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最可笑的利用

  正在这个时候,沈云澈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了婧慕殿,他一个人进去,他下令,“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许闯进来。”

  叶昔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沈云澈来了,她急切地说,“玄竹,躲起来!”

  叶昔看了一眼四周,可是四周没有合适的地方藏身,她急得快疯了,玄竹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小姐,我来找你,就没想过活着出宫,你别找了。”

  叶昔摇晃了一下头,“不行,你不能出事,躲进衣柜,就躲这里,其他的我来解决。”玄竹看她一脸坚持,只好妥协。

  叶昔将小榻上流的血擦干净,还有地上的血也擦了一遍。

  这时的沈云澈一下子开门闯了进来,他薄凉地下旨,“给朕搜!”

  叶昔站在那里局促不安,她不敢四处瞟。接着一批守卫闯了进来,四处翻找,躲在柜子里的玄竹打开了衣柜,自己出来了。其实他根本就没必要躲,就算躲了也没用。

  那些守卫瞬间拔刀相向,指着玄竹,他们的长刀全部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叶昔跑到他面前,满目焦急,“玄竹,你出来做什么?”

  玄竹释然的笑容,“小姐,我没事!你不要着急,我真的没事!”

  沈云澈看着这一幕,脸色更加冷酷,“给朕带下去!”

  叶昔不顾面前的刀锋,直接抓着他,“不许带他走!”那些禁军守卫放开了手中的刀,抓住了叶昔,说了一句,“娘娘,得罪了!”不让他靠近玄竹。

  叶昔抓着玄竹的手不放,玄竹平静的笑容,“小姐,我没事,你别哭!”

  沈云澈心中升起怒意,还有酸涩,她竟然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哭得如此心急和哀痛。

  沈云澈清凉的口气,“立刻带下去!”这时屋里的两个孩子被人早抱走了。

  玄竹就这样被那群禁军带了下去,叶昔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叶昔擦干了眼泪,她口气很冲,“你若是敢伤害玄竹,你伤他一分,那我就伤自己一分!”

  叶昔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满脸疯狂的面容,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用簪子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沈云澈气得抓着她,“你疯了!”他气得咬牙切齿,满脸通红,满目痛心疾首。

  叶昔似疯似笑,“对,我疯了,我已经被你逼疯了。”

  沈云澈气狠狠地吼了一句,“太医,传太医!”

  沈云澈扯了自己的衣袖,准备包扎她的手腕,叶昔使力甩开了他的触碰。

  叶昔离他三步之远,她面色凄凉、痛苦道,“我恨你,恨你们沈家,害死我亲生父母还不够,还杀了我养父母一家,你们怎么不去死?你们最该死!你们为什么活着?你们凭什么活着?”她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一声比过一声地凄厉。

  这些话让听着的人,除了心痛,还有心疼,看着面前这个快要逼逼疯的女人,他们都替她难过起来。

  叶昔捂着胸口,声嘶力竭。

  沈云澈见她情绪如此激烈,看她捂着胸口,他担忧地劝慰着,“婧儿,你冷静一下,我答应你,我不会伤害玄竹,你冷静下来。”

  沈云澈转身离开此地,“找太医,好好给皇后看看!”

  他叮咛着繁篱,“繁篱,好好照顾她!”

  他看着她这个样子,他比任何人都心疼,比任何人更加心痛,他不是没有想过放手,放她离开自己,只要她好好活在这个世上,就可以,可是他放不开,也挣不脱,叫他还能如何?

  沈云澈下令,派太医去医治玄竹,医好他之后,把他赶出了皇宫。

  沈云澈为了不让叶昔情绪不稳,他从那以后,没有再踏进婧慕殿,每天有时间,他只会在婧慕殿外远远观望。

  景翼看着两人互相折磨,他站在他的身后规劝了几句,“陛下,放手吧!娘娘在这皇宫,没有丝毫快乐。”

  沈云澈冷冽地目光,凌了他一眼,“朕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景翼望着院子里,躺在躺椅上,面色苍白,满目凄楚的女子,女子全然没有了当初的肆意洒脱,璀璨夺目的笑容,就好似一口枯井,没有了水源,只剩下凄凉。

  又过了几天,这天阳光灿烂,明媚耀眼,没有沈云澈的惊扰,叶昔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西荻国左丘旭和打听到了消息,知道沈云澈新立的那位皇后就是小昔,他恨不得将沈云澈碎石万段,可是他得忍住,他还要想办法将小昔救回来。此事不可声张,他必须徐徐图之。

  这天,婧慕殿来了一位女子,只不过她被人阻挡在殿外,因为皇帝下过令,没有他的旨意,谁也不得擅闯婧慕殿。

  此人正是漓月国公主,司空桐,本来她嫁到皇宫的第一晚,沈云澈就下令,她不得踏出凤临宫,只不过后来太上皇有令,她是皇后,出入后宫,当属自由,沈云澈懒得去和太上皇理论,也懒得多和他废口色,反正在他眼中,她就不存在。

  就算她不顾脸面,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当没看见。

  司空桐今日来就像看看,那个曾经让越王爱得疯狂的女子,是什么样?她好奇之极,自己竭尽全力,只为获得他的一丝心意,可是他却完全将自己视若无睹,好似自己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叶昔看着在殿外执意要进来的女子,女子长相柔美,穿着一身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梳着高髻,两侧插着凤头流苏金步摇。

