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七十五、方家的事业,我一定会做起来的
林向北倚在自家长廊的边边上,闲闲散散的洒把鱼粮,褚良很久没拜访过,一进门,便把新来的佣人惊艳了个彻底,真是谪仙一样的孤清,站在慵懒的少爷旁边,恭恭敬敬,温温润润的汇报着,毫无怯场。
林向北把手里的文件卷成册,“今年的数据比去年好看很多,也稳定多了,细小的问题也还有,劳你费心了。武馆今年,也算是打出了名号,你父亲对你应该也很欣慰。”
“还得谢谢老板当初出手相助。”
“这个园林刚开始修复的时候,这锦鲤还没有那么大,那边的重松也没有现在这光景,你也算是看着这里一砖一瓦的起来的,武馆也一样,与其说我们是上下级,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共同作战的战友,今年想要什么嘉奖,也尽管说,虽然我知道这东西抵不上你的付出,你就当是我的心意。”
“我只求老板安好,别无所求。”
“你啊,给你三天想一下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新年礼物。”林向北无奈的盘腿坐好,看着他淡然背手的样子,总是给什么都不收,还总说给她办事是应当的,可他哪里有亏欠她什么,有时候真受不了他这一板一眼的样子,“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吃过饭再回吧,我跟我妈说你是我哥的朋友就好了。”
“领命。”
林向北笑一下,拍一下他肩膀,“算了,你爱这么板着脸,那就这么板着吧,现在的小姑娘不也有喜欢高冷禁欲的。”
武馆虽然是老板事业起步的第一步,现在怎么看都是在圆他褚家的梦而已,接下来做的几家站在风口上的新产业,老板算不上特别上心,纯粹就是为了钱生钱、再滚钱。
老板唯一实实在在投身去开拓的,老板最喜爱的,还是画画和方氏那些她熟悉的老本行。
确实是他们褚家,欠老板的。
老板的眼里总是有光,那光里,有他不能涉足的深渊,他时刻提醒自己摆正位置,一旦逾越,万劫不复。
今天算得上是家宴,两位老师昨天恰好到安和,今天纪怀玉也带着礼物上门拜访,穆楚楚和方以豪的寒假也正式开启,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甚是热闹。
褚良落了座,一听他是纪恒远的朋友,几位长辈就热切起来,关怀备至、嘘寒问暖,褚良也才从佣人对纪恒远的称呼从纪先生变成了姑爷,他声色未动,回着长辈们的问话,心里某块触动彻底尘埃落定,本就无人察觉,自然是埋得越深越妥当。
饭席吃到八九分饱,纪恒远给褚良倒了杯清酒,“你那边可有难事?”
“尚且没有需要老板过分忧心的,那边有我。”
“向北不怎么注重这些,总不能亏待你这位功臣,今年要什么嘉奖?”
褚良定神,纪恒远是方家的姑爷,过问老板的事情本就应当,他总不能把只想守在老板身边别无所求的实话说出来,纪恒远怕是难放心。
“适才早晨时候老板也问过,既然纪先生也问,那我就斗胆厚着脸皮和纪先生要一个度假村。”
“半山、心田、梧桐、态林这四处,你可以随意选一处。”
纪恒远给出的,可都是好山好水、配置优质的黄金点,已然足够大方。
褚良拿起酒杯与纪恒远轻碰一下,一杯饮尽,“半山足矣,谢过姑爷。”
纪恒远轻微点头,“你应得的,安心收下。”
褚良心里松下一口气,看一眼那边和纪怀玉嬉闹的林向北,慢慢起身,“多谢款待,今日先行告辞,择日再访。”
纪恒远看佣人领褚良出去,摸了一下手上的戒指,这褚馆长与向北初识是向北先伸的援手,向北待他的信任也出乎寻常,长久观察始终没见他有什么坏端倪,时刻理智在线、清心寡欲,不像是为钱财的人,他肯收下礼物,也是给自己表了个态,这声姑爷自己还是爱听的。
自己因为林向北,多了方家相连的一大家子关系密切的亲戚或者朋友,这种感觉,着实还不赖。
隔天一早,一家人与单院长、周老爷子那个文创界的大咖一同喝早茶,周老爷子还顺着自己孙女采访纪恒远的那篇头版报纸,林向北拿过来一看,“诶呀,周爷爷,周姐姐怎么能这么惯着他,他说什么写什么这也太......”
和单院长抱了都没一会的雷金岩八卦心起,撒开一脸凌乱的单院长,凑过来看一眼,“这文采多好,有什么问题,恒远哪里说错什么,不讲的事实。”
那边几个老爷子、老太太开心聊起来阔别多年的境遇,这边的林向北郁闷地把小笼包一个个往嘴里塞,公开这种事情做一次就好,他总是那么坦然的说出来,自己偏偏没办法挣扎。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弟弟了,全世界都知道他只爱她了,以后她性别暴露了,自己会被纪恒远虐得多惨,根本难以想象。
这就是自己这辈子给自己埋的最大的雷。
一行人辞别了单院长一行人,一同到机场和纪恒远汇合,准备出发敦煌。
说是林向北求两位老师陪同着去做画册,实则是安排两位老师和白行山夫妇见面,白行山夫妇没孩子,方以豪和穆楚楚一口一个爷爷奶奶他俩心里是倍甜,和昔日好友相见更是老泪纵横,夫妇俩一见后面进来的方文熙更是激动得难以形容,“你那么大的时候,我和廷徽还抱过你,快四十年了啊!”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他们便聊了整整一个下午,四人好像都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马头琴拉起来,一个个开心笑着,仿佛时间都染上了暖烘烘的味道,一群人吃吃喝喝直到深夜,还觉得不够痛快,要去外面搭起篝火,再跳上一段。
看来今年这个寒假和新春注定热热闹闹,温馨非常。
林向北握着纪恒远的手摩挲着,火光印在她脸上红彤彤的,“我从来没想过王老师也能高兴成这个样子,我再早点捡起我外公的行当就好了,他们也能早些聚起来。”
林向北初初受阻时候哭着自己不够强的模样又浮现在纪恒远的脑海,他伸手揉揉林向北毛茸茸的小脑袋,“不是你的错。”
“方家的事业,我一定会做起来的。”林向北往篝火里加了块柴火,“就像外公那个时候的蒸蒸日上,欣欣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