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节 理想
“十七时四十七分无风相对距离八点二公里相对高度正三十米没问题的。”义信关上微型电脑，蹲下身体招呼站在一边的尼美莎。“来，到我背上来。准备起飞。”
“哎？哎哎？”
而一直在天台上看风景的尼美莎对于义信突然而来的话语和动作则是一点准备也没有。她惊奇地看着仍旧蹲在地上拿背对着她，等她趴上来的义信。
“起飞？什么？”
“当然是飞过去呀。”义信将话语说得理所当然一般。
“要不是反重力的飞行消耗对贞德来说太大的话我根本就不用测算什么相对距离之类的东西。现在只能运用空气浮力来飞行的话会有些抖，可能你得稍微忍耐一下。”
“快来啊。别发呆。”义信仍然在等着尼美莎趴到他背上来。
尼美莎是个魔法师。不同于运用科技力的超能力者，她不需要了解分子排列，原子聚合一类的事情。只要她的身边有各种元素存在，她就可以做到许多连大超能力者也做不到的事情。只要她想，杀人放火赤地冰河都没问题。
可这之中不包括飞行。
因为现代的平均魔力水平实在太低了。已经低到很多古代相当普通的法术变成了传奇法术。飞行术也是其中之一。
尼美莎完全没有办法用魔法力飞起来，正如超能力者也飞不起来一样。
而义信居然说他可以飞。并且是从这幢55层大楼的天台上飞到远处近9公里之外的40层天海政府大楼“天海塔”上去。
尼美莎感觉相当难以置信。但义信的眼睛是这样的真诚，就如前两天他做完料理叫她来吃饭一般。
尼美莎踌躇扭捏了一下，然后老实地趴上义信的背部。
“放心吧，不会有中途掉下去这种可能性的。帮我把两把刀拿一下吧，搁在胸口会很难受的。”
感受到雄性气息立时脑袋一片空白的尼美莎忽然听到来自对方的安慰，赶紧将正好靠在她胸口贴得她皮肤冰凉的刃威音和物部切抱在手中。然后再次缓缓地贴上义信的背部。
四周的声音忽然全数消失，尼美莎能听到的只有自己那剧烈的心跳和来自义信的，那沉稳的呼吸声。
在她视线不及的背后方向，一口巨大的钢铁棺材出现在空中。贞德的出现引动了两人周围的空气对流。反射着风力的她在两人的周围形成了一道如护罩一般的障壁，让两人不至于高空窒息。
随后，义信背着尼美莎缓缓起飞。在精确地计算出了与目标之间最短飞行距离之后猛然加速，向着资料中提示的天海塔40层的市长层冲去。
突然而来的加速度因为护罩的存在并没有引来暴风和对流阻力。一直将心系在义信身上的尼美莎在飞至相对地面高度140米的空中感受到了飞翔的快感，和肆意的愉悦。
就像天地之间没有什么东西是挡得住她的一般。
“明明有这么方便的移动手段，为什么以前一直都不用呢？”尼美莎对于义信的想法相当不理解。
相比起飞行，用脚走路实在是太慢了。
“因为我们是大地母亲的孩子呀。如果经常脚踩不到地面的话会非常没有安全感吧。”而义信则是回以尼美莎一句相当富有浪漫主义情调的回答。
“只有飞翔于天际之时，我等才能感受到地球母亲是如斯之伟大。鲲鹏万里，也自有回巢之刻。”
“母亲吗”
似是想起了自己那不知身在何处的母亲，尼美莎那双握着刀剑的双手环过义信的身体，一只抱住了义信的胸口，一只环住了义信的脖子。两个人在空中在旖旎的时刻脸颊几近相贴。
俯冲飞翔的过程非常之快。没有多久两人就来到了天海塔东塔40层的封闭窗户外。
从城市资料中了解到39层和40层都是市长专属层的义信直接贴伏在了高层窗外。尼美莎则有如心灵相通一般伸起此前一直环着义信脖子的右手，从义信特意留给她的空隙向窗户表面伸去。
满含着冻气的纯白之手在贴住窗户的瞬间，整块近十平米大小的长方形玻璃窗全数冰结。下一刻，纯白之手化为白炙之手，可见的高温开始高速侵蚀被冰冻的玻璃。
三次呼吸之间，整块大型玻璃墙化为飞灰，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两人从容地跳入无人的房间之中左右环视。
被义信判定为会客间的大房间中没有监视器，也没有人存在。这里给他的感觉似乎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一般。
义信直接向着墙边的通信用电脑走去，从手臂上的微型电脑中抽出一根连接线接入壁挂电脑的外部端口，高速地检索着政府内部服务器中包含着的地图信息。
尼美莎则知机地走到房门口为义信警戒着。
退魔师专用电脑相当的高速，没有多久义信就下载到了整个机密层的内部地图。连每个房间的作用都标注得非常清晰。
“外面没人。”看到义信转过头来，尼美莎立刻汇报了自己的工作。
“现在的时段正好是巡逻队已经过去的时段。如果不想让对方发现而大动干戈的话我们还有最多二十分钟时间可以自由行动等等！”
整理着电脑内资料的义信说到一半突然感觉到一股非常不妙的气息。他赶紧跑至窗边，向着对面的39层的窗户看去。
双子塔形态的大楼每层都有两间房间互相对立。义信和尼美莎所处的房间正好是东塔的对立间，通过窗口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西塔对立的房间内部。
39层的窗口站着个人，对方正透过玻璃墙抬头看着他们俩所在的房间。
他在看着我们。义信的真觉这样告诉了他。
对面的那个家伙并不是人类。这一判断从对方的皮肤就可以进行明确了解。没有人类的皮肤是深红色泽的，而且脑袋上还长着三对大小不同的角。就算他穿着人类白领经常会穿的白色西装也是一样。
和两人对视中的非人类裂了裂嘴，伸起右手对两人勾了勾手指。
“恶魔？！”
“尼美莎跟上我！”义信抄起刃威音打开刀上的机关，随着链锯剑的可怕咆哮声直接从没有窗户的窗口跳了出去。
他的目标正是距离达到二十米之外的39层对立间。
