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节 绝迹
虽然经历了莫名其妙的袭击，两人的这次调查还是有些结果的。
那辆一直停在那里的白色大房车就是瞳原本所在的黑客组织spookies（幽灵）的移动基地。在一天之前，穆维斯将这个组织中除了瞳以外的成员全部屠戮一空。而当两人在第二天的午后再次来到昨天的杀人现场之时，这里却干净得不得了。
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从尼美莎读出的瞳的记忆中显示，这辆房车中应该存在着大量的pc电脑。怎么说电脑也是黑客的重要工具。可现在车上却干净得连一台电脑也看不到。
看来是被人有预谋地处理掉了。义信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幸好瞳的记忆中还有些隐藏在车中暗格里的工具没有被那些预谋者找到。当两人开启存在于金属地板之下的暗格之后，看到的是一台pda和一台微型电脑。
pda自然是那种便捷的储存工具。微型电脑却是和义信用的那类差不多的退魔师专用臂挂电脑。
这个神奇的黑客组织居然可以弄到只有在退魔师之间运用的特殊电脑。看来他们也是有着一定实力的。
再次巡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两人回到了义信的家中。
那台退魔师用电脑内部所有数据全部被清空了。就像是刚从工厂里拿出来的一般。几乎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找到的义信看到尼美莎对这台电脑有兴趣便将电脑交给尼美莎，让她呆一边玩去。自己则是拿起了pda，查看上面的资料。
pda有密码锁。还是32位的复杂锁。可这些在退魔师用的电脑面前全是浮云。义信只是将pda连接自己的电脑，然后让电脑自行查找密码。没用多久就打开了密码锁。
pda中的一切全部暴露在义信眼前。
里面储存的信息是spookies组织中一名未署名黑客的个人笔记。记录着一些他认为比较重要和有意义的事情。太过个人化的事情义信并没有兴趣。一目十行地将连续数年的笔记看完之后，义信了解到了不少特别的事情。
无名黑客认为第二天海市的产生本身目的不纯。有可能是上层有别的目的才会制造这样一个闻所未闻的特殊网络都市。
在义信看来这也没什么特别的。普通人的认知里，一切未知的事物都是有危险的，需要谨慎对待的。正如他们看待退魔师一样。而退魔师们也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不同的是两者之间退魔师对待未知的态度中循规蹈矩的意思多于谨慎否定的意思。这也正是为什么义信可以很容易地适应各种不同地域和各种不同性格的人物的原因。
不能随便臆断无名黑客的想法一定是错的。但在没有得到具体证据之前，义信对他的想法持保留意见。
无名黑客在自己的记录中有提到一件非常特别的事件。他的一个同僚某天在家中上网之后突然变成了植物人。前去医院探望的他并没有从医生和他同僚的亲人那里得到什么具体的情报。但在他看来，这个同僚很有可能是因为网络都市的关系才会变成这样的。
他的证据是这个同僚在得到网络都市的第一批id发放许可后突然之间沉迷网络，原本对spookies组织的活动场场都参加的他突然之间就像消失了一般。他在对方昏迷之前也经常去对方的家中进行劝解，可对方却无动于衷。
而且他在医院里听到了变成植物人的同僚发出了非常小声的呓语。这明显不是一个植物人应该出现的症状。
以前和那位同僚是好朋友的他为了寻求证据而非法登陆网络都市，结果差点连天海市的居民id也被政府吊销。经过千难万难之后他终于得尝所愿，得到了第二天海市第一批录入许可id的资料。
用id资料和黑来的天海市居民资料进行对比后他发现其实他同僚的情况并非个案。首批50000人的许可id中有近百人变成了植物人。而这些事件居然神奇地被天海市的公权力压了下去，并没有公布在新闻报道之中。
这让他和知晓了实情的spookies其它成员们异常地愤怒。从此以后这个叫spookies的组织中剩余的四人都针对这起事件开始进行他们所谓的“神圣之战”。
一定要从黑客的角度来调查清楚这起事件的真相。
这四人之中没有一个叫三杉瞳的。这一点倒是让义信非常意外。
情报里有提到瞳。无名黑客认为这场战斗不应该把瞳牵扯进来。并不是因为瞳是女人的关系，而是因为瞳有一个和睦的家庭。
瞳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和一对慈祥的父母。
