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栖枝斋

  “不是说了任何人都不见吗?”

  那小厮一脸惶恐:“小的告诉她了,可那个小姐说今日若是见不到王爷,她便要将王爷重病的消息公之于众,小的怕她真的把王爷生病的消息公布出去,所以……所以……”

  秦羽与权叔闻言皆是一愣。

  王爷曾说过,不得让任何人知道他生病,也不得请大夫,不得任何人来见他。

  如今若是因为这莫名其妙前来的女子让所有人都知道王爷生病的事情,那王爷醒来后会不会就此责怪他们?

  “快带我去!”权叔脚步生风,急急地走了。

  秦羽回屋里守着昀王,脸上凝重的神色越来越深。

  直觉告诉他,来人定不是个简单角色。

  ……

  挽竹看着昀王府的大门,心里一阵担心:“小姐,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叶寒枝道:“怎么了?”

  “小姐……坊间传言说您和昀王之间……之间……可能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小姐这个时候过去恐怕更加惹人猜疑!”挽竹本有些犹豫,说话吞吞吐吐,但真要说出来时,还是闭起了眼睛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听得挽竹的话,叶寒枝微微皱起了眉头。

  接风宴过后她便知道定会有些风言风语将她与昀王的事添油加醋传传扬出去,只是没想到传的这么快这么广。

  她轻声道:“没事,我们小心些,不会有人知道的”

  挽竹噎住,她这说了半天,小姐根本没听进去嘛!

  “……是。”挽竹努着嘴应道。

  权叔还没来,叶寒枝看挽竹一直心神不宁的,便问她道:“上次我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小姐说的哪一件?”

  叶寒枝道:“叶舒影为睿王亲自下厨的那一件。”

  原来是这事。

  挽竹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笑意,回道:“这事儿奴婢早办好了,现在京城中的达官贵人鲜有不知道这事的,看这样子这几天应该就能传入宫中了。”

  叶寒枝听了赞赏了挽竹几句,挽竹立刻喜笑颜开,方才的担心都忘的干干净净。

  叶寒枝暗自笑了笑,挽竹这丫头心大啊!

  忽然,昀王府的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步伐稳健的老者来。

  挽竹这才又把心思放了回来,她不识这是昀王府的管家,虽然内心不太情愿,但仍旧问候道:“这位大叔,王爷可是答应要见我家小姐了?”

  权叔朝面前小姑娘的身后看过去,一女子以纱遮面,穿着普通,像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可看她通身的气质又不同寻常,不可能是普通百姓。

  他抿着嘴看了许久,终于认出是之前跟着自家王爷来过的叶家二小姐,眼睛眯了一下。

  这叶二小姐和王爷之间才传出风言风语不久,她应该避着些才是,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上门来?

  叶寒枝见权叔在看自己,知他已经把自己认了出来,朝他微微一笑。

  权叔抱手见礼,而后歉然道:“这位姑娘,王爷现在不方便见客,您不如改日再来?”

  他没有称呼她的身份,一个女子掩藏身份前来,必定是不想让旁人知道。

  叶寒枝感念权叔心思细腻,笑着说道:“二哥担心王爷,适逢姨娘生了病不能前来,所以请我来王府看看王爷,哥哥的请求做妹妹的只能竭力去完成,还请管家去通传一番,到时候不管王爷见或不见都算全了我这做妹妹的心!”

  “姑娘,不是我不让你进去,而是我家王爷下过令,这几日都不见客,姑娘见不到王爷的,还是请回吧!”

  “管家何必要逼我呢?今日我若是见不到王爷,想必管家也知道后果如何。”

  叶寒枝说这话时语气淡淡,但其中隐含的威胁之意太过明显,权叔又怎会听不出来?

  真不愧是叶家的小姐,这说话做事就是不同于常人。

  权叔无奈:“王爷现在正睡着,您若是不介意就请进来吧!”

  听到这里,挽竹的担忧越发明显,她劝阻到:“小姐,昀王现在怕是不方便,不如我们改日再来?”

  叶寒枝摇摇头,她今日一定要见到人。

  “就现在去。”

  挽竹愕然:“小姐……”

  叶寒枝看了看挽竹,给她一抹安心的笑容。

  叶寒枝和挽竹跟着权叔进了昀王府大门,上次来时她就发现昀王府人丁稀少,今天一路走来更是只见到一两个扫洒童子,还都是练家子。

  权叔常年练武,走路比常人快了不少,挽竹跟在后面步伐有些紊乱,叶寒枝却沉着冷静,不疾不徐,真是半分慌张无措也不见,权叔心中不免有些赞叹。

  叶寒枝跟在权叔身后,穿过一条长长的花廊,又走过一个僻静幽深的竹林,最后才在一处看起来十分清雅的院子前停下来。

  “姑娘,王爷就在里面。”权叔道。

  叶寒枝停下脚步,这处院子很大,外面是成片的竹林,院子里栽了一颗杏花树,树大根深,在冬日里显得十分有生命力。

  杏花树下有一秋千,精致小巧,很是可爱。

  叶寒枝看着院门,迟迟没有动作。

  栖枝斋……

  这是这座院子的名字?

  “他的病……”她问道,“怎么样了?”

  听到她的问话,权叔脸上多了些惆怅,他语带担忧说道:“王爷这病来的太奇怪,有病症无病因的,根本无从下手医治!”

  “有病症无病因?”世间怎会有这样奇怪的病?

  “是啊!”

  权叔替萧昀诊脉时便发现他这病来的蹊跷,虽说他不是大夫,但以他多年的经验他还是能看出王爷的病症同心悸之症差不多,但找不到病根,而他也不会医治,真是愁死人了。

  “王爷的病症与心悸之症一模一样,可王爷血脉通畅,心脾也并无郁结,我实在是找不出病因。”

  心悸?

  叶寒枝面色忽然严肃,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姑娘,你进去吧!”

  权叔替叶寒枝推开门,然后挡住挽竹,带着她一起默默地退了下去。

  叶寒枝有些紧张,她先朝院子里望了望,然后才慢慢踏了进去。

  院子里的杏花树已经凋零,树下的秋千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本是悲凉的景象,但她并不觉得这一切有多萧索,相反,她能从这样的画面中看到杏花树枝繁叶茂,花开嫣然,也能看到秋千摇曳,萧昀坐在秋千上看着手里的兵书,多么岁月静好,安宁平和的画面。

  走过院子,秋千正对着的便是萧昀的房间,他的房门关着,两侧贴了副对联。

  左边书:无花无酒无山河

  右边书:忧国忧民忧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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