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诡异竟是我自己
昏沉沉的黑色雾霭中，影影绰绰，尽是黑暗生物。那一双双红的、绿的、灰的眼睛闪着寒光，让此地显得越发阴森可怖。
“哈喽，你们好呀。”申马站在它们面前，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犹如邻家小哥哥，让人倍感亲切。
“人类狂妄，面对吾等黑暗大军，竟还敢嬉皮笑脸，当真不知死活。”
一个长有六对手臂的怪人走了出来，他的头上长有一对犄角，面孔似山羊，毛发是绿色的，身上透着一股惊人的波动。
只见他挥了挥手，黑暗大军中立时走出了数十尊兽王，有人面蜘蛛、猫头蛇尾兽、天蛾人等等，它们形貌各异，体外有可怕的魔光浮现，气息强横，都是遁一境的高手。
一众兽王将申马团团围住，杀气滚滚如混沌杀海，铺天盖地朝他涌去。
但是，申马依旧面不改色，十分淡定。他极力将自己压制在遁一境，不动用其他越阶的力量，要以神磨七转最真实的状态验证自创体系的可行性。
“杀！”
六臂怪人大喝一声，指挥众兽王进攻。
黑雾汹涌，利爪锋锐，尖齿嗜血，一道道神通在此地炸开，远远望上去，如同最为徇烂的烟花，让人毛骨悚然。
洗地式的轰击过后，尘埃渐渐散去，中心地带却仍屹立着申马的身影，白衣似雪，绝世独立，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宛若谪仙人。
“怎么回事？”领头的六臂怪人脸色微变，显得有些惊愕。
“果然，改进后的神磨好用多了。接下来，该我了。”
申马一步踏出，身体宛若融入虚空，化为虚无。下一刻，就在人面蜘蛛头顶出现，一拳轰下，粉碎天地，那景象像是要灭世一般。
“噗！”
原地只剩下一团血迹，尸骨无存。
第二步，又是一拳，另一个黑暗生物死去。
第三步，这次他没有出拳，而是一脚将一个黑暗生物踢爆，黑血洒满苍穹，血腥无比。
“你们太弱了，无法磨炼我，继续下去也没啥意思，还是换个玩法吧。”
申马停了下来，抬起右爪，往左爪掌心轻轻一划，圣光艳艳的五色龙血立时冒了出来，小小一滴，却分为数十份，飞向在场的数十尊兽王。
五色血的运动速度极快，融于虚空，几乎眨眼间就粘在黑暗兽王的皮肉上。
下一刻，众兽王脸色骤变，冷漠的面孔上出现了极度痛苦的表情，他们被五色血粘到的部位出现了剧烈的萎缩，仿佛被人吸干了精气。
“哧！”
有兽王很果断，一刀斩掉萎缩的部位，但是很快的，身体其他部位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坏死。
“喝！”
为首的六臂怪人面色冷酷，浑身燃起炽盛的气血，黑气迸发，乌光闪闪。
同一时间，他的体内响起了万龙咆哮声，有圣洁的力量在与黑暗较量，折腾的他死去活来，胸膛都快爆炸了。
“这是什么术？”他瞪着凶眼，看向前方的白衣青年，心中莫名的感到恐惧。
“听说过吞天魔功吗？”
“对了，这功法的创造者并不属于这个纪元，你应该没听过。”
“吞天魔功，吞噬万族天骄的本源弥补自身的不足，将自己的境界推向极致。”
“我这个术借鉴了其最精髓的部分，后面又糅合了度化之术、一气化三清、真龙微粒等各种神通，我谓之：血泣。”
“啪！”
申马打了个响指，众兽王包括六臂怪人纷纷倒地，一个接一个肉身干瘪，连精气神都被吸干了。
“咔嚓！”
不多时，地上那一具具干瘪尸骸体内传来破壳声，一头又一头小龙从中钻了出来，它们与申马的本体有七分相似，但是气质却大不相同，它们一小半的身躯仍缠绕着黑雾，带着煞气。
而且，它们眼神中透露的神智也有些混乱，似乎仅剩下本能。
“黑暗可往，吾亦可往。去吧，孩子们。”申马挥了挥手，示意它们往黑暗大军冲去。
“吼！”
数十头遁一境的小黑龙昂首咆哮，带着杀戮的欲望，飞扑而去，撞进了漫无边际的黑暗大军。
道则碎片在起舞，黑色雾霭汹涌澎湃，秩序锁链洞穿虚空，一片又一片道之伟力如惊涛拍岸，席卷天上地下。
