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争执

  “阿腾!阿腾啊!你怎么样啊!”

  王叔十分担忧的搀着面色极差的龙腾,朝他后背一看,那鲜血已是顺着往下流,裤管全都沾湿了,鲜血还在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上。

  这么近的距离,王叔显然是清楚的看见他微微喘息的样子,全身都似乎的不受控制的轻颤着。

  可见他是在极力的隐忍着偌大的痛楚,让自己看起来无恙,保持着一贯的骄傲与尊严,可那模样分明已经是十分的虚弱了。

  龙腾一个字没有说,只是朝着王叔一笑,伸出一只手来,那手刚搭上王叔的肩膀,他整个人便顺着那个方向直倒了下去。

  “阿腾,阿腾啊!”

  王叔大骇,忙将龙腾一把抱在怀里,拖到那床榻边借着些力气半靠着。

  “你是哑巴,又不是瞎子,不知道过来帮把手儿啊!”

  王叔朝着那卡都怒吼道,眼睛却是看向床榻上的南疆王,毫不掩饰的彰显着他的不满。

  卡都眉头一皱,看了看晕厥过去的龙腾,又看了看床榻上的南疆王,见南疆王轻轻点了点头,这才过去帮忙。

  王叔帮着把龙腾扶到卡都的背上,冷眼看了一眼仍然是一言不发的南疆王,“在折腾,都让你折腾死了,老顽固,我这就送他回去。”

  王叔有些置气的冲着南疆王扔下这么一句,便遣着那卡都将龙腾背起来,自己在后头托着,便出了屋子。

  一出那南疆王屋子的大门,王叔再也稳不住脚步,忙喊了起来“来人,快快,将王子送回去,请大夫来,要快,要快。”

  看着龙腾那如面条般瘫软的伏在卡都身上的身子,垂下来的双手也无半点的力道,嘴里竟是还在丝丝缕缕的往外留着血,这让王叔心里慌得不行。

  一时间,侍卫们,伺候的下人们都跟着慌起来,帮着扶人的扶人,找大夫的找大夫,开路的开路,先前去龙腾屋里通报的通报,可以说是整栋楼里的人全都被发动了起来。

  听着屋外慌乱的脚步声,屋里的南疆王却是缓缓的闭眼睛,静静的靠着,脸上呈现出满满的疲累。

  夜渐渐深了,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去,王叔一直守在屋里,寸步不离,手心都掐的青紫了,面色黑沉的坐在那里,盯着床上那紧闭着双眼的人。

  “回禀王爷,王子已暂时无碍,只要伤口不感染发炎,不发高热,便是度过险期了,今晚便是要紧的。”

  那大夫擦了擦额上的大汗,在王叔面前回禀着。

  “那今晚都给我寸步不离的守着,若是有半点的闪失,你们知道后果。”

  王叔的眼里闪过无情的冷凌,似乎无半点的感情,绝杀着这屋里的活人,这般的杀气,让所有人都后脊梁发寒,惊得大气都不敢出。

  平日里看似无状的王爷,都让人快忘了他当年的铁血声名,这一刻的觉醒,方才让人更加的生畏。

  “是!”一众人在顿了片刻之后,这才着急忙慌的都应着,有些胆小的都吓得不敢抬头,声音里都带着畏惧的颤音了。

  据说就是眼前的这位看似和蔼可亲的王爷,当年因着王妃郡主双双罹难,狂性大发,竟是一夜之间血洗了几个同王妃死因相干的寨子,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所谓的灭族,灭寨,在这位王爷面前都不单单只是传说,而是令人提及姓名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说来也是巧的,也就是这位龙腾王子的出世,让这位王爷竟是改了天地一般的转了性子,一下子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俨然就成了一位慈父般的人物,比那南疆王还要疼惜这位王子,别说是视如己出了,那简直是比亲爹还像亲爹,比亲爹疼儿子都要疼上千万倍的。

  见龙腾暂时无碍了,满满的担忧这才松下一半,可那股子的怒火,却是在看向龙腾那苍白无血色的唇,和紧闭的双眼时,又想起些什么,陡然涨起来。

  胸中顿时火星四射,此刻非要寻一处口子,迸射不来不可。

  他一拍椅子便是起身,直冲冲就朝着外头走了去。

  也不管卡都的阻拦,王叔固执的往里头走着,任凭他拦,他也绝没有退出去的意思。

  “你甭拦我,我今儿个儿非进去不可,他就是装睡,也得给我起来,别以为老王八缩进壳儿里就无事了,今儿这事儿,非得要说道说道清楚不可,就算是掀了这屋顶,他也别想安生。”

  王叔是越说越气,干脆一边往前闯一边骂着,任凭那卡都亮出了招式来阻拦,他也纷纷化解,竟还开始强强进攻起来。

  这突然的进攻,让卡都都有些难以招架,这一刻卡都很是惊讶,王爷该是有多少年没有出过手了,做了那么多年的闲散逍遥王爷,万事都不恼不怒的,看来这回是真的怒了。

  也就在二人纠缠之时,出来一个侍卫,朝着那二人纷纷拱手一礼,这才说着“首领,大王让王爷进去。”

  见里头大王发了话,二人这才住手,王叔狠狠瞪了那卡都一眼,站直了,用手掸了掸衣裳,这才往里头去了。

  王叔大步流星的进了屋子,见那南疆王仍是半眯着眼睛躺在床榻上,没好气的嘟囔着“怎么,不是说睡了吗?”

  说着便是寻着床下首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下,又重新盯着那床上的人。

  “他怎么样?”南疆王慢慢睁开眼睛,却是尽显沧桑。

  “你打的你还问怎么样?我的阿哥啊,阿腾他可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王叔嗖的又从椅子上站起来,直直指向南疆王,一脸的不忿。

  “山里的原石,必经过千万凿的捶打,方才能成为最耀眼的美玉!”

  那南疆王并不看王叔,却是看向床另一头柜子上供着的一尊玉佛。

  王叔也随着他的眼睛望过去,这一看不要紧,更是火冒三丈,她指着那尊玉佛,更是分愤愤不平。

  “要让是他阿娘知道你这般的待他,定是要责怪你无情。”

  “我是为他好,纵是打死了,也是为他好。”南疆王仍是淡淡说着。

  “王兄你糊涂啊!我们兄弟二人,这一脉,就他一根独苗,难道你要让我龙氏断绝与此吗?”

  王叔的眼睛里全是血红一片,此刻的情绪已是激动的不能自已。

  “他这般的孽障,若是不好好捶打,何以将我龙氏继承发扬。”

  此刻南疆王眉头紧皱,似乎对弟弟的这番话及不赞同。

  “屁话!人都打死了,还有什么,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就是老顽固,听不得年轻人的半点建议,我看我大侄子样样都好,都强过你去。”王叔也是半点的不服输,对着争辩。

  而此时此刻,龙腾还躺在床上未醒,不过他的呼吸已是平稳,屋子里伺候的人都在长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南疆王的寝殿里,那兄弟二人,却仍是继续的争执着,谁也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这是南疆权利最,大地位最尊贵的两个男人,也是同龙腾流淌着一样的血液,最亲近的人,这争执也是为着南疆的未来,龙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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