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月静好

  (1)

  杉哥拢着我,随着明走进一楼阁,又上了二层。站在二层的护栏处,可以把这莊园后院的景尽收眼底。

  庭院内,一条带着烟气水雾的人工小溪从高处的柴门倾泻而下,落入只有一块石头的水池之中,岸边有七八枝默竹,相互交错地以慵懒的姿态立在风中。

  而青瓦木柱间几盏亮起的红灯笼在这秋风入院的夜色里平添了几许意境,可以让穿行于楼阁间的食客们暂时忘记城市的浮躁,轻松地在这如世外桃源之处闲适品酒茗茶和打趣生活。

  “小夭,吃饭了。”杉哥轻声呼唤。

  我回到桌边坐下:“杉哥,谢谢你带我来这么美的地方吃饭。”

  “你喜欢就好。小夭,你陪杉哥喝杯红酒。”杉哥把红酒倒进了我面前的酒杯。

  ”嗯。”我望着杉哥,把情意隐藏在眼晴里。

  “小夭,你今晚真美,像入画的人儿。”智哥打趣我。

  “杉哥,你才是画上的人。”我说完低下了头,我的脸已开始微微发热。

  “来,小夭,我们碰个杯。”杉哥举起了酒杯。

  我端起酒杯,轻轻地撞上了杉哥的酒杯,叮的一声余音绕梁,我整个人瞬间被融化。

  “这么诗情画意,我来不是添堵吗?”肆端来一份落雁肥肉。

  “桌上都摆满了,哪还能放下?”杉哥不理会肆哥说什么,只挪动菜碟。

  “越满越好,今天招待的可是你。”肆哥笑着的眼睛细长细长的。

  “小夭,敬肆哥一杯吧。”智哥示意我。

  我端起红酒杯:“小夭敬肆哥一杯,谢谢你让我吃到这么多的美食菜肴,谢谢!”我碰了肆哥的酒杯,又浅浅地喝了一口红酒。

  “小夭,把杯里的酒都喝完。”肆哥点醒我。

  “哈哈,没关系的,慢慢喝,小夭。”

  肆哥好似不太在意我喝不喝完这杯中的酒,但肆哥说了,我就必须喝完。

  我再次端起杯把红酒喝完。看肆哥也把酒喝了,就顺手把他的酒杯倒上三分之一的红酒。

  然后夹了一点落雁肥肉放进自己嘴巴里,又扒了一大口饭吃下。

  今晚的每一道菜,都让我食欲大增。像清蒸鲈鱼,大蒜辣椒炒脚蹄,黄焖仔鸭…这些菜都是下饭的好菜,又辣又入味,当然清蒸鲈鱼比较清淡,肉细嫩少刺。

  我不喜欢吃那些凉的,生的食物。虽然在酒楼做事,大餐都是那冷盘,但我从不吃。

  我又给自已添上一碗饭,吃着大祘辣椒炒猪蹄,让我想到妈妈每餐都要炒个大祘辣椒,说这样有下饭的菜。

  ”小夭,你自己的酒杯还没倒酒。”肆哥看见我的酒杯空着。

  “肆哥,我今晚不能喝了。”

  “小夭,你还倒点吧,这杯慢慢喝,多吃菜。”杉哥又说。

  “那好吧,杉哥我帮你添碗饭吧。”我边帮杉哥添饭边说,也给肆哥添了一碗饭,然后安静地听他们说着他们的所见所闻和他们想说的话。

  夜色如水,坐我面前的二个男人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上有了红晕,眼晴里也有些迷离,话语中隐着兴奋,这半醺半醒的模样惹我又端起酒杯轻泯一口:我也想和他们一样半醺半醒,岂不美哉!

