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冤屈
() 第二天的下午。</p>
沈约正在前往碧玉轩的路上，但并不是为徐曼华而去，只是想到郊外找一个猎人，他为沈约准备了不少的蜂蜜。</p>
蛋糕店虽然不做了，但蜂蜜的事情早就谈妥了，沈约准备将那些蜂蜜带回城里，卖给别人。</p>
碧玉轩位于城东，其实是一座山庄，占地面积很大，沈约正好从周围路过。</p>
绿树红墙，芳草依依，从碧玉轩的墙边走过的时候，他还是停了一下。</p>
昨天那群绝sè中，沈约最欣赏的就是徐曼华。</p>
可惜，他并没有什么痴心妄想。</p>
男孩和男人的区别就是，男孩可以一见钟情，然后为女子赴汤蹈火，百折不回。但男人不一样，男人可以欣赏甚至迷恋一个女子，但绝不会因为第一眼的印象而付出全部。</p>
他们更在乎的是女子的内在，那才是真正吸引男人的地方。</p>
突然，他看到有人从墙上翻出，然后向外跑。</p>
“有yín贼！”</p>
红墙中传出了大声的叫喊声，那条身影从沈约想要窜过去。</p>
“yín贼？”</p>
沈约放下了手中的物品，向着那条身影扑去。两个人距离很近，沈约猛地扑在了那个人的身上。</p>
这时候，不远处的侧门被打开了，一群仆妇冲了出来。</p>
“我抓住了他，他是yín贼！”</p>
声音从沈约的身下传来，让沈约一下子有些发愣。</p>
“好小子，这个人的反应比自己还要快！”</p>
沈约也没有闲着，大声的说，“我是路过这里的，这家伙才是yín贼，你们看他的衣服，还有，我……”</p>
两个人被分开，然后沈约才看到那名yín贼的脸。</p>
“靠，想不到我又要倒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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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阳也觉得自己今天非常的倒霉。</p>
他的父亲是海州城的城守，作为家中的六子，因为被宠爱的缘故，平rì里以吃喝玩乐为主。</p>
今天和几个好友玩耍的时候，有人提起了徐曼华的住所。</p>
徐曼华来到海州城的消息传的很快，那些花花公子就以她作为谈资。</p>
郭阳，你有本事的话，就去那里，偷亲一下芳泽。徐曼华当年可是秦淮河上有名的花魁，可惜花落谢家了。不过，死了老公的妾，没有什么大不了的。</p>
郭阳的胆子平rì里很大，尤其是在喝醉酒的情况下。在几个好友的教唆中，大着胆子到徐曼华的住所。</p>
反正只是看一眼，没有什么大不了的。</p>
他也不是傻瓜，只准备进入后花园，然后呆一会就出来。</p>
但他没有想到，却被人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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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之前，一名小女孩正在院子里打铁人。</p>
她只有十岁左右，玉贝一样的牙紧咬住嘴唇，眼神中充满着倔强，但是这种神情，虽然还在稚龄，但是五官已经是出奇的清秀柔和。</p>
jīng钢所铸的铁人，重量在千斤以上，但被她的手掌击中，却不停的晃动。</p>
她叫谢思慧，当天沈约所见的七名女孩中，年龄最小的就是她。</p>
年方十一的她，一直想到江湖中闯荡，但被家中人阻挡，好不容易跟着徐曼华，来到海州城。</p>
今天，她和几个婢女聊天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谈到了江湖yín贼的故事。</p>
那些无恶不作的yín贼，那些……她虽然不懂，但却有一些模糊的印象。</p>
这些人很坏，于是她就将铁人当成yín贼来打。</p>
好吧，这也没有什么，但正当她练功的时候，突然发现有条人影潜伏在婢女的房间前。</p>
不知道为什么，她大吼了一声；“抓yín贼！”</p>
……这种话怎么是一个女孩子能说出来呢？</p>
人影仓皇逃窜，等谢思慧冲出去的时候，发现外面两名yín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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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和郭阳两个人被绑在了客厅中，两个人大眼瞪小眼。</p>
沈约愤怒与郭阳的无耻，而郭阳也是恼怒与沈约的横加干涉。而且郭阳的鼻子火辣辣的痛，沈约刚才一拳打在了他的鼻子上。</p>
“他是yín贼，我抓住了他！”</p>
“他才是，我刚才从门外路过，看到他从墙头上翻过来！”</p>
沈约和郭阳两个人互相的指责，而谢思慧在一旁却难以分辨。</p>
沈约自然是理直气壮，但郭阳呢？生长在官宦之家，平rì里伶牙俐齿，在这个关头，当然不会松口。</p>
两个人衣着很相似，而且刚才厮打的时候，身上都沾满了泥土，怎么能迅速分清真伪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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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沈公子和郭公子吗？”</p>
门帘被打开了，一名中年人走了进来，而他的身后是徐曼华。</p>
“谢夫人，请让本官将这两人带入衙门，好好的审讯一番，可否？”</p>
看到了那名中年人，郭阳的瞳孔猛地一缩。</p>
这个人是海州城的司马，郭家身为海州城的城守，与本地的司马双方势如水火。</p>
