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2章:草堂之夜

  拨开乌云见青天,刑真则是甩去冰雪觅人烟,人烟已经在跟前。只见三所孤独的茅草房绝无仅有的立身在这万丈冰雪的天地之中,周围七八棵高高的松树突出了它的矮,但也正正是矮的其所恰不为风雪所侵袭。

  就像是抓住了一丝救命的稻草般,刑真顾不了那么多了,三两步踏进了人家的门庭,古老的青石台阶在一脚踩下之后露出了圆滑的纹理,在此之前早已脚步横生。由此看来,显然这户人家在此已经有些年月,并且家中不止一人。

  真谓是“柴门相叩问,风雪夜来人”,“可有人在?可有人在?”刑真的手已经在这古老的柴门上叩响,等待的是那意料之中的开门声。北风呼啸之下,茅房显得有些脆弱,到处是风中竹哨的声音,连那柴门也“咯吱咯吱”的作响,时不时还传来一声声羊儿的咩叫声,声音似乎就盖过了刑真的叩门声。

  “咚咚咚咚,请问有人在吗,咚咚咚咚,请问有人在吗”刑真加深了叩门的力道。夜再深再怎么样也得打扰一番,事关在这大风雪天有一瓦遮顶远比在树下凛冽到天明要幸福得多。屋内依旧没有回声,刑真知道这屋内不应该没人,况且那油灯一直都好好地亮着,如若不是听不见自己的叩门声便是故意不搭理自己,这大半夜荒无人烟中蹦将出来的人,其实也难怪别人有防备之心。

  “请问店家可在?请勿惊慌,在下不过是迷失在这荒野的过客,只因夜间风雪过大无法继续赶路,又恰恰路过贵地,指望在舍下一避风雪,还请海涵!”刑真开门见山的说道。沉吟了片刻一个古老的声音响起“草堂拥挤已经没法容得他人,先生还是另寻别处吧”。“前辈,借住一宿我付你银元便是了,随便一个角落有一瓦遮顶就足够了”刑真此时更为诚恳的说道。

  “实在抱歉,家中人口甚多有男有女的,多有不便,先生请吧!”老者的声音再度传来,语气之中显然是灵力充沛,刑真知道这又是一个散修之类的武修之人。“前辈,既是如此,在下也不便进门打扰,可否容我在檐下过夜?这大冰雪天的四处渺无人烟实在无处可去,还请宽容!”刑真柴门之外忙抱拳说道。“好吧,那你自便”屋内的应允之声传来,刑真喜出望外。

  出门在外,怨不得那么多,能够在屋檐下歇息总好过在冰雪中哆嗦。须知道求人难比登天,同意收留自己则是大恩大德,不同意也是情理之中。刑真在柴门之外寻得一处飘檐整理过冰雪之后便依栏而坐,还好这一身衣袍尚且是宽厚无比,抵御这凛冽天气还是足够的。独独是这靴子已经浸入冰水,冰冷的刺骨感油然而生。

  本想运功御寒,无奈这腹中无物,饿得是敲锣打鼓,再没什么力气运功。也罢!刑真哆嗦着往双手吹上暖气,在竹篱之外翻来覆去的辗转着,以求摩擦身躯窃取一丝的温暖。真谓是“夜无眠,辗转不见周公梦,栏杆拍遍,还请夜归兮”。

  无以入眠的夜,刑真翻覆无常,坐卧不定之下索性站了起来。在远方,东南西北一个样,就像是迷茫的人生无处可寻,寒冷难御之下,刑真唯有来回踱步,隐忍着腹中的饥饿,已经到了饥寒交迫的时刻了。

  “吱呀”一声柴门大开,在恍惚之中一位少女出现在刑真面前“公子,请随我来”,真是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刑真喜出望外,顾不了那么多了,恍恍惚惚间就跟着进去了。

  草堂之中一煹烟火袅袅升起,少女将刑真带至一旁后示意坐下。像是久别重逢的欢喜,也像是再见故人的欢欣,刑真不由自主将双手凑向烟火,真是雪中送炭啊。“待我为公子备来酒菜吧”少女低头说道,刑真寄人篱下自是不好意思“这……这怎么好意思呢”话语还未落下这腹中顿时锣鼓大作,寂静之中分外明显,少女“噗呲”一声笑着出去了。

  刑真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真个是婀娜多姿的架势,肯定又是一个娇美的人儿。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别说人烟稀少更别说是稀世美人,而这身影在灯火影曳之中给人的感觉正应了那句“风月俏佳人”的诗句。

  半晌功夫过去了,肉香弥漫在这咫尺的草堂中,简直让人垂涎欲滴,还有那酒香飘来,刑真一闻便知是那陈年女儿红,阵阵芳香扑鼻,诱人心扉。

  草堂烛影千年雪,

  霜羽伶仃到客家,

  酩酊一壶生醉意,

  潇湘万里梦云涯。

  一壶未出,醉意已生,刑真抖去身上积雪身子也暖和多了,此时脚步声响起,酒肉皆都已经被端上来,刑真真个不好意思。看着少女衣袂飘飘而去,刑真尚未来得及道谢却在沉思中愣住了。此女子有种与生俱来的魅力,虽然由始至终都没能窃得其容貌,但刑真绝对相信是位绝色美人儿。

