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四、差点以为，这辈子就是你了
“旭也，我们重新认识，也来得及的吧？”
张襄阳再次往前，声音已经发颤，林向北听得揪心，抓一下纪恒远的手，纪恒远握紧她的，捂住她的嘴，让她别出声。
彭旭也看各人神色复杂，“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他？他到底是谁啊？”
孙琉影捂住嘴，张襄阳和他母亲闹翻的消息，她听说了，只是没想到，到了这一步，彭先生却把和张襄阳相关的一切，全都忘了。
她蛮恨的，恨自己无意插入，也恨张襄阳冷酷无情，此刻，她却说不出任何揶揄、讥讽的话来，张襄阳此刻，真的，就在崩溃的边缘。
“怎么都不说话啊？”彭旭也问着，着急拍床，“远哥！你别捂着嫂子，你让他说！”
傅家逸被彭旭也盯得发毛，他叹口气，“旭也，你多一个朋友不多，少一个不少，你就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嘛？”
彭旭也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缩着手，声音放小，凑近傅家逸，“我可以，不理他吗？说实话，他那眼神，我有点怕。”
张襄阳全身震了一下，彭旭也，怕他！
气氛诡异极了，林向北看着彭旭也父母进门，松口气，扒开纪恒远的手，招呼他们，“叔叔阿姨，旭也他饿了很久了，你们终于到了，真是太好了。”
张襄阳退开，坐到沙发上，脸色阴鸷，彭旭也不是演的，彭旭也的眼里，真的没有他了，也没有了热切。
看向他的眼神，也满是漠然、陌生、警惕。
他走出外，纪恒远跟着出到外边，给他递了一根烟，“在你把孙小姐扯进来那一天，你就应该做好这种准备。”
“我后悔了，我是真的后悔了。”
张襄阳抬起头，纪恒远吐了口烟，“我自己都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放下向北，所以我不劝你。”
一连五天，张襄阳没再来过病房，大家默契地谁也不提，彭旭也把他彻底抛诸脑后，就像张襄阳不曾存在过一样，吃得香，玩得乐呵，比之前还逍遥自在。
等到两周后，彭旭也出院，张襄阳依旧没有出现。
彭旭也当晚就约了一堆朋友，去莫吉托庆祝出院，身旁就围着七八个小姐姐，以前那个全场气氛王，又回来了。
傅家逸进了张襄阳别墅的门，里面乱七八糟，跟被人打劫了一般，烟酒交杂的刺激气味，直攻嗅觉，“张襄阳！你死透了吗？快回我！”
等了一会，依旧没人回应，傅家逸捂着鼻子入内，把瘫在沙发上的张襄阳拖出门外。
林向北吹了个口香糖泡泡，车里轰炸式的音乐，震得张襄阳终于张开了眼，“嫂子？”
他坐起身，看一眼跟着节奏摇头晃脑的傅家逸，“你们要带我去哪？”
“自然是玩！”林向北打转方向盘，车子漂移一下，直奔莫吉托。
三人坐在二楼，看着在一楼卡座里，笑得开怀的彭旭也，张襄阳靠回沙发上，闭上眼。
“嫂子，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让我来看看，他其实有多受欢迎，过去对我有多坚定，是我有多不识好歹？还是让我知道，我现在是有多活该？”
“都不是。”林向北利落发牌，嘴里的泡泡糖吐了，换了个橘子味棒棒糖，“我发现了个bug，关于彭旭也的，你陪我们打完，我就告诉你。”
张襄阳拿起牌，看着彭旭也追着一个小姐姐，非要往人家额头画乌龟，他看着，看着嘴角微勾，彭旭也还是爱玩这种游戏。
林向北敲敲桌子，“回神，你再看下去，下一个输的就是你。”
傅家逸把他拉回来，张襄阳回神，神情严肃地看着林向北，“确定他看不到我们在这里？”
林向北丢了张牌，“他看不到，特殊玻璃，你把他抓上来做点什么，都没人知道。”
张襄阳点点头，跟了张牌，“那个bug……”
傅家逸拍一下他的头，“都说让你好好玩，你要能赢了嫂子，他肯定告诉你。”
林向北挑挑眉，“你得拿点东西出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还想挣扎一下，还是真的就是个怂货罢了。”
站在她后面的卫九摸摸鼻子，太太自己在纪总面前都是个小怂货，怎么好这样说人家?
