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屁孩罢了

  青莲洲,百夜国南部一座倚山小村。

  小村名为祁阳村,旁边的山叫牛角山,看不出牛角的影子,可就是叫这个名。

  在山内,一个背着背篓的布衣小童正趴在一地落叶中,已是了无生息。

  忽然,那小童一激灵,在地上扑腾起来。

  片刻后,小童动作渐渐停下,从地上爬起,挠了挠头,眼中满是疑惑。

  “我不是掉河里了吗?怎么会在这?”陈月生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自己小巧的双手,嘴角抽了抽。

  狗日的,穿越了?看来是给淹死了。

  他叹了口气,张望四周,一段段模糊的记忆片段在他脑海中浮现。

  这个小孩叫曹牛牛,上山捡柴火,饿极了吃了个蘑菇,被毒死了。

  有个爹,嗜酒嗜赌,有个妈,好吃懒做。

  不是孤儿,胜似孤儿,与天胡开局好像没什么关系。

  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有叮,也没有面板,更没有老爷爷,他也就不等了,向曹牛牛记忆中家的方向走去。

  小屁孩一个,闯荡个鬼,先苟活着吧。

  陈月生,华国人,享年24岁,死于失足坠河,上辈子是一个十分普通的银行职员,若说有什么不普通的话,练过吸星大法算吧?

  在他八岁那年,有幸在小叔的带领下去县城看了周星星的那部《功夫》,是他这辈子看过的第一部电影。

  而在他九岁那年,放学回家的路上,也遇见了一个卖秘籍的老头。

  他记得是一本《武穆遗书》,一本《九阴真经》,一本《易筋经》,一本《吸星大法》

  他当时叫那个老头站在原地等他,很高兴的回家拿钱,买了一本吸星大法,花了32元五角,是他那时所有积蓄了。

  买回家以后练,很认真的练,当然是没用的,就是个抓住时代新风潮骗小孩的坏老头而已。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些失望,乃至一直耿耿于怀,忘都忘不掉。

  如今穿越了,也算是给他长达十几年的小说幻想一个善终吧,让自己也体验一下。

  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穿越到一个苦命的小孩身上,没系统也没金手指,活命都成问题,指不定哪天就给爹妈打死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什么肉,还粘着不少干泥土,头发又干又卷,就是个鸡窝头。

  此时临近正午,太阳老大,也好在是在树林间,不热,但有点闷。

  这一路上,他只想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要不要把背篓装满再回去,在记忆中,曹牛牛要是没把背篓装满,他妈会打,打的特狠,曹牛牛没残废算他命大。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他是不想捡的,但潜意识告诉他要去,两方持久拉锯,一直持续到了村口,回去怪麻烦的,也就不捡了。

  到了村内,发现周围一片冷清的,半点人影没有,陈月生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向家的方向走去,走到村中心时,才发现为什么路上一个人都没看见。

  眼前一片熙熙攘攘,大人带着小孩排成一排,泥腿子和闲散汉们在一边交头接耳看热闹。

  他有些迷茫,不知要不要上前去。

  还不等他做决定,人群中就钻出来一个男人,急吼吼地将他一把揪到手里,排到队伍的后边。

  是曹牛牛他爸,曹大牛。

  陈月生也不问话,没什么好问的,现在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屁孩罢了。

  队列缓缓行进,很快就到陈月生这面了。

  他这才看清,队列的前端是什么人。

  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女子,很漂亮,后面停着一辆大马车。

  曹大牛立马挂上了一副笑脸,将陈月生拎到那女子跟前,点头哈腰道:“上仙,看看我家儿子怎么样,他很乖的。”

  那女子看都不看曹大牛一眼,打量了一下陈月生,捏了捏他的鼻翼与额角,又翻开他的嘴唇观牙,默默点头,从袖里拿出两块纹银,交给曹大牛。

  陈月生心中期待顿时消弭,他妈的,还以为是测灵根什么的呢,结果是卖小孩,白高兴一场。

  曹大牛接过纹银,揣摩了一番,呼吸渐渐急促,若不是这里人多,恐怕他就要尖笑出声。

  他眼珠滴溜了一圈,咽了口口水,试探道:“上仙,这是我的独子啊,这要是以后生不出儿子,不就绝后了……”

  “所以。”那女子冷冷道,看曹大牛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人,感觉就只是单纯的看着那个方向而已。

  “……加一点吧?”曹大牛轻声道。

  四周一片寂静,周遭人等皆是以看笑话的眼神看着曹大牛,于人群之后,一个妇人眯起双眼,她很期待。

  不料那女子再次点头,又从袖里掏出一块纹银交给曹大牛。

  得了好处,曹大牛脸上的笑容跟花一般灿烂,捧着三块白花花的银子跑回了家里。

  四周人等一并散去,皆是感叹曹大牛人废胆子大,这都敢讨价,人穷疯了果然什么都干的出来。

  该回去放牛的回去放牛,该种田的回去种田了,小村的中心处,只剩陈月生与那女子,还有一个马夫。

  “走吧。”那女子转身走向马车,并没有与陈月生多话。

  陈月生也就默默跟在她身后,都被卖了,有啥好多话的,三块官家纹银,那么大那么新的,他记得可以买两头牛了。

  在车厢内,陈月生与那女子对坐良久,皆是无言,上车时背篓被他丢掉了,里面还有几个蘑菇,一小堆柴火。

  “叫什么名字。”那女子终于开口道。

  “曹牛牛。”陈月生答道,本来他是想说陈月生的,但想了想,还是来个接地气的名字罢。

  青袍女子点了点头,又道:“到了宫里,会有人给你起新名。”

  ……宫里?!?

  陈月生张大了嘴,身体发软,瘫靠在车窗旁,心如死灰。

  搞什么?太监开局?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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