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饮血之剑

  高心的站在一座孤坟前面,看着墓碑上的字久久不语,一动也不动,从远处看,他更象是一个墓碑。

  与其说是个坟,还不如说是个土包,高度刚刚过了人的膝盖,面积也只有澡盆那么大,真不知道是谁会埋在地面?

  阿犀就站在他的斜后方,他自然看见墓碑上面的字,上面的字很丑,但是还能认识,写着“亡妻慕容雪之墓”。从墓碑下部长满了青苔就可以看出,这个坟有些年头了,看高心的年纪也就二十来岁,莫不成他很小的时候就成亲了?

  等了很久,高心终于讲话了,“雪,我终于杀了霸天虎,为你,为你们一家报了仇,你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阿犀听了仍弄不清楚他和亡者的关系,但不好立刻问他,只好迷茫的看着高心。

  但是不久,他便惊讶的发现,高心的脸庞上面缓缓的滑下一行泪水。

  那是阿犀唯一一次看见高心哭。

  ……

  回来的时候,阿犀终于忍不住问高心,“她是你的妻子?”

  高心摇头道:“不是,我还没有成亲。”

  “表姐妹?”

  “怎么可能。”

  “是恋人?”

  高心想了一会,还是摇头。

  阿犀越来越奇怪了,“好朋友吗?”

  高心依旧思索了片刻,好象要准备要点头了,最后还是摇头。

  阿犀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称谓了,不禁小声嘀咕道:“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她总不会是你的女儿,难道她是你娘?”

  高心立刻跳了起来,叫道:“我呸,她和我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阿犀抗议道:“那我问你和她是不是朋友,你直摇头。”

  高心好象是很占理一样,霸道的道:“你怎么不想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难道就只是朋友吗?”说完,还对阿犀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可就要的样子。

  阿犀仍不服气,道:“我也问你是不是恋人啊,你不也没承认吗?”

  高心脸色转暗道:“我还没有问问她的心意,她的一家就给霸天虎的手下杀了,连尸首都找不到。”

  “那……那……坟里面……”阿犀显然吃了一惊。

  “什么都没有,我只是象征似的刨了一些土,埋了一些她幼时送给我的东西,然后刻了一个墓碑。”

  “后来呢?”

  高心叹了一口气,道:“后来我就发奋练武报仇,十年了,今天终于得偿所愿,虽然还有一丝侥幸在里面。”

  阿犀心中暗道:十年?看高心的岁数,那慕容雪遇害的时不就十二三岁,也真是可怜,不由的拍了拍高心的肩膀,宽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也不该提这些伤心事,向你赔罪了。”

  高心看了看他,忽然露出怪异的笑容道:“总该有所表示吧。”

  阿犀一愣,道:“你要我有何表示?”

  高心欣然道:“请我吃一顿吧,地点我来挑。”

  看着高心那得意的笑容,阿犀升起一种上当的感觉。

  ……

  当看见高心把三只鸡翅塞进嘴里,在那费力咀嚼的时候,阿犀带着调笑的语调道:“你是不是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

  高心指了指他的嘴巴,没有马上回答他,直至咽了一口食物下去之后才道:“痛快,痛快,这个闻香居的菜肴就是棒。”顿了顿,又问道,“你怎么到现在就只喝几口茶,是不是请客心疼啊,想省几个钱?”

  阿犀失笑道:“我是不饿,若是你有空的话,我带你到京城去品尝一下那里的美味,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佳肴。”

  高心双眼立刻放光,忙不迭的点头道:“我有空,我有空,我当然有空了,大仇已报,我就是闲人。哎,怎么,你住在京城?”

  阿犀点点头道:“我是官门之人,身处大内。”

  高心鄂然,道:“身处大内?那不是太监吗?”

  阿犀立刻给茶水呛了个不亦乐乎,在那剧烈的咳嗽起来,到了最后,似乎连泪水都咳出来了。

  高心一看慌了神,连忙道:“对不起,说到你的痛处了,我不是有意的。”

  望月阿犀气急败坏的道:“你说着谁的痛处了?我是侍卫,不是太监。”

  高心嚅喏着:“干嘛不承认,我又不会看不起你。”

  阿犀气的差点发疯,站起来就准备走,高心连忙拉住他,急道:“你别走啊,你走了谁付帐啊?好,好,你是大内侍卫总教头,大内第一高手,行了吧。”

  阿犀给他弄的哭笑不得,只好又坐下来。从此,高心只要一谈起阿犀,就是“大内侍卫总教头,大内第一高手”,也不管是不是事实。

  阿犀掏出一个黑色铁牌,扔给高心,高心接过一看,铁牌的正面刻着一个张牙舞爪的龙,下面是“飞龙十五卫”几个字,背面也是几个字,“十三:望月阿犀”,不禁问:“这是什么?”

