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天翻地覆
“宗主，你…在哪里？死了，他们都死了…”
星空古路深处，一颗小行星上，一个老者倒在血泊中，脸上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在他的周围，遍地是尸体，除了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和幼童还活着，其他人都死了。
这里是度天山，申马曾在此开宗立派，短短百年时间，度天宗就拥有了数十万教众，可如今呢？宗内强者皆陨落，流血漂撸，伏尸万里。
不止是度天山，整颗行星上的生灵十不存一，血雾弥漫，遮掩了苍穹，一片凄凉。
剩下的生灵都在祈祷，祈祷当初驱除了诡异和不详，还世间光明的那位盖世强者出现。众生的念力聚在一起，飘洋跨海，横渡无尽星空，来到申马身边。
申马勾动了一缕身上的白芒，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众生在哀嚎，跪天跪地祈祷他出现，横击黑暗。这一刻，他的眼眶红了。
“路胜和深蓝，还有我度天一脉的教众…原本以为我踏上修行路后，不会再流泪，现在才知道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黑暗动乱还未停止，血与泪侵染了整个宇宙，千千万万的人间悲剧还在上演，元圣古星、荒天净土、伏龙古地等诸多生命之地都遭遇血洗，一片末日景象。
紫薇星域，神墟至尊降临了，抬手间，数十亿生灵暴死，被他汲取了最本源的命精。
血染大地，尸骸成山，愁云惨淡，众生都在恸哭，不停地叩首祈祷，呼喊大帝回归。
“太阳圣皇、太阴圣皇，你们在哪里？”
“呜呜…大帝！请再为天下苍生一战吧！上天啊！求你了！让他们归来吧！”
……
众生在悲呼、在哭嚎，信念之力汹涌澎湃，汇聚在一起，连向了远方的星空。
一颗荒凉的古星上，长有一片五色古树，一个独臂青衣老人正在搬运五色晶石搭建祭坛，他相貌清瘦，看起来道骨仙风，不带一丝烟火气。
“回归故土，不能埋骨他乡…”宛如一股不灭的执念，不断在五色祭坛旁边回响。
突然，青衣老人那原本浑浑噩噩的眼眸闪烁起璀璨的神芒，如两道火炬一样，直冲云霄，照亮一大片宇宙。
“众生在唤我回归…”
青衣老人探出一只大手，瞬间撕裂了大地，没入地心中，将一口古棺取了出来。
“咔嚓”一声响起，古棺崩开，露出一张人皮，沾染着鲜红的血迹，而后没入青衣老人体内。
霎时间，老人变得年轻，黑发披散，雄姿英发，神武盖世，一股浩荡的帝息从他体内迸发开来，直冲三十三重天，震颤了整个宇宙。
“塔来，随我平乱！”
一尊石塔飞了过来，破开了虚空，青衣人消失了，冲进了紫薇星域。
“呯！”
神墟至尊倒飞而出，身体炸开了一串血花，身上的道袍都破碎了。
“是你…太阳人皇！竟然还能重现人间。”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眸光闪烁着摄人的寒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阳圣皇，真的是我人族的圣皇！”
“圣皇终于逆天回归了！我等有救了！”
在这最危难的时候，举世寂灭，太阳人皇出现了，给世人带来了希望。
神话时代以来，只有太阴、太阳古皇被尊为人皇，他们的功绩震万古，开创的帝经更是为被尊为人族母经。
无数人热泪盈眶，歇斯里地的嘶吼着，激动到极点，恨不得冲上去觐见太阳人皇。
同时，许多人也是心怀愧疚，太阳人皇一脉惨遭灭顶之灾，却无人伸出援手，只留有叶瞳一人，实在令人心寒。
直到黑暗动乱来临，人们才想起曾经的太阳人皇，呼喊他归来。
“吾等愧对人皇！”许多人忏悔。
