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较量和顾虑
这位长相英俊的“威廉”，正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二人。
“你好，罗先生。”
建国和罗弋呆呆看着他，足足安静了有好几秒。
这位威廉公子的长相分外英俊，参杂了东方西方两种长相的结合。
布鲁斯语气绅士，“这是我唯一的儿子，他的母亲是中国人。”
建国点点头，对“威廉”说：“你长得太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熟人。”
“那就太荣幸了。”
威廉一笑，竟然隐隐透着虚假的开朗。
的眼神虽然还保留以前楚信的影子，整个人的气质却比之前显得谦和，这副长相即使有戾气，看起来倒也没那么残暴。
果然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布鲁斯看向罗弋：“几天前，我的儿子就告诉我，他想见一下罗先生你。”
“是吗？”
罗弋同样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
“我和这位威廉公子真是一见如故！”
布鲁斯以为这是年轻人之间的友好，居然也发自内心的为儿子开心。
“他性格一向内敛，想到居然也有想见的人，看样子你们很投缘。”
话音刚落，一旁过来两个年纪稍长的人，把布鲁斯从他们几人面前叫走。
布鲁斯举了一下酒杯：“失礼了。”
拍了拍威廉的肩膀转身离开。
三个人直直站在那，在布鲁斯离开之后的气氛才终于不那么怪异。
原本热闹华丽的慈善晚会，只有这里的位置是冰冷的，仿佛空气都要结冰。
罗弋盯着威廉，“楚信……”
威廉同时面对他们两个，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是突然一笑，“这个名字已经不存在，现在我叫威廉。”
建国一笑，“多日不见，你还整的挺洋气啊。”
威廉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脚。
“我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合适的一副身体！”
“你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为什么不敢？你的邀请帖就是我发的。”威廉笑着说。
建国啧啧摇了一下脑袋，“原本我以为你死了，没想到跟小强一样顽强。”
威廉收起笑容，“该死心的是你们！我不可能从这个世上消失。”
“好大的口气，你就不怕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来个魂飞魄散？”
威廉笑道：“你当然不会，这种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不是你风格。”
二人正在互怼，威廉突然注意到罗弋目光一直在自己胸口珠子的位置。
他的表情和平日有很大不同。
此时此刻，作为曾经虚伪的基友，楚信看出来罗弋与从前不一样。
建国用胳膊捣捣罗弋，“这种时刻发什么呆。”
罗弋回过神来，脸色平静。
喝了一口手中的红酒，“我觉得，挺好的。”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威廉和建国同时一愣。
建国以为他发烧了，小声提醒他。
“什么叫挺好的？面前的是楚信，是楚信！”
“嗯。”
威廉看他这个反应倒是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几分，他以为罗弋再见到自己，必然是苦大仇深分外眼红。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反应。
“你脑子抽抽了？”
建国拍了一下他。
罗弋平静道：“其实想通了我们有多少区别，何必活在过去的纠葛中。”
他看着威廉，“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半个同类。”
建国站在那，整个人已经石化。
威廉扬了扬眉毛看着罗弋。
这时，布鲁斯回来了，看几个人一直在聊天，脸上更多的是欣慰。
“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语言。”
他笑呵呵。”
“您和您的儿子平日里很少沟通吧。”建国问布鲁斯。
