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蹊跷
乌采芊已经回府几日了,除了衙门照例差人来大概询问了下话,也就没别的,几日后镇南候府的少夫人遇刺之事案子便破了,结论也有了。
一众衙役在搜罗证据之时,在城南外五十里的一处破庙里,寻到一伙毛贼。
也是那伙毛贼极不走运,正商量着要如何逃窜,谋划路线之际,被衙役们逮个正着,加着有奉太子命参与搜捕的御林军一道,正好将那一伙毛贼当场就拿下了。
一通过堂审问,不肖半天,便一一招了,说是外省流窜作案的惯犯,见乌采芊她一女子独身,便要劫财,谁知那女子竟是个硬茬子,仗着有几分的身手,舍命不舍财,惹急了众人,为了避免泄露行踪,这才要杀人灭口的。
可怎知,追到半路,那女子竟是跳出来个帮手,还折了不少的人手进去,那女子受了伤,被追到河边落了水,那男子也是伤得不轻,不过那男子到是被一伙人救了。
只是黑灯瞎火的,半分的月光也没有,风很有些大,谁也看不清对方,见事情已然不妙,这伙人才脚底抹油溜了,躲去破庙藏身。
原本是准备等风头过了在进城作案,好歹不能空手而来空手而去,道儿上没有这个道理的,总不好因着是京城,就砸了名声,于是就窝着等待时机,等做完一票就马上溜的。
没想到竟是正商量着该如何如何行事之时,就被衙役们抓了个现行。
被抓后,才发现,原来之前伤的那女子身份竟然是如此贵重,加之也是用了些手段,那伙人知道,想来也是抵不过去的,免得受些细碎的折磨,好歹痛快干脆些,于是便对伤人之事供认不讳,当堂就签字画押,收监了。
李恒翊觉得此事太过蹊跷,本想去过问一番,去了大狱却是连人影都没有见着。
京兆尹说是圣上震怒,京畿重地竟然发生劫持官眷,还想伤身害命,这等恶劣事件,必须严惩不贷,那一伙毛贼在牢里还没有关稳当,就被宫里一道旨意,提出去午门斩了,前后也不过一两日的事情这就算是了解了。
回到府里,李横翊同镇南候提及此事时,镇南候也是劝他要避嫌,万不可莽撞行事,事情既然已经尘埃落定,好在人也没事,也就罢了。
李恒翊仍是不甘,后又求到太子那里,希望可以重查此事,没想到,却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太子明言,既然已有定论,凶手也已经伏法了,让他就不要在追究此事。
这让他隐隐感到其中的事情很不简单,可乌采芊对于此事的细枝末节也是三缄其口,也只大概说是什么土匪流寇之类,既然贼人也逮到了,杀都杀了,自己也平安回来了,也就算了。
这番的说辞李恒翊肯定是不信的,可是这其中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们都不敢去触及呢?他也大概能估出一二来,只是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枉然,这口气便郁结在心中,上下不得。
“允崇,这事儿我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你帮不帮兄弟一把?”一间酒楼里,李恒翊又是约了小王爷一道喝酒,心里的烦心事也只能同他这没心肝的说一说。
虽然他一向是个不着调的,不过,他的消息人脉之广,也算有些手段,在这京城内外的事情,就没有他是不知道的。
小王爷一想就知道被这家伙叫来喝酒定没有什么好事情,只轻啄了一口酒,似乎经过很深的思虑,这才故作深沉的开口道:“兄弟的事情自然是义不容辞的,不过这么开罪人的事情,你也不要总是让我去做嘛!”