那一头头小黑龙伤痕累累，有的连脏器都滑落下来了，但仍在激战。它们毕竟不是申马，只是一丝血与一头黑暗生物的结合体。
不过，申马在意的并不是它们的战力，而是感染力。
小黑龙滴落的血，洒满了大片地域，无数黑暗生灵都沾到了。它们的身躯也如之前那些兽王一般，在萎缩，变得干瘪。而新的生灵在它们体内孕育，破壳后又加入战场。
场面再次变得混乱起来，无数的黑暗生灵被龙血侵蚀，在痛苦挣扎。新的小黑龙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它们洒落的血又再次污染了大量黑暗生灵。
不过，新出生的小黑龙被黑雾遮掩的部位更多了，形貌大变，而且它们的性情也更为凶残，眼神冷漠，杀气腾腾，让人惊悚。
在这种战场中，以血为媒介的污染简直无懈可击，无数黑暗生灵被吸干精气神，死伤惨重。而小黑龙的数量又不断增加，胜利的天平在倾斜。
申马站在空中，盯着眼前的这一幕，眉头紧蹙，眸中并没有喜悦，反而十分沉重。
他创造“血泣”的目的是为了遏制黑暗的漫延，可今日使用后，却发现新生的小黑龙在不断黑暗化，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堕落。
这不是他想要的。
“难不成要不断抽自己的血？”
申马无奈的摇了摇头，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是打死都不会做的。
自从那日得到那滴黑暗种子真血后，他就一直在思考如何将黑暗物质的传染特性应用在道术上，经过一番研究，终于将血泣开创出来。
可惜，这式神通还是有极大的局限性，无法真正抵挡黑暗之力的侵袭。
“未来，若我的实力足够强，此神通一出，诸天万灵岂不是皆为傀儡？！”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申马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呢喃道：
“诡异竟是我自己。”
“不行，此术太过邪性，日后不能再用。”
……
“轰！”
就在申马摇头摆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团幽火从天而降，落在了混乱的黑暗战场上，不分敌我，将部分黑暗生灵和小黑龙活活烧死。
与此同时，一根黑色长矛洞穿虚空，发出亿万重杀气，直直朝申马射来。
“至尊！”
申马微微侧过身子，并指如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口子，将黑色长矛放逐进黑洞之中。而后他抬头望向黑暗最深处，那里有两道高大的身影。
一个尖嘴獠牙，眼睛凸出，背生蝠翼，满身黑毛，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给人阴冷的感觉。
一个身着黑色的战甲，面容坚毅，背负七八根长矛，除了身上的不详气息，他与人族并无多大区别。
两位至尊隐藏在黑暗大军后面，原本想寻机摧毁要塞，却被申马这个不速之客硬生生扭转了战局，逼的他们不得不提前现身。
“轰隆隆！”
没有多余的废话，两位黑暗至尊十分冷漠，一上来就下狠招。
黑毛蝠人全身膨胀，一根根毛发延展开去，似道则锁链洞穿虚空，发出冷幽幽的光，寒颤人心。
另一边，黑甲至尊抽出身后一根长矛，身子微微后仰，腰部骤然发力，长矛如脱缰的野马，带着惶惶之光，所向披靡。
“正好，借你们验法。”
面对两位至尊的联手攻击，申马显得很亢奋，他很想知道，在不动用其他力量的前提下，单凭神磨七转的修为，能否以下伐上战至尊。
“战！”
他轻喝一声，体内的真龙微粒纷纷觉醒，如同天上的繁星，闪耀出炽盛的光芒。
他并指如剑，劈出万重剑气，每一重都如九叶剑草在摇曳，草叶飞舞，充斥每一寸空间，骇人至极。
“轰隆隆！”
此时此刻，什么都看不到了，到处都是大道符号，光芒滔滔，毁灭气息爆发，席卷天上地下。