布鲁斯面露惭愧，“工作忙，再加上他性格内向。”
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建国有些坏坏的笑道：“布鲁斯先生，你有没有发现您的儿子近期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听到这个问题，威廉知道他在挑衅。
布鲁斯宽厚一笑：“有一些，或许是变开朗了。”
“开朗？”
像楚信这么阴郁的性格，怎么都想象不出能和开朗挂钩。
“……”
建国再次打量了一遍威廉。
“布鲁斯先生……您的儿子晒过太阳吗？”
建国知道，无论楚信换了多少个身体，都不能暴露在白天阳光之下，只能晚上活动。
这么诡异的生活习惯，普通人但凡接触几天就能发现。
布鲁斯作为威廉的父亲，难道没有发现儿子变得只能在夜晚活动？
建国看着布鲁斯沉重的表情，发现吧！快发现吧！这个儿子不正常！
只见布鲁斯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个……原来你们都知道了。”
威廉站在那儿表情不为所动，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毫不畏惧。
“既然你们都知道，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他的确是不能见阳光。”
“不觉得奇怪？”建国问。
连罗弋也开始震惊于他的平静。
布鲁斯淡淡反问：“有什么好奇怪，他从小就对紫外线过敏，为此我请了无数医生为他治疗，至今没有看到好的效果。”
“……”
听到这个回答，罗弋和建国脸上写满了浓浓的震撼和意外，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
威廉勾着嘴角看着二人。
宛如一个胜利者。
建国忍不住拍了几下手掌，“厉害！”
他佩服楚信选人的眼光。
“这位威廉公子真是，心思缜密！”罗弋跟着回答。
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倒令布鲁斯感到惭愧了。
“他因为这个怪病连大学都没上，一直也没什么朋友，希望你们能和他好好相处。”
建国脸上露出虚假的友好，“肯定的，我们一定像对待老朋友一样对待他。”
这时布鲁斯看到慈善晚会那边有几个老朋友在，便拉着威廉过去。
“先去跟那边的几个伯伯打声招呼！”
威廉被拉走的同时，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罗弋和建国。
“这家伙，运气居然这么好。”建国小声感慨。
“我觉得不是运气，他是有意为之。”
罗弋看着威廉站在那对长辈打招呼的模样，他胸口的黑色珠子时不时散出一些光芒，似乎在提醒他：快抢！
“你说……是谁给他这么大的底气，一出来就敢直接面对你我。”
建国同样看着他的身影。
“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啊。”建国说。
“他一向如此。”罗弋对他的做事方式并未感到奇怪。
“不如，找个机会动手！”
“先等一等，我总觉得他好像已提前做过什么防备。”罗弋建议。
“等明天通知韦觉和他的二师兄，我们商量一下。”
其实之所以这么说，罗弋有些许自己的私心，他想单独会一会楚信。
建国倒没想那么多。
“行，让他多蹦达几天。”
半夜，大大的月亮挂在空中。
风吹动空气有几分凉意。
威廉从他奢华的住处走出门来，到一片空阔的位置停下。
他看着不远处树的阴影。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他说。
罗弋从树影后面缓缓出走了出来。
“在晚会上很多话不方便说，不如我们在这儿叙叙旧。”
威廉笑了一笑，说：“我以为你对我有很大的成见。”
“成见说不上，无非是在这之前我们两个做事的方式不同。”
威廉打量了一番罗弋，发现此刻他身上冰凉的气息比宴会上更重。
“我怎么觉得，这次看到你和以前大不相同。”
“并没有什么不同！”
罗弋说着，突然伸手抓向威廉胸口位置，想穿透他的胸腔直接把珠子夺过来，被威廉敏捷地挡过去。
他一翻身跳到距离罗弋四米远的位置，刚才那一下速度极快，力道也重，另楚信心中微微一惊。
不过他在表面上仍是云淡风轻。
“我本来想跟你达成一个协议，以后我们两个各自不干涉对方！”
罗弋当然觉得可行，他不想在楚信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
“我同意，不过在那之前把珠子还回来！”