后人没落，但是太阳人皇却在众生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了，只为平定血和乱。
“为了这群蝼蚁，值得吗？”神墟至尊冷冰冰的说道。
没有任何回应，只见太阳圣皇举起拳头向前砸来。霎时间，整片星空都闪烁起炽盛的光芒，如亿万恒星一同绽放，气吞宇宙，震得八荒六合不断抖动。
这是太阳帝拳，堂堂正正，浩浩荡荡，霸道无双，摄人心魄。
“轰！”
神墟至尊也出手了，一面大若星辰的石碑在星空中显化，压的群星颤抖，簌簌坠落，道道虚空裂缝蔓延开去，让人心悸。
顷刻间，石碑和帝拳发生了大碰撞，炽盛的光芒照亮了星空，恐怖的道之伟力如怒海狂啸，似银河冲击古星，贯穿天上地下。
紧接着，更为灿烂的光爆发了，两人在星空展开战斗，压的宇宙万道都颤栗了。连石皇也被惊动了，望向紫薇星域。
“呯！”
两人分开，各自屹立在一片星空之中。太阳圣皇的躯体有些干瘪了，表面上的皮龟裂了，出现无数道血痕，触目惊心。
神墟至尊也不好受，太阳帝拳将他震得大口吐血，左指骨都碎裂了。他冷酷的说道：“一张人皮，虽暂时借来力量，终归要落幕！”
“轰隆隆！”
太阳圣皇手中的石塔摇动起来，迸发出成千上万缕刺目的光辉，那是太阳圣力在涌动，一股磅礴的威压弥漫开来，震的大宇宙都在抖动。
石塔向前压来，扯断了成片的极道神链，也不知洞穿了多少次元空间，骇人至极。
“铮！”
一把湛蓝的天戈出现在神墟至尊手上，无穷的极道法则蔓延开来，湮灭虚空。天戈轻轻一划，撕开了宇宙，地风水火涌动，像是要重新开辟天地。
剧烈的碰撞，爆发出无尽的光与火，熊熊燃烧，连大道法则都被熔断了，混沌气倾泻而下，淹没了苍穹。
“唰！”
神墟至尊冲了出来，浑身破破烂烂，都是狰狞的伤口，无比渗人。
另一边，太阳圣皇的胸口处破了一个大洞，那伟岸的躯体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下。石塔自主发光，不停的为圣皇注入能量。
“一个死人，我又何必为此浪费生命之能？得不偿失。你的时间不多了，又能护住那些蝼蚁几时？”
神墟至尊收起天戈，而后朝前方的星域冲去。他现在急需补充生命力，没时间在此耽搁。
“太阳圣皇你的确可敬，但是那些蝼蚁真的值得你如此吗？”
冷幽幽的声音传来，震动了整片星域。紫薇古星，无数人失声痛哭，无比惭愧。太阳圣皇的血脉在紫薇近乎断绝，他们又做了什么？
太阳圣皇躯体颤抖着，看着脚下那片熟悉的土地，空洞的眸子中留下了两行血泪。经历了无数岁月，他终于回来了。
这是万古不灭的执念！
他的发丝渐渐变得斑白，脊背也不像之前那般挺直。空留残躯，只剩帝塔相伴，何其悲凉！
“呼…”
一道精气散开了，他又化为一张人皮，两行血泪还挂在其上。帝塔剧烈颤动着，发出阵阵哀鸣，守护着他，不肯离去！
“呜呜！”
“圣皇走了！”
众生恸哭，太阳圣皇拼尽了最后一滴血，护住了这片土地，最终还是逝去了，让人悲痛欲绝。
全宇宙都陷入黑暗中，血与泪不断上演，无数生命古地遭劫，亿兆生灵逝去了。谁能阻挡这场动乱？
另一片宇宙，石皇降临了苍天霸体的祖星，想要血洗万灵，汲取生命之能。
这是霸体祖星，留有大量霸体后裔，强者云集，他们一同朝祖洞叩拜，祈祷昔日的大成霸体回归，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一座神秘的祖洞里，爆发出磅礴的威压，一块仙源冲了出来，而后炸开，一尊大成霸体走了出来，一上来就对石皇展开狂暴的攻击。
霸体一脉，向来唯我独尊，不会屈服于任何人。
血腥的厮杀在域外星空展开，杀到癫狂，无数星辰被崩碎，一大片星河都暗淡了。他们杀到宇宙深处，杀得天崩地裂，杀得日月无光。
“逼我升华，你必死无疑！”石皇冷幽幽的说道，大荒戟一划，连宇宙都被撕裂开了。
“你尽可一试！尔等发动黑暗动乱，还不算风波与骤变，可若是再进一步，将是天翻地覆！”大成霸体丝毫不惧，举起拳头向前轰去。