  阿犀拿回铁牌道:“这是我的标识啊。我在飞龙十五卫中排十三。”

  高心问道:“是按武功排吗?”

  阿犀摇头,“是按年龄排的。”

  “飞龙十五卫归谁管?负责保护皇帝的吗?”高心来了兴趣。

  “我们比较特殊,明里是大内侍卫,实际上是所属当朝丞相管辖,执行一些秘密的任务。”

  “什么任务?”

  “保护、暗杀、侦察、寻踪等等,甚至有的时候还要帮某些官员破案。”

  高心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道:“那你这次是来暗杀霸天虎的?”

  阿犀点头。

  “如果我没有去寻仇?你可有把握杀了他?”

  阿犀笑道:“本来我是和六哥南熊一起来的,后来听说你也要找霸天虎报仇,他就去执行别的任务去了。”

  高心看了看他,道:“你们十五个人是师兄弟吗?”

  阿犀笑道:“怎么可能,这十五个人是从众多侍卫里面选拔出来的,我只有一个师兄叫施狮、还有一个师姐叫温蟹,可惜他们都在别的地方。”

  高心皱皱眉毛道:“看你们三个人的名字,狮子、蟹子、犀牛,一个比一个难听,你们的师傅是谁啊,是不是喜欢养动物?”

  阿犀道:“我们的师傅想毕你也有所耳闻,他就是迦楼罗王。”

  高心惊道:“就是和天童比荷齐名的那个迦楼罗王?”

  阿犀点头道:“家师六年前曾经和比荷交过一次手,结果不分胜负,后来和师叔祖梦如一说,发现有点不对劲,因为师叔祖二十年前曾经力败比荷,两个人一讨论,觉的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人,所以他们认为比荷这个人已经换了。”

  高心疑惑的道:“他们的意思是说,二十年前的那个比荷和六年前的那个比荷不是一个人。”

  阿犀点头道:“反正也没有人见过她的脸,就是人真换了,谁又知道,而且,十六年前,各大门派的高手围剿比荷,虽然无人生还,恐怕比荷也是力战而死吧,也就不奇怪换了一个人了,只是,这个新比荷也是绝顶高手啊。”

  高心吐了吐舌头,道:“我觉的迦楼罗王他老人家淡泊名利,他同意你入官场吗?”

  阿犀苦笑道:“就是他老人家一手把我和师兄推入官场的。”

  高心停止了准备送食物入口的手,讶道:“什么?”

  阿犀微微一叹,道:“还不是因为一把剑,饮血之剑。”

  高心的嘴张的老大,道:“你说的可是万剑之王饮血剑?”

  阿犀嘿嘿的笑道:“没想到你也知道饮血剑,我还以为你只会饮酒呢。”

  高心没工夫理会他的调侃,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继续说。”

  阿犀看他一眼,反问他道:“你可知道饮血剑的来历?”

  高心托着腮帮仔细的想了一会,突然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嘿嘿,我不知道。”

  阿犀翻了翻眼,一脸无奈的道:“它是铸剑大师江雁最成功的作品,同时也是最失败的。”

  高心不解,眼巴巴的看着他,阿犀继续道:“江大师铸的所有的剑,都是成双的,其中不乏水火双刃、风云双剑这样名振天下的兵器。因为他把铸剑当作生命,至使他的妻子若寒离他而去,结果他一直愤懑在心,所以他只要铸剑,必是成双,他已经完全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剑的身上。”

  高心叹了一口气,再次将酒一饮而尽,像是在缅怀铸剑大师。

  阿犀继续道:“我的师傅事后分析,饮血剑根本就是逆天的产物。后来江前辈无意中发现了两块千古难遇的玄铁,立志要打造一对雌雄双剑,可是在他锻打雌剑的时候,那块玄铁裂成了四块。”

  高心“啊”了一声,连叹可惜。

  “你不要叹早了,江前辈就用这四块碎石铸成了另外的两对宝剑,就是现在的四名剑了,凤舞凰飞、飘羽飞花。”

  高心双目猛然变烈,喃喃道:“飞花剑?”

  阿犀见在眼里,自是好奇,但高心既然不说,他也不问,“江前辈看着另一块玄铁,犹豫不决,若是不铸,实在是可惜了这块玄铁,若是铸了,那这把雄剑,就是他所铸的唯一的一把单剑,这不符合他的规矩。”

  高心双手环胸道:“可是他后来还是破例铸剑了。”

  阿犀露出一丝苦笑,道:“所以说,饮血剑的出现是逆天而行,上天已经用了某种暗示不让饮血剑出现,可是它还是出现了。江前辈在铸这把雄剑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他恨自己的妻子离他而去,恨苍天毁去他最大的愿望,不让这对雌雄双剑铸成,他是带着无尽的恨意铸这把剑的。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这种恨意,竟然传递到了雄剑的身上,所以在饮血尚未出世之前,它就对这世界充满了愤恨。”

  “哇!”高心突然叫了起来,“剑还有感情?”

