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快乐之源
傍晚时候,王6在长倾城客栈内收到了一封信,一封由双翅萦绕灵风的七彩灵禽衔来的信函。
“哦？这是什么？”
王6好奇地拆启信函,一边打量着站在窗棂上不住梳理羽毛的鸟儿,那鸟姿态高傲得很,高仰着头显得目中无人
打开信后,王6现这封信竟然是由长倾城苍天神庙的主持寄来的,信函不长,大意是贵客光临未能及时恭迎有失礼数还望海涵,晚上在苍天神庙定下宴席恭候大驾光临…当然,按照王6的理解,将这封信翻译过来就是：请两位外来人口来我这里报道。
苍天神庙不愧是天上人间一霸,虽然理论上它只是侍奉苍天的宗教组织,但其实势力触角早已四下蔓延根深蒂固,如今连长倾城中多出两个陌生修士都会引起它的关注,这管理范围实在是宽泛得很。不过这也难怪,白天时候王6和琉璃仙大模大样地跑到苍天神庙参观,还拿了几本天闻回去,期间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迹。而若是苍天神庙连这种走进自家家门的外来修士都现不了,也就没资格在天上人间称霸了。
只是王6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爽利,傍晚时候这邀请函就送到家门口了…那么,要不要赴约呢？
正思考的时候,却看到那七彩灵禽正一脸不耐烦地用爪子敲击窗棂,出咯咯声响,似在催促。王6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信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那灵禽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瞪视着王6,仿佛是遭遇痴汉猥亵的少女。
“…喂,你看我于什么？难道是要我付邮费？啧,堂堂苍天神庙也太没品了吧,送信都送个到付的。”王6一边说着,一边从桌上餐盘中捻起一颗花生米丢了过去,“嗟,来食。”
那鸟愤怒地一张翅膀,将花生米扫在一旁,并出激动地鸣叫,叫声倒是清脆悦耳。
“啧,区区一只破鸟还挺讲究。”王6于是改丢了一枚灵石,那鸟儿一探头衔住了,展翅飞走,只是临走时翅膀和尾巴乱扇,扇进来好大一片灰尘落叶。
送走那只傲娇的信使鸟,王6转过头看到琉璃仙正好奇地目送着那只鸟儿离去的背影,显得依依不舍,不由笑道：“哈哈,刚才忘了问你喜不喜欢吃烤小鸟了。”
琉璃仙略带幽怨：“师兄你把我当什么了…”
然后小心翼翼地悄悄吞咽了一下。
当天晚上,王6带着琉璃仙准时出现在苍天神庙门前。
考虑了一番后,王6觉得还是赴约比较有趣,一来对方信函措辞恭敬有礼,看起来并无歹意,若是粗暴拒绝反而显得做贼心虚。二来,一个直接和苍天神庙中层人员对话的机会在现阶段来说是很有必要的。
先前通过翻看天闻所得的消息毕竟是推测居多,很多具体事务甚至无从猜起,而若是能和神庙僧侣直接对话,就有机会套取更多情报。
入夜后的神庙不再对外开放,大门紧闭。王6走到神庙门口时,一位素衣少女静静开启大门,将两人迎了进去,并一路引到神庙内殿。
内殿中宴席已经备好,席上只有一人,一位看上去三十些许的美艳妇人,从其服饰特色来看正是长倾城苍天神庙的负责人李嫣——妇人一身华丽秀美的水润衣裙,意味着其在苍天神庙所设的九重天位阶中位列第五层的谇天,属于神庙体系中的中坚力量。头顶凤簪上镶着一枚苍青石,则象征着一把手的地位。
简单的寒暄之后,王6和琉璃仙各自入座。而后王6与李嫣各自带上客套面具攀谈一番,这次宴席的基调就定了下来。
果然如预料一样,这就是一场简单的,加深彼此感情的普通饭局。毕竟苍天神庙再怎么霸道,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就颐指气使地将天下修士得罪于净,李嫣邀请二人前来,更多还是亲善交流,坐而论道。
既然宴席的基调定为亲善交流,一番觥筹交错后话题很快热络起来。李嫣不经意间问起二人身世,王6就推说是山中隐修传承,反正以天上人间之大,纵然是苍天神庙也不可能掌控全局,至少天闻中就曾记载,下界入侵之时,天上人间多有隐修出世慷慨助战。
而李嫣也没有就隐修身世深究,略过身份问题后,三人就修行上的问题展开讨论,王6和琉璃仙出身名门,而李嫣则背靠苍天神庙,都是学识渊博,功底深厚。双方修行体系大相径庭却不乏共通之处,一时间讨论极为热烈,双方均感到获益颇丰。
趁着话题热络时,王6于脆将话题延伸开来,提出了一个他非常关心的问题。
“李嫣道友,我观这天地万物运转,无不蕴含无上至道,但唯有一点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道友请讲。”
