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我看你怎么揍陛下
事不宜迟,太子赵桓交待吴非立马为《大宋时报》撰写文章,首先是声讨童贯导致种家军惨败的罪行。
“宗舒,《射雕英雄传》已经讲完了,就剩下《三国演义》了,断了两月了,今天赶快补上!”
缨络进来提醒。
宗舒一看外面,缨络已经把二十余名记录者都给叫来了。
这些记录者,今天与往常有所不同,手里拿的,不是毛笔。
每个人的手边者放着好几只削尖的炭笔。
这就对了,毛笔字用来修身养性还不错,但快速记录就不行了。
削尖的炭笔,也不管写出来的好看不好看,关键是快。
其实这还不够快,如果采用简化字,速度会更快。
一步一步来吧,想改变一个社会的习惯,很难。必须有重大契机。
就拿东宫记录这件事来说吧,《射雕英雄传》如果像《论语》一样短小,用毛笔就足够了,没人会用炭笔。
正是因为口语化、大众化,《射雕英雄传》得到了更多受众和更广泛的传播,从而带来了记录方式的变革。
其他的变革也是如此。
宗舒正想开讲呢,缨络忽然说道:“对了,我去把珠珠叫来。”
不一会儿,缨络带着珠珠过来了,还带着一个鸟笼子,里面正是萧小小送给宗舒的两只金雕。
珠珠的眼睛红红的,怎么回事?
宗舒跨过一步拉住了珠珠的手:“珠珠,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上去揍他!”
宗舒见不得女人哭,特别是珠珠哭了,谁这么大胆?不想活了?
老子在朝堂上敢扇童贯的耳光,这个一品权臣也得受住,打了他也不敢还手!
珠珠一听这话,眼泪一颗一颗地滚下来,仿佛一下子释放了委屈:
“是,是父皇。”
啊,原来,是皇帝。
徽宗不同意宗舒娶珠珠,所以珠珠伤心了。
哈哈哈,缨络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宗舒说:“父皇,现在垂拱殿呢,宗舒你快点去,我看你怎么揍?”
赵桓也忍不住笑起来,宗舒一回来,东宫就马上打破了沉闷的氛围,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和生机。
咯咯咯,珠珠忽然爆出一阵笑声,刚才还泪眼朦胧的,怎么忽然又开怀大笑了?
宗舒跟着干笑了几声,接着伸出双手向下按了按:“好了,好了,这个,陛下怎么了?陛下,我也不怕!”
大家都不笑了,连准备记录的二十多人都愣了,陛下他也不怕?
“陛下怎么了,陛下只要做错事,我也敢,上去揍!”宗舒停了一下道:“上去奏,简称:上奏!”
“嘿嘿,陛下不让我娶珠珠,我就上奏!我上奏太后!”宗舒的话一出,珠珠的俏脸一红。
原来是这个奏!
看珠珠开心了,宗舒大为欣慰,现在人多,也不好说出自己的应对办法。
《三国演义》断更两个月了,宗舒先是讲了一回《三国演义》。讲完之后,宗舒道:
“还是老规矩,双开,每期《大宋日报》的字要更小一些,以便容纳更多内容。这是一本新的小说。”
宗舒说完,走到笼子前,笼子的门开着,一黑一白两只小金雕已经长大了一些。
手伸进笼子,两只小金雕把头伸过来挨了挨,哇,两只小雕果然好有灵性。
珠珠撮起嘴唇,发出了咕咕叽叽的声音,两只金雕也回应着,站在了宗舒的手上。
“下面的故事,从欧阳修的《蝶恋花》开始。”
宗舒边踱步边吟诵: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
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
鸡尺溪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
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着江南岸。
“一阵轻柔婉转的歌声,飘在烟水蒙蒙的湖面上。歌声发自一艘小船之中,船里五个少女和歌嘻笑,荡舟采莲。”
宗舒讲起了金庸的《神雕侠侣》第一回“风月无情”。
大家一听,还有北宋和南宋。
这回,又得让珠珠费心润色了。
宗舒讲的这些故事,背景设定都是大宋朝,不用说,这篇小说里的金人,都是恶人无疑。
“宗师,这小说,可有名字?”赵桓问道。
“有名字,叫《神雕侠侣》。”
神雕?上一本小说带个射雕,这次是神雕!
大家不禁把目光转向了珠珠带来的鸟笼,这不就是一黑一白两只雕吗?
宗舒对雕是情有独钟啊,两本小说都与雕有关系。
咦,侠侣?这本书的爱情肯定是因雕而结缘,郭靖和黄蓉是侠侣,也是拥有两只大雕。
宗舒和珠珠,不也是共同养着两只雕,还是一黑一白?
宗舒和珠珠,像极了郭靖和黄蓉!
缨络看了看宗舒和珠珠,拍手叫道:“我知道了,宗舒,你自比郭靖,珠珠是黄蓉,那个萧小小,就是华筝!”
缨络这小妞的想象力还真是够丰富的,这对金雕的确是萧小小送的,现在被他和珠珠养着。
萧小小是华筝?
故事当中,华筝最后一个人远涉西域,孤单终老,这曾经让宗舒也心痛。
萧小小,一定不要成为华筝!
珠珠听到缨络的分析,美目流转,似有喜色,又马上低下头去。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宗舒看得呆了。
讲完了,吴非兴冲冲地进来,拿出了他刚刚写好的准备声讨童贯的文章。
太子赵桓拿过来一看,连连叫好!
吴非打开折扇,自得之色,覆盖了整张脸。
吴非真不愧是教太子功课的,水平肯定是高嘛。
宗舒拿过文章一看:
“童贯实奸,唯知贪功而欺心;太尉不肖,乃敢辱母而逆伦,腆颜于朝堂之上,十分无耻;构谋于密室之中,丧尽天良。摇唇鼓舌、黑白皆为颠倒,言辞滔滔、真相尽付扭曲。侃侃而谈,作道貌岸然之状;咄咄以论,行卑鄙龌龊之事。庶民出离愤怒。焉知天视自我民视,民心如铁;讵料天听自我民听,众志成城。人心或可偏颇于一时,民意终将向背;正义或可模糊于一刻,小人难逃史笔……”
“宗师,这文章如何?”太子呵呵一笑道:“吴侍讲,写得一手好文章,尤以此篇为最!”
欻欻!宗舒把吴非的文章对折,撕成了两半,扔到了地上。
“吴非,我,讲的是雕,你,写的是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