  “小夭,坐我边上来,你离我太远了。”杉哥突然说这么一句话,应该是醉了吧。

  但我还是乖乖地走过去然后挨着他坐下。

  (2)

  莊园逐渐变得冷清,食客们几乎都走完了,莊园内的工作人员也都下班了,只有雁南飞的灯还亮着,因为我们三个还未走。

  时间已指向21点35分,某二人还在喝个不休,这已是第三瓶红酒了,不知是否已醉。

  突然想到杉哥如果醉了,那我该如何回宿舍,他倒是可以去肆弟那里睡。

  我只得走至杉哥身旁,摇着他的肩膀:“杉哥,都晚上九点半了,你会不会回去呀?”

  “我不回去呀,今晚就睡在这里。”杉哥张着一口的酒气和我说话。

  “那你不早说,这么晚了我一个人怎么回去呢?杉哥,我不知道回去呀?”

  “小夭,你也在这里睡一晚吧,明天早上六点送你回去。”

  “杉哥,我不想睡这里,要不你送我去马路上,我坐的士回去,好不好?”

  “你姑娘家家一个人敢这么晚坐的士。”杉哥瞪着我。

  ”可我想回去嘛。”

  “小夭,你是不是怕我吃了你?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打个电话把你接回去。”

  “好。”我听说可以叫车回去,脱口而出一个好字。

  “小夭,你当真是怕我吃了你?”此时杉哥说这话时似乎醒了一半的酒。

  “杉哥,我不是这意思,你看你现在还在喝酒,也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要是你醉了明早就会睡着不醒,你还是送不了我,不如我今天就回去,你反正在这睡,明天你就可以多睡几个小时。”我努力地辩解着。

  “那你的意思是要丢下我咯?”杉哥又这样说,我……

  “我怎么是丢下你咯,是不想拖着你。你和肆哥吧,好久没见着了,今天喝酒又这么有兴致,我呢今天去姑姑家又没睡午觉,现在熱不住想困了。”

  “小夭,那我找个房间给你,你先去睡。明天跟杉哥一起回去。”肆哥说。

  “可你们喝酒要喝到什么时候呀,万一杉哥明天六点半醒不来,我那么早一个人也回去不了啊!”我低声地说。

  “那你先回去吧,小夭。”杉哥喝着酒说了这么一句。

  “杉哥,那你还要喝多久呀?你可不可以不要喝了呀。”都晚上十点了,还叫我一个人回去,一喝上酒,怎么就变这样。

  “我可以不喝了,那你还回去吗?”杉哥依然摇着酒杯,有些冷淡。

  ”我不回去,那我又睡哪里?在这生地方我又睡不着。”我真不想睡这里,万一……

  “那,小夭,我陪你睡好不好?你睡床,我睡沙发。”杉哥又阴一句。

  我怎么就发觉杉哥今晚带我来这吃饭,就是故意的吧。

  “我才不要咧,万一你醉了打我,我可就惨了。”我故意这么说给杉哥听。

  ”我会打你?小夭,你脑袋在想什么呀?”

  ”肆哥,你给我一个房间吧,我真想睡觉了。”

  “好,你跟我来。”

  我才不想管杉哥了,他喝了酒,等下胡来我又推不开他,还不如随他怎样。

  (3)

  “小夭,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杉哥追了上来。

  “没有啊,我只是不想和喝酒喝醉了的人呆一块,万一有什么状况发生,我又保护不了自已。”

  “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杉哥的酒品很差劲吗?”杉哥红着眼睛。

  “我只是怕万一,我现在还是姑娘家,还不是你女朋友。”

  “那我今晚就要你做我女朋友,你也会不肯的。”

  “杉哥,你怎么老是拐不过来呀?”我真有点累了。

  “小夭,你上来吧,房门帮你开了。”肆哥在三楼窗户叫我。

  “好,我就上来。杉哥你上去不?”

