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瑞雪兆丰年
腊月二十三，过了小年就是年，恭送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p>
在这一天，张凡家里老人忙着把好吃的做出来，敬献给马上要上天去做汇报的灶王爷。</p>
以前的时候，这种事情全是张凡爷爷在弄，老头也是一辈子坎坷。</p>
没解放前的大学生，结果当年不知道加入了三清还是四民，反正就是这么一个党派。</p>
具体干了什么，估计他也不知道，被严管了十年，然后出来后，从不谈自己当年所学了什么专业，也从不谈关于政治的东西。</p>
就是带着一包银针，谁家没钱看病，就请他过去扎几针，一不收钱，二不收礼，就喝口清茶，在农村中也就呆了大半辈子。</p>
年年这个时候，老头是最忙的时候，上下几个村子里的人都来找老头写对联什么的。</p>
张凡小时候就觉得老头受人尊敬的那种感觉太好了，估计他当年报考医学院也受了爷爷的影响。</p>
以前的时候天天盼着过年，因为过年的时候有好吃的，有零花钱，还有新衣服，更好的、是，这几天大人们很是宽容。</p>
所以，小时候的春节，是最美好的。</p>
而长大后，特别是张凡成了院长后的春节，他感到了头疼。</p>
先是一批一批的医药企业代表，通过各种关系想和张凡吃顿饭勾兑勾兑，张凡找理由拒绝，找的都快语结了。</p>
说实话，也就是张凡技术太牛逼了，不然，真的，他的这种风格，寸步难行。</p>
关系托关系，当中间人的什么来头的都有。但，张凡还是咬着牙没松口，而且邵华相当支持。</p>
这一点，邵华和张凡特别的相似。</p>
有些人的邀请可以不在意，但有些人的邀请，张凡就不得不去参加了。</p>
各县乡的外科主任在最近一段时间纷纷进城，忙完他们的事情后，就开始给张凡打电话。</p>
“张院，哈哈，我老王，您晚上有功夫没，出来吃顿饭，让我们下级医院的基层医生也瞻仰瞻仰您的风采。”</p>
“咱们之间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啊！没必要，请客，也应该是我请你们啊。”</p>
张凡不得不对他们客气。</p>
“嗨，您看您说的，这不是打我脸吗！您批评的对，我来晚了，不过您放心，没外人，就我和我们医院的院长！”</p>
“行，地方找了没有，没有，我去订！”</p>
“订好了，订好了，就等您驾临了，哈哈！”</p>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张凡在家都没吃过晚饭。</p>
地县的院长，市区的医药代表甚至大区经理，张凡都可以不搭理他们。</p>
因为张凡不靠他们赚钱，但对于地县的这些科主任，张凡必须得维护好。</p>
毕竟华国还是农业人口占大多数。这些科主任，这些医生，他们才是面对患者的第一线。</p>
如果维护不好他们，想飞刀？想多了，想让人家给你送病号，做梦。</p>
随着现在交通越来越发达，高速路一条一条的连了起来。</p>
私家车太常见了。一旦维护不好他们，患者一旦有点问题，他们直接就一杆子给你指到鸟市去了。</p>
不要问，一问就是首府。</p>
反正，病号多与少，关乎他们的收入也不是很严重，基层医院的收入全是国家财政托底，他们也不担心。</p>
比如一个乡镇医院，你一年看一个病人，和你一天看十个病人，医生的收入都一样。</p>
而且，现在随着医疗事故医疗纠纷，政府也害怕了，所以很多很多手术，很多治疗，都不容许基层医院进行开展。</p>
所以，人家也就是张张嘴的事，去鸟市去茶素，真的就在人家一念之间。</p>
而茶素医院现在的发展其实也进入了瓶颈状态，向上不光要医生，还需要大量的病源，这和张凡的系统真鸡儿有异曲同工之妙啊。</p>
主任们请张凡大多是为了以后好办事，或者为了有面子能吹牛，而这些医院的院长大多数想拉一拉张凡的关系。</p>
张凡不尿基层医院的院长，但一定得给这些科主任面子，所以天天就如同排队一样，不停的接待着这些下面的科主任。</p>
招待完科主任，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接着就是关系亲近的朋友们。</p>
张凡也得叫出来坐一坐，一年到头，人家叫自己多少次，自己不是忙手术，就是再加班，所以也挺不好意思的。</p>
“路任佳朱兵两口子要叫上，唐晶晶，唐局长也要喊上，不然绝对落埋怨。”</p>
张凡和邵华躺在床上温存完了结果睡不着了，索性掰着指头开始计算一下。</p>
“你们医院的人邀请不？”</p>
“算了，医院的人，我明后天单独再请一次，哎，外面吃饭吃的我都头疼！”</p>
张凡抱怨着。</p>
“我眼光真好！”邵华骄傲的自夸着。</p>
“怎么了？”张凡好奇的问道。</p>
