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洛
药田的中心处，有一株药很特别。
它扎根在血色土壤中，足有九丈高，枝干如龙躯，斑驳的树皮像是鳞片，散发着古朴与沧桑的气息。
整株药连一片树叶都没有，只有一个形似龙头的果实孤单的挂在最顶端，好像一头真龙在昂首咆哮。
最为特别的是，它通体遍布帝道符号，带着极为澎湃的气血精华。
“传说中的祖龙…药！”申马眼睛红如血月，心动不已。
相传，这种药是炼体的无上瑰宝，想要诞生极为艰难，需要以真龙血浇灌才能蕴养出来。
“可惜，若是没有被不详物质污染那就更完美了。”
他暗叹了一声，不只是祖龙药，所有栽种在药田的大药多多少少都被污染了。
九转续命花、天命还魂草、混沌古树等只记载于古史典籍中的大药都出现在这里，都是真仙层次以上的药草，寻遍诸天都难以集齐。
“我的度天棺终于可以晋级了。”
申马盯着药田中的一株株大药，思考着怎么破解这里的场域杀劫。
默立了片刻，他抬起手朝自己后脑勺扇了一下，自语道：“惯性思维，我特么都准仙帝了，还耍啥伎俩，硬拿便是了。”
“唰！”
一抹剑光从他指尖迸发而出，刹那间洒落亿万缕光辉，破开了药田的场域，并将其完整的切割下来。
浩大的波动让整座山体都在颤动，申马一击之下令此地的准帝场域阵纹瞬间瓦解，周边洞窟中的魂河生物尽成飞灰，所向披靡。
“用的力气大了些，伤了些许无辜，实在是罪过。”
申马自语，貌似很愧疚的样子，但是他收取药田的速度却是极快的，一方浩瀚的神土眨眼间就被他收入囊中，连点土渣都不带剩的。
“谁？！竟敢偷盗药田！”魂河上空，正在激战的老叟发出怒吼，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气的不轻。
“说什么偷，本座是光明正大的拿，懂吗？”申马霍的抬头，眸光洞穿崖壁，湮灭无数魂河生物，压盖了所有不详。
“你想与魂河接下大因果吗？”
冷漠的话语从那个下半身全是触手的诡异道祖口中传出，震的整条魂河都在剧烈颤抖，气势迫人。
“因果？我这一生，不问前程，不求来世，不惧因果，但求轰轰烈烈。”
申马大喝，声音宏大，他犹如一轮发光的骄阳，照亮了整片魂河终极地，无数魂河生物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在九色光辉的照耀下化为虚无。
“杀你！”
他一跃而出，来到魂河上空，抬手就是霸道绝伦的龙拳，伴着震耳欲聋的真龙咆哮声，成片的大道符号在空中绽放，带动起滔天的帝者威势。
“放肆！”触手道祖怒火冲天，下半身的触手瞬间洞穿了空间，湮灭了时间，朝申马的拳印激射而出。
“轰隆隆！”
惊世大碰撞，整条魂河都在哀鸣，无量魂光在空中绽放，宛若世间最瑰丽的烟花。
龙拳摧枯拉朽崩坏了触手，硬生生轰在触手道祖的躯体上，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印记。
“有些弱了，诡异物质催化的缘故吗？”申马轻声自语，但声音却传遍了魂河，令天地隆隆而鸣。
“你…”触手道祖倒退数步才止住身形，嘴角溢出一抹黑血。
“哈哈，道友你猜对了，这两个渣滓若非凭借诡异物质以及体内的祭文，早不知死多少次了。”一旁的勐海确定申马是友非敌，顿时松了一口气，爽朗开口道。
“祭文吗？”
申马盯着前方两位诡异道祖的躯体，发现他们体内有特殊的符文游走在血肉中，连向了永恒虚空，蕴藏着一丝超脱之力。
“多谢道友告知，这两个家伙，分我一个如何？”他笑着说道。
“乐意至极。”勐海点头道。
“不知者无畏，我魂河俯瞰诸世无数纪元，岂是你们两个能颠覆的？”老叟声音平淡，冷漠，藐视万物。