威廉哈哈一笑，“你在开玩笑吗？”
现在楚信和珠子融为一体，交出珠子等于交出自己的命，命都没了，还拿什么和平共处？
“你的确和以前不同，不过我也并非没有一点进步，你以为我毫无准备就敢直接找你们？”
威廉伸出胳膊，突然身后涌现出巨大的黑影，像巨人一样攻向罗弋。
“这珠子除了让我灵魂不死，还有无穷的力量，只怪我曾经没有好好发掘。”
罗弋躲过黑影的攻击，向前跳到威廉的眼前。
目标依旧是他胸口的珠子。
威廉用宽大的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二人互相僵持时，威廉看到了罗弋胸口同样有珠子的浮光。
那种感觉那样熟悉，“你……”
两个人体内的珠子就像一下子有了通灵感应，开始蠢蠢欲动。
这下罗弋确定了，自己体内的那一小块和楚信身体里的珠子正是一个整体。
楚信在此时此刻已经用他聪明的脑袋瓜意识到原因，脸上的表情笑得有几分阴险。
转而用自己锋利的指甲抓向罗弋，去抢他胸口的碎片。
只见天空瞬间阴暗，一阵狂风袭来，罗弋将威廉甩开，纵身一跃整个人在夜色中化成一条黑色巨蟒。
血红的眼睛盯着威廉。
威廉见罗弋竟然变成这个样子，惊讶之后居然哈哈大笑。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变回人？简直就是个笑话。”
面对罗弋此时的模样他毫不畏惧。
罗弋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咬住了他的头和肩膀，几乎把他的身体从中间断成两半。
楚信岂是那么好对付，硬生生把它掰开，虽然身上已经被巨大的牙齿贯穿，但这点伤并不致命。
黑色巨蟒再度用尾巴缠住他，咬住他的一条胳膊，把他远远的抛在空中，落到地上的一霎那，威廉吐出一口血。
还没等他站起来，罗弋恢复模样，直接冲过去把手伸进他的胸口，抓住了他胸腔里的那个珠子。
威廉死死握着他的手腕不让拿开。
“还说我是怪物，此时此刻你又比我强几分！”
他此刻的眼神，完全是曾经楚信阴狠的样子。
罗弋把手一点一点从他胸腔里挖出来。
二人分别加大力气。
一个用力去拿，一个用力阻止。
“你还没有资格教训我。”
所以用另外一只手去掐向他的脖子，被威廉狠狠踢了一脚，可惜这一脚力气虽大，却还是没能制止罗弋。
威廉胸口处的位置光时强时弱。
正当罗弋准备下死手，身体却突然觉得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整个人弹出去很远。
他踉跄好几步，威廉借机将珠子收回去，胸口的伤口随之快速生长愈合。
“哈哈”
威廉捂着胸口，虽然面容苍白语气依旧不可一世。
“看样子这珠子也知道谁是它多年的主人！”
罗弋冷冷一笑，擦了擦嘴角，看着威廉胸口处那珠子的轮廓，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刚才那幕，难道这珠子真的久了会保护主人？
还没等罗弋发问，威廉倒率先开口：“你身上的碎片哪里来的？”
“无可奉告。”
威廉看着罗易胸口位置碎片的浮光，同样也动了心思。
只不过刚才见识到罗弋出手，知道他已经今非昔比不能贸然攻击，得想个办法把这个碎片拿到手！
空气中又是一阵凉风。
远处传来了布鲁斯的声音。
“威廉，是你在那边吗？”
罗弋已经看出来今天晚上不可能有结果，转身快速离去。
威廉把身上的衣服略微整理，“是。”
罗弋回到家中。
脑中一路在想那个珠子为什么会把自己弹开，刚关上门，建国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突然有一个问题要跟你说。”建国声音听起来困困的。
“什么问题？”
“楚信每附身一个人，那人就相当于死了，不会再有任何自己的意识。”
“嗯。”
建国小声说：“那我们得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方面拿回宝珠，一方面在外界面前制造合理的事件。
楚信的灵魂和珠子目前已合二为一，如果真把他们从威廉的身体里拿出来，真正的威廉也已死去多时……”
罗弋知道他说的没问题，真实的威廉已经死了。
建国继续小声说：
“布鲁斯毕竟不是寻常人，得做些事情掩他的耳目，否则日后他真的调查后果将很麻烦，比如威廉心脏停止跳动的时间，以目前的科技水准能清晰地调查出来。
这个威廉虽然是个富家子，能看出来他受疾病影响交际面很窄，万一到时候外界的人调查起来，我们首当其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