  “你要我上去不。”发现喝了酒的杉哥有点憨。

  “那你别上去了。我叫肆哥快点下来就是。”我转背就往楼上奔。

  “小夭,你跑那么快干嘛?”杉哥在后面追着叫着。

  我跑到三楼,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想从肆哥手上拿到钥匙。

  ”肆哥,你在哪?”我大声喊肆哥,想他快点出来。

  “在这咧。”肆哥从3058房出来。

  “钥匙呢?”我问肆哥钥匙。

  肆哥从口袋掏出钥匙,丢给我。

  我接过钥匙,速速进房间,推出肆哥,把门关好拴好洗澡睡觉。

  外面敲门声打战鼓一样,可我不能放狼进来,特别是红了眼的狼。

  可是总有些不安,随意抹了一把脸和冲了个凉换了个淋浴室的袍子,口干又喝了两口水,爬进被子就睡觉。

  无论杉哥本人有多好,对我有多好,但保护自已是理所当然的。

  有些晕晕沉沉,眼皮在打架,实在是太困了。

  终于可以睡着了。

  外面杉哥捶着捶着门,突然急着要上厕所,肆哥把他领进门,又劝他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再安稳地睡个觉。

  杉哥呢,上个厕所抽了根烟,看见自已血红的眼睛,就不得不先洗把脸,又接着漱了牙,想着还洗个澡吧,待换上浴室的袍子时,也是困意袭来,看到床就倒了。

  肆哥也是好,还帮杉哥盖上被子才关好门离开。

  一夜就这样安静了。没有争吵,没有“战争”,没有故事。

  而我却做了个长长的梦:在一处山花烂漫的山谷,我挽着高高的发髻,穿着春天的衣衫,正缓缓地游走于一片花海之中,杉哥从山头款款而下,他眼中一眸春光。

  步入山谷时,看见他喜欢的花儿便采上一枝,慢慢地手中便有了一棒花,五彩斑斓明艳春光。

  他浅浅笑,缓缓来,如风般自由,如雨般清咧,一步又一步朝我走近。

  忽然肆哥从山谷中奔向他,抢走了智哥手中的一棒花,笑着奔跑离开后还不知藏在哪片花丛中,杉哥那身影一晃便不见了。

  “不要走啊,不要走,杉哥!”我大声叫着,我的心突然生出些疼痛来……

  (4)

  “夭夭,夭夭,开门啦!”我还在梦里疼痛,却又似乎有听到敲门声。

  可是我不愿醒来,我想要我的梦,哪怕是破碎的梦,疼痛的梦。

  ”小夭,开门,开门。”声音越来越大,还有一阵莫名其妙的铃声,吵得我头疼。

  我的意识渐渐回转,睁开眼,一间陌生的房,杉哥的声音从门那里传来。

  我来不及穿上鞋,只管跑到门边,打开房门,看见杉哥便投进了他的怀抱。

  “小夭,怎么啦,是不是又做梦了。”杉哥揉着我的头发,轻声地问我。

  “杉哥,你不要离开我。”我带着点哭声。

  我有爱上杉哥吗,不可能呀,可我又为什么怕他离开呢?做梦是反的。

  “小夭,杉哥不离开你,你去睡吧,我在旁边房间,怕就来找我哈。”杉哥温言细语地。

  “杉哥,你等我睡了再走,好不?”我用脸蹭着杉哥滚烫烫的胸膛。

  “小夭,我能抱抱你吗?”我感觉到杉哥的呼吸有种狂热的味道。

  “杉哥,你怎么啦?”我又看见杉哥血红的眼睛,我又怕了。

  转身离开杉哥的身体,回到房间顺手把门一关又拴好安全扣。

  “小夭,那你先睡吧,我走了。”门外又无声响了。

  可是我已无睡意,仰头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就这么瞪着天花板,只一会儿就感觉天花板越来越低越来越低,连房顶灯都似乎要跌下来一样,快要跌下来了,不……

  我开了门,直奔旁边智哥的房,“膨膨膨,杉哥是我。”