他探出一只灰色的手掌，近乎干瘪，似乎轻轻一触碰就会碎掉。
但是，在那掌指中，却有日月星辰在轮动，混沌宇宙在开辟，世间一切仿佛都在其掌控之中。
“我来！”
申马大喝一声，背负双手，纵身飞起，在空中连续踏出九个脚印，迎向那干瘪的手掌，爆发出无量仙威。
另一边，勐海也与触手道祖对上了，双方闯进了时间长河，激烈拼杀。
“老头，实力不错，比那触手怪强了那么一丝丝。”一番碰撞之后，申马依旧背负双手，一身黑衣不染尘埃，白发随风飘舞，看起十分从容。
老叟的额头出现了一道脚印，伤害不高，但是侮辱性却极强。
他的脸色很难看，眼睛森寒无比，他挺起了佝偻的背，气息渐渐强大，杀意凛凛：“小辈，你永远不会明白惹怒我族的后果，你的下场会很凄惨，也很可悲！”
“我的下场会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你的下场我却是知晓的！”
申马的头顶冒出一座神磨，大道之光沸腾，整片天地的秩序法则瞬间被改变，时间仿佛都停滞了，万物皆被牵引，似要葬入磨盘中。
他的这种威能十分恐怖，神磨笼罩之地，皆是他的世界，生杀予夺皆在他一念之间。
“区区场域力量，远不行。”老叟冷声说道，他的手中出现一把骨尺，轻轻一划，刹那间绽放出亿万缕神辉，让岁月长河剧烈奔腾，仿佛要改道了。
“这可不是场域，而是我的道！”
申马的躯体发出无量光，只见他伸出手将头顶的神磨抓了下来，刹那间化为一把大锤。
他迎着磅礴的毁灭之力踏步向前，猛力轮动神磨化成的大锤，道音隆隆，所过之处，无坚不摧，无物不破，霸道绝伦。
“万物皆可锤！”
伴着申马一声大喝，大锤凿穿了亿万重神光，整条魂河几乎要爆开了。
这一击太恐怖，老叟始料未及，手中的骨尺被凿断，连带着他也被锤飞，体若筛糠，汩汩流血。
趁他病，要他命。
申马手中的大锤再度变化，铿锵一声，化为一口仙剑，剑气如海，淹没三十三重天，让人震恐。
他猛地挥动仙剑，虚空连续颤动九次，老叟的身躯当空炸碎，元神也被斩成碎片。
不过，道祖终究是道祖，沾了一丝不灭之力，身体很快又完成重组。
“你…很好，很好！”老叟一脸阴沉，眼睛赤红，一股滔天怒火憋在心中就快炸开了。
他一把掀开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了干瘪的躯干，上面长有无数只眼睛，它们同时睁开，迸发出漫天金光，形成一个光罩，朝申马镇压而下。
“蜈蚣精？”申马轻语，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声音虽小，但是落在老叟耳朵里，却如同洪钟巨响，多少个纪元了，他有多久没听过这三个字了，这是他的禁忌！
“死！”
他仰天长啸，身上的眼睛再次爆发，金光炽盛，神辉万丈，从当世照耀到古代，又划过未来的天宇，如闪电照亮整条魂河。
他动用了最强手段，要将申马彻底灭杀。
“杀！”
申马演绎无上法，神磨归位，一头真龙在其上浮现，霍然睁开双眼，九叶剑草、雷帝秘法、真凰法体等，皆环绕着它飞舞。
“轰隆隆！”
魂河上空，出现了一个遮天蔽日的拳头，大道符文绽放，惶惶拳光几乎贯穿了古今未来。
“唯我真龙拳！”
唯我唯一，真身化拳印，这是他最霸道的神通，万道、万法皆在拳中，无物不破，无坚不摧。
魂河被蒸干，漫天的魂物质化为最精纯的能量消散在虚空中，许多魂影连叫声都没发出就身死道消，从此不复存在。
“啊…”
老叟发出一声惨叫，他凝聚的光罩当场炸开，身体也是如此，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冲击。
烙印在他血肉、真骨中的祭文齐齐绽光，想要再次重组身躯。