  叶昔猜想,这应该就是那位漓月国公主了,司空桐。

  叶昔吩咐,“让她进来!”她倒想看看,她来此有何目的。

  叶昔站在院中,司空桐走了进来,看着面前的女子,没有丝毫惊讶自己的到来,好似早就知道自己会来这里。

  叶昔走到了侧面的凉亭里,倒了一杯茶,她既不喊别人前来坐,也没有说话,只是兀自拿起茶杯,慢慢浅饮。

  司空桐看着面前不说话的女子,她长相真如传言一般,倾城倾国,风华绝代,她就算坐在那里,不发一语,也有一股令人瞩目的气质。

  司空桐身边的丫环,飞雁小声妒恨地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长得好看吗?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只知道魅惑当今陛下!”

  司空桐脸色微怒,“飞雁,闭嘴!不得胡言!”

  这四周很安静,她声音虽然说的很小,却也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所以她肯定是听到了。叶昔表情漠然,丝毫不在意别人骂她的话。

  叶昔望了繁篱一眼,“繁篱,我累了,你好好招待皇后,我回屋睡个午觉,不要让人打扰我!”

  她准备离开凉亭,却听到司空桐的那个贴身侍女讥讽道,“果然是妖女,不仅害死了自己的父母,现在还来祸害陛下!”

  繁篱一听这话,她敢保证,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在找死。

  繁篱看着叶昔逐渐冰冷的面色,双眼杀意波动,她奋力一跑,跑到了飞雁身边,恨恨捏住了她的脖子。

  叶昔冷目而视,“你找死!”

  司空桐见此,随之致歉,“请你见谅,她是无心之言,我求你,放过她吧,我只剩她一个忠心的丫头了!”她满目垂怜,哀求着她。

  叶昔转头看了她一眼,“你求我,我就得放过她吗?凭什么?”

  叶昔望着喘不过气的飞雁,目光极其寒凉,“你骂我,我忍了,敢骂我父母,你就非死不可了 ”

  她望了繁篱一眼,“繁篱,给我带下去,乱棍打死!”

  司空桐抓着飞雁,气冲冲地质问,“她是我的侍女,你凭什么处罚她,别忘了,我也是皇后。”

  叶昔狂傲嚣张的笑了一下,语气更加张狂,“我要处罚谁?没有为什么?只分她找死,还是不找死!”

  繁篱听令,反正皇上说过,除了不让叶姑娘离开婧慕殿,其他的都得听她的吩咐。

  繁篱派人将飞雁抓住,让人拿了了长凳,将她捆在凳子上,两边站着一个人,使劲的用棍子打。

  司空桐被其他禁军抓着,想要阻拦,却什么也拦不住。

  沈云澈听到消息,说司空桐去了婧慕殿,他立马来了婧慕殿。

  沈云澈再一次踏进了此殿,见到这一幕,问了繁篱,繁篱告诉了他。

  沈云澈彻骨生寒的目光,盯了一眼司空桐,让面前站在大太阳底下的司空桐全身感到一阵寒意,就像被人从头到尾浇了一盆冰水,凉彻入骨。

  沈云澈望了叶昔一眼,见她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他无声的叹息了一下。

  沈云澈看着被打的飞雁,他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记住,语气凉薄寡情,“将此人带下去打,别脏了这儿的地!”

  沈云澈冷目一凌,让司空桐的心立即揪了起来,她面色惊恐,却不得不镇定下来。

  沈云澈说,“来人,这个女人擅闯婧慕殿,罪大恶极,一同打死!”他敢惹婧儿,这相当于触了自己的逆鳞,就是自己找死。

  他可不管父皇的旨意,当初只是帝位还不稳,朝中还有一些人听父皇的,现在他可不怕,至于杀了她,惹恼漓月国,大不了将漓月国趁机灭了,一了百了。

  叶昔听到这话,她是自己放进来的,若是因此死了,就是自己害死的,不过她不想跟沈云澈搭话,也懒得和他废口舌,反正跟她无关。

  她冷眼旁观,看了他们一眼,就像再看跳梁小丑一样的神情,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回绝了外面的一切。

  沈云澈本来在想,若是以前,婧儿绝对会和自己说,让他放了对方,可是现在的她直接无视,一副冷淡寡情的面色。

  繁篱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不知天高地厚,敢惹陛下视若自己生命一样珍贵的人,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沈云澈看叶昔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忽然没有了要杀人的兴趣,他挥手说了一句,“放了!”他浑身就像忽然被人抽走了灵魂,全身无力,低着头长叹。

  司空桐好像看明白了什么?面前的男人不过是想利用自己,让那个女人和自己说话,求他饶了自己。

  她想到是这个结果,她感觉比杀了自己还要凄凉悲哀,原来自己不过是他拿来利用,让另一个女人和自己说话的武器罢了。

  她满脸自嘲的笑容,为自己可笑,为面前这个总是在外人面前一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男人可悲,原来他同自己一样可笑,又可怜,不惜利用自己,也要让对方和自己说句话,竟如此凄惨,真是可怜又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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