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分身乏术
虽然黄叔和秦姨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却仍不能让我释怀，也没能让我沾沾自喜，我依然有着很深的负疚感，对小杰的负疚感。众所周知，现在的大学其实并不能真正教给学生很多在社会上谋生的本领。与其说现在的大学是在教学生知识还不如说是在教他们学习方法、抄袭别人和作弊的本领。君不见现在高校的学生除了考试前的一个月拼命学习应付考试外，其他的时间有多少人在认真学习求知若渴？
大学很多时候更象一个垃圾回收站和集散地，每年开学的时候全国各地的‘垃圾’涌进了大学，每年7月同样大批的‘垃圾’涌进了社会，其中又有多少是真正为社会有用的人呢？大学所在城市的火车站就象是肛门，不断吸纳社会的‘垃圾’，同时也象社会排泄‘粪便’。这个说法虽然有它的偏颇，也是比较偏激的看法。如果我是愤青的话，我就不会有对小杰的负疚，可惜清楚地知道我不是愤青。站在道义立场，我是应该劝小杰放弃CS，而放弃就好吗？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吗？这也正是我的苦恼。
晚上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依然为小杰的事而无眠。看了下时间，才晚上11点，决定打个电话给章倩，问问她的看法。这时才想起我今天并没有接到章倩的电话，拿出手机一看，确定没有未接电话，难道她忘记了吗？
章倩宿舍的电话拨了三次都没能打通，看来女生宿舍的电话在晚上就是个热线电话，永远是那么难打进去的。我改拨了章倩的手机，电话一响就通了。首先电话那头传来章倩开心的笑声，问她什么事这么高兴，她笑着说，你还是没把我忘记。我当然表示是不会忘记她的。
“你知道么，我今天晚上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呢。”章倩柔柔地说。
“不是说好你打给我的么？”
章倩：“我是故意不打给你，看你会不会打给我，如果你打给我就证明你心里有我。”
“如果我忘记了呢？”
章倩：“那就证明你心里还没我，我会很伤心的。”原来是这样，我不由有点汗颜，如果不是小杰的事想问她，保不准我就不会给她电话了。
“下次不许这样了，想我就给我电话，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有机心的了？”
章倩：“我徒弟教的，她说这样才能知道你在乎不在乎我。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我只好告诉她我感冒了，当然没敢把昨天晚上的梦跟她说。章倩一听马上问我严重不严重，听我说已经好多了，小感冒而已，她还是让我多喝开水，然后叮嘱我多休息。看她的架势恨不得我马上就能进入睡梦中她才放心，没等我把小杰的事情说出来，再问问她的想法，她已经不愿再跟我讲电话了，道过晚安直接就挂了线，让我惆怅不已。
我感冒了，工作却没因为我的生病而减少，反而更多了。第二天，公司领导又把我叫了去，交给了我一沓纸，然后告诉我，公司马上要成立一个新的部门，让我负责所有技术上的问题，然后吩咐我好好看看他给我的纸。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领导给的文件看完才知道自己的工作一点也不简单。原来公司马上要成立一个‘录入部’，是一个全新的部门，服务的对象是政府部门，面对的客户是企业。部门的作用是协助政府部门采集企业的数据，可以说是政府部门的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对企业来说也同样重要而且马虎不得。因为政府部门要通过企业自己提供的数据核准他们的生产能力，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政府部门通过这些数据来对下面的企业发放生产通行证。
我们要成立的部门也可以叫作‘数据集中录入点’，通过在网上申报完成数据采集。当然有条件的企业完全可以单机上慢慢填报自己企业的数据，而更多的小企业还没有这个条件，我们的录入点有数据服务器和专业的打字人员，申报速度可以快很多也方便很多，当然这些是有偿服务，也就是说要跟企业收费的。当然这个新部门和刚成立的新公司的业务是完全不同，新部门只是数据采集，新公司则是网上审批。前者因为政府部门有自己的系统，相对来说我的工作就简单多了。虽然如此也让我忙了整整一个星期。
服务器是现成的有一台备用服务器，遗憾的是不能再用来当CS的服务器了。其他的录入终端则打个电话叫晓雅装好软件后把机器直接送货上门，然后叫财务部按发票上的金额给晓雅公司的银行帐号打钱过去。硬件设施很快就搞定了，剩下的软件才真正叫我头疼，光是服务器软件和终端上网共享的proxy就用了整整一个工作日的时间才调试完成。
除了白天忙碌的工作，每天晚上都跟章倩通电话，一般都是她直接用她的手机打我的手机，问她怎么不用座机打过来，她说座机在忙呢，想一想我也就明白了，女生宿舍的热线么。