“算了，张司马，这是下人闹出来的麻烦，应该是有小贼进来偷东西，或者有人误入后花园，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更没有采花贼。让他们两个人走吧，说不定两个人都是冤枉的。”</p>
徐曼华的声音很是柔和，但其中却有着一种不容分辩的意味。</p>
“不行，沈姐姐，刚才小欣在换衣服，这个人突然闯进来，这种yín贼，一定要抓起来往死里打！”</p>
谢思慧的正义感一下子膨胀了起来，她才不想将此事稀里糊涂的抹平。</p>
“下官身为本地司马，一定会给谢家一个交代的。官法如炉，明镜高悬，大周的律法不会冤枉好人的。”</p>
张司马微微的一笑，接过了谢思慧的话。</p>
他是本地的司马，掌管律令，如果坚持的话，徐曼华也没有理由阻止。</p>
咬了咬牙，徐曼华微微的长叹了一声，“张司马，这件事不要大肆声张，更何况，内情还没有弄清楚，不要急着下结论，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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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司马说话的时候，沈约就知道大事不妙。</p>
作为海州城的一员，沈约怎么会不知道张司马是什么人？</p>
是非不看真相，正义只凭实力。</p>
虽然他见义勇为，心中一片赤诚，但张司马的所作所为，让沈约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p>
大门大户发生这种事情，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现场处理，然后掩饰众人之口。</p>
但张司马却提出，要将此事带入衙门公决！</p>
这种事情，一旦闹大了，对谢家的声誉没有任何的好处。而对于张司马来说，他最佳的选择，就是在此地，将此事分清，如果能迅速辨别真凶的话，会给谢家人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但他没有，相反，他的所作所为，只能是让他失去了一个巴结谢家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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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这个yín贼，是大有来头！</p>
而沈约已经认出这名在海州城有名的花花公子，城守郭家的三公子。</p>
生不入官场，死不入牢狱，心头有所明悟，沈约突然大声的说道。</p>
“沈姑娘，昨rì江畔，我曾与你有一面之缘，请给我说话的机会。”</p>
张司马向前一步，想要阻止沈约说话，但徐曼华的一个眼sè下去，她身边的一名丫鬟挡住了张司马。</p>
“不管怎么样，听一下他的说法，好吗？”</p>
“在下沈约，乃是海州城南东学巷之人。</p>
今rì我从此处路过，发现此人从墙上翻出，于是追逐与他，却未曾想到被他诬陷。</p>
沈姑娘，我所说之话，是否真实，你等可自行辨识，但我只是一介小民，一入衙门，生死不由自己决定。</p>
在这里，求沈姑娘一个承诺，那就是我体格健壮，不会病死或者自尽与监牢之中。</p>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好人应该有好报！”</p>
也许面前是心中喜欢的女孩，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高了起来。而且他留了一个心眼，没有说明郭阳的身份。</p>
谢思慧站在了那里，愣愣的听着沈约的话。她还没有想清楚沈约说了这些话的意思，不过，徐曼华倒是点点头。</p>
“张司马，这两人之中，有一人是见义勇为。监牢中的黑暗你我皆知，我不希望在真相大白前，他们之中有人受伤，发生意外，可否？”</p>
张司马点点头，拍胸口打包票：“此事我绝对会秉公执法，不让好人蒙冤。”</p>
徐曼华点点头，轻轻的拉了一下谢思慧。</p>
她只是谢家的妾，地位并不高。出来说事，需要谢思慧拿主意。</p>
谢思慧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向着身边的一位护卫说道，“王叔，麻烦你跟赵司马一起回城，期间如果有什么问题，都要如实禀报。”</p>
然后，她转过头，清澈的目光望着沈约，“我答应，绝不会让好人蒙冤的。”</p>
十岁小姑娘的保证，这一刻是真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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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和郭阳被赵司马带走后，徐曼华只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p>
“沈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叹气呢，他们两人谁是坏蛋，明天就有答案。”</p>
徐曼华凝视着面前的小妹妹，心中更多的是叹息。</p>
谢思慧为谢家家主痛爱的小孙女，平rì里和人接触不多，更多的是修炼功夫。所以，她对外界的认知，有着种种的不足。</p>
生不入官门，这句话背后有多少的血泪？</p>
尤其是当赵司马有所图的时候，更是麻烦。沈约应该认识那名年轻人，对方是官宦子弟。</p>
该怎么办？</p>
徐曼华想起了沈约的那双眼睛，以及他说的话。</p>
“好人应该有好报的。”</p>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好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