“我看这天下生灵,莫不是分为雌雄阴阳,而阴阳和合方能繁衍生息,例如我们餐盘上的禽兽虫鱼就是如此……但为何我们人类却与众不同,孤阴无阳呢？道友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人类也应当如其他生灵那般……”
李嫣喝了口茶,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说道：“道友所提问题看似普通,但其实切中要害,我们人类为何与众不同？相信不止一个人好奇过这个问题,而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苍天造物时,令我们为万物之灵,万物之长,所以我们拥有其他生灵所不具备的独特优势寻常生灵需要划分阴阳,各具一半才能生生不息,但我们人类却能独占阴阳两边,我想这也是人类高于其他生灵的表现之一。至于道友所说孤阴无阳,相信只是修行时的错觉,你看,我体内阴阳调和,并无失衡呀……当然,若说根源属性,我的确是阴性,但这是因为我们只是人中仙的后代,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仙人,所以还存在着一点不足,当我们修行境界足够的时候,这点缺陷也会随之消失,届时我们就会成为真正完美的生灵了。”
王6简直给跪了,李嫣不愧是苍天神庙九重天中位列中坚的碎天,这职业神棍的嘴脸当真了得,一个荒谬不经的理论居然让她给说得还似模似样
“那么道友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身上有些器官看起来非常可疑……”
李嫣眨了眨眼：“可疑的器官？道友是指……”
王6非常简单明了地指向她两腿之间。
李嫣有些困惑也有些好笑：“这可是咱们的快乐之源啊。”
喂,苍天神庙的乐趣原来是这么三俗的吗？
王6只好耐着性子进一步解释道：“我是说更里面一点…内脏部分。”
李嫣这才恍然：“你是说那里啊的确,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用,除了让那些完全不曾修行,无法拿捏气血的普通人每月流血之外,毫无意义。”
王6于是问道：“若是我们现在这样就已经算是接近完美,那你不觉得那东西并无存在必要么？与人类类似的生灵,是通过那里来生育下一代,但我们并不需要如此,而是由苍天赐予下一代,那么……”
李嫣笑了：“还是那句话,我们人中仙并非真正的仙,身上留有些许不完美的痕迹也情有可原。其实除了你指的那里,我们身上没有用的东西还有很多,例如盲肠不就是吗？我想道友大概是太执着于所谓完美了。”
说到这里,或许是酒兴已酣,李嫣于脆多说了两句。
“其实道友想说的东西我很清楚。这么多年来,提出与你类似疑问的人有不少,包括我在内也曾想过,这世间是不是应该还有一种人类,与我们相似却不同,天生阳刚,并且……但是当我认真参阅苍天神庙的典籍时,便逐渐领悟到自己的疑问有多愚蠢。或许在混沌年代,我们人类的确是分为阴阳两种,但是后来苍天升华大地成为天上人间,我们的先祖也从普通人类中脱颖而出,想必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就逐渐生了改变。”
王6已经无话可说了,对于一个将一切问题都归结到苍天的神棍,说得多了也是浪费时间。而此时李嫣也谈兴尽了,开始起身送客。
只是临分别前,李嫣却送了王6一封信。
“道友见识广博,许多思路令人深受启,更解答了不少困扰我许久的难题,只可惜你的问题我却没法全部回答出来。但苍天神庙人才济济,在我之上还有廓天、咸天等位阶,想必她们能够解答你的疑问。不过道友你并非苍天神庙中人,所以……拿好这封信,凭着它你可以去朝天宫拜见咸天无月大人,让她来为你答疑解惑。”
王6收起推荐信,认真道了谢,然后被李嫣一路送到门口。
“其实你不用谢我,今天这桌酒,我的收获比你要大。你对修行的许多理解令人大开眼界。说来也巧,就在几天前,我刚刚招待了几名修士,她们的许多观点与你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是有机会你们能见到面的话,或许能聊的投契
王6闻言一惊,许多观点与我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方才宴席上,王6真正让李嫣深受启的一些说法,基本都是九州大6修行体系中与这仙梦的修行体系不同的地方。而若是那几人的观点与王6类似,很可能就意味着……
这个仙梦之境中,除了王6和琉璃仙,还有其他人而且她们已经捷足先登,先一步拜访过李嫣了
……问题是,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