  “当然,万事万物都有感情,只是你体会不到而已。后来,饮血剑迟迟不肯出炉,江前辈百思不解,直到最后他明白了,割开自己的手臂,将自己的鲜血撒到饮血之上,他还道,痴心,我知道你恨一切,那就先用我的鲜血浇灭你对我的恨吧。那把剑铸好时,剑身上的纹路乱如蚕丝,剑尖上的光纹四射如火,而且在那把剑刚出炉时,天地神鬼皆怒,苍穹雷声怒吼,春雨提早了半个月。”

  高心打断他的话道:“痴心?那是什么名字?”

  阿犀叹道:“痴心是饮血剑真正的名字,而那把夭折的雌剑名叫绝情,自从痴心饮血而生后,它才被江前辈改名为饮血。”

  高心抓了抓头,“痴心绝情,这好象是江前辈的写照,是也不是?”

  阿犀望着手中的茶壶,感慨道:“谁说不是呢。”

  高心皱着眉毛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阿犀转过头来看着他,好一会才道:“说起来,我和江前辈还有点渊源。我的曾师祖胡畔是江雁的好友,这些事是江前辈告诉他,他又告诉我的师祖邬随风,这样一代代传下来。”

  “那有没有能和饮血抗衡的武器呢?听说只要是剑,在饮血的面前根本就拔不出鞘。”

  “除了绝情,没有真正能和饮血抗衡的武器。”

  “可是绝情已经碎了。”

  “那就要再一次的逆天而行了,将四名剑重新熔炼,再铸绝情。”

  高心有点不可置信的道:“这可能吗?”

  “可能性不大,但并不是没有,四名剑本出一体,再次融合也并非不可能,只是要找到和江前辈有着同样技艺的铸剑师就不容易了。江前辈虽然没有徒弟,但是他有个师妹叫冰子言,据说她这一脉现在的传人叫悠苒,还收了个徒弟,叫单子,若是能找到他们,此事就很有希望。”

  “若是失败了怎么办?那时不仅绝情没有铸成,四名剑也毁了,那多可惜。”高心还是担心的道。

  阿犀沉默了片刻,缓缓的道:“也许还有一种方法,五十年前,饮血第一次搅乱江湖的时候,那时的它是操纵在一个叫疯梓的剑客手上,当时他还只是个平凡的人,但是自从有了饮血,功力骤然大增,直逼武林第一,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得到饮血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变的如此厉害的,师祖邬随风那时曾手执凰飞向他挑战。”

  高心等了半天,不见阿犀讲下去,急切的问道:“那结果呢?”

  阿犀苦涩的笑了笑,喝了一口茶,艰难的摇摇头,“以师祖的惨败而告终。”

  高心忍着剧烈的惊讶道:“多少招落败?”

  阿犀依旧摇头,“他们根本就没有交手,饮血还在剑鞘里面,都没有拔出来。”

  高心呆住了,“啊”了一声。

  阿犀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凰飞毕竟是四名剑之一,在饮血的强大的压迫力下还是出鞘了,但是也就是到此为止,无论师祖怎么用内力催动,它都只是瑟瑟发抖,怎么也不听使唤。师祖和疯梓相持了很长时间,最后不战而败。事后他回忆,幸亏当时疯梓并不想杀他,所以迟迟不让饮血出鞘,要不然他也喋血当场了。”

  高心变色道:“连你的师祖都这样落败,那疯梓的武功不是难以想象?怪不得天下人个个都要得到饮血。”

  阿犀摇头道:“未必,别忘了,四名剑是由绝情分裂而来的,若是用人来形容的话,四名剑就象饮血的两双儿女,我问你,如果你和你父亲交手,你敢出招吗?”

  高心颓然的道:“杀了我也不敢。”

  “对啊,师祖后来分析,他那时是吃了兵器的亏,若是他和疯梓徒手相搏,就算是输,对方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可是,对方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呢?”

  高心不服气的道:“那我们对饮血岂不是毫无机会了?”