林向北连赢三把，美滋滋数钱，“襄阳，你远哥给我出来玩的时间不多，你得抓紧时间，想办法赢我。”
“嫂子你不是不会打牌的嘛？你不是在船上刚学的吧？”傅家逸一副上当的样子，林向北已经开始重新发牌，“我说过了，这些简单的数字游戏，根本难不倒我，本来就是逗旭也的，你也信！”
张襄阳低头看一楼卡座里彭旭也，和旁边的猪朋狗友嘚瑟碰杯，神态和习惯什么的，都和过去一样，唯独不再爱他。
张襄阳回过头，“这把我必赢。”
“好呀，卫九，拿酒。”
“林少，您不能喝！纪总说过了！”
“额，他俩喝嘛。”
林向北挠挠头，卫九开了酒，放那两人旁边，她只能眼巴巴看着，太难受了。
张襄阳喝完一杯酒，整个人气势就变了，这把他拿的一手烂牌，却到底赢了。
林向北拍拍手，盘腿坐沙发上，让他靠头过来，“他很奇怪，他说起你们4个以前的事，他津津乐道，但是从来不提你，可他就知道是4个人，我后来问过他一次，他就改口了……”
张襄阳一下子就站起来，傅家逸把他扯回来，把他按座位上，“冷静，冷静！”
“我没说完呢，我觉得情况有两种，一就是他没失忆，故意演的，说辞上才会有漏洞。二是他真的没想起你，把你从那4个人里删掉了！
我不是百分百确定，而且，很大概率是第二种情况，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还可以尝试一下，毕竟，你们都快二十年了……”
林向北说着，张襄阳坐回去，傅家逸叹口气，按按他的肩膀，“如果，旭也是真的彻底忘了，你接下来要怎么办？你总不能天天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吧？”
张襄阳把最后一杯酒喝完，语气平静，“那我就用尽一切路子，护住彭旭也，看他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一生无忧。”
林向北点点头，“我觉得，你还是去试试吧，也许他只是还没有原谅你。”
张襄阳起身下楼，彭旭也那群猪朋狗友一看到张襄阳，就四散开给他腾出位置，彭旭也微微蹙眉，有一瞬间的慌乱，过了两秒即刻变回笑脸。
“嘿，一起喝啊！”
“喝！”
张襄阳声音低沉，连开三打，也不和人说话，就那样闷头一直喝，直到昏迷不醒。
和朋友嬉笑的彭旭也，看他一眼没理会，过了好一会，张襄阳依旧没反应，他才起身过去，拍拍张襄阳的脸。
“你们谁认识他啊，送他回去啊？”周围人讶异地看着他，彭旭也不明所以地站起来，“都看我干嘛啊？反正我不管啊，我不认识他。”
蒋欣妍向前一步，“旭也，他喝太多了，可能……要送医院才行。”
“那你们想办法送医院，大爷我得回去睡觉了，没心思管这些。”
彭旭也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坐在车里，司机回头看他，“少爷，回去吗？”
“等一会，让我醒醒神。”
他侧头看着车窗外，林向北正好被卫九提出来，怀里还抱着半瓶酒，他笑了笑，“远哥真是严格。”
他又等了十分钟，他那群猪朋狗友把张襄阳架出来，放车上，开车就走。
“福叔，跟上，也不用跟太紧。”
确认张襄阳被送到医院，彭旭也松口气，疲倦地靠在车座上。
“福叔，我们回去吧。”
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看着头顶的星空。
张襄阳，我真的，差点以为，这辈子就是你了。
可我答应过自己，不会再为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