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金壳怀表

  陈安看了一眼手中剩下的七枚印信,咬了咬牙最终决定还是决定赌一下,不对的话再想回头路,起码他还有剩下的七枚印信保底。

  当然,这个东西也不一定靠的住。

  制作印信时,他完全是随机选材,若是他的第二个猜测正确,那么很可能半空中的那七个箭头连带着他手中剩下的七枚印信都是属于那个驴友团的,那就是坑大发了。

  所以,快速思考了一阵,他最终决定还是先去箭头少的那一边看看。

  按照概率来算,他手中的七枚印信应该也和多的箭头那方一致,也就是说,就算超过了印信燃烧的限时,他还可以再来一次,可少的这一方或许只有一次机会,自然要先去看看。

  当然,也不排除这些东西全是那驴友团的,只不过他们分开了。

  要真是这种情况,陈安冒着被整个西方超凡世界追杀,也只能去马尔默待够七天。以他最多三四十米的烛光照影术探查范围,想在偌大的杜伦山脉中找人,就和那大胡子说的一样,真的是不太现实。

  护持着那三枚烟雾凝聚的箭头不散,陈安卷起一阵狂风,就向着杜伦山脉深处而去。

  因为不用循着山道而上,他的速度非常的快。不过他也不敢直冲九霄,那烟雾凝成的箭头可不允许他这么浪。

  一边护着这指引凭依,一边还要御风飞行,速度是快于一般人很多,可和早上从欧罗南部而来时,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二十分钟对于他而言还是非常的短暂,根本没看到个人影,那指引凭依就消失了。

  不过陈安不急反喜,二十分钟都没指引到目的地,那说明很可能自己所找的方向没有错。

  斯图尔特的小队是昨日出发的,那驴友团则是今早出发的,并且超凡者和普通人的行进速度也不一样。若自己追踪错了方向,必然已经看到了那错误的目标。而这么久还没有结果,反而说明自己是选对了。

  抱着万一的心理,陈安又将手头上剩下的七枚印信点燃。

  腾起的烟雾相互抱团,最终形成了六支半指向另外一个方向的箭头,以及半支指向原方位的箭头。

  为什么说半支?

  是因为其稀薄到几不可见,只是从其中两枚印信中飘出来了一点凝聚而成,想来可能连半炷香都坚持不了,最多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

  陈安不禁感叹那栋公寓的主人还真是有职业道德啊,居然把出租的公寓打扫的这么干净,让自己找点线索都那么的不容易。

  感叹完,他也不敢怠慢,继续护着那似乎随时可能飘散逝去的半支箭头往杜伦山脉深处而去。

  就这么又搜寻了二十几公里的路径,那半支箭头也消逝在空气中,虽然还是一无所获,但陈安有预感已经距离目标很尽了。

  索性就在山道上落下,实质化身形,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搜寻起地上的踪迹。

  说是山道,其实只是一个称呼,到了这个区域已经绝对远离了游客的行走路线,因此地上也不存在着道路的说法,不过陈安对这种山路却是如履平地。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这种普通人绝迹的地域,人为留下的行走痕迹相当的稀少,陈安稍稍分辨,就能从地面上脚步的浅薄层次,地表蕨类植物被踩破后流出汁液的新鲜度,乃至空气中混乱逸散的气味中,推断出这一片地域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中,只有一队人路过。

  如此结合刚刚那逸散箭头的指引,几乎可以下定论,这队人就是斯图尔特的狂猎小队。

  陈安一阵欣喜,找对地方就好办了,不用真在这鬼地方待够七天,要知道以他的身份,现在只能和厄运抢时间,真在一个地方蹲七天这么久,必然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什么都可能发生。

  毕竟他所面对的,可不是几个a级s级,而是真真正正的造化大能。

  循着这踪迹又前行几步,终于看到了一抹火光。此时天色已然渐晚,可是在这极地环境下,周围却半点不显昏暗,反而一片明亮。

  而那抹火光却依然明亮,显然取暖的意义多过照明。

  有火就意味着有人,那些灵性生物可不会烧火取暖,且一直生活在这种极地的环境中估计也不需要取暖。

  陈安如幽灵一般悄悄的摸了上去,没有因为对付的是几只蝼蚁就傻不拉几的直接蹦出,甚至当他已经锁定了坐在火堆旁的斯图尔特,也没有贸然出手。

  而是静观其变了一会,直到真的确定周围没有其他变数,才开始行动起来。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不会天黑,他都想借着夜色悄悄摸过去,一切等得了手再说。