  “无物无端觅无极,零花秘境云中天”

  诗号甫落,此时一位老者掠着胡须而来,头戴纶巾长须飘飘,双目有神,一身素衣白服,一派居士的模样“呵呵,少年,怎么?怕我用毒不成?”老者看着刑真举筷不下不由微微一笑道。

  “先生言过了,哪里是哪里是,倒是先生飘逸之风让人陶醉啊”刑真连连赔笑说不是。其实他也是十分清醒的,如若要害自己便不用从一开始就拒绝自己进入草堂,相反假若不是自己以阴阳卜爻之术将天机蒙蔽,甚至人家会认为自己是不怀好意。

  “未知少年大名?看你并不像习武之人,况且此处荒无人烟,不知何故至此?”老者打量着刑真浑身上下问道,“我随家父在也岚峰山脚砍柴、打猎,不料夜色迷茫又赶上大风雪便迷失了方向,于是就来到了贵处!谢谢先生让我在此借宿一宵!”刑真说的条条是道,加上那阴阳卜爻术隐藏了天机之后更加令人相信。

  果然,老者打量完刑真并不再怀疑,而刑真已经看出了老者的修为,尽管在刑真面前是那么极力的掩藏这修为,但刑真还是看透了。因为对方境界与自己不相上下,都是八层的修为,但武力却要比自己低得多,约莫只去到八十七匹力左右。刑真不想透露自己身份,因为过去的种种让他感觉到了江湖的险恶与人心的叵测,稍有不慎必将人头落地。

  口头上说是说不在意,但是刑真此时已经将酒斟向了老者的杯中,举杯便相互敬饮,见老者一饮而尽自然便放心了。酒过三巡,菜足饭饱,刑真此时气力也逐渐恢复了,面对着这草堂影曳的灯光,刑真便好奇了。

  “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为何陋居此荒外野岭?”刑真放下酒杯徐徐问道,眼中流露出一丝的童稚,这一点无疑让人防不胜防。老者看看刑真又看看草堂之外的皑皑大雪,略有所思的说道“我乃江湖修士,到此纯粹过客,一段时间后就将离去”老者的言辞刑真知道个中并非实情,自己既然可以隐瞒,别人又怎么不可撒谎呢?唯有付诸一笑。

  “前辈,不知这里是何处?此地距离北邙山有多远,待明日要前往北邙山脚与家父会合”刑真真有其事的问道,“哦?北邙山?听闻北邙山一月之前遭到洗劫,文武阁弟子死伤惨重,江湖纷争难以平息啊”老者掠掠胡须说道。

  “什么?江湖又起杀戮了?文武阁?这文武阁名气不小啊,不知这其中又是怎样的一回事”刑真惊讶的问道。如此一来,除了想了解一下有关文武阁的近况,更是托词使自身和武林分开,让对方无从怀疑。

  “这文武阁不错是名门,但是对方来头也不小,少年,你非武林中人休得多管闲事啊,以免惹祸上身”老者话锋一转说道,言下之意也不想再往下说。

  刑真看话到嘴边了哪里由得他,“前辈,前辈,依你之见这文武阁究竟是得罪了哪方神圣啊?我大哥正是文武阁的弟子,这可如何是好啊!”刑真假装紧张的问道。“你大哥可是七层弟子?听闻此次文武阁所遭到埋伏的都是修为达到七层的弟子,历练之中遭到这来自璃岛阴阳教的埋伏,额为是损失惨重了!”老者继续说道。

  “先生,那倒不是,家兄不过是型界六层修为,如此说来定是无恙了,那就好了……那就好了”刑真装作自言自语的说道,“可是这阴阳教与文武阁之间究竟有何种大仇要对其门下弟子赶尽杀绝呢?”刑真借势而上,决定探个究竟,多一分信息对自己的计划就多了一份保障,可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阴阳教实属邪教,时常纠结四方恶人各地恶霸及邪恶帮派为非作歹,有一统武林的野心,自早便已有先嫌。传闻正是这阴阳四主亲自动手杀害文武阁弟子的?可惜啊,这声明远扬的文武阁又蛀入内奸了”老者惋惜的说道,显然戒备之心已经明显减少。

  “前辈,怎么这么说?难道你是文武阁的人?”刑真假装无知的问道,这一句有意无意的就更加使得对方戒备之心放松了。“不,愚者荒野之人罢了,哪里有机会进得文武阁习武呢?只是这文武阁内部消息怎么会流露到我等外人所知道呢?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如若不是奸细通风报信,里应外合,怎么可能如此准时的破去了这远古的阵法呢?”老者幽幽说道。

  看来这老者也知道的不少,连文武阁在北邙山布下的阵法也都知道,可想而知绝不是江湖等闲之辈,刑真暗暗思考着不由得对其起了戒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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