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先是一片混乱,似乎很多东西,很多我不熟悉的东西,那些遥远的记忆,也在我睁开双眼的刹那,彻底消失。
“呼!”
我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四下里看了一眼,只见我正坐在一块藤条编织的席子上,四周是一间低矮潮湿的房间,而我身边,却是有着几个满身污垢的身影,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尽皆盯着我,我错愕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你们……你们……”
“子一,你怎么不记得爹和娘了么?是不是从山上摔下来摔坏脑子了啊?!”
一个身材枯瘦的中年男子一脸烦躁地瞪了我一眼。
我错愕地想了想,突然察觉到左腿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上面缠绕着一层层厚厚的破布,似乎我的腿受伤了,可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受伤了呢?
“我……我叫子一?”
我先是揉了揉自己发懵的脑袋,脑袋里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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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坏了坏了,这孩子真的摔坏脑子了,他爹,你赶快找郎中来看看!”
那个中年妇女焦急地看着我,并向那个自称是我爹的中年男人催促道。
“我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哪有钱去请郎中啊?!”
哪知中年男人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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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说完,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门。
“唉,子一,你爹也不想看着你去送死,但咱们家太穷,实在拿不出钱找郎中给你治病,你好好养养身子,娘给你做饭吃,让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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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妇女轻叹一声,也是黯然神伤地走了出去。
其他的几个人,也都走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一个六七岁大小的小男孩,他赤着脚,全身脏兮兮的,嘴里还噙着一根手指,静静地看着我,尔后走到我跟前,说道:“哥哥,你还认识卯四么?”
“卯四?卯四是谁啊?”
我不停地揉着太阳穴,艰难地应付着小男孩的问话。
“就是我,嘻嘻……”
小男孩很明显和我开了个玩笑,继而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小豁牙。
“你是卯四?我的弟弟?”
我错愕地问道。
“对啊,哥哥,你是不是怕输,所以才装失忆啊?但如果你不赢一个老婆回来,家里的负担会更重的……”
小男孩放下手指,很是认真地和我说道。
“什么什么?赢一个老婆回来?卯……卯四,我,我可能真的失忆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或者干脆和我说清楚一点,什么是赢个老婆,还有……还有我们的名字为什么都取之天干地支……咦?我怎么知道天干地支?天干地支又是什么?哎呀,我怎么越想越头痛……”
我说着说着,便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天干地支这些词汇,似乎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但我为什么能够张嘴就说出来了呢?
“坏了坏了,哥哥的脑袋坏的还不轻呢……”
小男孩惊恐地盯着我,像是看白痴的看了半天,才嘻嘻笑道:“哥哥,那我欠你的东西也不用还了哦,嘻嘻!”
“什么欠什么,你先把我想知道的和我说个清楚,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耐地说道。
“哦,那好吧,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你连我都不如,怎么去打擂台讨老婆呢?嘻嘻!”
小男孩再次嘻嘻一笑,接着和我讲述这里的一切,以及我的家族……
原来这里是一座巨大的海岛,我们所有的生灵都居住在这里,由于九灵宫的势力庞大,所有生灵务必要听从九灵宫的统治,然而,九灵宫每隔三年便会举办一次招亲大会,之所以弄这个招亲大会,是因为岛上的男女是分开管辖的。
除非已经结成夫妻的人家,未婚男女,皆是分开管辖,到了成婚的年龄,就要举办招亲大会,每隔三年,只有十对新人过关,所谓的过关,就是结成亲,但凡是结成亲的,可活,未结成婚的,也有要求,异常残酷的要求,那就是二十一岁前可活,超过二十一岁还未能找到伴侣,必死无疑!
这种生存的方式,已经沿袭了世世代代,不知是哪一代兴起的,具体已经不可考究。
再说招亲大会,参加的人有很多,岛上共分为十个家族,按照十天干来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家族,我是庚字号家族里面的一员庚字号家族的子孙后代,又要以十二地支来区分,比如子丑寅卯……等等,长子以子论,以此类推,但如果我招亲不成,被处死后,家里就剩下卯四,如果卯四日后也无法招亲成功,那么没有后代的家族,也要被处死。
重新成立的家族,会顶替掉被灭门的家族。
这是个略带荒唐而又无比残忍的世界……
唯一衣着华丽,锦衣玉食的人,只有九灵宫的人,哪怕是九灵宫的佣人,也比我们这些低下的家族成员生活高贵。
如果想进入九灵宫享清福,那就得在擂台比试上拔得头筹,第一的那个人,有权选择一样尊贵的赏赐,或者进入九灵宫当差。
所以算下来,只有十一个名额,剩下的十个,可以选择九灵宫准备好的姑娘做老婆,其余的失败者,全部处死,相应的姑娘,也会跟着赴死,无论有多少男人参加,九灵宫都会准备相应的女人数量。
“这简直连奴隶都不如!”
我听完卯四的话,气愤地大叫一声,但马上牵动腿部的伤势,痛得我呲牙咧嘴。
“呃……哥哥,什么是奴隶啊?”
卯四一脸呆滞地看着我,似乎对于我所说的话,都不太懂。
“奴隶……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突然就能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词汇呢?”
我歪头想了想,继而说道:“更可恨的是我们连真正的名字都没有,全是一堆代号,唉,真是如地狱一般的世界……”
“呃……”
看着卯四又一番呆滞的表情,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啊……我每次脱口而出的事物,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一件也想不起来了呢?
“哥哥,那你好好养伤吧,我出去玩了……”
卯四念叨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我在幽暗的小房子里,一躺就是三天,三天来,母亲准时送饭进来,族里的其他人也时常来问候,但看到我的腿毫无起色,似乎都对我失去了期待和希望。
族里其他人都失去了儿子,现在还有后代的就是我的父亲了,我如果这次被处死,就只剩下卯四,大家对卯四也尤其照顾,生怕他出任何闪失,对于我,这三天来的态度,也日渐冷淡。
“我叫庚子一,我为了家族的生死存亡而战,我要活下去,我要打败擂台上的一切对手……我叫庚子一,我为了……”
“呼!”
猛然间睁开双眼,睡梦中,不断地有个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回荡,搅合得我思维混乱不堪,憋足了一口气醒了过来,喘着大气,我伸手擦拭掉额头上的冷汗。
天色再一次泛亮,今天就是第四天的早晨,过去的三天,已经不再回来,今天是我满二十一岁的日子,也是我生死抉择的时候,所以房子外面,站满了族里的人。
我艰难地爬下床,穿上鞋子,并将腿上的伤,用破布多缠了几圈,如此,疼痛似乎减少了一些,站起身,我脑子一阵眩晕,好在踉跄过后,稳住了身形,或许是看到我这个样子,族里的人老人们尽皆失望地摇头,发出无奈的叹息之声。
很明显,他们已经对我今天的生死,不抱任何希望了……
“子一,有个陌生人说要见你!”
一个自称是我叔叔的中年男人,来到我跟前,慎重地说道。
“什么人啊?”
我探头看了一眼,只见院子外,站着一个浑身黑袍的身影,头也被遮住,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模样,说着,我走出众人的环绕,来到院子外,疑惑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见我?”
黑袍人没有说什么,更没有抬头多看我一眼,只是伸出苍白的手,递给我一个小布袋,手掌大小的小布袋,放在我的手上,只见上面画着一个黑白太极图……咦?黑白太极图,是什么?我好像认得这图案,但仔细想,却又不记得了……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