  “杉哥,是我。”我看到杉哥打开门的瞬间便一拥而上,抱住了杉哥。

  “小夭,你怎么啦。你这样不睡,明天怎么上班啊。”杉哥的胸膛滚烫滚烫的,可是抱住杉哥又好舒服,我舍不得离开。

  “小夭,你睡我床吧,我去跟肆哥睡。”杉哥想推开我。

  “杉哥,你不是想抱我吗,怎么现在又不想抱了?可是我现在想抱着你了。”我迷迷糊糊地说。

  “小夭,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在引诱我,我怕我扛不住了,会吃了你。快松开,回房睡觉去。”杉哥板开我的手,又把我推至房间关上门。

  我有些头痛欲裂,不只是因为喝了红酒的缘故,还有杉哥的推开……

  我想安静地睡下,可这我不能,我想唱歌,我想嚎叫,我想哭,我想杉哥……

  想起你对肆哥说的一句话:有缘我们自是会遇见,不管是在哪里。我们多想相互抱抱,感觉一下体温,可是又怕发生某些事故,煎熬又纠结,缠绵又撕裂。

  此时此刻的我多想跟你说:我想从了你,可是你又推开了我,你推开了我,不是不想要我,而是怕伤害我。而我也多想做你的女人,可是我又怕自已成为你的负累,你既推开我就离开,心疼痛难忍,为爱还是不该爱。

  杉哥,你现在睡着了吗?如果睡着了,会允许我进入你的梦吗?

  (5)

  我推开窗,看黑沉沉的夜,四处寂黑一片,我心如这片夜空般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怕风吹草动后引起狂躁。

  有一种沦陷叫天亮前的黑暗,这是我自已的外衣,沉重得如这掀不开的黑夜。

  我关上窗,拉上窗帘,安静地躺床上,等天亮。

  想哼一曲小调,可是不知怎么起调。

  想唱一首情歌,却也记不起歌词。

  想赋诗一首,又看不见夜空的白月光。

  ……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小夭,快开门,都七点半了,还不起来,就赶不到上班了。

  我一听,一秒就弹跳而起,快速穿好自已的衣服,清查了自已包包里的东西,都在。

  赶紧刷牙洗脸梳头打开门。

  “杉哥,你昨晚睡得好吗?”杉哥恢复了正常的明眸浩齿,朝我笑了笑就拉着我跑。

  跑出莊园,像是又回到了人间,这种感觉很真实,可以触摸。

  我再回头一看,莊园已离我很远,恍若一场梦境。

  看着车窗外薄雾缭绕,人影幻动,时间已近八点,只有一个小时了,还要回宿舍换工服。

  不由得有些急,却又不能催杉哥,我知道,他也在赶时间。

  这时衫哥开了音乐,我只听了一句就放松了心情。

  闭着眼又听了二首歌,都是比较轻快的流行歌。

  “小夭,要不要去买点早餐路上吃。”杉哥目光直视前方,手握着方向盘,神情轻松又愉悦。

  “不用了,酒楼有吃的东西。”

  ”那好,再过二个街口就到了。”“嗯”我又点了点头。

  我下了车,杉哥也跟着下了车,我走过去,紧紧地拥抱了智哥一分钟:“杉哥,开车慢点,注意安全,我要回宿舍换工服了。”

  ”好,夭夭,明天见!”

  “明天见!”我回头挥了一下手。

  到了酒楼,也顾不上去吃东西,昨天休了半天假,我得清查碗筷数量有沒有破损,给花换水。

  “小夭,我昨天帮你领了工资。财务处说你下个月的工资就直接打到卡上了。”

  “谢谢你,等下跟你聊,我现在有点忙。”

  “好,回头见。”菱菱越来越愿意帮我忙,真好。

  好在中午我的包厢是五个客人,三男二女看样子是官面上的人,敬完几杯酒聊几句就会走的。

  我就只管把饭打好,茶泡好,毛巾上好,上菜时把菜品位置摆对,再帮他们倒上第一杯酒,基本上就可以了。

  官面上的人不太喜欢我们在包厢做太多细致服务,当然请客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菱菱,昨晚生意忙不?”我见菱菱从包厢出了,随口问了一句,其实上班时间是不准私聊的。