“黑暗至尊，不过如此。”
光芒消散，申马凌空而立，黑发飞舞，白衣绝世，带着浩瀚如汪洋的能量波动，主动出击。
“嘭！”
两大黑暗至尊十分悍勇，迸发出炫目的符文，化为恐怖的闪电光束，撕裂了苍穹，径直杀了过来。
“哐哐当当！”
剧烈的碰撞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幽火燃塌了虚空，长矛刺破了苍穹，神磨碾压了万物。那是规则的撕裂，秩序的崩断。
以他们为中心的地域，一条又一条黑色大裂缝自虚空漫延出去，有的没入地壳深处，有的直通天穹，惨烈的气息席卷了天上地下。
申马以遁一境的修为迎战两大至尊，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到后面的游刃有余，经历的时间并不长，独属于他的“道”正式在这一世绽放传奇。
“磨世盘！”
只见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无尽的道纹从其掌印中倾泻出来，莫名的大道轨迹在演变，天地似乎尽在其手，任他掌控。
“轰隆隆！”
这一刻，天与地竟化为两块磨盘，将黑毛蝠人和黑甲至尊禁锢在当中，五色神辉在绽放，充斥每一寸空间，虚空坍塌，大地沉陷，如同末日来临。
“那是什么？磨盘！”
“这是那位大凶的神通，他困住了两位黑暗至尊！”
“竟将天地化为磨盘，这是要逆天吗？”
笼罩在黑暗地域的黑雾被神磨驱散了大半，显现出里面的真实场景。要塞上的修士无不目瞪口呆，以遁一境修为硬刚两位至尊，骇人至极。
不只是他们，正在域外星空激战的黑暗真犼和盘羽也有些惊讶。
黑暗真犼探出利爪，横扫而下，想将申马轰爆。这一次出征，他连残仙器都带出来了，绝不允许任何意外因素发生。
只是，他刚出招，下一刻，就被盘羽挡住了，这个手持关刀的硬汉十分强大，面对仙器依旧不落下风，刀花舞得密不透风，逼的真犼不得不迎战。
下方，磨世盘一出，巨大的碾动声发出，将战场上不少生灵的魂光都差点震出来。
虚空在破碎，秩序锁链在崩溃，规则在坍塌，一切都是因为中心地带那两块神磨，震撼世人的神威在汹涌，无物不破，皆可碾碎。
“黑暗永恒！谁能灭…啊！”黑毛蝠人话还未说完，背后的双翼就被碾成血泥，黑色四溅，痛得他大声吼叫。。
黑甲至尊实力强一些，整个人笼罩着一层魔性光辉，想要借此来逃脱神磨的碾压。
然而，现实是残酷，磨世盘无物不破，有神秘的力量在侵蚀他的肉身和元神，令他难以挣脱。
他挥动拳印，砸在压落下来的磨盘上，想将其击穿，震碎。但是，他前一刻轰击，下一刻相同的力量就反作用在他自己身上，令他五脏俱碎。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大片黑暗地域，在场的众黑暗生灵皆恐慌，竟无一人敢上前迎战。
磨盘中，肉眼可见的，两位黑暗至尊的皮肉一层层脱落，由于至尊的实力太强，神磨只能慢慢研磨，每次磨碎的肉都薄如蝉翼。
也就是说，在不动用度天棺和其他力量的前提下，仅凭遁一境修为，想将他们磨死，至少得将他们千刀万剐数千次。
那种惨状，连杀人如麻的黑暗生灵都感觉恐惧。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也太狠了吧！”
“大凶不愧是大凶，比荒狠多了，以后不如叫他狠人算了。”
“哼！黑暗生灵杀我界亿万兆生灵，这点惩罚算的了什么。”
要塞上的修士议论纷纷，一片沸腾。
“果然，遁一境和至尊有极大的鸿沟，不借助一些特殊力量，想击杀他们，只能慢慢耗。”
申马神色凝重，对于神磨七转这一境的理解更深了，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磨砺来完善他的道和法。
“哧！”
就在这时，五毒天罗伞从域外激射而来，刹那间就笼罩在申马上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