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离骚远着呢

  首届艳词大赛开始了,宗舒坐到后排座一个相较阴暗的位置。

  毕竟,宗舒在东京汴梁已经是小有名气,不能随便让人看出来。

  不久之后,珠珠公主将要嫁给宗舒,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能让宗舒出任何负面影响。

  所以,李少言就找了这么一个地方,让宗舒坐下,同时,给宗舒找了一个斗笠戴上,确保万无一失。

  艳词大赛由燕小六亲自主持。

  大厅之中,已经坐了四十多位文人骚客,酒已微熏,等着姑娘出来。

  大厅两边,已经有数人坐在桌前,笔墨纸砚均已齐全,这应该是艳词记录人员。

  燕小六宣布了艳词优胜者规则,由现场的词客们共同决定。

  每人作词之后,赞同、欣赏者可投入一枚“春水流”书签,不赞同、不欣赏者不投。

  最高奖,可以与京中当月花魁共度良宵,费用由“春水流”承担。

  有个前提是:有本事能和当月花魁勾上,有本事的包夜,不管多少钱,“春水流”全包。

  如果花魁看不上,抱歉,是你自己没本事。

  其他的奖项,可以摸乳,在“春水流”的姑娘们中随便挑。

  不管是谁,艳词一旦在《春水流艳词精选》上刊登,每人一两银子。

  燕小六宣布了规则,“春水流”的二十几个姑娘们,轮流上场。

  这次姑娘们穿的都是春绿色的裙子,下面比上面透明。

  裙子中束着腰带,腰带的位置是李少言按照黄金分割比来确定的,这让大家感到这些女子的身材比例十分协调。

  更让大家吃惊的是,这些女子的前面十分挺拔,出乎意料,除了,大,还是,大!

  看到这里,不少人已经流了哈喇子。

  四十余人,已经没有了文人的倜傥,都是一副猪哥样儿。

  姑娘们轻摇莲步,面蒙紫巾,更给现场增添了一种神秘、暧昧、妖娆的味道。

  首先站出来的一位文士,扇子一摇道:

  漫说洞房花烛,看鸳鸯床铺,道是蝶恋花逐。去衣裤,欢情足,美美这一幕。声儿促,茎儿粗,管他毛多几簇!轻把香茎扶,今夜看巨龙独舞。鸾凤相交机缘熟,满床春色生龙虎,花在深山采蜜苦。些儿麻,些儿酥,梅开二度,何如,何如?

  这厮的词,做的,真叫一个艳!

  最后还来了一个叠句,在向大家炫耀,怎么样,厉害吧?

  有龟公端着盘子挨个桌子收“春水流”书签,收完,马上公布书签数量。

  端的是,公开公平公正!

  这首艳词,得到了一半的赞同。

  又一位文士,站起来,喝下一杯酒,吟了起来:

  桃李袄,粉面含俏不依饶。柳无腰,枯枝新芽绿丝绦。茎自翘,人不风流枉年少。三角地芳草飘,中央隆起龙骨箫。旧刀不磨厌新鞘。纱帐红绡、风景独好。两体合抱,忘情魂销,亲罢嘴儿低叫,轻抽急送浪声高,香滑软玉何须道?

  难怪就叫宋词!宋词也只有在有宋一代,其他朝代的词,根本比不了!

  就连这小艳词也是后世所不可比拟的。

  看看人家开车,开得真妙!

  看看你家搞颜色,实在是高!

  这首艳词,更得赢得了一片叫好声。

  两首词过后,二十几个姑娘又换了一套衣服,仍然是按照黄金分割比来的,走了一圈,又刺激了大家的肾上腺素。

  一个接一个文人站起来,两旁的记者人员都紧张起来。

  看来,这些文人平时积累的小黄词,真是不少。

  又一位文人站起来了,李少言凑近了宗舒的耳朵说:“他是周邦彦的学生——贾奕。他被称为是白嫖第一、艳词无双。”

  原来,李少言说的这个重量级人物是他。

  先不说贾奕,周邦彦是北宋著名的词人,在艳词方面,周邦彦远远超过了柳永柳三变的水平。

  柳三变的艳词,基本算是没颜色,什么“执手相看泪眼,兰舟催发”,算是婉约派。

  周邦彦则是和温庭筠一样,典型的“花间词派”,妥妥的艳词高手。

  周邦彦外表风雅绝伦,能文能曲,所作乐府长短句,词韵清蔚,他是朝廷的太乐正。

  这期在宋徽宗之前也与李师师相好,可当李师师已是宋徽宗半公开的情人后,周邦彦仍去泡皇帝的马子,宋徽宗岂能容忍。

  周邦彦与李师师关系密切,为李师师制作音乐,宋徽宗当然醋意大发,要治周邦彦的罪。

  这时李师师在宋徽宗说了几句周邦彦的好话。徽宗竟然给周邦彦封了官,让他当了大晟乐正。

  由此可见,徽宗的立场是多么不坚定。

  贾奕作为周邦彦的学生,艳词方面绝对有一套。

  贾奕还没有出口,众人已经开口叫起好来。

  “闲步小楼前。见个佳人貌类仙。暗想圣情浑似梦,追欢。执手兰房恣意怜。一夜说盟言。满掬沉檀喷瑞烟。报道早朝归去晚,回銮。留下鲛绡当宿钱。”

  贾奕刚念完,就有人道:“好一首《南乡子》,耐人寻味!”

  此人说完就坐下了,其他人也都不吭声了。

  因为贾奕的词,似乎是在影射徽宗!什么“圣情”,不就是说李师师的?

  还有“报道早朝归去晚,回銮”,这简直是在讽刺徽宗为了打野,连早朝都不管不顾了!

  唐朝的教训过去时间还不长,“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贾奕,这是把徽宗与唐玄宋类比呀。

  这是犯上啊。

  贾奕吟完之后,燕小六就没有安排龟公过来收书签,马上示意往下进行。

  贾奕一看,生气了,一甩手,走人了。

  走就走吧,这人的词虽说是不错,但味道还不够浓,色彩还不够色,黄色还不够黄。

  一人站起吟道:

  纵使天地一沙鸥,缘来缘去走还留。重重迷雾隔悲秋,胭脂红粉几度愁?融融春水漾金油,桃源洞口泉未休。灯红对酒,月满西楼。腿间肉,君来逗。朱唇凑,揉抖抽,问奴家羞也不羞?

  这一首,博得了满堂彩。

  一个二十多岁的文人,朗声说道:

  一鞭独鳌喜还家,蘑菇头圆红似霞,青筋突起水无涯,从别后不见他,春情何日再相加,娇娃娇娃,腰边搂,肩上架,话儿擎住手中拿,情已罢,已无那,噗嗤又一下。阵儿酸,阵儿麻,洋洋洒洒。

  这一首,就连李少言就叫起好来。

  真的是一首胜过一首,精彩之致。

  应该差不多结束了,但从一个角落里又站起一人:

  武陵春色不胜寒,蝶衣粉花香雪散。鸳鸯戏梦百花残,如玉公子为哪般?歌楼楚馆,与君有染。毛儿弯弯,泉眼泛泛。蝶软花酥喜沾沾,巫山云雨精斑斑,雨覆云翻,春水尚未干。可战,可战?

  我的天啊,这宋代的词人,真牛!

  除了宋代,其他时代的文人,还自称骚客?

  你们,离骚还远着呢!

  最后,这个骚客,得到了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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