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桃色迷案

  那一日,徐三实在是没想好如何应对白棠,索性逃离了温泉山庄。

  他扪心自问,难道真是平时太蛮横霸道,引来天谴?竟让他对一个男人动了心!

  胡乱抹了把脸,他不假思索的直接纵马到了城内一方僻静院落前。

  这儿没有门牌匾额,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不知道的人绝不会误入,院落前后左右,都有护院看守。

  徐三跳下马时,楼里头收到消息的人已是一场大乱!

  “那位爷怎么光临咱们品潇馆了?”院里的年轻男子们俱是满面惊悚,“不会看不惯咱们来砸馆子的吧?”

  “渔倌,这可怎么办?徐三爷发起狠来,咱这品潇馆不够他几鞭子砸的啊!”

  被人唤作渔倌的男子有一副妖娆的相貌。若化上妆容,雌雄莫辨。他此时一人分执黑白两子,凝望着棋盘的局势淡声道:“是祸躲不过。”瞧了眼慌乱的众人,笑了笑,“无事回避。让护院开门迎客。”

  呼拉一下子,大堂里各色男子立时走得干干净净。

  徐三大步入内,捂了捂鼻子,脸上虽有嫌弃之色,但并无兴师问罪之态。

  “顾老板?”

  顾渔拱手相迎,万分诚挚的道:“徐三爷大驾光临,品潇馆上下诚慌诚恐。”

  徐三噎了噎,不太自在的环顾四周,看到榻上有张棋盘,自顾坐下观棋不语。

  顾渔摸不透他的来因,蹙了下眉尖,笑道:“我这儿有今年新到的兰雪。徐三爷要不要尝尝?”

  徐三呜了声,收了棋盘上几颗白子胡乱寻思着破解之道。

  顾渔奉上茶,看徐三实在没有主动开口的模样,只好笑问:“三爷可是遇上了难事?若有用得上顾某的地方,顾某绝不推辞。”

  徐三手心紧紧捏了把棋子,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般,冲口道,“让你的人都出来我瞅瞅。”

  顾渔愕然:“三爷——可是有谁有眼无珠得罪了三爷?我代他——”

  “少废话!”徐三满面通红,“看一眼能少块肉?我又不会吃了他们!”

  顾渔察言观色,徐三似乎真不是来寻麻烦的。他略微放心,唤来了馆里的小倌们。

  品潇馆的小倌各有心思的站在堂前,俱是低头不敢吱声。全然没有平时应对客人的那股子洒脱自如,勾魂摄魄之态。

  顾渔有点没面子,尴尬的笑了两声,道:“三爷莫见怪,实在是他们资质平常,不敢污了您的眼!”

  徐三拧着眉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最后定在一个相貌清秀但有股冷艳气质的少年身上:“他叫什么名字?”

  顾渔心底惊诧,面上全然不显,微笑道:“雁山。”

  徐三勉强点头道:“就他吧!”

  其余人如逢大赦,悄无声息的散了去。

  顾渔笑道:“雁山弹得一手好琴,三爷可要品品?”

  徐三皱眉摇头。他起身绕着雁山转了两圈,凑近闻了闻他耳畔的味道,顾渔瞧得捧着茶盏张大嘴:徐、徐三爷真想换个口味玩玩?

  雁山心中直打鼓:这位爷身份金贵,脾气又极坏。他实在没有把握能应付得来,忍不住求助的望了眼顾渔。

  顾渔施了个眼色,稳住!

  “奇怪。”徐三自言自语。怎么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伸出手,迟疑了下,抱住了雁山的腰。

  顾渔噗的声喷了口茶,捂着袖子想笑又不敢,忍得十分辛苦,忙道:“三爷,我,呵,三爷和雁山慢慢聊,在下暂且告退!”说完提脚便走。

  雁山毕竟是风月场中人,徐三一出手,便知这位爷是个雏,心中先是一松,身体也不自禁的软了。刚想施展点功夫,徐三却已经放开了他,面上的表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

  抱着也没感觉。

  徐三撇了下嘴角,而且他的身体也不及白棠来得柔软舒服。

  雁山正要说话,徐三下令道:“鞋子脱了,裤子撩起来!”

  这是什么要求?雁山一头雾水却又不敢不从。乖乖脱了鞋子,缓慢又带着股挑逗姿态的将裤管撩到大腿根。

  雁山的腿长得颇好。小腿细长,大腿浑圆,肤色又白,连腿毛也没几根。徐三盯着他的腿看了半晌,吐了口浊气:自己怎么一点嫙妮的绮念都没有呢?

  雁山看这位爷实在不象是被自己迷倒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了些猜测。

  来这儿的客人,有些是天生的喜欢男人,有些是被人带着尝鲜,寻个乐子而已。徐裘安毫无征兆的出现,几番试探的动作,显然是在确定自己是否对同性有着异于常人的兴趣。

  雁山有了底。

  果然听得徐三问:“你平时怎么……招待客人的?”

  这是在问他平时怎么勾引男人的吧?

  雁山苦笑。他解开衣襟,微露胸脯。一小片光泽玉润的肌肤在暗红色里衣的衬托下,白得耀眼!

  徐三依旧蹙着眉毛,一只手飞快的移到了腰间的鞭子上。吓得雁山心下一颤,登时不敢再动。

  徐三深呼吸,挪开手忍耐道:“你尽管过来,我不动鞭子就是。”

  雁山悲叹:这倒霉差事怎么落在他头上?

  他半伏在徐三的膝下,一手接过他的茶盏,一手搁他膝盖。自然又殷情的问:“三爷,茶水已冷,雁山帮你暖茶如何?”说完含了口茶,将嘴送到徐三的面前。

  徐三想也没想,对着那张风情万种的脸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雁山顺势一滚,伏地道:“三爷息怒!”

  徐三怒道:“要不要那么恶心?”方才吓得他差点落荒而逃!

  雁山苦笑道:“三爷并非同道中人,何必为难自己为难我们这些可怜人?”

  徐三呆了呆:“我——我不是你同道中人?”

  “还是请三爷移步秦淮河!”雁山脸上火辣辣的疼。下手也太重了!

  徐三豁得起身,走了两步,掏出张银票按桌上,逃得飞快!

  顾渔缓步而出,扶起雁山,看了眼银票金额,随手递给他道:“委屈你了。”

  雁山一巴掌换了笔意外之财,忙道:“渔倌说哪儿的话!只是徐三爷他——”

  “嗯。徐三爷看来的确是遇上了些麻烦。”顾渔笑意难掩。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竟然勾动了徐裘安的心?!

  徐三出入品潇馆并无任何遮掩,就算品潇馆的人绝口不提,不几日城里也传了个遍!

  他明明只在馆里呆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夜御三男,雄风赫赫!闻者无不惊讶的道声“不可能吧”,又猎奇的追问细节。品潇馆的顾老板再怎么否定传言也解释不清徐三为何光顾他家。是以这谣言越传越烈,闹成了桩绯红绯红的桃色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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