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因果法则
八荒神雷最终被青色砾石拍到下面，萦绕在珠子上的雷光逸散开来，对妖小乙的识海造成了不大不小的冲击，让他陷入到一种半昏迷的无意识状态之中。
绯衣女仙对妖小乙识海中的情况并不知情，看到妖小乙貌似沉醉的样子，还以为他正在参悟雷法，于是不再吭声，随手在妖小乙身边布了一个结界，然后便和来时一样，突兀地消失了。
“咦……人呢？”
妖小乙迷迷糊糊的从半昏迷的状态中醒来，刚想找绯衣女仙问清原由，却发现她不见了，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暗想：“难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不行，我得检查一下识海！”
神识浸入识海，妖小乙一眼便看到那块形状和板砖一样且背上有道浅浅凹槽的青色砾石，正沉甸甸的压在识海中心，那堆黑白光点和八颗萦绕着雷光的小球被青色砾石死死压住，一动不动。
妖小乙狐疑的在识海中巡察，又看到盘古圣尊的影像躲在识海的边缘，抡着大斧一下一下的在虚空中劈砍；红亮亮的火云珠在识海外面的血脉中时隐时现，似乎想要进入识海，却又不敢进去。
“原来火云珠藏在这里啊……”
妖小乙的神识蔓延到火云珠上，立刻感到了几段简单的信息：“主人……烧……砸……”
这几段信息串联起来，就是火云珠灵识想要表达的意思：“你是我的老大，你让我烧谁我就烧谁，你让我砸谁我就砸谁。”
妖小乙有些无语，他很想弄清怎么才能让火云珠烧，怎样才能让它砸，但火云珠灵识提供的信息就这么多。
“难道把火云珠扔出去就行？”
妖小乙觉得不该是这样，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对修炼了解的太少，对宝物了解的更少。
无论威力绝伦的先天至宝，还是不入品的法宝法器，都需要经过祭炼才能让拥有者如臂指使般的使用。
很多高阶宝物都可以诞生灵智，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会认修炼者为主，但这种认主只是说明宝物承认你是它的拥有者并且服从你的命令，可是服从命令并不等于忠心，认了主的宝物有时候也会叛变，或者在战斗中逃遁……
生命非常宝贵。
不管什么东西，一旦有了生命，就不会轻易的放弃。
宝物也是这样，当它拥有了灵识之后，会把自身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置，如果想要让拥有了灵识的宝物与主人同生共死，必须经过祭炼才行。
祭炼的本质就是让拥有灵识的宝物成为绝对服从主人的奴隶，不过这得看祭炼者的实力，实力高的修炼者祭炼宝物很简单，实力低的么，就只能呵呵了。
妖小乙就属于后者。
当初炎帝神农将火云珠传给精卫，用的就是血炼的方式。
精卫实力弱小，炎帝神农只得把火云珠的灵识压制到了萌芽状态，这样做虽然削弱了火云珠的威力，却能让实力弱小的精卫顺利掌控火云珠，妖小乙也因此捡了个便宜。
火云珠乃炎帝神农行走洪荒之时的护身之宝，对于整个人族都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也只有不懂事的精卫，才会随随便便的把它送给别人。
妖小乙得到了先天灵宝火云珠，表面上看似乎占了很大的便宜，但他却因此和精卫结下了深深的因果。
洪荒世界的运转遵循着一些基本的法则，所有生灵都要受这些法则制约，其中也包括圣人。
因果法则就是基本法则中的一种。
因果为事情的起因和结果。
二者于冥冥之中有着无法剪断的联系，因中有果，果中有因；因也是果，果也是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洪荒世界的修炼者中便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洪荒天地之下，唯有圣人不粘因果。
一些修炼者便据此想当然的认为，想要超凡入圣，须得先斩断缠绕在身上因果。
按照这个说法，妖小乙想要超凡入圣，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了结和精卫的因果，还了精卫赠宝的人情。
然而人情债最不好还。
火云珠是先天灵宝，妖小乙这个人情，欠的比天还大……因为衡量人情债的不是价格和价值，而是自己的本心。
刻薄寡恩的人，不会拿恩情当回事情，他们的人情债就好还，有的甚至可以不还；重情重义的人，往往把恩情看的无比重要，他们的人情债就很难还清。
妖小乙恰恰是那种重情重义的人，他秉承的处事原则就是受人滴水之恩，必以涌泉相报。
作为精卫的朋友，妖小乙已经答应了精卫，要帮她填平东海，而这正是精卫送给他火云珠的起因，故此妖小乙想要了结与精卫的因果，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填海。
填海这种事情，放在心里想想还行，如果真的付诸于实施，第一个蹦出来阻拦的必然是洪荒天道……强行改变洪荒世界的格局，不遭天谴是不可能的。
既然换不了因果，那就只能斩断。
妖小乙如果想要斩断和精卫的因果，除了填海之外，还有另外三个办法。
一个办法是劝说精卫放弃填海的念头……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精卫乃女娃对东海的怨念所化，东海不平，怨气不息；怨气不息，精卫填海的想法就不会改变。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再一个办法是把精卫的尸身从深海中捞出来，用秘术让她复活，这样精卫就不用履行填海的誓言，妖小乙也不用填海了。
还有一个办法是弄死精卫……这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精卫为怨气所化，可以经由女娃的怨气无限重生，精卫的怨念极重，每一次重生都会增加她的怨念，死后产生的怨气也会更加强大。
怨气与精卫的实力息息相关，怨气越强，实力越大。
另外，精卫的身后还站着娲皇宫和火云洞，娲皇宫代表圣人女娲，火云洞代表整个人族……没有谁会傻到同时招惹这两方势力。
妖小乙想不了这么远。
即使能想到，他也永远不会做对朋友不利的事情。
从这个角度说，妖小乙似乎永远无法成圣。
不过洪荒世界流传的事情很多都似是而非，关于成圣必须斩断因果和圣人不粘因果的传言就是这样。
圣人与天地同心，修炼者想要成圣确实需要斩断因果，但因果之道错综纠缠，哪里斩的断，何况斩断因果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种因果。
洪荒七圣所谓的斩断因果，其实只是转嫁因果，就是凭借自身的功德将自己的因果转嫁给了洪荒世界，从而与洪荒世界结下了最大的因果。
所以圣人永远无法超脱天道。
因果法则是洪荒世界的基本法则之一，圣人既然生在天地之中，就和普通修炼者一样逃脱不掉因果法则的束缚。
另外，圣人们除了与洪荒世界的因果之外，他们成圣之后的所做作为，也为他们带来新的因果。
如果圣人肯消耗功德的话，这些因果依然会被洪荒天地接下，但功德是成圣的根本，圣人们不会为了区区因果便损伤功德。
圣人不死不灭，无畏无惧，区区因果，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对于妖小乙来说，成圣这种事情距离他太过遥远，远到他根本没有成圣的概念，如今妖小乙心中考虑的事情，是怎么使用火云珠。
“火云珠是先天灵宝，也应该呆在识海里啊。”
妖小乙一边想，一边让火云珠进入了识海。
火云珠刚一进入识海，青色砾石立即翻滚着飞了过来，啪的一下把火云珠拍在下面。
“啊~~”
妖小乙似乎听到了火云珠的惨叫，急忙把它从青色砾石下面救了出来。
火云珠被放出来之后，立刻咻的一下窜出了识海，再也不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