“昨天我以前的同事给我诉苦，说她老公一年四季有应酬，天天回家像个醉猫，关系遍天下，结果出事一个有用的都叫不来。</p>
你倒好，别人请你都不愿意去。”</p>
“哪你是希望我去呢还是不去呢。”</p>
“你说呢？”</p>
“我哪里知道，女人心，海底针。”</p>
“啊，我让你海底，我让你海底。”</p>
说着又扑了过来！</p>
有时候，张凡也挺纳闷，难道系统还有伟哥的功效？好是好，可就是太废套了。</p>
朋友们一起聚会，气氛轻松，没有像是和地县主任一起那样，要相互吹捧。</p>
朋友在一起，女人们一堆，男人们一群，各聊各的。</p>
“最近我堂弟他们四处借钱，我都快被烦死了，佳佳马上要临产了，我也不想让她烦心。”</p>
朱兵长吁短叹的，小伙子算是入赘路家了，路任佳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不满意朱兵家的亲戚。</p>
也是，当年朱兵父母去世后，他的亲戚们能出力的没几个，所以路任佳也不怎么对他们感冒。</p>
而朱兵抹不开面子，偷偷能帮也就帮一帮了。</p>
“怎么了，我手里有点钱，你需要的时候，就张口。”</p>
张凡吃着油炸花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这玩意越吃越香。</p>
“嗨，他们借的还不是小数目，我都替他们担心。”</p>
“多少？十几万？”</p>
“哪里，上百万！”</p>
“怎么，要包工程，那你要注意点，有没有资质之类的。”</p>
“什么啊，他们现在炒羊！”</p>
“炒羊？”张凡好奇了。</p>
“对，刀郎羊！”</p>
“哦，唱歌的卖羊，人家一歌星一年赚不知道多少钱，还用弄这个。这不是扯吗！”</p>
“不是！是这样的。”</p>
然后朱兵就开始给张凡说了起来。</p>
刀郎羊，其实叫多浪羊，就一杂交羊。体格格外的大，据说成年公羊能长到300多斤，差不多是普通羊的三倍。</p>
就如一个小驴一样，而且长的也怪异，耳朵大的就如同猪耳朵一样，像个大蒲扇。</p>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一股风，忽然这羊的价格猛的彪起。</p>
刚开始的，一只羊也就千八百块钱，可后来，变的越来越玄乎，几万，十几万，几百万，甚至更有玄乎的，一头能卖上千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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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万？什么羊啊，就算金羊也没这么贵吧。它有唐僧的功能，延年益寿？”张凡都惊了。</p>
“谁说不是啊，可我堂弟他们就说能发财，家里的房子都抵押出去了，全部养殖这种羊。”</p>
“什么唐僧？”唐晶晶和女人们聊化妆品，八卦家长里短的时候听到了唐这个词，就问了一句。</p>
“我们聊刀郎羊呢。”</p>
“我也知道，现在好多牧区都炒疯了。我觉得就是个击鼓传花的游戏。”唐晶晶也参与了进来。</p>
大家聊了会，因为大肚子孕妇的关系，也就早早散了场。</p>
回到家，张凡老爹神神秘秘的给张凡悄悄说，“石头啊，你明天有时间吗，要是有时间，你开车拉我和你丈人出去转转。”</p>
张凡的老爹和他的丈人关系越来越好，竟然有点哥们的感觉了。</p>
两人年龄相当，经历差不多，文化程度都是初小没上完，性格脾气都是直通通的一眼就能看透的直脾气。</p>
所以两人越聊越觉得对脾气。</p>
张凡一听就觉得不对，“我妈和我丈母娘去不去！”</p>
对于自己的老爹和老丈人，张凡太了解了，脾气耿直的过分，可以说，他们才是正儿八经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人。</p>
“你声音小点，老爷们的事情，老娘们掺乎什么！”</p>
老头看自己在张凡面前没多少威严了，说着说着就开始吹胡子瞪眼。</p>
“呵呵，你再大声一点我妈就过来了！”张凡倒是乐了，这老头越来越孩子气。</p>
“到底去不去，我现在使不动你了是不是！”</p>
“去，你先说说，你们要去干什么。不然明天邵华问，我可得说实话了。”</p>
老头悄悄看看张凡他妈妈和邵华，然后悄悄的说道：“你老丈人的农场领导从南边疆弄了一批特别值钱的羊。</p>
数量不多，原本是人家私下里自己养的，可觉得你帮过人家，就给你老丈人说，明天让你去，给你便宜卖一只。</p>
你不知道，哪羊可值钱了，你现在一月收入有多少，五千有没有，我可给你说，等把羊养大了，估计你上班七八年都买不起。”</p>
“呵呵，是不是刀郎羊？”</p>
