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乞丐老李头和老驴子
陆夏国的京城是最热闹的城市，就算在寒冷的深秋集市上也是热闹非凡。人们哈气成霜，走在吵吵囔囔的集市上，贩菜的、卖马的、兜售布匹的都挤在了一堆。但不是谁都有钱拥有这些，总有一些人走街串巷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
在城郊的破庙里栖身的有一群乞丐，这群乞丐日里到集市上讨要，夜里就宿在这破庙里。乞丐中也不乏有志气的人，就像李盖这样励志娶媳妇的人。
李盖的志向给自己招来不少嘲笑，一个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人还妄想娶媳妇。
“起来了，老李头！”
李盖正裹着他那件破毯子睡得正香，突然有人踢了他一脚。
李盖也就二十出头，但多年的流浪让他看起来像是年过五旬的老头，破庙里的伙伴给他起了个绰号，叫他老李头。
李盖懒洋洋的掀开他的毯子，慢悠悠折叠好，放在他那乌黑油亮的枕头下面。
“老李头，你快点，这个时间街上人多，说不定能讨点好的呢，过了晌午，街上就没人了。”李盖的伙伴老驴子拉起李盖往外走。
李盖不忘从地上捡起那根跟随了他多年打过狗、当过腿的拐棍。
乞丐们三五成群挤在闹市中，占据了所有能晒到太阳的地方，用老鹰似的尖锐的眼睛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用自己多年的乞讨经验、敏锐的观察能力来挑出人群里那些又有钱又大方的人。
突然有人用绳索拉着一个女子穿街而过，边走边吆喝：“一两银子一个奴隶，一两银子了！”
那女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任由小厮拉着走。
也有人上前过问这女子来历，那小厮只道是官家府宅的丫头，犯了事所以打发出来的，其他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众人觉得这女子太过便宜，又是官家府宅出来的，怕惹祸上身，不敢再过问，纷纷散去了，
老驴子推了一把眯着眼睛晒太阳的李盖，皮笑肉不笑地道：“老李头，你不是想要媳妇吗？这个女人不错，还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快去瞧瞧！”
李盖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个媳妇有个家，但面对大户人家出来的闺女，他可不敢心生妄想。
老驴子见李盖无动于衷，突然语气着急起来，拍了一把李盖的后被，道：“老李头，你不想要媳妇了？大户人家出来的一两银子贱卖，你要是不上手，待会可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李盖睁开了眯成缝的眼睛，这刺眼的阳光让李盖觉得眼睛都要被刺瞎了。
“我一个要饭的别说一两银子，就算是一个铜板也没有，再说了大户人家出来的肯定娇滴滴的，就算跟了我，我也养不活。”李盖又将刚刚睁开的眼睛闭上了，昨天夜里太过寒冷，都没有睡好，今早这太阳倒是暖和舒服。
“你要是真想要，我们哥几个给你凑啊，我把我的棺材本全借给你。”老驴子说话就像是给自己娶媳妇一样兴奋。
老驴子拍打了一圈周围的乞丐，道：“你们都把身上的钱拿出来，帮老李头娶媳妇，日后等老李头发达了，双倍还你们！”
老驴子在乞丐中间本来就比较霸道，他这一圈拍打讨要，没有谁敢违抗，纷纷从自己的衣襟里翻出那几个可怜的傍身的铜板和散碎的银钱来。
乞丐双子倒是个敢和老驴子对着干的人，待老驴子的手伸到自己跟前时，他将脑袋转向一边，气呼呼地道：“我没钱！”
“你没钱？昨天我亲眼看见你跪在一个富家婆娘脚下叫人家奶奶求来了五个铜板，你敢说你没钱？你今晚还想不想睡破庙了？”老驴子威胁道。
“那破庙又不是你家的，我今晚就睡了，你能把我怎么的？”双子的眼睛因为气愤睁得老圆了，因营养不良而凹陷的眼睛似乎要夺眶而出。
“你今天要是不把钱拿出来，你看破庙是不是我家的！”老驴子对着双子一顿拳打脚踢，硬生生将那五个铜板从双子的怀里掏了出来。
双子坐在地上一顿痛哭，面对老驴子的蛮横却也无计可施，旁边的一个乞丐拉起双子，安慰道：“他这人蛮横惯了，你将钱给他就是了，我们再去要吧。这天越来越冷了，要是他真的把你从破庙里赶出来，那是会冻死的，为了这点钱不值得。”
老驴子又走到李盖旁边，上下其手又从李盖的身上摸出了一些铜板来，将所有银钱掬在手里颠了颠，喜滋滋地道：“这些有一两多了吧。”
李盖正想阻拦，老驴子乐呵呵走到那女子身旁，对着牵拉女子的小厮道：“小哥，这闺女我买了。”
小厮看着一身脏乱破烂的老驴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笑着道：“你买？这可是官家府宅打发出来的丫头，你敢买吗？我可是问了一圈，大家都怕惹事，不敢买呢！”
老驴子可不管什么官家不官家，只觉得这么端正的闺女能一两银子娶来给李盖当媳妇，那是顶划算的事。
老驴子腆着笑脸道：“既是官家府宅出来的，大家都不敢买，那你就卖给我吧，我这有些散碎的银两和一些铜板，小哥，你看够不够？”
老驴子掬着银钱，生怕那小厮拒绝了自己。
李盖远远看着老驴子，他是个胆小的，日常虽然嘴里爱念叨娶媳妇的事，可如今有这么个闺女站在了自己眼前，他反而不敢想了。只能任凭老驴子替自己来做主了。
那被贱卖的女子正是从许府赶出来的玉竹，玉竹看着一个乞丐要买自己，吓得惊叫哭了起来。
小厮见玉竹哭了，一绳打在了玉竹的脸上，叫骂道：“哭什么哭，别在这里给小爷我丢人现眼！”
玉竹的脸上立马出现了一条血红色的绳印。
老驴子见小厮开始打人了，立马将玉竹护在了身后，赔着笑脸道：“莫要打人，莫要打人，小哥要是打坏了就卖不上价钱了。”
小厮看看老驴子又看看护在老驴子身后的玉竹，道：“我家主子说了，这是个下贱货色，能卖多便宜就卖多便宜，小爷我看你是个要饭的，你就给爷一两跑腿银，人你就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