  不过即便是这样事情也在意料之中的顺利。

  陈安就这么施施然的走了过去,挥手折叠了空间,将或坐或睡的七人各自分离,幻术如这世间最温柔的摇篮曲,轻扣着卷发斯图尔特的心扉,迷醉着他的耳膜,弥合着他的双眼,把他拖入最深沉的睡眠。

  轻轻的从他的怀中捡起占卜中所见的金壳怀表,陈安的心中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仿佛,不,就是捧着自己的血脉至亲。

  血脉不止是**上的联系,也同样是灵魂上的纠缠,有些认定只此一生就是永恒。

  颤巍巍地将它捧至眼前,目光所致一点脆弱缥缈的魂丝袅袅而上直通天际。

  与之前不同,现在的陈安尽管在层次上还是与之前没有什么分别,但能为却大了何止一倍,只是站着不动,“目光”就顺着那袅袅丝线看穿了天幕,“见”到了黑暗空间的种种……

  那漂浮着的躯体,容颜一如往昔,成熟的年纪甚或更能让陈安从其上看见姐姐和母亲的影子。

  在这种对比美化下,他更感心痛,不过却没有试图从手中的金壳怀表里唤醒轻语的灵魂,就算不甚了解通灵体系,但也是知道,这么肆无忌惮的利用抽取灵性能量必然对灵体本身伤害极深。

  正要小心地把它之收入怀中,找个隐蔽的地方将其魂器分离,却忽然心中一动,若有所感地向旁边看去。

  在十来丈远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站立着一位头发胡须梳理的一丝不苟的老人,他身穿一袭崭新洁白的长衫,外罩红色大袍,头上戴着蓬松的红绒冠冕,正中位置嵌着一枚烫金圆片。

  老人整体上看去慈眉善目的,可陈安感受到极大的威胁,他不动声色地又转首看向另外一个方向。

  那里也站者一个人,是一个不算苍老却有着些许皱纹的中年人,与老者的一丝不苟皆然不同,他的头发乱糟糟地堆在头上,身上只是简单地穿了一件黑袍,上面还油光光的尽是赃污。

  “你就是那个亵渎了阿尔布达千年荣光的东方小子?”

  “疯术士杜威克里斯曼?”

  既然有可能被对方给针对,陈安又怎么会不仔细了解一下可能的对手。

  或许在法蒂兰中a级的存被列为禁忌,可在灵媒市场中也就二三十万欧的事情,虽然远远谈不上详细,却也能够知道个大概。

  比如,阿尔布达中的两位a级,永恒导师唐顿道尔斯和疯术士杜威克里斯曼,还有就是在真理教堂中坐镇的教牧,辉光教会四位红衣主教之首圣言者丹尼尔帕列斯。

  他们再加上二三十个b级,就是整个贝尔加德,乃至整个欧罗最顶尖的超凡力量。

  既然招惹了阿尔布达,陈安自然就有心理准备面对两位乃至三位a级的围剿,但现在看来,永恒导师却是抽不开身,只来了两位。

  可即便是这两位,也让陈安面色一变。

  因为在他的神念感应中,面前的两个a级实在是强的有点过分。

  依照他的理解a级和b级之间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差距,不是有传言说两三个b级就能堵住一个a级么,可在他真正看到面前的两人时,那种危险感应却是如此的真实,与所谓b级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还有圣言者丹尼尔帕列斯教牧,两位的到来,说明我真的触犯了西方超凡世界的逆鳞。”

  陈安慢慢的转过身,又向身后的红衣主教道。而实际上他的眼中却亮起一抹微弱的烛光,在利用烛光照影的隐蔽属性一点点地分析对方两人的力量构架。

  红衣主教丹尼尔依旧站在原地慈眉善目地注视着陈安,似乎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同样也没有开口说话,还是性如烈火的疯术士接话道:“你明白就好,亵渎阿尔布达的千年荣光,无论你是谁,都要接受应有的惩戒。”

  这关乎西方超凡世界的面子不可能妥协,当然,最后这句话,疯术士没说,他虽然有个疯术士的名号,但这来自于对试验对神秘学的热情,可不是真疯,而术士这个称号,与幽元天中的有术之人也不一样,而是来自通灵术士这个职业。

  这是一个将灵性能量中特异信息提取出来融入自身的超凡职业。

  陈安脸上满是玩味道,既是试探,也是拖延地道:“哦,那不知两位究竟想要怎么惩罚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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