“bily，你昨天给我说的鱼的故事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我从动物世界看来的。”关于章倩说的‘鱼’的故事是在昨天的电话聊天中，章倩问我，我交过几个女朋友，我告诉她好多，章倩当然不信，然后要求我以后只能喜欢她一个，我说那好难，顺便还给她说了一个鱼的故事，有一种鱼正式的名称叫“旁鳞鲫”，但俗称则叫作青衣鱼。这种鱼在游动的时侯背脊会闪起青色的反光。而且，这种鱼游的时候，喜欢一条在前，两条在后相随，所以又叫做“婢妾鱼”。所以我告诉她，连鱼都如此，何况是人，会喜欢几个女孩还是很正常的，后来章倩就不乐意了，怀疑地说我看你不象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人啊。
“昨天听了你鱼的故事我好不开心，你是乱说的吧。爱一个人不是一心一意地爱的么？”哎~恋爱的女孩要么特别敏感没了主见，要么就特别盲目固执己见，章倩显然是前者。想起章倩伤心的模样心里就不是滋味，只有找了另外一个典故来安慰她。
“你有没有一种叫冰红杜鹃血的石头？”我问章倩。
“没听过，又是一个故事？”
“相传数千年前，有一对情侣，男的俊雅不俗，女的绝世花容，两人恩爱非常，终日形影不离。有一天男的突然说要到山上探花，结果一去不回，而这女的终日思念，日见清瘦，后来她也跋山涉水去寻找爱侣，但她因积劳和悲伤过度，没多久就离开人间死在冰天雪地里。经过了三年，男的突然间又回来了，他看不到自已心爱的人，也翻山越岭的去寻找，等他找到爱侣时，人已老了，再也不是翩翩佳公子。而那女子因为生前食有灵药，又在雪地中去逝，故而人虽死，身躯却依然完好如初。那名老人见到自已心爱之人已死，他也痛不欲生，最后也以身相殉，当他挥刀抹脖子时，血迹滴到那名女子身上，没想到那女子又复活了，可惜男的已经死去，这样一来，又是一生一死，仍旧是悲剧。那名女子抚着男老人，恸哭流涕，不久她也咬舌自尽。当她死去那一刹那。忽而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倾盆大雨不断摧击大地。不久这两名情侣已化作两只小鸟飞向空中，飞向他们所想去的地方，而那女子所遗留下来的一节香舌，常年埋在雪地里，也化作玉石之类的东西，这就是传说中的‘冰红杜鹃血’的故事。”
“啊……”听完故事的章倩竟然说不出话来。
“传说，只要找到传说中的‘冰红杜鹃血’的玉石送给自己的爱人就可以跟他的爱人一生一世在一起。你放心，我以后也会送你一块这样的石头来捆住你的。”在我看来，这个话应该比别的承诺和表白更能表达我的意思，我也不想重复别人已经说了无数次的语言来恶心章倩，虽然现在的她可能很想听到，在我看来这已经是我所能说的极限。
章倩显然给我的这句话感动得不行，“我好想好想你现在就站在我面前……”章倩陶醉的同时我却为自己的愚蠢而懊恼，我犯了个大家容易犯的错误，随口说出的一句错话，然后必须说上十句话来解释和开脱才可以拟补错误。
“已经好晚了，去睡了，别想那么多，女孩家晚睡会有熊猫眼，到时候就不漂亮了。”我提醒章倩她该睡觉了。
章倩显然不愿意就此挂掉电话，“明天是星期五，明天晚上我去找你好不好？”
“再说吧，我现在也说不准，说不定明天晚上还要加班呢，我都不知道几点钟能搞完。”事实上我的终端也是一台也没调通，而下星期一马上就要招录入员了，我必须在这个星期把录入部的硬件和软件都搞好。
“那我们星期六见面吧，你来我们学校找我。”看来章倩真的是很想见到我。
“星期六更不行，我已经答应了两家企业到他们厂帮他们安装和调试录入系统。”事实也是如此，这几天起码有五家企业找到我，他们都知道我是集中录入点的技术负责人，所以他们求我去帮他们安装和调试，价钱由我开，还有专车接送。基以自己的职业道德，我没有在工作时间出去捞外快，事实上我也是很忙。但是我还是答应了其中的两家熟人介绍的企业，答应他们星期六过去帮他们搞，钱是每家500元。看着两位厂长捡到宝一样的欢喜模样，我真怀疑自己的价钱是不是开得太低了。
“那怎么办啊？我真的好想见你。”章倩快哭出来了。
“这样吧，我星期六如果顺利上午也就搞完了，说不定还能跟你一起吃午饭呢，那两家厂就在你那边的南山区。你等我电话好了。”
“不如我跟你一起去装软件吧，就说我是你的手下。”
“不好吧，再说我也没有你这样漂亮的女手下啊。放心好了，星期六不行还有星期天嘛，星期天我一定有空。”
“那好吧，我明天等你电话。”电话那头的章倩一定不乐意地嘟起了嘴。
挂了电话后我狠狠地灌了自己一杯水，一通电话几乎让我口干舌躁，最要命的还是自己偏偏如此多事，暗暗想，人要是能分身多好。就算不能分身，能把精神和肉体分开也未尝不可，如果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让精神去跟章倩拍拖，肉体却去挣钱填腰包，想着想着口水都流出来了。再想想又觉得不妥，万一大家把一直在跟空气说话的章倩关疯人院了怎么办？我这不是害了她么？看来老天在创造肉体的同时赋予每具肉体一副灵魂自有它的道理。
章倩迫切想见我的想法让我很是感动，这就是被人思念的滋味吧，渐渐的我也期待起我和她的见面来了。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相见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