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心神皆震
“时辰到——”门前小厮高声呐喊。
话音刚落,不远处火堆燃烧起竹节(原始爆竹),霹雳啪啦地响起,火烟弥漫于店前。
店铺红布盖住的乾坤终于掀了下来,枣红底黑色字的牌匾发出了厚重无锋的光华。
“天!然!居!”现场有学识的人瞅着那个招牌,嘴里喃喃自语,先是眼前一亮,再是双目呆呆的陷入沉思之中,狠狠揪着平时精心修理的长胡须。
“唧唧!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天然居……”
“好——采——”
“妙!妙!妙!”
啪!啪!啪!
店铺门前众人轰然大哄,一片热烈的拍掌声、叫好声、喝采声此起彼落,有些老秦人激动得颤抖着身,想上前触摸那些漆黑苍劲的文字,小厮见状想阻止,肥掌柜摇了摇头,小厮停住了脚步。
“这个是什么文章?”
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士子捋着三寸长的胡须自言自语又似在问旁人。
“可能是新文体吧……”
“兄台,当浮一大白,进去小酌几杯可否?”身边的头戴儒巾的士子心神激动,满脸潮红向他邀请。
“善!”拉着他的衣袖就往店铺内走去。
“同去同去……”
这时人潮激荡,都想进入天然居,着急先睹为快,里面肯定是有其它的文章,拜贴上.所书写的内容就快揭晓了,能不急吗?都吊了一整天胃口。
客人同时想进入造成拥挤不已,一柱香时间后人群才稀疏点,剩下一小部分的人依然在店外站着。
这种新文体带来的冲激,思潮起伏在想自已能否写出如此简单又奇妙无穷的新文章?新文体?
当他们踏入一楼大厅之内,入眼挂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时,又陷入了惊讶,这个是什么意思?
经侍女释看到底下的详细介绍时,又退后几步,眉头紧皱,捋着胡须在苦苦思索……
“陈兄,陈兄,哎……”身边的好友捅了捅他的腰间!
“哦!哦?甚事?”陈兄一脸茫然回应。
“哈哈!先找个位置坐下再论如何,傻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啊!”
好友大笑几声拖着陈兄衣袖而行,谁知道刚走几步,左手边挂着一幅长牌匾,上面写着:
好久不动,忽然一动,上面在动,下面在痛!(猜谜!)
“哈哈……”这名富商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不是小黄文麽?忒俗气了吧?脸上露出鄙视的神色。
不过大笑还没结束,边上几个有识之士悄悄往左边挪了几步,似乎嫌弃靠近他会沾上什么瘟疫、邪物不洁之类。
陈兄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揪着他的衣服拉到了一个角落位置席地跪坐,然后张开嘴不厚度嘿嘿地大笑了几声:
“陈兄啊,你说你这不是丢人现眼不是?如果文章那么简单粗暴,就不可能在今天出现了,亏你还说行商走遍七国,见识过人,怎么如此浪荡?哎!你精明一世……”
“哎哟……”陈兄一拍额头,这才反应过来上当了,自已一向自许算无遗策、洞悉人心为傲,用一颗玲珑七窍心赚取钱财无数,没想到倒在了天然居的新文学之中,他醒悟过后却觉得写文之人必定是今天纬地之才,至少掌控人心的境界比他高!
这个时候侍女轻移莲步,欠了一下身,朱唇微启,发出清脆亮丽声音:
“两位尊客,是否了解一楼的详细情况?”
“情况,甚情况?好酒好肉照上就是……”陈兄一伸手,古扑的羊脂白玉班指在大拇指上分外亮眼,光这个羊脂玉班指就价值百金了。
“粗痞”侍女和友人都暗暗腹议,侍女却不得不演下去,眼带上光亮睁大了,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
“尊客有所不知,请看竹简简介!”青葱般的玉指指向经过先生改成暗紫红色短案几,边角上摆放着一份竹简。
沙啦,陈兄打开一看,只见竹简上的文字雕刻相当有力量,看其刀功到了大师级别,这个天然居不简单,细节居然做的如此完美,陈兄一阵感叹!
“凡在一楼大厅平仄工整对出对联之中的下联,颁发青铜才子令符一枚,持此青铜令符可在本酒馆消费一折优惠,并可无抵压借支百金。”
陈兄低声朗读出文字,好友和他对视了一眼,好友出声向俏丽侍女问道:“女侍,何为对联?”
俏丽侍女福了福身,微笑着道:“对联分左右两联,可有横批如天然店挂着就是,尊客请看那边有两对上联,如若对出就可得竹简之上所书写的条件……”
两人这才明白挂着的新文字原来是叫对联,看着那三对对联细细品味,连叫食也忘了,进入店内其他的人反应也差不多,或坐或站,静思细语,都沉浸在其中……
门外的宾客已经进去大部分,远处的软轿之中秦国几个大佬也纷纷下了轿。
“诸位同僚,一起进去探个究竟如何?”上大夫甘龙首先发言,捋着花白的胡须,拄着拐杖眯着眼睛道。
“哈哈!好好,上大夫,请啊……”长史公孙贾豪气地哈哈大笑,伸出手邀请上大夫老甘龙先行。
“可,上大夫请!请!”中大夫杜挚精神抖擞躬身作揖道。
“哈哈!同进同进……”老甘龙踱步前行,身后跟着一干要员大臣,杂役侍卫在原地等候,只有管事跟着。
走到店铺门口就想踏步而入,一声且慢让他们停住了脚步。
“诸位大人,门票一人一文钱……”肥掌柜微笑着作揖拦截了他们。
“恩?咋要门票?”
“大胆小民,这位贵人是上大夫和一众秦国上官,收什么门票?不想开店啦?”管事勃然大怒。
“就算是当今君上,一样要收门票,难道你想行街头地痞霸道之事?本店依律经营,为何不可收?”肥掌柜面无变化,仍然是笑容可掬。
“唉!不必如此,交钱……”上大夫老甘龙阻止了想继续怒斥的管事,他是什么人?上大夫当然知道这天然居里面的是什么人在开,那个是国君的眼睛、耳朵,就算不知道是谁也不会为了区区一文钱而发火,这不是降低了他的格调?
“嘿嘿……有意思!”长史公孙贾捋须而笑着道。
“不知所谓,收一文钱起到甚作用……”中大夫杜挚有些鄙视。
交过铜钱,一行人鱼贯而入,反应与之前进去的人没有不同,看见数字横书也微微一愣定在当场,望着苍劲有力的字体进入了思考之中。
“公孙大人,你学富五车,这个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可有心得?”上大夫召来侍女拿着竹简也得到了其中的道道。
“哈哈……老甘龙,这小小的玩文法难着你这学富五车的上大夫乎?”公孙贾从宽大的衣袖伸出手,指着老甘龙虚点几下。
“先上二楼雅坐下,小斟几杯再详谈如何?各位大人!”杜挚等人当然不会在一楼大厅喧嚣之中聚话,所以开口提议。
“也好!”一行人步上二楼雅坐,纷纷找雅间三五成群席地而坐,几十间雅座坐满了大部分的豪客。
老甘龙、公孙贾、杜挚三人一间雅座。
坐下之后侍女奉上清茶退到门边,杜挚拿起古木雕刻的木简,一看字的刀迹,点头道:“刻功不错,上等,古木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