这位无名黑客自承原本也有一个相同的家庭。可她的妹妹也同样因为那id的原因而成为了植物人，就在他同僚的事件后没几天。他几乎家破人亡。组织内的其它人不是孤儿就是情况特殊，所以他们这些男性黑客一致认为不应该将还没有陷入太深的瞳也算进去。
他们要用自己的办法来查明事实的真相。
笔记中这名黑客针对植物人事件的最后记录是五天前。他们通过网络手段黑进了网络都市接入器的制造工厂之中。
一家叫algon的专业芯片制造工厂。这家工厂位处天海市二上门区。
义信突然回忆起前次他和那美一起经历的地宫事件。那地宫位处某大楼的地下车库。而那地下车库所在的大楼名叫“algon科技大厦”。
spookies们认为那些植物人家庭中的电脑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存在的地方是网络和电脑的接入部分，也即是政府向天海市居民们推荐的标准接入端口，一种眼罩式的神经连接器。
事件进行得不太顺利，他们在行动的时候被人反向锁定，不得不提前撤离。在撤离之前spookies的头头篡改了工厂内的一份定单，将发货地址改成了一个他们可以收到货的地址。
“然后我们收到了一块与众不同的cpu，我们将他装在这台pda中进行试验。我倒要看看他和平常我们用的cpu有什么不同。”
资料到此中断。
义信看着这台装过特殊cpu的pda，满眼的不可思议。
这些黑客们认为一切事件的原因都出在接入器上。而他们还没等试出结果就被穆维斯杀光了。也许我可以试试跟着线索来找找真相？
关闭pda的义信刚准备找工具拆开pda看看那块特殊cpu，他放在一边的微型电脑却突然响了起来。
退魔师协会发来了一份紧急委托。微型电脑中有gps定位，协会以此为目标找到了离目的地最近的有名退魔师山冈义信，并将这次委托以电子邮件形式交付给义信来处理。
委托人名叫q博士，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天海市内部的茜区。离义信现在的位置并不远。q博士隶属于新兴灵长类研究所。因为研究所内部突发灵长类暴动，希望有退魔师前去进行快速镇压。
新兴灵长类研究所同样位于茜区之中。
需要退魔师去镇压？为什么不能让警察部门去？
义信不太清楚q博士的理由。但事态紧急，山冈家的人都颇有事业心，义信立刻起身穿上外衣。招呼一边仍然在用微型电脑玩扫雷的尼美莎一声后就向外走去。
听到有好玩的事情，尼美莎赶紧扔掉没难度的扫雷游戏，兴奋地跟了上去。
——————
新兴灵长类研究所位于一幢占地颇广的双层附内院小楼中。独门独院的小楼用高大的围墙环绕起来，与周围鳞次栉比的高层居民楼互相分割开。
白色的小楼从外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大门口有一个长得跟爱因死躺差不多样子的老头和一队一看就知道是保安的队伍在那里等待着。那个穿着白大卦的老头神色焦急，一刻不停地在原地转来转去。
当看到红色头发和白色头发的，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普通人的两人出现，白衣老头立刻三跑两跳站到了义信和尼美莎的面前。
连让两人开口询问的机会也没给。
“快快快！”老头手指内院。“杰生生气了！正拿着电击枪扬言要把所有实验动物全部电死！你们赶紧去阻止他！”
“杰生？谁啊？”尼美莎对于对面老头那种前言不搭后语的命令句式非常地不爽。
“这种事情应该叫你后面的保安们来处理吧。”
“他们？”老头完全没有在意尼美莎说话时相当冲的口气，反而用带着鄙夷的眼神转头看了一眼呆在一边的保安们。
“他们知道些什么！让他们去一定会搞砸的！”
“我说q博士是吗”
义信上前一步，试图从面前的老人口中了解多一些的信息。
“时间就是金钱混蛋！没时间在这里磨蹭啦！”脾气暴躁的老头见两人完全没有要进去的意思立刻跑到两人背后，用力将两人推进小楼里。
“记得不要伤到杰生！他可是我非常重要的孩子！”
在有可能是q博士的老头推搡下，两人不由自主地走进了研究所之中。背后传来的是老头最后的嘱托和重重的金属大门关闭声。
封闭的研究所内部雾气蒙蒙。并不是被扔了烟雾弹之类的情况，而是通风管道正在一刻不停地向外排放低温气体。
楼内温度在义信的微型电脑测算下已经低过了零下70度。
一路向前直行的两人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冰雕。那些小巧的冰雕内部存在着一些诸如猴子或者猩猩之类的灵长类动物。他们因为特殊冷气的突然排放而被完全冰冻了起来。
这个研究所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变成了彻底的寒冰地狱。
