在哪里？不错，剧本是诚哥写的，但你才是制片人。你有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有没有履行制片人的职责？”
洛俊颜抬起头，有些激动的说道：“army姐，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你说的都对，是我太过不自量力了。但是你一定早就想到了这部片子很大几率会扑街，对不对？”
army姐点点头，说道：“对。但是雪人时代因此赚了1百多万，收获了8张大品牌客户的重头项目广告合同，不出意外的话，又可以进账400万。因为这部电影，雪人时代可以说在香江广告业横空出世，一战成名。我不过是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我首先是雪人时代的老板，你要质询我的职业操守吗？”
洛俊颜说道：“那你就甘心白白损失掉1000万？”
army姐靠在沙发背上，交叠起修长的双腿，说道：“我一向都是关注长线的收益，不会在意短线的得失。何况这1000万是你用承诺换的，我有信心用这3个命令让你替我赚回1000万。”
洛俊颜感觉智商和情商被双重碾压了，郁积的火气猛然迸发，喊道：“丢你，”
没等他把老母老个字说出口，army姐厉声说道：“你敢侮辱我母亲，我就命令你脱光衣服，顺着楼梯一阶一阶的蹦到楼下去。”
洛俊颜如同正欲怒射的机关枪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顿时卡壳。他双拳紧握，大口大口的喘气，却真的不敢再出声。
两个人就这样无言的对坐，直到洛少棠和洛美姿返回家中。army姐立刻换上笑脸，主动到厨房帮忙，手脚麻利。army姐朴素整齐的打扮、干净利落的家务和平易近人的举止都让洛少棠对她的第一印象那是感觉极佳。
更令洛少棠满意的是，洛俊颜当晚就出门去了。是的，洛俊颜死活拉着进门就上了床的诚哥出去宵夜。
诚哥应付着听完他的抱怨，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别背后叨逼叨、叨逼叨的。army就没说错你，你知道制片人仨字怎么写吗？印张名片就把自己当名人了？”
诚哥点上根烟，摆手止住他的插嘴，继续说道：“你老姐也是雪人的股东，按说army还带你们家一起在发财呢。两个多月的时间，赚得利润都快抵上投资额了，这买卖做的。阿俊，脑子不够使，咱真得服气。”
诚哥有点神往，停顿片刻，才又说道：“我是服了，汇丰银行的大班让army唬得一愣一愣的，一个上午就把提款卡这个最新服务项目的广告签给我们了。转过头，TVB人家也门清，两万块就让郑少秋一个晚上把广告拍完，直接上电视投放，而且TVB广告时段给的折扣还特别优惠。”
诚哥弹了弹烟灰，语重心长的说道：“汇丰这一个单子赚了50多万，还让那个洋大班乐得屁颠屁颠的。阿俊，人家说：我若盛开，蝴蝶自来，这特么就是一句屁话。花苞里没花蜜，蝴蝶瞅都不瞅你，你得肚子里有货，这才是成败的关键。出品人别的方面都可以含糊过去，但是他得了解市场，比其他人更加清楚观众的脾性。你指望我一刚刚偷渡过来的编剧跟香江的父老乡亲投脾气，幼稚不幼稚？”
洛俊颜冷静下来，说道：“师父，我真的没埋怨过你。只是觉得army姐不该把我当成一个马戏团的小丑，而且还用皮影线在后面提着我。”
诚哥瞄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红尘多可笑，新婚当晚数钱不睡觉。”随即他头脑中蹦出了后世的好声音、网红歌手、恶搞视频什么的，定定的呆住了。这他么都是资源，以前没少用来打发时间，新老歌曲的电音改装版，老电影的祸祸全集那是倍熟啊。
洛俊颜见他发愣，喊了一声：“师父，你说得是什么意思啊？”
诚哥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说道：“阿俊，师父这次帮不了你。但是可以把香江电影的发展趋势给你展望一下，武侠功夫题材、枪战题材、恶搞喜剧题材、黑帮社团题材、黄赌题材，这些才能赢得香江观众的认可。这个年代的香江小市民我是看透了，有钱就花，没钱再赚，一身武装全在面子上，求神认命，随波逐流，就好八卦个口水是非。信仰、心灵、纯粹和真实，这都是香江电影的大忌，没人愿意花钱让你给上课。当然，换成是我也不乐意看。”
洛俊颜认真思考着诚哥的话，说道：“师父，《上海滩》那么火，枪战的电影没见过几部，好像很有搞头啊。”
诚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道：“枪战片的吸引力在哪？专业术语叫作刺激肾上腺素，要是再加上点荷尔蒙就更保险了。但你这身板不行，最起码腹肌得练出来，皮肤得晒成古铜色。”
洛俊颜连忙点头，说道：“师父，我去健身晒太阳，你再写个枪战题材的剧本给我。”
诚哥想了一下，说道：“那我事先说好，这次可不能无偿奉献了。另外，你直接到码头上找个搬运工干干，这个既能健身还能赚钱。”
洛俊颜眼前一亮，深以为然。
于是在随后几日，香江葵涌码头上多出了一个每天只穿着裤衩扛活的俊美青年，看场子的古惑仔都被他承诺请去拍新片露脸面，谁还没个虚荣心？这就再没人上来骚扰他了。
除了在码头扛大包，专业的健身教练也是请了的，另有针对性的训练和饮食计划，扛活赚的钱基本都奉献给健身教练了。
这期间顺便把邵氏的帐结清了。
《名利场之豪门争位》票房246万，按照五五分账，出品方应得123万，外埠放映版权没人买。另外品牌广告赞助费，雪人时代转进了一个整数460万。第一部片子最终进账业绩是583万，按照50%的投资占比，邵氏应分得291.5万港币。
对赌协议专设账户里，邵氏投入的500万扣除掉片子成本230万，还剩270万，加上此次出品方50%投资占比的收益291.5万，账户里的可用资金是561.5万港币。
按照对赌协议中三部戏共3000万的保底业绩计算，另外两部新片需要进账2417万港币才能达成。基本上没人再议论这事儿了，这都已经挂在绳上踢了凳子，不值得再去闲聊议论。
娱乐圈的人情冷暖一眼可知。如果这段时间洛俊颜腆着脸到片场的话，那他真就碰不上几副笑模样，皮笑肉不笑就算是素质高的了。
扛活和特训是个很痛苦的过程，伊始阶段，洛俊颜真心有几次都挺不下去了。但army姐那张清秀冰冷的面容却在他头脑中挥之不去，周身气血便会随之回升，咬牙坚持着挺过一个一个的疲劳期。
当然赚钱的意志也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这回不拼命的话，就很可能把自己一辈子能够赚到的钱全部打了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