但是，那拳印如同一座永恒的神磨横亘虚空，研天磨地，碾压着他的血肉和元神，要将他的彻底磨灭。
拳印连续震动九次，一次比一次恐怖，最后一次甚至击穿了魂河，连向一片干涸的宇宙。
“哧！”
九击过后，远空出现了一滴灰血，艰难的凝聚成形，老叟消耗了体内大部分祭文，才从申马的拳印下逃脱。
只是此时的他，气息极度萎靡，脸色苍白如雪，躯干上的眼睛大部分也闭合了。
“后来者，我承认你很强，不过哪怕你胜过我，又能如何，最终还是要陨落。
诸天魂落，唯河永存，绝非虚言。”
老叟抬手取出一个黑白法螺，仰天长吹，发出的声音并不刺耳，也不算沉闷，像是祖仙在吟唱，又像是祖魔在低语，涤荡了古今。
隐约可见，天地间的大道锁链被某中神秘力量触动，嘎嘣嘎嘣的断裂，宛若在灭世，各种规则像是要被磨灭。
刹那间，一条模糊的古路，带着万古枯寂的气息，从远空贯穿而来。
古路上尽是浓郁的不详物质，在路的尽头，有星球般的眼睛高挂在那片死寂之地，照亮了一角天地。
隐约可见山岳大小的巨人与神魔在开凿轮回路，它们的眼神十分空洞，像是失了魂一样。
古地府！
四尊生灵在那路的尽头浮现，眨眼间就跨越了亿万里虚空，穿越了不知多少个大界，速度快到极致。
“无量寿龙！”
申马心头猛地一跳，四尊道祖级生灵，这玩笑开的未免有些过头，若无意外发生，他得准备跑路了。
“嗡！”
几乎同一时间，又有两条模糊的路出现，一条连向一个古老的葬坑，一条通往一处骨灰飞扬的葬地，都是古今最为恐怖的禁忌之所。
天帝葬坑！四极浮土！
不过，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这两处地方都有恐怖的光爆发，有生灵在激战，将路给轰碎了，没有任何道祖级生灵跨界而来。
而且，从古地府跨界而来的四尊道祖相互间也在战斗，三男一女，一个女子独自面对三尊诡异道祖，激烈厮杀。
那女子身段修长，婀娜多姿，犹如仙莲般灿烂，堪称绝世。不过，她的气质有些冷，一招一式皆带着磅礴的伟力。
此时的她独对三尊道祖，明显力有不逮，身体有可怕的伤口，久久难以愈合。
“洛！”勐海轰出绝世一击，与触手道祖短暂分开。
“不用管我，我还撑得住！”名为洛的上苍道祖驾驭不可测的大道，催动秘法，无穷妙术如银河倾泻而出，气势无匹。
“上苍都半死不活了，还敢主动招惹我族，真是勇气可嘉。”老叟发出一声冷笑，加上地府来的三位道祖，足以灭杀所有人。
“洛”这个名字让申马思绪万千，想起了曾经的洛宓妃，不由悲从心来。
恰巧，眼前的老叟还来冷嘲热讽，一把怒火骤然熊熊从申马心口燃起，他要杀人…怪了。
“老家伙，我让你笑！”
震耳欲聋的大喝声响彻魂河，撕裂黑暗，隆隆回响不休。
下一刻，申马真身撞塌虚空，刹那不到的时间临近老叟身旁，抓起他的头疯狂往虚空中砸，发出连串星辰爆炸声。
不足一息时间，周围已遍布密密麻麻的人形黑洞，隐约可见时间长河溅起巨大的浪花，血花点点，有惊世之力在激荡，蔓延至古今未来。
这个景象太可怕了，若是仙王在此，也定会头皮发麻，灵魂不可控制的颤栗。
申马一怒，杀伐惊天，正在激战中的诡异道祖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诧异、愤怒，还带着一丝惊悚。
“轰！”
老叟忍受不了这种冲击，果断自我爆炸。
下一瞬间，天地崩溃，魂河断流，轮回路被波及，纷纷坍塌。
混沌大爆炸！
远空，老叟重组肉身，只是现在的他身躯像是破碎的瓷器沾起来一般，遍布裂痕，他的元神也是如此，凝聚不出完整的形态。
申马从大爆炸中走了出来，胸口几乎凹陷了下去，右手则是被炸碎了，鲜血汩汩而涌。
“咳咳，你成功让本座受伤了，想好怎么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