义信对冰冷的抵抗性是凡人级的，但他有着众多对抗各种环境的法术。那些由那美得自摩根处，再由那美教授他的适应性法术可以让他的对寒冷抗性暂时性达到最高。
魔法伎俩！
元素无效！寒冷无效！
连续两个法术以后义信彻底地适应了这骤变的环境。担心尼美莎的他转过头去寻找对方，如果她没有自保手段的话义信准备把这两个法术再对她施放一次。
这种担心明显是无意义的。内衣外面套着连身皮衣的尼美莎一点事也没有。她还好奇地蹲到一座冰雕面前，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对着冰雕戳了又戳。
对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个法师。义信欣慰地取消了准备好的法术。然后打开自己的灵眼循着地面上特殊的ag轨迹带着尼美莎向中庭方向走去。
一只黑猩猩坐在拥有暖房顶棚的中庭之中。他的身边是棵被冻结起来的樱花树，屁股下边是个石椅，手放在石桌之上。正在一个人研究象棋。
一只猩猩在研究象棋？！这货还穿着和老头一样的白大卦？！
义信和尼美莎不可思议地对视。然后两人就被那只在他们眼里属于低级动物的猩猩给鄙视了。
“那死老头是不是跟你们说我准备杀掉这里所有的动物？”
猩猩的话语声传到了两人的耳中。口齿有些不清，但的确是正宗的英语。而且还是美式口音的。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奇怪的猩猩继续着自己的话语。
“去他的！”他撇了撇自己的长嘴，一脸的不削。
“明明是作为所长的他要阻止我和麦克比试！这怎么可以！”
国标象棋中的国王被猩猩重重地按在了木质棋盘上。
“我是天才！这世界上只需要一个天才！天才这个称号只能是我的！而不是那该死的麦克的！”猩猩仰天大叫。语气异常的气愤。
“如果不和他分出个胜负，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那个死老头居然说要把麦克人道毁灭！该死的！就算要毁灭他也应该在他被我打败之后！被我杰生打败之后他才有资格去死！”
好复杂义信和尼美莎一边听着眼前的黑猩猩大叫，一边各自的脑袋上往下狂掉黑线。
先是那乱七八糟的所长q博士，再是眼前这只名叫杰生的超级猩猩，还有一只名叫麦克的未名生物。这家研究所里尽出怪东西。
从眼前这只猩猩的嘴里两人了解了一部分的情况，比从外面那个人类的q博士嘴里了解到的多得多。
名叫杰生的猩猩应该是一只非常聪明，并被人工设定成国际象棋精通的家伙。他有个叫麦克的对手也同样在这家研究所里，两人（？）之间似乎进行过非常多次的较量。其结果有可能是不分胜负。这让这只自诩天才的死猩猩非常之不爽。
让这只猩猩狂暴化的原因应该是那只叫麦克的未名生物即将被销毁。而他和对方在无数次的较量之中打出了基情。听到自己的老基友有可能就此消失让他产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而心理不平衡的结果自然是发疯。
在义信想来，研究所里的冷气很有可能是这只叫杰生的猩猩施放的。这种会伤到所有人的，一看就知道是逼不得已情况下才会用的全灭手段明显不是保安和研究人员做得出来的。
“杰生。”义信好奇地提出问题。“如果麦克再不出现，你会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我会做些什么？”死猩猩不管是看义信，还是看尼美莎，都是一副在看白痴的表情。他的右手伸到脚边，从两人看不到的位置拿出一个容器放在石桌的棋盘旁边。
金属容器上那个醒目的绿色生化标志立刻进入了两人的眼帘。
“当然是同归于尽！”杰生嚣张地大笑起来。
“看看谁能在这种我研究出来的病毒手里活过30分钟！这种我命名为杰生病毒的新种病毒可是会在自己的领域之内将所有的微生物和细菌一类的存在内部结构全部分解掉的超强力病毒！我倒是想看看那种生物可以不需要体内的微生物和细菌进行化学作用就活下来的！”
人类和其它生物的体内拥有着非常多的细小生物，比如细菌和真菌一类的。他们有的有害，有的有益。他们和人类是共生关系。人类如果突然之间体内微生物大量死亡，其结果很有可能是人类跟着死亡。
如果真像这只猩猩所说，他的病毒可以杀掉所有其它微观生物的话。这种情况就像在逼迫所有人服用大剂量广谱抗生素一般。
而且情况只可能更糟，不可能更好。
无言的义信和尼美莎互视一眼，在大笑着的杰生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一起向他冲了过去。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放开我！你们这两个混蛋！”