李恒翊白了他一眼,端起酒杯,突然淡淡的开口,似十分平常的话脱口而出。
“既然这么为难的话,那我让人去通知明眸,说你要请她吃饭,顺便叙叙旧,做兄弟的肯定不会忘了你的好事的对不对,你也是该到娶王妃的年纪了,明眸同你也算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极好的。”
“嘿!我这臭脾气,你,还来劲了是不是。”一听这话,小王爷马上脸都黑了,一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似被踩了尾巴一般指向李恒翊。
那李恒翊见他如此激动,正中下怀,就越发的从容,细品了口酒,这才转过来,更是眼睛在小王爷周身打量了一番。
“我也是好意,我想明眸肯定也会乐意的,看看,你也是仪表堂堂,出身不凡,就是外头花名臭了些,不过成亲了就好了,从小你就跟在明眸后头转,我是晓得的,既然她回来了,你就把她留下,别枉费了老天爷的一番巧思安排才是。”
“你,你不会来真的吧!”见李恒翊那唇角的笑意甚是可怕,小王爷吓得直往后头退了一步,生怕沾上鬼了一样。
“那就看你喽!”李恒翊又是眉梢一挑,更是笑出来,顿时小王爷觉得喉头一紧,口水都险些咽不下去,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位会做出什么来,因为他真做得出来。
见他确实不是像在开玩笑的,小王爷忙软了性子,上前跟他斟了杯酒,好生说着。
“这事儿,不提,不提好吧!不就是打听点儿事儿嘛!我也就是包打听,包打听啊!其他跟我无关,无关。”
“自然跟你无关,放心,不会赖上你的。”李恒翊端起酒杯,就往小王爷面前的酒杯上一碰,小王爷也是忙端起那酒杯,二人对视一眼,算是明了,酒也就下了肚了。
又是修整了好几日了,乌采芊也觉得身上渐好,虽然是知道爹和二哥都来了京城了,但为了他们的安全,丝毫不能泄露他们的行踪,就连李恒翊也不能透露,虽然想见他们,也只能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院子里的阳光极好,墙角的一束红梅亦是忍不住要开了,星星点点缀着红蕊,还不十分的茂盛,乌采芊躺在榻上晒太阳,美人榻上铺着厚实的雪白绒毛垫子,很是舒适。
“小姐,那日,那日若不是为了个钱袋子,小姐也不会出事,都是丁香的过错,一个钱袋子而已,扒了也就扒了,若是小姐有事,我就是死也恕不了罪的。”看着脸色还有些发白的乌采芊,丁香非常的自责。
“嗨!哪里就是你的错儿了,只不过是我运气不好而已嘛!不过也是我运气好,这不,全然没事儿了嘛!也没缺胳膊少腿儿,全须全尾的。”乌采芊说笑着,还拍了拍自己的手脚,精神头也很不错。
“小姐伤成这样,定是吃了大苦头的,只是小姐不肯说,怕我们伤心罢了。”丁香眼眶又是一阵的湿润,忙用帕子擦了擦,免得小姐看到笑话。
“过去了便不提了,我今儿馋的很,要不,晚上吃锅子,想吃那么久了,都没有吃上嘴,真真是越想越馋人。”
说起出事那日,最让乌采芊难忘的不是那小毛贼,而是说好了要吃的涮锅子。
一想到这里,便是欲罢不能了,非要晚上吃到涮锅子不可,巴巴儿的央着几个丫头去准备,反正就是要吃的,几个丫头也是没办法,只得是依了她,去准备晚上的食材了。
乌采芊她却是悠然自得的在榻上躺着,晒着太阳,盖着暖融融的羊毛毯子,抚摸着那身下柔软的绒毛垫子,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就是那迷糊中,那位十分古怪,找着叫什么咕咕的宠物的贵公子,不知道他是哪家暴发户的儿子,还是哪位偏远地区官员的纨绔子弟。
不过那事情有些不真实,更像是梦,这又让她想到从前那梦到被放血之事,有些颤然。
不过截然不同的是,那暖融融的感觉确实是真的,那件据说是在发现自己时,包着自己的绒毛大氅,正好好儿的躺在自己的衣柜里。
可见这事儿,是真真儿的,不是做梦,而且那件绒毛大氅也是极好的雪狐皮子,价值不菲,就这般轻易送人,看来那贵公子也是个性情中人。
不过,那人也着实是个谜,托了晋风哥哥,还有苏叶去打听,整个京城都没有找到有这号人物,竟是半分的行迹都没有。
罢了,罢了,说不定人家就是做了好事不留名,清高正直之士,不想你去报恩的呢!何必巴巴儿的去找人家,想到这里,乌采芊也就不费神了,眼睛一眯,一会儿就睡得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