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愈
那场惊天动地的水汽爆炸过后，天上又降下了十年难得一遇的海上暴风雨。
东海霸主克里克的船团彻底被冲散、分崩离析，飞鸟镇得以在凶残的海贼手下存活，所有居民喜极而泣，唯有一名年纪尚轻的妇女，天天以泪洗面。
她名叫袅娜，是拯救了这个小镇之人的母亲。那之后整整三日，布鲁陷入昏迷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当时还是一名海军中将把血肉模糊的他给抱回来的。
那名中将似乎也认识布鲁，他的眼中有着仅次于袅娜的悲痛与惋惜。
全镇的人都来探望过了，就连当初有份欺负布鲁的少年也登门道歉，毕竟他可是救了所有人的命，而作为邻居的老杰克和他的孙女姬诺则是寸步不离在一旁守着。
大家都能想象得到，那是一场何等悲壮的战斗，一名尚未成年的少年面对一群惯于兴风作浪的海贼，孤军同他们作战并支撑到海军前来救援，将其称为奇迹也不为过。
如果不是那名海军中将热泪盈眶地将事实道出，镇上的人真的难以相信这样的真相。
布鲁•D•加泽尔，一夜之间成为了镇上的传奇。
然而这个传奇至今未醒来接受众人的拥戴，他像是迷失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
“请不要太伤心了，布鲁这孩子一定会醒过来的，他可是我们的英雄。”
伤痛初愈的老杰克轻声安慰着袅娜，边上照顾着布鲁的姬诺却在无声之间落泪成了花脸猫。
“这么多的伤口到底是……”
此时布鲁身上尽是带血的裂纹，像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破碎的瓷娃娃，也就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在这世上。
姬诺小心翼翼地替他更换绷带，生怕一不留意布鲁就会碎掉。
不经意间，她的眼泪滴在了布鲁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
她想用干净的衣角去擦，却发现那一串眼泪很快就渗进了布鲁的皮肤。更惊奇的是，被眼泪湿润过的裂纹居然以肉眼可见的态势愈合了。
这不是童话世界里才会出现的桥段吗？
姬诺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发现所见确实不假，那片被眼泪滴到的部分真的有所好转。
于是他马上叫来了爷爷和布鲁的母亲。
“你说你的眼泪让他的伤口愈合了？”
姬诺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这不可能，姬诺你是不是太累出现幻觉了？”
袅娜伸手摸着邻家女孩的额头，却被她轻轻甩开。
“千真万确！我也希望布鲁能马上好起来！”
老杰克低着头若有所思。
“说不定姬诺没有看错，眼泪真的能治好这孩子的伤。”
袅娜用一种诧异的眼光看着老杰克。
“因为您儿子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他极有可能已经成为了恶魔果实能力者。在那种情况下，我想不到他能从东海霸主手中活下来的理由。”
是的，其实老杰克早就猜到了，只是不忍心在伤心的袅娜面前提起。因为她一直希望儿子走平凡的道路成为一个能幸福生活的普通人，不要步他父亲的后尘。
“能力者……怎么会……”
袅娜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他怎么会得到那种东西呢……”
“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这份能力可是救回布鲁的关键啊！”
老杰克苦口婆心的劝解让她清醒过来。
“那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我儿子醒过来？”
老杰克动用他那快要锈蚀的脑筋绞尽脑汁地想。
既然是姬诺的眼泪让伤口愈合了，那就说明布鲁的能力大概是跟眼泪有关……不，应该是跟水有关。
“吸水……是海绵吗？”
他还没听说过这种类型的超人系恶魔果实，不过既然知道是与水有关，拯救布鲁的事情就有头绪了。
“是水！布鲁他现在需要水！”
“水？”
“没错！立刻让人取最干净的水过来，这能让布鲁的伤势有所好转，快去！”
“好、好的。”
突然有了希望的袅娜慌慌张张地出门，差点就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然而就在她刚打开屋门时，外面就有几个影子飞快地往镇外奔走。
“您就放心吧，我们马上就会将镇上最好的水给找过来！”
看来大家也在担心着布鲁的安危。
仅仅是几分钟过后，诸多镇民就挑着大担小担的水聚集在了布鲁家门外，密密麻麻将整条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有的是取来了家中储存下来的所有水，有的是不远到森林中的井去打水，总之就是为了救活布鲁而拼尽全力，就像布鲁对他们那样。
“有找到治好他的办法了吗？”
“不知道啊，医生都说他快不行了。”
“真的只要水就好了吗？要是需要山上那些珍稀药材我们也是能搞过来的。”
虽然将信将疑，但众人还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布鲁所需要的资源带了过来，并且热切希望他能够恢复过来。
见到眼前这番场景，身为布鲁母亲的袅娜心中泛起一阵宽慰。
“看见了吗，这孩子的努力感化了大家，您应该为有这样一个儿子而感到自豪。”
听着老杰克的话，袅娜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布鲁，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快试试能不能让他醒过来吧。”
袅娜躲到一旁去抹眼泪，姬诺爷孙俩对视了一眼，马上就让外面的镇民们将那些最为纯净的水先端进来。
“拜托一定要管用啊。”
姬诺代劳袅娜坐到布鲁床边，一盆最为清冽的泉水由老杰克在隔壁端着。她将湿过水的毛巾轻轻印在布鲁的身体表面，如同天使轻抚伤者的痛处一般。
布鲁三天以来一直没有松动的面部终于发生了改变，他的五官开始有活人的感觉了。被净水所滋润的患处也开始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恢复，最后竟直接变得完好如初。
这等恢复力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即便是能力者也很少有如此这般在外物辅佐下的自愈能力，可以说是布鲁引发的另一个奇迹了。
“他好了！他好了！”
姬诺破涕为笑，这是她这几天唯一次露出了笑容。
“真是太好了……”
袅娜也支持不住地弯坐在地上，眼中蓄满了泪水。
这一天，镇上的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着英雄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