鼻青眼肿的可恶猩猩被尼美莎用一樽冰做成的冰棺给封印了起来。只剩下了一颗猩猩脑袋暴露在空气之中，仍然对天狂吠。
“这种东西还是速速销毁掉比较好。”拿着金属圆筒的义信手中出现灵能的光芒。
生体能量剥离！
在特殊的还原手段之下，金属筒彻底成为了普通意义上的金属筒。里面再没了那可怕的病毒。
“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太嫩了你们！”威武的猩猩仍然在鄙视着两人。
“除非你们杀了我。不然只要我一得到自由就立刻再制作一份然后全世界投放。”
不要伤害杰生。
义信记起了q博士的嘱托。委托人的嘱托是最重要的。
“要放过他吗？”
看到义信的表情，聪明的尼美莎立刻就了解到了义信的想法。
“可这只危险的猩猩准备作些非常可怕的事情呀。”
“试着交流一下看看好了。”义信说完走到猩猩面前蹲了下来，和杰生双眼对视。
“看来你已经拥有几近人类天才的智商。不但会研究和象棋，还知道威胁我们。”
“不是几近，我本身就是天才。在那个死老头手里诞生的天才。”猩猩的口气相当的自豪。“那老头有做过试验，我在正常的情况下可以用下象棋的方式打败这个世界上近80的人类。如果比试学力的话只要3年不到就可以博士生毕业。这无可质疑。”
“那么，聪明人。”义信的眼中有着戏谬。“人类的聪明都是建立在拥有原则和底限的基础上的，没有那些东西再聪明也毫无意义。你的聪明不应该用在毁灭世界上。那样的话你也活不下来。来说说看，你想要些什么？怎么样的情况下，你可以放弃那些无意义的手段。”
“切，就算你这么说”
猩猩原本似乎是想否认义信的说话，但在说到一半之后突然开始纠结起来。他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叹息一声再次开口。
“你说的没错。再极致的智商死了也等于什么都没有。这一条也适用在麦克身上。”
“也即是说只要麦克可以不死，你就放弃暴动？”义信想了想，然后再次提问。
“来说说麦克。他是什么情况的。”
“我没兴趣聊天。问那老头去。最后提供你一个情报。这家研究所入不敷出，有钱好办事。”猩猩杰生撇过脸，不再理会两人。
“麦克？”q博士的脸上全是为难。“他还活着。被我保存在二上门区的仓库里。可是”
“你养不起他？”
“麦克是我的实验产物之一，早于杰生出生。”q博士开始了解释。
“他不是灵长类，潜力有限。虽然他很聪明，也能在国际象棋这一领域和杰生打成平手。但究极的造物只需要一个就够了。杰生的基因明显优于蝎子的基因。所以我准备把麦克处理掉。”
“把麦克送到动物园去吧。我相信一只聪明的蝎子知道怎么样才能完美地生存下去。”义信在说话的同时操作着自己的手臂电脑。
q博士刚想拒绝，他的手机突然发出了叫声。老头疑惑地拿出手机，在看到了上面的信息之后立即脸理惊容。随后想也不想就直接拔打了天海市动物园的电话，要他们立即来领走麦克。
“我们快走吧。”看到老头转身进入研究所小楼，义信立即拉着尼美莎快步离开现场。
“义信你这样做值得吗？为了一只非人类的蝎子而放弃了那么多东西。而且这次的委托也泡汤了的样子。”
尼美莎心情低落地抱住义信的手臂。试图用自己的温度来温暖一下义信的心。
“杰生是聪明的，他不愧天才之名。”义信拍拍尼美莎的手。
“他相当清楚天才只能有一个这样的准则。所以他才会自我牺牲，试图让麦克能活下去。我能理解他的感受。这样的帮助再多也是应该的。”
“杰生，愿你的来世能够幸福。”远离了研究所的义信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研究所所在的方向。
在义信停下的同时，研究所方向传来某个老头气急败坏的声音。
研究所的上空在同一时间蒸腾起一片灵子的光华。
——————
ps名叫杰生的天才猩猩早在研究所低温冷气排放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这一点从义信开灵眼搜索ag轨迹的时候咱已经有过提示了哦。那只被尼美莎戳来戳去的冰雕就是杰生的尸体。
两人在中庭遇见的那只是杰生执念未消而形成的地缚灵。所以义信才能用“生体ag剥离”法术将那管并不存在的杰生病毒取消掉。
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杰生病毒已经成为了灵子病毒。他破坏的对象是灵体的组成部分“灵子”。
义信把以前从门仓那里取得的报酬“一次性无息贷款”让给了q博士。
杰生和麦克的a取自辐射2中的jab镇。那个镇里有个博士也是研究非人类的。并且研究出了一只会下象棋的蝎子和一朵比蝎子聪明的向日葵。名字则是出自《成长的烦恼》。
杰生病毒也同样a自辐射2。原型是可以消灭除正常人类之外所有变种生物的fev病毒。