  “忙呀,忙死了。我这包厢还好,你那包厢十五个人,我搞完自已的,还要去你包厢帮忙,主管说大厅调不出人来,只得让我搭把手。”

  “那辛苦你了,回去拿苹果给你吃。”

  “谢谢,我先做事了。”菱菱说完就进了包厢。

  (6)

  今晚早早就睡了,梦也找上了我。

  梦里的我是孤单的,一个人寻不到去路,也回望不了来路,绿植生长的地方像些妖魔鬼怪四处蔓延,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很快就要将我缠住。我拼命的跑,恐惧中夹带着崩溃,可我甩不掉那个迷雾的竹林和那条延伸又咆哮的小溪还有那些笑声怪异的石头。

  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天空指引我:来我这吧,这里只有戈壁,只有黄沙,四野茫茫。可是绿植就快伸到我的脚跟,我没时间去回应那个声音也根本回应不了那个声音,我只有不停地跑,不停地跑,才能不让竹林里的藤蔓缠住。

  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眼看就要摔下,轻飘飘的身子近乎虚脱,我闭上眼等着那些像蛇舌头样的绿植藤蔓爬满我的身躯……

  可是我没有倒下,也不敢睁开眼,我怕这些长满茸茸毛的藤蔓附在我身上的妖娆,我更怕我将在这迷雾的竹林一个人忍受黑暗孤独连哭都不能有声音的恐惧感。

  我奇怪我怎么没倒下,我想努力睁开眼睛可我还是好怕,好怕。忽然耳旁有呼呼的风声,脸上也好像有掠过竹叶的疼痛感,我好想用手摸摸自已的脸颊,可我没有力气抬手。我就这样虚无力气地飘着,对,我是飘着的。

  我感觉自已一直在飘,一直在飘。沙沙的竹叶声和藤蔓快速爬行的声音像极了蛇游走的声音。我的心脏突地变得压缩,也快呼吸不了了,我无力地用手四处抓挠,想拽着些让自已停下来的东西,我想睁开眼,看看我身处什么场景。虽然很怕很怕,可我得睁开眼啊,要不我就可能快窒息。

  眼皮好重,好重。我想叫,我想喊,我想哭,可我发不出声音。我的身体还是飘的,还是有呼呼的风声和竹叶碰撞我身子的痛感。

  就在我快要放弃我有感觉的念头时,我的脚尖有了巨大的麻痛感,我全身在开始颤抖,我感觉蛇已咬上了我的脚。可我毫无力气挣脱,任它冰凉又恶心的爬上了我的腿。

  ……

  我的大脑开始出现幻境。一片紫色梦幻的森林,日光温暖地抚照着每一棵挺拔的竹子,在竹林间飞舞的蝴蝶披着长长的日光影子,那一条条的光影就像一抹七彩的虹,悬浮在竹叶上。

  绿植藤蔓也染上了紫色的光晕,它们不再生长,而是静静地妖娆着,吐蕊的叶子像蛇的舌头伸展得近乎完美。

  我赤脚缓缓地移步于每一片绿苔上,轻柔地划过它们妙曼的身躯,仰望每一株伸向天空的竹,目光探寻每一片叶脉上晶晶亮的水珠,看蝴蝶翻飞的幸福。

  我欢喜地走走停停,忍不住打扰蝴蝶和它们嬉戏,忍不住折一条细细的藤蔓把它圆成圈放置自已头顶,忍不住去抓那些飘浮在森林里的灵光……

  忽然发现在光最亮的地方,有一株很沧桑又奇特的树,并不是很高,顺着枝丫,我已爬到树顶,坐在树干放眼森林,开阔的视野令我惊叹。

  正要惊呼如此眼界时,一朵艳得耀眼的六瓣花正在我手指可以触到的地方妖娆地盛开着……

  我惊喜地扑上去想吸吸花的味道,可我发现我怎么也亲近不了这花朵,哪怕光亮已来——睁开眼,我却是从梦幻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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