“嗨，你怎么知道，你老丈人给你说了，这老头，不是说好的，让我说吗！”</p>
“行了，洗洗睡吧，首先，你们一退休老头都知道的好事，天下有几个不知道的。</p>
还有，你儿子一个月的收入不止五千，你该吃吃，该喝喝，我们也不用你们贴补。</p>
别发火，你要发火，我就给我妈说去，说你搞传（a）销！”</p>
“你，你，你个兔崽子……”</p>
老头一想也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就有点恼羞成怒的走了。</p>
这件事在张凡家，也就算结束了，可在边疆，做着一夜暴富梦的人家好多好多。</p>
抵押了房子养羊的，借债养的不知凡几，就如某一年的藏獒一样，都成了一个地区的传说了。</p>
特别是老年人，拿出一辈子的积蓄，然后，面临雪崩的时候，血压彪起，茶素心内科在这个春暖乍寒的日子里，来了更多的心梗心衰患者。</p>
他们都有个特点，带着呼吸面罩，手不停的舞动着，仔细一听，好像不停的在说着羊羊羊！</p>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广告发洋财呢！</p>
请完了朋友，张凡又接着把医院的同事，也算自己的嫡系给请了一桌。</p>
心内的那朵，呼吸的李辉，从魔都回来过年的肛肠赵子鹏，普外的马逸晨，脑外的薛晓桥，妇产的吕淑颜，急诊中心的薛飞，骨科的许仙，王亚男，周成福……</p>
几乎全是茶素最年轻一代中的翘楚，这里面有张凡当初没出名就带出来的，比如王亚男，还有转科的时候关系就不错的，比如吕淑颜。</p>
还有就是算张凡徒弟的几个年轻小伙子，比如马逸晨、许仙，还有赵子鹏。</p>
虽然薛晓桥嘴上不说，但是现在已经把张凡当成了自己的榜样。</p>
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努力，都努力的朝着各个科室的技术尖子而拼搏。</p>
“天啊，你们是有多馋啊，听张院请客，你看看，一个个，来的一个比一个早！”</p>
薛飞今天原本是值二线班，因为张凡请客，他和急救中心的主任换了班，等了许久，所以来的有点晚。</p>
张凡叫吃饭，开玩笑，他都等得恨不得飞过来，可进了门以后，就开始口是心非的打趣。</p>
“薛哥！”赵子鹏笑着打招呼。</p>
他和薛飞在魔都一同进修了两个月，关系更近一点。</p>
“回来过年了啊！”薛飞笑着打招呼。“还是张院体贴你啊，我去进修，张院问都没问过我！”</p>
薛飞搞怪的故意装可怜。</p>
“行了，等你半天了，我们都快饿死了。”王亚男就不愿意听薛飞显摆去魔都的事情。</p>
“好了，人都来了，服务员，麻烦起菜吧！”</p>
张凡笑呵呵的说道。</p>
他身边坐着王亚男和薛飞，薛飞是年纪大，而且当年还吹嘘和张凡是师兄弟，现在又是主任一级，所以大家都让他坐在张凡身边。</p>
原本大家让外科系外的吕淑颜坐到主客的位置，可人家就是微笑，但不动身。</p>
而王亚男，大家都知道，这姑娘别看大大咧咧的，其实人家正儿八经是张凡再市医院第一个带的徒弟，能算是开山的大师姐，所以大家都对她挺谦让的。</p>
许仙现在和那朵眉来眼去的，估计也快了。</p>
吕淑颜现在越发的冷清，有点朝着院书记的方向发展，走高冷范。</p>
薛晓桥人家是硕士还是从首都来的，而且也算后来者，所以还没有其他人那么熟悉。</p>
端茶倒水的当时年纪最小的赵子鹏了。</p>
张凡让他坐，他不干，非要给大家服务，也没辙。</p>
“来，一年马上要过去了，我给大家道一声辛苦了！能喝的喝点，不能喝的就喝茶，咱们碰一个，来！”</p>
……</p>
“昨天，张院请客，你去了没有？”</p>
“哦，昨天我值班！”</p>
“是吗？”</p>
“嗯！”</p>
问着心酸，答者难受。</p>
“昨天张院请客了？”清晨，欧阳问医务处的主任。</p>
“都是一帮年轻人！”</p>
“没看出来啊！”欧阳笑了笑。</p>
“院长您说什么？”</p>
“没说什么。”欧阳心里挺得意，“知道笼络人了。也不枉我对他这么费心。”</p>
“你下去以后把张凡请客的这几个人做个面板介绍，在科室医生列表里面突出以下。”</p>
“好，不过是不是会增加医生之间的矛盾？”</p>
医务处的主任担忧的问道。</p>
“能着上，庸者下，我就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情，茶素医院，不养闲人，也不会对能者吝啬。”</p>
“好的！”</p>
窗外，大雪纷纷，“瑞雪兆丰年啊！”</p>
欧阳站在窗户边上心里得意的看着外面的景色。</p>
张凡以前有段时间磨炼手术，老太太特别担心张凡走老高的路子，技术精，而人际低能，现在，老太太高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