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下旨赐婚

  原来光着上身,抱着臂膀可怜兮兮地蹲在马车下面之人是追风。

  昨晚他抱着石狮睡死了之后,不知道被何人将他价值不菲的衣服剥了个干净,连家传的铁剑都被人给顺走了。

  天一亮,他是在行人的此消彼长的嘲笑中被吵醒的。

  真他娘的丢人!那个老头给的酒肯定有问题,我堂堂金陵一酒霸,怎么可能区区几碗就将我放到,啊呸!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果真不能乱吃。

  小北刚向萧莫尘解释完,追风懊恼地抱着脑袋,将身子缩成了一团,在马车下面瑟瑟发抖着。

  “小北,给他整套衣服来,他丢得起这个人,本王丢不起。”头也不回,萧莫尘冷冷地说道。

  原本想赶在宫里的圣旨到来之前将离歌送会府,没想到被追风这一耽搁,刚好错过海公公颁旨的时间,他们刚回相府,海公公便准备起驾回宫了。

  “奴才见过宸王殿下,这......”海公公看着萧莫尘怀里熟睡的女子欲言又止。

  光天化日,这两人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萧莫尘面无表情,冷冷地回了一句:“昨晚离小姐喝多了,暂时在本王府中歇下,公公为何会在此?”

  还以为萧莫尘真的不知道皇上赐婚之事,海公公抱拳向他道了句恭喜:“恭喜宸王殿下,皇上给您跟离小姐赐了婚,奴才是来相府下旨来的。”

  “既是如此,那有劳公公了,小北。”萧莫尘脸色柔和了半分,偏头喊了下小北。

  小北会意,赶紧掏出一把金叶子放在海公公手里,握着他的手,连说几句:“公公辛苦了。”

  海公公笑眯了眼,又给萧莫尘行了个礼,道了声谢,才领着他的人离开了。

  离歌不在府里,接旨之人是离羽。

  将离歌送回房间里,萧莫尘跟追影打听了离羽的行踪,便直直绕过前厅,特意来见他。

  今日再见离羽,发现他完全没了往日那般意气风发的样子。

  坐在主位上原本一丝不苟的年轻相爷此刻发冠微乱,眼底淤青骇人,下巴处也冒出了凌乱的青渣,面容憔悴,脸色深沉。

  他手里还握着刚从海公公手里接下来的圣旨,眼睛盯着地下,一动不动,像是静止了一般,连有人走过来,他都没发现。

  萧莫尘兀自坐下,眸色复杂,直直看着主位上之人。

  “殿下是来向臣炫耀的吗?轻轻松松就夺走了臣捧在手里护了十多年的人。”离羽视线不移半分,突然启口道。

  爱而不得是什么滋味萧莫尘不懂,但是他可以将心比心,能够体会离羽此刻的心情,又或许,自己想象中的难过不及他心里的万分之一。

  难得没有挖苦,也没有讥笑,萧莫尘定定的看着他,一脸真诚地对他说:“谢谢你,将她照顾得这么好。”

  “呵,为何要言谢,她不止是殿下的歌儿,还是臣的小宛,就算她以后进了宸王府,还是臣的挂在心尖上的人,这辈子,臣都放不下了。”离羽抬起头,表情落寞,脸上挂着说不清的抑郁,眼神深沉无比,一望无底。

  萧莫尘心口一沉,听到别人挂念着他的歌儿,第一次心里没有嫉恨,有的只是不甘。

  他怪自己没有早点出现,早点陪在她身边,以至于让她蹦跶到另一个男子的心里,偏偏那人于她而言,是生命中不可或少之人。

  “离相接下来作何打算?”见到如此失落的离羽,萧莫尘原本想劝他看开点,想跟他说歌儿以后交给他来守护,他定会护她一声无虞。

  可是想着他的痛苦是因自己而起,萧莫尘就没有自讨无趣了,因为他说的越多,离羽只会更加郁闷与难过,干脆扯开来话题。

  将手里的圣旨放下,离羽露出复杂难解的神色,沈默了许久才启唇道:“人的心尖那般小,这一辈子大概只能放下一人吧,奈何人又总是又诸多无奈,臣一天冠着这个姓氏,就得为这个姓氏付些责任。”

  “所以呢?”萧莫尘插了一句。

  “所以啊。”离羽瞳色暗敛,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桌上的圣旨,声音沾满了哀伤,悠悠说道:“臣得娶妻生子,为离家延续灯火。”

  听到这里,萧莫尘神思一动,手半倾,杯中洒出些许茶水,他原本以后离羽脾性跟他一样,不愿意将就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想通了,这倒是让他有些望尘不及。

  将杯子放下,萧莫尘抹去手背上的水滴,疑虑道:“听这话,离相心里已有了合适的人选?”

  离羽苦笑一下:“不是小宛,是谁都没有关系了。只是,小宛心里一直有放心不下之人,若是臣能替她照顾着,她定会安心快乐许多吧。”

  原来是小秋。

  萧莫尘若有所解地放松下身子,垂下眼眸,手划过腰间的新换的香囊,抿唇不语,心里不禁感叹着:到底是有多爱她,才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离羽里见萧莫尘没有应他话,便也沈默起来,一想起小秋,就又想起昨晚发生之事,摊开双手摩擦着脸,他心里的酸意直直涌上心头。

  若不是喝醉了,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得到她,单单是一条手链,都能将扰乱他所有的心智,才错将小秋当成了她,才发生了昨晚那等荒唐之事。

  不近女色不沾欲,是为了等她,原本以为自己第一个女人会是他苦苦守护多年的女子,原来不是。

  不知从何时开始啊,他们就越走越远了,今生都无法回头。

  两人各怀心事,厅内一下子安静起来,空气越来越稀薄,心里越来越烦闷,萧莫尘借口说有事要忙,便先离开了,独留身后之人继续陷入痛苦中。

  睡到日头高悬,离歌才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朦胧的眼睛环顾了下四周,才反应过来已经回到了她的房间里。

  昨晚睡着之前,跟萧莫尘在床上缠绵之事,离歌竟然都记得,不自觉撇着嘴,低头瞧瞧了自己的胸口,她才闷闷自言自语着:“萧莫尘好不给面子,昨晚都那个地步了,都没有继续下去,难道是我不够有女人味,他下不去手,哎呀,好烦。”

  胡乱挠着乱成鸡窝的头发,离歌不甘心地说:“早知道萧莫尘这么不争气,昨晚我就该反攻回去的,好不容易有机会将他扑倒在床,竟然睡了过去。”

  懊恼地拍了几下被子,离歌看到小秋端着面盆走进来。

  待她走近些,离歌才发现她的异常。

  虽说入了秋,可这秋老虎还凶猛得很,小秋怎么穿上了立领子的秋装呢,难道是病了?

  “小秋。”

  “哐当哐当……”

  离歌只是轻喊了一声小秋,她便惊得将手里面盆摔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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