顷刻间，灿烂的光爆发，漫天紫电交织，混沌气汹涌，大道攻伐越发猛烈，滔天的波动震万古，让人惊惧。
“你的寿元也将要枯竭，想活下去，何必在意那些蝼蚁的命？”石皇开口道。
大成霸体沉默不言，但攻击不止。
宇宙中的一些强者都在观望，祈祷大成霸体能够战胜禁区至尊，平定黑暗动乱。
然而，一场血拼之后，霸体和石皇走到了一起，停战了。
大成霸体也加入了黑暗动乱，血洗其他古星，汲取生命之能，延长寿元。
绝望，无比的绝望！三位至尊一同出手，至少万亿的生灵陨落了，无数种族因此消失在历史长河中，成为书籍中的传说。
举世同哀，无人可阻挡他们半步。
“没有希望了吗？当世真的无人可横击黑暗吗？这是要开启一个新的纪元吗？”
一位老大圣逃到了宇宙边缘，却依旧难逃一死。石皇隔着一片星海，遥遥一指点出，那位大圣及身旁的众强者瞬间化为血雾，浓郁的生命精气被吞食一空。
面对至尊，他们根本没有反击之力，连逃都逃不了。
“轰！”
另一片星域，一个头顶金钟的准帝在逃窜，原本他隐藏在一片死气沉沉的荒凉星域中，但还是被路过的神墟至尊发现了。
面对这条大鱼，他自然不会放过，一步迈出，瞬间跨越了无尽星域，而后一掌拍落，那尊准帝就死去了。
级数相差太大，面对至尊，即便是高阶准帝也难以抗衡，更何况是一尊刚晋升不久的准帝！
“众生恨我，可若是易地而处，你们又会怎么做呢？”
神墟至尊脸色冷漠，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让人胆寒。他一步踏出，朝着下一个生命古地冲去。
黑暗当空，光明渐渐暗淡，举世同悲，看不到一丝希望，杀戮还在继续，陨落的生灵太多了，不知是几千亿，还是上万亿，难以计量。
到了最后，许多生命古地都被血洗了。神墟至尊、石皇、大成霸体在一片星域聚首。
“该落幕了。”神墟至尊眸光明灭不定，冷森森的说道。
“不够，远远不够，盛宴还在后面。这一次征战成仙路，损耗的生命力太多了。即便活过这一世，也可能会在未来坐化。”石皇寒声道。
长生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他们沉眠万古，真正苏醒也不过几天时间，但是消耗的生命力却需要万灵来填充。
下一次，可能连发动黑暗动乱的能力都没有，就会坐化在岁月中。他们又岂会甘心？
“帝兵神祗是大帝古皇生命的延续，蕴藏充沛的命能，可强化我们的兵器，也可修补我们的仙台。”石皇无情的说道。
“这……世间帝兵可不少！手段太激烈，也许会有天崩地裂的后果。”神墟至尊心头一跳，脸色阴晴不定。
“为了成仙，还惧怕什么后果！”石皇十分强势，手中的大荒戟寒光湛湛，杀气惊世。
沉吟了片刻之后，大成霸体和神墟至尊最终都接受这个决定。
宇宙浩瀚无垠，古代至尊也难以穷尽，总有一些偏僻的星域保留了希望的种子。甚至，一些出过大帝古皇的传承，还留有隐藏气息的法阵，可蒙蔽天机。
然而，当古代至尊用心去搜寻时，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还是难以逃掉。
“找到了！光明族的祖地！”
三大至尊降临，血洗了这方古地，伏尸万万里。该族的帝兵炼神壶被惊动，彻底复苏，大战至尊。
然而，兵器终归只是兵器，难以抗衡三位至尊，最终还是被打爆了，神祗被分食，融进了他们的帝兵和躯体之中。
紧接着，原属于北斗星域的古华皇朝和神州皇朝也被他们追踪到了，相继遭遇灭顶之灾。两大皇朝的帝兵全都被打碎，神祗则变为至尊的食粮。
杀戮还在继续，三大至尊的身后是尸山血海，他们像是地狱中走出来的盖世大凶，要毁灭整个世界。
函谷关上，申马颓废的望着星空，低声呢喃道：
“最终，我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