  阿犀笑道:“我还没有讲完呢,师祖随后在一次旁观中领悟到一些道理,事各不久,当时号称人剑情侣——手持飞花剑的花和拿着飘羽剑的桦公这对夫妇又向疯梓挑战,在旁观看的师祖认为他们也是惨败,但没想到他们三人竟然大战五十多回合,飘羽飞花虽受饮血的压制,可是并不是很明显,最后夫妇是因为实力不济双双身亡,自从那时起,飘羽飞花下落不明。那一战也震动江湖,他们二人是唯一能在疯梓的手下撑过二十招的人。

  师祖觉的很奇怪,因为他也和人剑情侣交过手,那时他在百合之内将他们击败,按照这个道理,他至少也应该撑住疯梓五十招才对,怎么能够不战而败呢。他们用的是四名剑,自己用的也是四名剑,既然剑没有区别,那么差异就在人上。”

  高心越听越迷糊,道:“那是什么差别呢?”

  阿犀双目望向远方,“差别就是,他们两人是情侣。”

  高心眨了眨眼,道:“没了?”

  阿犀耸了耸肩,“没了。”

  高心匝了匝嘴,忽然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他们是情侣,而且手里面的剑也是情侣剑,所以可以把人和剑的威力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来。”

  阿犀点头道:“这是一方面,你也知道,饮血剑的可怕是与生俱来的那无尽的恨和难以控制的戾气,只有爱才能压制住恨,我想,这才是他们二人可以对抗饮血的真正原因。”

  高心兴奋的道:“这么说来,若是找到四名剑,再找到两对使剑的情侣高手,就能与饮血抗衡?”

  阿犀淡淡的应道:“你别说我泼你冷水,这只是师祖的假设,没有人试过,谁知道能不能行?听闻还有七色彩莲的传说,也不知是真是假。”

  高心哈哈笑道:“这两种方法都是要聚齐四名剑才能办到,你师傅他老人家把你们师兄弟推入官门是不是为了四名剑?”

  阿犀微微一笑:“凤舞剑在七年前被丞相得到,师傅想让我接近丞相,以便偷出凤舞剑。”

  高心不禁上上下下打量起阿犀起来,嘿嘿的笑了几声,“真没有想到你要做贼。”

  阿犀摆了摆手道:“不过现在没这个必要了,现在凤舞剑在凤飞的手里,她正陪着我师兄在梦庄呢。”

  高心没听明白,道:“凤飞是何许人也?梦庄又是什么地方?”

  阿犀笑道:“凤飞现在和我的师兄是情人,她在飞龙十五卫中排第七,不过她只是挂个名字而以,以方便她可以经常在外,因为她是丞相的大女儿。梦庄是个神秘的地方,里面高手如云,因为听说饮血剑曾在那出现过,所以我的师兄去那边。”

  高心闻言说话都结巴了,“丞相……丞相……的女儿?”

  阿犀却没有理他,兀自说道:“现在凰飞凤舞都有了下落,飘羽至今不知所踪,飞花则是传言四起,据说三年前,百雀山庄的一把火也是因为有人说飞花剑出现在那里的缘故。”

  “对啊,听说只有老庄主的三徒弟逃了出来,她好象叫什么云笛是吧,神笛仙子云姑娘就是她吧,不过也是下落不明。”高心跟着附和,“其实,慕容雪的死也是和飞花剑有关。”

  这下轮到阿犀吃了一惊,不过他刚才看见高心那听见飞花剑后奇怪的表情也让他有所猜测,当下并不讲话,等着高心的解释。

  高心道:“雪的一家本是慕容家族的一个旁支,十年前,我还是个小孩子,在雪家里玩的时候,看见慕容伯伯看着一把剑发呆,后来雪告诉我,那把剑叫什么花,听你一说,我觉的它就是飞花剑,过了一段日子,雪的一家惨遭灭门,就是霸天虎干的。当然我倒觉的霸天虎只是个小喽罗,真正的主使还在后面。”

  阿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后打算如何?”

  高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以前只顾报仇,现在报了仇后还真不知道去哪,我准备在江湖上面闯荡一番,顺便帮你打探一下四名剑的下落。”

  阿犀笑道:“我明天就要回京城复命了,你要找我的话,就到京城侍卫营里面的望月阁找我,但是我很有可能外出执行任务去了。”

  高心白了他一眼,道:“我要是找你的话,你就是跑到天边我也能把你拽回来。”

  阿犀嘿嘿的笑了起来,“怎么不随我去京城品尝美味了?”

  高心猛的拍了拍脑袋,眼睛突放精光,挺起胸道:“我肯定会去的,不过,今天晚上你还要请我一顿。”

  阿犀大感冤枉,很无辜的道:“我刚才不是请你一顿了吗?你现在还在吃。”

  高心振振有词的道:“你刚才是为了向我赔罪,今天可是我重生的日子,这么一个有着纪念意义的时刻,难道你就无动于衷,你应该感谢我给你请客的机会啊。”

  阿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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