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老人家，您这是干什么？”Nemo看到老人跪下急忙伸出手去想把他扶起来，李涌也急忙伸出手去，但老人执拗的推开了两个人的手，“我是第16师团的，我的手上沾满了中国人血啊，请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老人的声音颤抖，说到后面的时候几乎是哭着说完的，然后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口中还不住发出呜呜的哭声。
“16师团？”李涌有些迷惑，他知道这应该是日军的部队番号，可他对16师团却没有什么概念，李涌回头看了看阿海和泽雷，他们两个人也都对李涌摇了摇头，显然，他们也不知道16师团这几个字有什么特殊含义，从老人的话中他们只能确定眼前的这个日本老兵曾经作为侵华日军去过中国。以前他们只是在电视电影里看见过日军，那些日军的形象都是凶残狡诈，而眼前这个活生生的日军却怎么也不能让他们跟那些日军的形象联系起来。
“请你们饶恕我，拜托了，这些年我无时不刻不在为当初做过的事忏悔，我是军人，可我也是人。”老人的声音中还是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你是16师团的？”刚才那老兵说出他的部队番号的时候Caesar觉得耳熟，想了半天才问。“你知道这个部队？”阿海看着Caesar,"他们当初做过什么？"“他们在中国做过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当初在菲律宾做过什么，我是萨马省人，16师团当初在菲律宾驻扎在莱特。""不管怎样先让他起来再说吧。那么大岁数总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儿。"泽雷在一旁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是的，16师团”Nemo把Caesar的话翻译过去后老兵仍旧跪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答道。
“16师团在莱特做过什么？”李涌好奇的问Caesar。
“他们不是人，是魔鬼。”Caesar双眼紧盯着面前的日本老兵，“他们甚至把女人强/奸后把手榴/弹塞进她们的下/体把她们炸死。”
“啊？！”Nemo震惊的用手捂住了嘴，看向老兵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份恐惧。
李涌看了看Nemo,又看了看老兵和Caesar,接着又转向Nemo：“问问他16师团在中国干过什么。”
“我们，我们去过南京，很对不起！”
“我/操/你大爷的！”听到老兵的话阿海大骂一声抬腿就要向老兵踹去，李涌急忙抱住阿海，而首领也在匆忙中拔出了刀，迅速的护在老兵身前。看到首领护在老兵跟前，阿海一边骂一边掏出了自己的枪，挣扎着要顶上火。“你干什么！”李涌大吼一声“把他的枪给我下了！”Caesar听到李涌命令赶忙抓住阿海的手腕用力一掰把枪抢了过去。
“你想害死我们所有的人吗！”李涌瞪着气鼓鼓的阿海，“记住我们不是那些愤青。”“可他......”"可什么可，真想报仇回头你参军打到日本去，他现在只是个老头儿了，还有几天活头儿，你就是杀了他又有什么用？！"阿海的头耷拉了下来，“我也恨日本人，我妈从来就没见过我姥爷，可首先我们得记住我们是干什么来的，再说他也忏悔了几十年，还算有人性，你也看过新闻有多少日本老兵回到中国去的，难道要把他们都杀了？”说着李涌又狠狠地瞪了阿海一眼，这才放开手走到老人面前。
首领警惕的注视这李涌，手中的刀仍旧横在面前。“Oppa,到一边去，他们做什么你都不能动手，还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听到了吗？！”老人抬起身用力往一边推着首领，说话的与其中充满了严厉。“可是爷爷.......”“到一边去！他们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罪孽深重啊，答应我！”“是”首领不情愿的让到了一边，长这么大老人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李涌对首领笑了笑，没有理会首领怒视自己的眼神，然后俯下身去搀让就贵在地上的老人“您先起来吧。”Nemo急忙把这句话翻译了过来。“你们不杀我？”老人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隔着泪水吃惊的看着李涌。“不，我们不会杀您。”“这么说你们是宽恕我了吗？”“很抱歉，我也无权宽恕您，我代表不了那些被害的人，而且你们当初残杀的不只有中国人，还有菲律宾人。”“是啊，我们是畜生，是野兽，我愿意在这长跪向那些被我们害死的人赎罪。”老人说完又低下头叩拜下去。
见实在没有办法让老人起来，李涌只能另想办法，“您是军人，我不是，可我们这里有菲律宾的军人，您现在已经是他的俘虏了，您可要服从一个军人的命令。”说着李涌朝ccaCaesaCaesar努嘴示意了下然后让到了一边。Caesar明白了李涌的意思，于是挺直身子走出来站在老人面前扬声说到：“我以同盟国和菲律宾军人的名义接受你投降，现在我命令你：起立，立正。”
听到Caesar的话老人犹豫了一下，李涌他们不了解的是，对那些被武士道精神灌输了多少年的日本兵来说，投降是比死还要难受的一件事。半晌，老人先是在又磕了一个头，然后颤巍巍的要站起来，首领急忙去扶他，可老人一把推开他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老人站起来后先向Caesar行了个军礼，然后慢慢的走到床边，从床头灯光的阴影中摘下一把武/士刀，用手摩挲了两下后双手托着刀鞘重又走到Caesar和李涌面前，立定后，老人双手平托着武/士刀深深地躬下身“军曹松本光一向您报告，请接受我的投降。”
Caesar从老人手中接过刀，抽出半截刀身看了下，然后把刀交给了李涌。“好了，您现在是平民了，先坐下吧，给我们讲讲您怎么会留在了这个地方。”说完李涌扶住了老兵然后看了看守在一旁的首领。首领早已放下了刀，看到李涌向他看过来后向李涌感激的微微点了下头，然后也急忙走过来扶着老人重新坐到了床上。
“谢谢你！我终于可以解脱了。”老人颤巍巍的坐下，又发出了几声咳嗽，李涌于是让Flex找出一几片药给他吃了下去。“谢谢！”老人吃了药后眼中充满了感激，眼光又扫了下那把武士/刀，眼中满是不舍，李涌看到后便把刀递到老人面前，老人伸出手哆嗦着在刀身上摸了半天，然后又把刀推了回去“我已经投降了，没有资格再带这把刀了，它现在是你们的，你放心，这把刀没沾过人血，是干净的。”然后老人长舒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这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讲讲我的经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