属于人类领域重地的政府办公楼里出现恶魔。这个时候作为一个退魔师已经没有必要再去隐蔽遮掩，同时也没有必要再去顾虑那些平时行动都得去顾虑的问题。
除魔除魔，当然包括恶魔。
一声爆响之后，恶魔所在房间的玻璃墙被义信直接斩破。义信和紧随其后的尼美莎破窗突入了这明明应该属于市长的房间。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阿撒谢勒。职阶权天使。”
名叫阿撒谢勒的恶魔向两人展现着属于地狱的优雅。同时报出了不属于地狱的职阶。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的？”义信拿剑指着对方。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真是个奇怪的问题。”恶魔走到墙边酒架，为自己手中的空杯倒酒。“我身为市长自然应该在自己办公的地方才对吧。”
“天海市的市长明明叫西次官！你少骗人了！”在义信那里看过政府部门资料的尼美莎立刻反驳起来。
“哈！阿撒谢勒为什么不能是西次官，西次官为什么不能是阿撒谢勒？”对于尼美莎那如同挑衅一般的语调恶魔如同没有看见一般，缓缓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了下来。同时小酌一口红色酒液。
他的双眼一直在看着尼美莎。眼中全是戏蔑。
“可怜的电子妖精，你连自己的出生在那里都不知道。只是迷茫地活在这无趣的世界上。你和你的哥哥们一样可怜，连自己的心也没有。连自己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
“你说什么！我的哥哥们怎么了？”
尼美莎直接被对方那调笑的口吻激怒，双手同时出现了狂暴的雷电。
“别激动。”义信按住尼美莎的肩膀，然后看向对面的恶魔。
“恶魔，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
听到义信的问题，阿撒谢勒的脸色立刻转为严肃。他放下手中酒杯整个人站得笔直。那近2米高的恶魔伸起右手，一手指天。
“当然是回到天堂去！请求我主的原谅！”
义信突然想起了对面这个名叫阿撒谢勒的恶魔的由来。
圣经中的某段中有提到，yhvh曾经命令一批天使下凡人间专门测试人类的信仰。而那批天使来到人间之后被人间声色犬马所感染。并且有为数不少的天使与人类通婚，生下了许多非人类的巨人。那些巨人不但毫无理智随意杀人，甚至还会互相吞食。引得这人间世界一片惨淡。
人间界最终化为了地狱。
yhvh认定这批天使已经堕落。他引导了一名叫做诺亚的男性人类留存下世间万种的火种，然后引动洪水淹没世界。将整个世界彻底净化。
而阿撒谢勒，就是这批堕天使中的一个。
“已经堕落到连翅膀也没有了的你如何回得去？”
“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们已经成功了。”恶魔的脸上有着事后一般的得意，他再次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人类的灵魂通过虚无的新世界，然后互相结合形成新一代的巴比伦塔。你以为我们这些天使存在在这污浊的人间界上这千百年是白过来的吗？这些年里我们已经收集到了上百万的灵魂，然后通过那名叫网络都市的异次元组成最后的通天塔。”
“我主封闭了人间界和天界之间的通道。但他是这样的仁慈，这样的关怀我们。他仍然为我们这些犯错的天使留下了一扇可以回去的窗户。”
地狱的恶魔走到窗前，展开双手用着神圣的姿态面对着天边的夕阳。
“那名叫网络世界的异次元世界没有封印，只要用灵魂之塔打通那里就可以回去。就可以再次面见我主。就可以再次在他的面前进行忏悔！就可以让伟大的他原谅我等不洁的存在！”
堕落的天使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所以！”阿撒谢勒猛然转身。双眼炙炙地看着两人。
“所有阻止我们达成这个目的的家伙全都是异端！异端就得净化掉！我主座前容不得半点污秽！”
“之所以会和我们说这么多是因为从开始你就没想过要让我们离开是吧？切。”义信撇撇嘴，抄起了自己的大剑。
对对面的恶魔印象相当不好的尼美莎从头到底手上的雷电就没有消失过。
“玛尔斯穆！出来！这两个人就是阻止你的母亲复活的罪魁！”
在阿撒谢勒的召唤声中，四周所有的电器制品突然全部浮空集合到了一起。刺耳的金属纠合声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没有多久，一个由金属组成，全身环绕着大量电线和电流的高大金属怪人出现在恶魔背后。
“阻止母亲的复活？你们？”说话语调如同金属摩擦一般的金属怪人全身闪烁着大量的电火花，拖着全身大量的断裂电线猛然展臂向两人扑来。
“死！！！”
“哥哥？不要！”
尼美莎似乎感受到了对面这个从未谋面过的亲人的愤怒，急急迎着对方冲了上去。
瞬间，巨大的市长间内一片电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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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批堕天使的全称是格利高里堕天使。堕/落/之/后一直生活在人间界。从古到今有许多的战争就是由他们所一手策划，目的自然是为了得到足够的灵魂来建造巴比伦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